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认为,我想要留下你,想要你生下这个孩子,只是因为你长得像她?”他一字一句的说,原本灼热的双手也变得冰凉。
祁舒童苦笑:“我不知道,可能连你自己也未必能分得清楚吧。何况,我现在和夏小姐更加相似了。”
她相信,如果这个男人一点点都不喜欢她,是不会故意说这样的话来哄她的。她应该高兴的,长久的相处,他的怜惜和温情,终于有一部分是落到了她的身上。
可是,那又如何呢?她恐怕永远也无法确定,他喜欢的人究竟是她祁舒童,还是……只是一种移情。而且,两年以来,她是唯一一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或许他只是寂寞了,而他又习惯了她的陪伴,所以想要留住她。
无论是什么情况,她都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他的温柔只是因为喜欢她。至于爱这个字眼……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唐砚乔的脸色狠狠的沉了下来,那股冰冷依然在渗透,让他浑身僵硬。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有多么的可笑。他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可实际上,他从一开始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留她在身边,是因为她长的像别人,那么他又该如何让她相信,如今他想要留下她,只是因为她是祁舒童,而不是别的原因?
哪怕他对她再好,这样的怀疑也会始终伴随着她。更何况……那个手术!
唐砚乔狠狠的闭上了眼睛,心底仿佛被无尽的黑洞所吞噬。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唐陈惠要费尽心思给祁舒童安排了这样一个手术,也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希望他不要恨她。
可是他怎么能不恨她?原来唐陈惠早已斩断了他的后路!他的表白来得太迟,而那个整容手术,已经永远在她的心底埋下了阴影!
他的母亲……肯定一早就猜到了祁舒童对他的感情,所以她才会这么做。唐陈惠同样清楚,如果祁舒童不爱他,就不会介意这一点,可是如果她爱他,那么这个阴影就会始终伴随着她,并且,她可能因此永远都不会相信他对她的感情!
所以,她坚决不肯留下这个孩子,也坚决不肯再留在他的身边。
“舒童……”他哑然一笑,“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留下的是什么,你不是她,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祁舒童自嘲的笑了:“当然,我知道的。我没有哪一点能够比得上她。”
“不,不是这样的!”唐砚乔简直要恨死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在愤怒之时说出这种话来,“我从来没有这样觉得,你并不比任何人差!”
祁舒童垂下了眼睛,笑容苦涩:“不管怎么样,我很高兴能听到你这么说……可是,唐砚乔,我不能再留在你身边,因为,我已经受够了去猜测你对我的好究竟是给予谁的,也受够了这样的患得患失……如果我留下来,那么,你对夏以凉流露出来的任何怀念都会让我怀疑,你做不到彻底忘掉她,而我也做不到不去计较……总有一天你会厌烦我的。”
唐砚乔用力的把她摁到怀里,身体因为愤怒和痛悔而微微颤抖着。
“舒童,不要这样说,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他不甘心的说,“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既然你爱我,为什么不能再争取一次?”
