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柳云笙便起了个大早,端端正正地盘腿坐在床榻之上,汲取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南宫邪羽浑身上下缠满了白色的纱布,徒留一条古铜色的臂膀露在外头。
实际上,柳云笙醒来的时候他便醒了,只是看她迫不及待地打坐修炼,没有打扰罢了……
口中呼出一口白烟来,袅袅升起,柳云笙收起了放在自己面前的古籍,转头看向床榻内侧的南宫邪羽,见他睁着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眼中满是担忧,就连眉心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怎么?伤口可还疼?”
半夜齐白南和天机老人走后,柳云笙见南宫邪羽痛楚难忍,趁他昏睡,还是忍不住给他喂下了自己的血液,伤势虽有好转,可是要赶在比试之前恢复,实在是有些勉强了。
南宫邪羽淡淡地点了点头,张了张嘴,口中尚且还有血腥的味道,便知晓柳云笙还是给他喂了血。
红色的眸子看了看柳云笙的手,看见已经恢复如初,不再有疤痕,这才放下了心来。
“笙儿,其实你昨夜不必答应的。”
“为何?有机会能够摆月兑我‘煞女’的名讳,我该好好把握才是……”
话说到一半,便听见屋子外边擂鼓喧嚣,琴瑟声鸣,热闹非凡。
柳云笙起身,来开了房门,一眼便看见那穿着诡异花哨,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南宫蓝枫在外面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地指挥乐队奏乐,便是身为西夏三王爷的南宫青文和三王妃都不曾幸免,一个手中拿萧,一个坐在一边,双手在古琴之上游走,相得益彰地配合着乐队奏乐。
而国主南宫宸和太子南宫辗成则含笑站在一边,看着这乐队吵吵闹闹。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柳云笙不禁出声询问,这南宫一家向来就有够奇葩的,难不成是知道了南宫邪羽受伤,前来庆祝来了?可真是没心没肺啊!
南宫蓝枫不说话,只是笑,塔图模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月复走了过来,“我们听蓝枫说你和四弟水到渠成,特来庆祝,希望小云笙你快些怀上宝宝啊……”
什么?
谁说她和南宫邪羽水到渠成了?
柳云笙柳眉一挑,诧异地望向了一边笑得正欢的南宫蓝枫,不难想象,昨夜这个讨人厌的二哥又来他们房外蹲点了,只是还没有看完全程便离开了……
可是,他这点蹲点也太半途而废了吧?
若是多留一会儿,南宫邪羽便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了……
“都散了吧,大家和我进来就知道了。”
柳云笙无奈地说着,话落便转了身,回到了房中。
没有在柳云笙的脸上见到笑容,南宫蓝枫一时也失去了兴致,长袖一挥,恹恹道:“散了散了,定是你们弹奏的不好听,这才惹得我们小云笙不开心!”
宫人纷纷抱乐而走,徒留南宫青文恋恋不舍地望着鱼贯而出的乐队,低眉垂首地轻叹了一声:“知音难求,想来,四弟妹不是我们的伯乐,我非伯牙,而四弟妹亦非子期……”
“书呆子,根本听不懂你说什么!”
“二哥,相公的意思是四弟妹听不懂乐曲,相公很伤心。”
笑着出来打圆场,被南宫蓝枫一眼瞪了回去,“就你听得懂他说话,不然怎么是一对呢?”
转身,迈着大步便走进了两人的房间。
顷刻之间……
“啊!”
从未想过南宫蓝枫的尖叫声如此难听,犹如河东狮吼,震耳发聩,正在晃晃悠悠往屋子里走的几人听到他这声叫唤,难免心惊,加快了速度向里面走去。
塔图碍着怀有身孕,随七妹媛媛走在了最后。
“怎么了?”
南宫辗成粗犷的声音响起,索性不看躺在床榻上缠得像是一个僵尸的南宫邪羽和站在一边的柳云笙,而是睁大了眼睛望着南宫蓝枫,就等他一个回答。
顺着南宫蓝枫手指的方向望去,女乃女乃的,确定床上这个是他生龙活虎的四弟南宫邪羽?
怎的才一夜不见,就成了如此模样?
末了,又将目光转向了柳云笙,心中暗想……
“小云笙,你两昨夜也太不节制了吧,居然把四弟弄成这样了!”
南宫邪羽大叫着,说出了南宫辗成的想法。
南宫辗成在一边连连点头,是不节制,太不节制了!
柳云笙一个头两个大,实在不明白这一家子人都在想些什么?
能不能不要什么东西都往那方面想啊?
轻叹了一口气,赶走了蹲在一旁架子上啃玉米啃得津津有味的小白,柳云笙捞起盆中浸湿了的毛巾,拧干,一边为南宫邪羽擦拭着身体,一边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南宫宸大手巴掌在桌子上一拍,气的连脸上的肌肉都开始颤抖起来,“什么天机老人,该死的,害了我一家还不算,现在还妄想来害我儿子儿媳,做梦!当初老子真是瞎了眼了,把邪羽交给他拜师学艺!”
没有想到南宫宸这般气愤,连“老子”都说出来了,柳云笙不由得停下了手中为南宫邪羽擦拭身体的动作,看了南宫宸两眼。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南宫宸轻咳了一声,“如今邪羽有伤在身,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你们说说看,还有谁能够代替他参加比试的?”
“我觉着吧……大将军府中的大公子金……”
打断南宫宸和南宫蓝枫的对话,柳云笙抬起头来,唇角勾勒出一抹笑,“父王不必多虑,昨夜儿媳已经答应了天机老人,代替南宫邪羽比试,若是儿媳赢了,他便向整个傲天宣布儿媳不是煞女,还要在母后和大嫂的灵位前磕头道歉,敬香烧纸!”
“什么?”
塔图心慌,上前了一步,拉住柳云笙的手臂,“你怎么能答应他这样的要求?虽说你对九级之下的灵力免疫,可来参加比试的,谁都不敢保证会有几个九级以下啊!”
柳云笙心中一暖,轻轻在塔图的手背上拍了拍,“我一直觉得,我柳云笙的运气还不错,不至于这么倒霉,连一场都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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