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鸾策 第四十九章 洗

作者 : 若萧

外面街道上小贩的吆喝声让齐潇从睡梦中醒来,齐渃还枕着她的左臂睡的安逸。轻轻的抽出手臂支起身,竟然全身有些酸疼,看到被单上那朵如朱槿一般盛开的火红,不觉面上一热。

未来得及细想,门外响起三声轻叩,齐渃挪动了□子没有转醒,只是一只手在被单上模索了阵,直到触及齐潇的手臂重新握住,才安心的放松下来。

宠溺一笑,齐潇将齐渃的手放回被子里,起来从床的角落找到一套被压得凌乱的中衣,又套了件外衣之后,走到门口。

打开门,魏池羽神情紧张地拿了一套干净的衣物站在门外,刚要说话,齐潇嘘了一下让她噤声,轻声道:“怎么了?”

“二小姐没在屋里。”魏池羽同样放低了声音,抬了抬手中的衣物,“刚才我去给她送衣服,敲了半天没人回,进屋现屋里空无一人。”

“哦,她昨晚在我屋里睡的。”齐潇表情淡淡接过魏池羽手里的衣服,“你们先楼下吃吧,过会我们就来。”

关上门,现齐渃已经醒了,揉了眼睛坐在床上。

“还是吵醒你了。”齐潇走过去把衣服放在齐渃面前,“穿上吧,别着凉了。”

这会齐渃还是全身光溜溜的状态,抬头瞄了眼齐潇,不知是有意无意,齐潇毫无回避的看着她。

“你转身。”齐渃微红了脸,“我要穿衣服。”

不禁莞尔,齐潇挑挑眉正色道:“昨日都看了那么久,有什么害羞的?”

这人真是越来越喜欢欺负自己,齐渃闷闷的想,又不作,只能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套衣衫。齐潇看她脸色越来越沉也越来越红,不再戏弄她,转身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快穿吧,池羽他们还等着我们呢。”

不一会,身后传来窸窣的响声,刚喝了半杯茶,身后的声音安静下来,应该是穿戴完毕,却不见有其他动静。疑惑的转过头,现齐渃只是穿上了中衣,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那片嫣红。

墨色长瀑泄而下遮挡住了她的侧颜,无法看到她的情绪。齐潇放下茶杯,走到窗前蹲□,将她的长掖在耳后问道:“怎么了?”

双唇紧紧的闭着,眼圈都有些微红,墨色的眸子缀了星星点点。

见她如此模样,齐潇不由担心起来:“是哪里不舒服?”

摇摇头,这抹嫣红让齐渃心疼的紧,却又抑制不住的满心欣悦,一把握住齐潇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潇儿,我齐渃誓今生今世决不负你,若有违誓言,天诛地灭。”

薄唇微扬,齐潇一手覆上齐渃的脸颊,让两人额头相抵,蹭了蹭道:“傻瓜,今生我欠你的,还还来不及呢。”

水灵灵的眼睛狡黠的眨了几下,齐渃道:“那么,你管你欠着,我管我誓,如果这辈子你换不清,便下辈子来还吧。”

“哦?”齐潇想了下:“之前你不是还说,来生太过飘渺的。”

“潇儿!”齐渃撅了嘴拉开两人距离,娇嗔的抱怨起来:“你真是,好煞风景,这时候你答应便是了。”

齐潇忍了笑,用手捏了捏鼓起的腮颊,点了头:“好,下辈子。”

情话说的差不多,正事还是继续要办,齐渃把衣物穿戴了整齐,再次瞟见褥子上的盛开艳丽的花朵,手忍不住上前触碰,被齐潇一把拦住:“碰它作甚,那么脏。”

“我不觉得脏。”齐渃认真道:“我还打算把它好好收起来藏着。”

“你……”齐潇猜不透齐渃那表情里有几分玩笑,厉声驳斥:“不许,等会去哪里烧了。”

“啊?又烧?”真不知道齐潇怎么那么喜欢把东西给烧了,但是见她一脸严厉,天生的帝威慑的人胆颤,齐渃倒是不怕,撇撇嘴,以商量的口吻道:“那我不收了,你也别烧,我等会把它洗了吧。”

不由分说的整理起褥子,叠成一小块抱下怀里同齐潇一块下了楼。

楼下魏池羽和杨怀早已饥肠辘辘,一直等不到齐潇她们下来,只能看着桌上渐凉的稀饭与馒头干咽口水。

打了个哈欠,魏池羽顶了个黑眼圈用手撑着下巴,昨天她只是让齐渃给齐潇送去干净的衣物,怎么最后却是弄得齐渃衣物尽湿,让她不得不熬夜将齐渃里里外外几件衣服烘干叠正。而今早齐渃留宿齐潇屋内又是个什么状况。

还没把思绪理顺,听到楼上下来的脚步,抬头是齐潇与齐渃二人谈笑着走下楼梯。齐潇离皇城越远越少了平日朝中的清冷,那时常挂了笑的嘴角,真像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出外游玩采风。