“我已经累到没力气去争取了。”她的声音空洞而苦涩,“唐砚乔,你曾经是我的一个梦想,你永远也无法想象那个时候我有多么爱你。可是我太累了。这几个月,我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也耗尽了所有的热情……请你,放过我吧……”
男人的双手颤抖的愈发厉害,他放缓了声音,轻轻的在她耳边说:“没关系,你累了就在原地休息,这一次换我来努力,我会追上你的,舒童,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你不能就这么判了我死刑,这不公平!”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强忍住即将汹涌而出的泪水。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也能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也许只是为了这几句话,她所有的牺牲和努力都不算白费。
曾经为了这几句话,即使立刻死去她也愿意,可是现在,她已经不会那么傻了。
她依然是爱着他的,可是她更加清楚,假如她留下来,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实际上,类似的事已经一次次的发生了,不是么?她不希望以后自己像个怨妇一样,或者明着追问或者暗地里猜测,他是不是因为她而想到了夏以凉,那样的她,连她自己都会讨厌。
“唐砚乔,请你放我离开……”她再次吐出这句话,泪水终于还是滚了下来,“我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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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集团总部。
沈雅美走到贵宾室的门口,听着助理小方的汇报。
“此次晏家那边派过来的负责人姓聂,全名聂泽芜,但根据小道消息,他很有可能是晏家的私生子。”小方说着八卦,双眼放光,“这位聂先生据说以前是个混混,后来给晏家找回来,才渐渐的开始接触家族的生意,据说在做生意这方面很草包!也不知道晏家为什么会派他来!不过,现在晏家掌权的是长子晏浩霆,搞不好这次的项目就是晏浩霆给这位聂先生挖的一个坑……”
沈雅美一边听着,一边高高的扬起了眉毛。
“不过这种人物,总监您拿下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说完,小方不忘拍个马屁。
沈雅美横了他一眼:“去总裁办公室通知唐总,请他十分钟后下来一趟。”
不管这个聂泽芜是什么身份,他既然过来,代表的就是晏家,为了表示重视,唐砚乔还是需要见一下他的。
小方立刻笑道:“好的。”沈雅美则定了定神,推开了贵宾室的门。
唐氏的大楼位于a市中心,也是a市的标志性建筑,因此从这里看去,不但视野极好,而且可以把整个城市尽收眼底。不得不说,这样的环境给唐氏的每个员工都带来了一种“天下尽在我手”的豪情,工作的热情也因此而高涨。
此时此刻,那位传说中的聂先生就斜靠在会议桌的一边,一手撑着桌面,透过窗户,目光专注的看着外面。
“聂先生,您好。”沈雅美微笑着开口,“我是新耀公司的副总经理,也是这次项目的总监,沈雅美。”
男人回过头来,微微勾起唇角,朝她伸出手,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聂泽芜。幸会。”
沈雅美不由的怔了一下。没想到这位聂先生竟然是如此出色的人物,别的不说,男人单单长相就已经足够瞩目。极为俊朗的一张脸,剑眉星目,长眉斜飞入鬓,薄唇微翘的样子,亦正亦邪,杀伤力十足。
好在沈雅美悦美无数,别的不说,单单唐砚乔的那张脸已经足够让她对其他的美男免疫,虽然这位聂先生与众不同的气质让她稍稍有些吃惊,但是她并未失态。
“幸会。”她握住男人的手,心中又是一惊。看来传闻未必不是真的。这个男人手心粗糙,处处都是老茧,多半是握枪或者拼刀才练就的。
似乎看出了她的吃惊,聂泽芜眉心微动:“沈小姐,冒犯了。”
“怎么会,您请坐。”沈雅美赶紧回神,微笑着招呼他。可是男人的洞察力已经再次让她狠狠的吃了一惊。
男人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双腿伸直分开,显得随意又不够严肃,可这样的动作和姿势出现在他的身上,却又丝毫不显得粗野,仿佛他天生就该这么坐。
沈雅美越发不敢掉以轻心了,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种领导者的气质,很容易让人跟随着他的节奏走。要说他曾经是混混,沈雅美是不相信的,但如果说他是混混头子,还真的很有可能。
“这次的项目一直是沈小姐在操心,辛苦了。”他开口,刻意压低的嗓音,莫名就让人有种被挑dou的感觉。
沈雅美心中的警惕更深了:“您过奖了,要说辛苦,您也不遑多让。”她谨慎的说着,把一份文件推到他的面前,“关于这次研究所的细则,麻烦您过目。另外,唐总马上也会过来,您有什么疑问一会可以询问他。”
男人随手翻开了文件,微微挑眉:“唐总日理万机,不敢劳动他的大驾。”
“唐总再忙,也肯定会抽出时间来见您一面。”沈雅美微微一笑。
聂泽芜眼底的笑意更深,他快速的浏览着文件,口中说道:“沈小姐真是女中豪杰,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请你喝一杯咖啡?”
