却说那睿亲王府的马车使进宫门后,一行人着蓑衣斗笠下车步行,才过了乾清门,皇上身边儿的公公戴荣前来,说是皇上找七爷儿有事儿,遂延珏随他去了养心殿。
因猴子与谷子二人不识路,故遣了于得水二人前去永寿宫。
这一路上,谷子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絮叨着,要注意这些个事儿,该守哪些个规矩,能忍的忍忍,不能忍的也要忍,直唠叨的那猴子耳根子生茧子,恨不得让那天再漏的狠些,压住她那没完没了的话儿。
待到了永寿宫,门前一早侯着一个小丫头,见几人前来,忙迎上来请安,后又听说七爷去了养心殿,又打发了个奴才进入回了皇后,遂又带几人进了院子。
“我说得那些话,你倒是往心里去没?”
站在殿内正堂厅里等候着通传的当下,谷子到底是受不了这四下乱瞧就是不搭理她的猴子。
瞧瞧!什么时候都是这付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模样!
“今……嘛……嘛……德……”石猴子明显是压根儿没听着谷子的话,只背着手,抬眼儿瞧着那正殿正中悬挂的匾额,自顾操着那天津味儿念着。
噗嗤……
不知谁先笑出了声儿,屋里头当值的丫头奴才都低声笑着。
于得水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儿,谷子面红耳赤的压低了声音道,“是令仪淑德。”
“姨?叔?介匾,亲戚还都凑的挺全。”
屋子里又是一阵憋不住的低笑。
那些个奴才们都想,若是这圣祖爷儿知道他这题字给念成这样儿,从那陵里蹦出来也说不准~
“笑嘛?”石猴子眼儿一横,“介不识字儿奏不配当主子?”
“不知分寸的奴才!冲撞了福晋还不快磕头讨饶!”却说这时,才从里头出来的佛尔果春一声呵斥,满屋子原本抿嘴看笑话的奴才丫头齐刷刷跪了一地,齐声说着,“求主子饶命!”
小指伸进耳朵里拧了两圈儿,石猴子瞅都没瞅这几个见风使舵的小奴才,只不耐烦的问佛尔果春:“能进去了?”
“是,皇后娘娘传福晋进去。”
待石猴子一行人进了左侧的内室,只听得身后的佛尔果春道:“今儿七福晋宽厚,不与你们几个蹄子一般见识,可咱们永寿宫从来都是讲求个规矩方圆,你们几个待会儿去内务府各领十个板子,权当长个记性,若下次再犯,这永寿宫也容不得你们了!。”
却说这时那一瘸一拐的谷子一回头,正迎上那佛尔果春的眼神,只见她微微皱眉,像是有话要说,可谷子一瞪眼儿询问,她却又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这弄的谷子一头雾水,直到进了内室——
但见那一身华丽大红织锦旗服的皇后端坐在那正中的紫檀木镂空雕花蝠纹座椅上,脸色铁青,眉眼间说不出的燥怒与犀利,打从石猴子一进来,那钉子似的眼睛就未曾离开过她。
经由谷子一路的唠叨,石猴子撇撇嘴儿,权当没看见,只按规矩拂身问安。
“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那坐上的皇后也不叫她起来,半晌只沉脸儿喝道:“用不着在这儿跟我矫情!滚去外头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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