见到两人下来,魏池羽赶忙起身拿了木勺,将砂锅内的稀饭舀了两碗出来,刚舀好,齐潇和齐渃正好坐下,齐渃如往常穿了一套浅色衫子,头用一根红带简易的绑在脑后。

把两碗稀饭端到她们面前,齐渃接过端来的稀饭,笑盈盈的对了魏池羽道谢。

笑容依旧是过去那样柔和,像是夜晚的柔光驱散黑暗的恐惧,而今天一瞥一笑都含了别样的风韵,流光掩彩的双眸萦绕了绻绻桃色,连带那笑容都蕴含了撩人的妖娆,让同为女性的魏池羽都心跳不已,差点将手中的稀饭打翻。

失态的用擦布擦去翻出的稀饭,魏池羽坐回位子上不停的揉着眼睛,旁边杨怀替她倒了杯浓茶道:“魏贤弟昨晚是没睡好吗?看你精神不济,喝点茶提个神吧。”

谢过杨怀,魏池羽猛灌了几口,才觉得晕晕欲睡的精神恢复不少,刚才也应该只是自己眼花了吧。

吃到一半,杨怀现齐渃怀里抱得那个褥子,不解道:“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三双眼睛不约而同的望向齐渃怀里的褥子,齐渃拿馒头的手顿了下,胡然编了个理由,“昨个不小心把茶水溅上了,想拿去洗一下。”

“诶!”杨怀听罢,就要伸手拿过褥子,“这等小事交由我们下人办就好了,岂能辱没了您的身份。”

躲开伸来的手,齐渃手里的馒头吓得掉落在地,“不用不用,我自己洗便好。”

旁边齐潇反倒是淡淡的小口喝了稀饭,把碗不重不轻的搁在桌上,打断了两人的僵持,淡声道:“渃儿要自己洗就让她自己洗吧,倒是你们,是都准备好了?”

听到齐潇的问话,杨怀马上坐正了身子,微微侧向齐潇恭敬的回话,齐渃趁此机会随便扒拉了几口稀饭,拿了褥子来到后院一口井旁,打上一桶水,摊开褥子把上面的印记洗去,缕缕红丝顺着清水从褥子上褪去,划过齐渃的手指,刻进齐渃心里。

洗净拧干,找了根竹竿晾在上面,还没来得及歇息擦把汗,魏池羽匆忙过来,出准备都已经备好,就等着齐渃,两人一块来到客栈门外,齐潇与杨怀早已牵了马等了许久。

依旧四人三马,经过一天休整,三匹马蓄势待一出城门,长鞭一挥四蹄飞踏扬起卷卷尘土想东南方向进。

今天齐渃坐在马前已以配合马匹上下奔跑的动作,完全没有第一次那样五脏六腑都要翻腾出来的感觉,只是今天身后的人显然状态不佳,好几次都以感觉到齐潇不自然的挪动了身子。

终于遇到一段上坡,速度放缓之后齐渃问道:“潇儿怎么了?从刚才起就觉得你好似不太舒服?”

“没事。”

简单明了的回答,却是有了掩盖回避的口吻。

索性转过头,直直看了她,不给她躲闪的机会。齐潇面上一热,握了缰绳的手擦着虎口来回捏了几下,喃喃道:“其实,那里有些疼。”

一瞬间没能懂,看到齐潇别过头略有羞涩的挑了远方,齐渃猛地领悟过来,心抽动了下连带雪腮一同红了透底,心软的化开了一片,一只手牵了缰绳,另外一只手将齐潇的手从缰绳上拿开,放在自己腰上交叠起来,笑了道:“今就由我来驾马,潇儿在后歇息便好。”

双手搂着齐渃盈盈柳腰,忆起昨日玉骨冰肌亲密相融的触感,微微用力的搂紧了纤腰,下巴抵在齐渃肩膀上,让自己沉浸在她的芬香之中:“好,别把我颠下去了。”

“你不都抱得那么紧了。”齐渃笑嗔道,学了齐潇的样子用脚跟踢了踢马肚,黑马并未理睬继续慢了性子的慢慢前行。

齐潇熙然而笑,头靠在了齐渃脖子那,阖了眼微启双唇道:“莫急,晚到一两天也没事。”

这一日行进的速度慢上了许多,魏池羽在后面又不禁揉了揉酸困的眼睛,相识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齐潇如此亲近一个人。

四人悠闲而逛,到达江州的时间,比预想的晚上了两天,与京城的群山千里高城青砖不同,越靠近江州,江南的小桥人家的娟秀景色慢慢替换了北方的豪放粗旷,连头上太阳的热度都高上了几分。

抵达江州的前一晚,四人下榻在离江州百里不到的客栈,魏池羽月兑下男装换上了一套丫鬟的服饰,梳起了双丫髻,转了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倒是像个伶牙俐齿的丫鬟。

而齐潇,换下湖蓝色的襦裙,竟然穿了一套男装,玉冠束起长,隐去了女子的娇媚,挺直入鬓的秀眉,换上了男子英俊的气概,好一个翩翩佳公子,比起齐渃文弱书生的样子,齐潇的桀骜不羁的气派更是让女子们心动。

齐渃坐在铜镜前,由魏池羽替她挽起髻,一根紫檀木簪吊了金丝的孔雀玉玲插在髻,上一次挽起长时,齐渃心里是不安于迷茫,而今看到铜镜中自己一副出嫁妇人的打扮,回首看了一眼负手而笑的齐潇,垂了眼心里是丝丝的甜味。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都很甜,两人对手戏好多……

不知道大家会不会看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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