“承蒙您抬举。”沈雅美双腿交叠,双手紧扣放在膝盖上,“待研究所正式成立,我随时乐意。”
“是么?看来为了早日邀请到沈小姐,我不得不尽心了。”他随口笑道。
“我想,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的。不管我是否乐意和您喝咖啡,您都会尽心的。”沈雅美的笑容依然无懈可击。
就在这个时候,贵宾室的门被人推开,唐砚乔走了进来。
沈雅美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挺直的脊背也不由的放松。她谈生意是一把好手,但也没碰到像聂泽芜这么难缠的人物,说他难缠,并不是说他不明事理,而是因为他极具压迫感的气质。总觉得一不小心,她就会被当成他的下属。
“唐总。”沈雅美赶紧站起来,为两人做介绍。
“聂先生,您久等。”唐砚乔微微颔首,在他的对面坐下。
聂泽芜微微欠了欠身:“您客气了。刚才沈小姐给了我这份细则,我已经差不多浏览了一遍,我没有任何疑问,有需要我签字的文件,尽快拿来就是。”
唐砚乔有些诧异,但是他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微笑道:“聂先生痛快,既然如此,那么研究所的成立仪式就放在三天之后吧。到时候还请聂先生赏光。”
“当然。”聂泽芜眸光一闪,悠然而笑。
沈雅美在一边都看呆了,早知道事情这么容易,她还费那个心思干嘛?这个聂泽芜,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异议,而是压根就没任何看这份细则。
如果真的像小方调查出来的那样,聂泽芜被派过来是晏家的老大从中作梗,那么她和唐砚乔这边就多了一些可以利用的东西。这倒是个好消息。
唐砚乔站了起来,忽然眼尖的看到了什么:“聂先生信佛?”
聂泽芜抬起手臂:“唐总是说这串佛珠?是家人所赠,她的一片心意,我不能拒绝。”
闻言,唐砚乔又多看了那串佛珠几眼,不知道为什么,那串看似不起眼的佛珠总给他一种眼熟的感觉,他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
只是,眼下却不是追究的时候,他微微一笑:“a市有几处寺庙香火旺盛,聂先生有空可以前往一看,为你的家人祈福。”
“我会的,多谢。”聂泽芜收回了手臂,把那串佛珠手串隐藏在袖子里。唐砚乔不得不收回了目光。
一场交锋就此消弭,唐砚乔回到办公室,而沈雅美送走聂泽芜之后也跟了进来:“这个男人有点古怪。”
唐砚乔随手给她递了一杯茶水:“晏家这两年内斗比较厉害,聂泽芜的身份或许会打破这个平衡。很可能这也是晏家的长辈愿意接纳他的缘故。”
“你也调查了他的身份?”沈雅美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真是个难缠的男人,害的我一身冷汗!”
“聂泽芜可不同于晏家那几位养尊处优的少爷们。”唐砚乔的眼中透出几分兴味来,“他是个真正猎食者,只怕晏家长辈此举不是搅乱了一池浑水,而是引来了一只白鲨。”
沈雅美吃了一惊:“有没有那么夸张啊?”
“你看着吧。”唐砚乔勾了勾唇角,“晏浩霆派他来负责这次的项目,目的并不是要为难他,严格来说,是为了放逐他,看样子聂泽芜之前让他们吃了不少苦头。所以聂泽芜对这个项目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难怪他看都没看,就说没有疑问。”沈雅美点了点头。
“你以为他没看?”唐砚乔微微挑眉,眼中透出一分锐利的光,“他不但看了,而且任何细节都没有遗漏。”
沈雅美诧异的张大了嘴巴。
她吃惊的不仅仅是聂泽芜过目不忘的能力,而是唐砚乔表现出来的斗志。一旦他有这种表现,就说明他遇到对手了。
“不必担心他,我可以确定这次的项目他不会使任何的绊子,你回去安心准备剪彩仪式就好。”
沈雅美点了点头:“好。”接着她话锋一转,“话说起来,这几天你在公司待的时间格外的长啊,怎么,你不会没地方可去了吧?”
