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上山许久未回,王家人急得团团转,一大群人在山里寻找他。见到不远处闲庭信步般走来的王家九郎,不免松了口大气。
瞅见王九身上单薄的衣服,一旁的仆从连忙递上衣袍。
王九掩起袖子又是一阵咳,那副架势,看得旁人简直触目惊心。
“快送郎君回府。”
王九回府修养了近半月,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从章丘出,赶到平南。本该是一月的路程,因为顾忌王家九郎的身体,愣神数月才到了洛阳。
马萧萧,车辚辚。
晃晃悠悠间,众人抬眼终于见到平南城的城门,心里皆是狂喜。终于不用风餐露宿,以安定下来了。
在这个重门第的时代,王九郎是琅琊王氏的嫡系,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平南王的接待。
穿着宽衣大袍的王九悠悠而入、悠悠而出,其中与平南王的客套往来自是不必细说。
不过几日,便是平南王设宴之时。
殿中点了数多盏蜡烛,灯火通明,地上铺的是柔软而厚重的毛毯。
舞姬们面敷白粉,弯着红唇翩翩起舞。
她们蜂腰上挂着的是一连串的链状饰品,上面还安着许多铃铛。待翩翩起舞时铃铛就会出“叮叮当当”声音,清脆悦耳,煞是好听。
一曲舞毕,门外一阵娇声笑语随风飘来,一群女郎们携香而来。
年轻子弟们纷纷眼前一亮,仔细瞧起了这宴会上的美人来。
而这时,随着一声传报。
王九犹踏仙宫一般步伐飘荡地步入殿中,只听得原本喧哗的大厅霎时一静,接着便是一阵压低的骚动与低语声。
“这是那个琅琊王九?”
“对对对,看这气度。琅琊王氏果然不同凡响……”
“九郎九郎,吾心悦之。”
“郎君,美姿仪。”
“……”
此时世人犹为爱美,后世有人调笑道:“这个时代对女人最大的不公平就是男子涂脂抹粉,这种行为根本是剥夺女人的专权,太不把女人放眼里了!”
虽是笑谈,却也反应出了此时的真实情况,在这时,男性才是审美的主要对象。
众女目光灼灼的盯着王九的一举一动,有人抛媚眼有人以言语戏之。
诸如此类,王九皆是一笑了之。
待到宴会即将终了,王九施施然起身告别。
众女恋恋不舍的盯王九从容离开的背影,哀叹惋惜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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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在平南呆了不过一月尔尔,其名声便远扬千里之外的国都建安。一行人在平南逗留休整之后,又风风火火的赶回建安。
期间不管有多少女郎号啕大哭,泪眼相送。
总之众人只看见王九郎走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呀,绝无留恋。
“嘤嘤嘤,九郎好狠的心。”
女郎们纷纷掩袖大哭,泪奔回家。
一阵折腾后,去往建安的路终于启程了,马车缓缓的行着。车轮碾压过处,留下深深的一道
车辙痕迹。在滚滚地黄土的相伴下,王九他们按时到达目的地。
步入建安的城内,就能感觉到它与南阳迥然不同的氛围。南阳也热闹,不是像建安这样的繁华。
建安的物与人像千万朵鲜艳怒放的娇花一般,能让人看花了眼去。
这座都城,仿佛将这世间的精华都融在了此,张扬至极。
“王九郎回来了。”
不知是谁先惊喜喊道,众人不约而同看向这辆朝他们悠然驶来的马车。
一时间,喜悦弥漫了这座都城的上空。
回建安,自然是要见见王氏族长的。简单打理了一番,再重新换上一件崭新的衣袍,王九嘴
角挂着一副淡如清风的微笑向大厅走去。
“九哥到了。”
随着一声娇声惊讶,王九应声踏入厅中。
此时厅中除了王氏族长外,还坐着一个年轻俊美的少年。那人见到王九朝他含笑点点头,与王九客套了几句。
交谈往来之下,王九这才知道,原来这人是三皇子司马楠。
三皇子司马楠在世人眼中素来荒唐,终日走狗斗鸡,惶惶度日,乃无德无能之辈。
谁又知道,这个表面上痴迷与声色犬马中的少年,也拥有雄心壮志和勃勃野心。他只差一
点,一点气运就能改变整个时代。
也却是差了这一点,功亏一篑,多年的含蓄隐忍和如履薄冰一夕间成了一个笑话。
王九心中叹了口气,后世不知有多少历史学家为司马楠扼腕哀叹。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便告了退迈出大门。
一个长相娇俏的少女见他从厅内走出,便跟着迎来上去,抱住了王九的胳膊,撒娇道
“九哥九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啊?爹爹总是不让我听你们谈话。”
王九忽然觉得头痛了,俗话说好女怕缠郎。在这个时代应该郎怕女缠,而王九郎这类人则是其中之最。
眼前这个少女是王氏八女,更是王九郎的狂热爱慕者,是个王九郎这种原本就淡定如仙的人也颇为苦恼的人物。
不过好在王氏八女教养良好,每每王九郎以有要事为借口离开时也不会特意阻拦。不动神色地向旁边的人看了一眼,那人快步上前拦住了王氏八女,客气道
“郎君有要事在身,还望女郎不要阻拦。”
王氏八女瞪他一眼,咬了咬唇,含恨带怨道
“我哪里敢阻拦九哥,只是九哥这般视我为毒蛇猛兽,唯恐避之不及又是为哪般?”
而此时,王九早已走出了五米多外,又哪能听见她的话。王氏八女见到他这幅模样,恨恨的跺了跺脚,往大厅内跑去了。
王二滚此时正抱着王九的腿啧啧做声
“奔放的朝代哟~奔放的姑娘哟~骚年,来场惊天动地的恋爱吧!”
王九一抬脚将王二滚甩了下去,轻飘飘的睨了一眼道
“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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