闻言,唐砚乔的神色沉寂了下来。
“我只是处理了一些前段时间遗留的工作。”他随意的说着,薄唇却有些发白。
祁舒童怀孕的事,他瞒了下来,因为他很确定,一旦唐陈惠知道,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唐陈惠不知道,沈雅美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可是现在的问题却在于,祁舒童态度坚决的不肯留下这个孩子。他用尽了办法依然不能让她回心转意。他心烦意乱,可是却无法责怪于她。
这大概是他的报应,唐砚乔苦涩的想。
“你的小*如何了?”沈雅美到底没忍住,开口问道,“她的手术成功了吗?说起来,我还挺好奇的。”
唐砚乔看了她一眼,又移开了目光:“我先回去了,剪彩的流程弄好了就发给我的助理。”
“回去干嘛?见你的小*吗?”沈雅美不依不饶。
“雅美。”唐砚乔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眼,“我把你当做朋友,所以希望你不要再用这样的语气说她。你怎么看她我无所谓,但是至少在我面前,请你给她基本的尊重。”
沈雅美脸色一变:“我不明白,什么时候一个暖*的女人也值得我给她基本的尊重了?”
唐砚乔目光一紧:“她会是我的妻子,也会是我未来孩子的母亲。”
说完这句话,他径直离开了办公室,留下气的浑身发抖的沈雅美。
她就知道,一旦这个男人动心,他是绝对不会考虑什么身份和别人的眼光的!可是她没想到他竟然已经认真到了要娶那个女人的地步!
沈雅美又气又伤心,真想立刻撂挑子不干了!她咬了咬唇,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喂!你在店里面吗?给我准备几瓶烈酒!老娘今晚不醉不归!……”
******
唐砚乔回到别墅的时候,祁舒童就坐在走廊里那个她最喜欢的位置上,手里依然拿着一本书。
他走过去,轻轻的伸手覆盖在书页上:“看久了会伤眼睛。”
祁舒童正要开口,男人已经从她的手里把书接了过去:“我念给你听吧。”
祁舒童心中一涩,抬头看到他期待的眼神,终究不忍心拒绝,于是轻轻点头。
唐砚乔的眼中流露出了几分惊喜。他靠着她坐下来,揽着她的腰,迫使她靠在他的怀里。
“这次是什么?《霍乱时期的爱情》?”他念出书名,神色微微沉寂,“你喜欢这本书吗?”
祁舒童笑了笑:“作者的功力很深,但是我不太喜欢这个故事本身。不过,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得:‘弱者永远无法进入爱情的国度,因为那是一个严酷、吝啬的国度’。”
他的手指轻轻一颤:“可是,你并不是弱者。”
她歪了歪头,笑了:“是啊,我并不是。但是也不代表强者就一定能拥有一个美满的结局。这个故事就是在告诉我们,爱情可能有多么残酷。唐砚乔,我曾经努力过,我也从来不曾后悔,可是……”
“没有可是!”他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我不会放你走的,永远也不会!”
祁舒童心中一震!
这段时间,唐砚乔已经隐约流露出这样的强硬,可是这还是他第一次清晰的把这个念头表达出来。
“唐砚乔……”她试图和他争取,却被他用力一箍,嘴巴立刻被堵住!
他的吻似乎带着报复的情绪,十分凶狠,她被迫承受,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许久他才放开她,但依然抱着她,急促的喘着气:“舒童,昨天的孕检结果已经出来了,宝宝非常健康,哪怕他已经受了那么多的折磨……你舍得杀死他吗?”
祁舒童心中一痛,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如何舍得呢?可是她没有办法,她连自己的人生都没办法负责,又如何去负责另一个人的人生?
也许是察觉到她的软化,唐砚乔又吻了吻她的额头:“等我回来。”他站起来回房间,过了一会儿又出来,手里已经多了一份杂志。
祁舒童很快认出来那本杂志,过去的一年时间里,她每天都要翻看好几遍!
“我去问了靖宇,果然有这本杂志……”他轻轻笑了笑,把这本杂志放在她的面前,“现在我就在你的面前,你为什么不肯要我?”
祁舒童情不自禁颤抖了起来:“我不是不肯要你,而是……我要不起。唐砚乔,无论我多么努力,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那些不是我努力就可以弥补的……”
“差距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他扣住了她的手腕,目光执着,“我从来不觉得你配不上我。你聪明,坚韧,善良,这些已经足够我爱上你。”
祁舒童手一颤,那本杂志“啪”的落到了地上!
“是的,你没有听错。”唐砚乔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舒童,我很确定,我已经爱上你了。”
“不……不可能……”她试图甩开他,眼神慌乱,“唐砚乔,你不能这样……如果你是骗我的,那就……太残忍了……”
他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说出这个字眼?假如他的感情并不纯粹,而她偏偏信了,那么她一定会疯掉!其实她非常贪心,她不需要那一点点带着怜悯的喜欢,她要的是完完整整的一份感情,所以,如果不能完全得到他的爱情,她宁愿什么都不要!可是他偏偏这么轻易的说出了“爱”这个字!
“我没有骗你。”他拉住了她的双手,语气低沉柔和,“舒童,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怔怔的看了他一眼,忽然下定了决心一般,把手放在黑纱上:“其实,我的脸已经彻底好了……你还没见过吧?”
说完这句话,她把那块黑纱面巾扯掉,微微抬起头看着他。
唐砚乔顿时愣住了,眼中流露出了几分迷惑和挣扎,他最终痛苦的吐出几个字来:“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像,对吗?”祁舒童苦笑,“唐砚乔,看到这张脸,你还敢说你爱我吗?”
男人的唇微微翕动了一下:“舒童,你给我一点时间……”
“不必了。”她涩然一笑,低下头,捡起那本杂志,“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因为,连我自己看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虽然只是微微的调整,看起来和她从前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可就是这样,已经足以让见到她的人迷惑了。周医生果然经验丰富,水平高超,如果按照他的方案把整套手术做完,她毫不怀疑自己会变得和夏以凉一模一样。
可是幸好,这样可怕的命运她还有机会摆月兑。
“周医生告诉我,他之所以可以做到这样精准,就是因为你很早前就把我的信息给了他,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因此很是花了一番心血。”祁舒童笑容恍惚,“所以,这个结果其实是早就注定的,不是吗?”
“舒童!”男人神色大恸!
“那个时候,我也曾经意yin过有一天你会对我说出爱我这样的话,可是我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怀抱着那本杂志,笑容复杂,“唐砚乔,其实我已经很满足。就这样结束或许才是最好的。”
唐砚乔面色沉郁:“可是,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有结束的必要!我不会让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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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唐氏、新耀以及晏家的合作项目终于轰轰烈烈的召开,这个关于新能源的研究项目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注。
研究所的成立仪式更是意义非凡。沈雅美看着自己的成果,心中满是成就感。
这三天以来,聂泽芜在a市吃喝玩乐,不亦乐乎,但是对于沈雅美拿给他的各种文件,他倒是签的十分爽快,剪彩仪式,他也按时出现了,让沈雅美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仪式就要开始,唐陈惠也在杨浩之的陪同下来到了现场。沈雅美更是高兴极了:“唐姨,您也来了!”
“这也算是唐氏近期的一个重点项目,我当然要来看看,何况,我还要来给你撑腰啊。”唐陈惠笑着,神色安详。
唐砚乔也随之抵达,只是看到唐陈惠,他的脸上明显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砚乔。”唐陈惠朝他微笑,“自从你上回从s市回来,就再也没来看过我,看来你是真的怪上我了。”
唐砚乔沉沉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开口:“妈,我已经明白了你的意思。”
唐陈惠不解:“什么?”
他轻轻笑了笑,上前虚扶了她一下:“您真是好手段,儿子自愧不如。”
唐陈惠轻轻一颤,脸色有些发白:“看样子,你是恨上我了……我没想到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却因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把我当成了仇人。”
他们母子二人靠的很近,声音也都很轻,外人并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
“我怎么敢?”唐砚乔的笑容复杂,“您的脸色依然很不好,请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唐陈惠抿紧了唇,许久没有说话。
没多久,剪彩仪式就开始了。唐陈惠作为唐氏集团的实际所有者,站在了中间,聂泽芜无所谓的站在了她的左边。沈雅美看了唐砚乔一眼,却没有得到回应。
她无奈,只好站到了唐陈惠的另一边,唐砚乔却还是和过去两年一样,拒绝曝光。
仪式进行到一半,变故突生,似乎是沈雅美尖叫了一声,随之,外面忙着摄影拍照的记者们也一片哗然。
唐砚乔大步走上前台,却看到唐陈惠脸色惨白的昏迷在地上,聂泽芜站在她的身边,正试图把她扶起来。
纵然对唐陈惠有再多的不满,她也是自己的母亲,唐砚乔神色大变,立刻冲过去,从聂泽芜的手上把唐陈惠接过,抱起她。
“雅美,你留下负责善后。”他丢下一句话,就抱着唐陈惠大步离开。
杨浩之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唐陈惠情况不好,他脸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勉强开口:“少爷,我送唐董去医院吧,这里还需要你来主持。”
唐砚乔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更没有把唐陈惠交给她。助理早已把车子开过来,从头到尾不过两分钟时间,他们已经坐上车。
车子飞快驶往医院,唐陈惠虽然靠在唐砚乔的怀里,一直照顾她的却是杨浩之。
“妈妈的情况,你一定知道。”唐砚乔冷冷的望着他,“你实话告诉我,她到底怎么了?”
杨浩之轻轻一抖,脸上犹豫着,终究没有开口。
唐砚乔低低的笑了一声,看了眼怀里的母亲:“她虽然昏迷了,但是双手却本能的放在小月复上……她怀孕了,是不是?而你是孩子的父亲。”
他用的并非疑问句,而是肯定句!闻言,杨浩之脸色一白,低下了头,算是默认了。
“我早该知道。”唐砚乔笑容复杂,“这段时间,她的状态明明不好,却不敢找孙医生来看,每次我问她,她都说自己没事。还有,她的身体状况虽然不好,可是精神却并不差,似乎是在压制什么喜事……只有怀孕会让她有这样的反应。”
杨浩之嗫嚅着:“唐董……并不是故意想要瞒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唐砚乔无声的勾了勾唇角,看了眼怀里的母亲,目光复杂不已。
唐陈惠当然会觉得难堪。她已经快五十岁了,却和管家走到了一起,还弄出了一个孩子。只是,看她的样子,哪怕身体不适,她也铁了心要把孩子生下来了。
“几个月了?”唐砚乔再次开口问道。
“快四个月了。”杨浩之哑着嗓子,“一开始,唐董很是吃了些苦头,毕竟是高龄孕妇。我也劝过她拿掉孩子,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都不合适……可是她坚持要生下他,所以……”
唐砚乔闭了闭眼睛,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一边,是他所爱的女人坚持要拿掉他们的孩子,另一边,却是他的母亲冒着生命危险要为他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唐砚乔真的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
车子还没到医院,唐陈惠就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眼满脸颓色的杨浩之,又看了眼脸色阴沉的儿子,淡淡的笑了出来。
“砚乔,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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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已经快累瘫了……求抚慰,求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