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耻辱的一脚
终于坐在座位上了,火渔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瞬间也凉爽了些。
“别担心,班主任就是那个样子,你喊了报告直接就进来好了,白白在外面晒了那么一会儿的太阳!”张晨阳看着她头上细密的汗珠,说道。火渔看到他的嘴巴还在一动一动的,许是在嚼着糖果,
“喏,你也吃一颗吧!”他在口袋里模模索索一会儿,然后掏出一颗来,放在她的面前,火渔看着面前的那颗糖果,心里在想着它的味道,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糖果了。
心里有个角落,藏着一些记忆发生过,却不敢再回忆的事情。红色的包装,甚至露出了里面的糖衣。“我不吃”火渔把糖又放回到张晨阳的座位上,不去看他的表情。她害怕,害怕自己吃了那颗糖果以后会无法回到现在的生活,心里的酸涩在不断扩大,就像是一条小河流到了大海,那种强烈的感觉已经把她紧紧的包裹住了,她没有办法逃开,也害怕自己的表情会因为一颗糖果而太过于喜悦,暴露了自己的“自卑”。
这是新生活的第一天,由一颗该是美味的糖果开始。日子也许会这样一日连着一日不断的重复下去,知道那该死的情绪已经完全吞没她,她失去自我,这个世界上不再有她,但是仍然存在一角叫“火渔”的躯壳,在这个世界上飘飘荡荡,然后等待**的腐朽,天堂?天堂在那里?时间能不能带着我们找到天堂?
以为时间就会这样一点点的过去,平静的就如没有一丝风的日子,闷热而静谧,像是一块石头,就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直到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一切都不再存在,直到石头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块石头。但世事总是充满的小矛盾小曲折的。
火渔的身高比起班上的其他孩子还是偏矮小,他们上课的凳子,是一条长长的,同桌两人的凳子都是连在一起的,火渔坐在上面总是脚不能着地,在凳子下晃晃悠悠的,感觉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下去。这天的早读,火渔竖起书本和同学们一起朗读着课文,凳子下的腿不停的晃动,连带着自己都跟着身体一摆一摆的。
她在走着神,脑袋里却只是空荡荡的一片,感觉不到身边的高声朗诵,听不到声音的此起彼伏。
“你在干什么!”小腿上一阵疼,火渔迷乱的思绪渐渐远离,看着站在她座位边的那一大片阴影,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她看不清她的表情。腿上好像更疼了,火渔低下头,看了看腿,没有流血,没有淤青,什么都没有,却疼的厉害。她是那么的平静,什么都没有说,再次看向了面前的人,她眯了眯眼睛,看清了这个是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她的班主任,她是这样觉得的。她觉得自己的直觉从来都没有这么对过。
看,她刚才踢了她一脚。腿上的疼还在不间断的传来。
“早读课你晃什么脚!你不读书可以,别影响其他要读书的同学!”她的声音很大,但是早读的声音更大,她的嗓音本来就属于低沉的,这会儿,是扯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除了就近的几个同学,几乎没有人听到她的话,火渔几乎想要笑出声,看着她因为太过用力说话,扯得脖子都僵硬的样子,看火渔一副模样表情的样子,她气哄哄的走了。
火渔停止了晃动,两只脚交叉在一起,这样能避免下意识的去晃动。在他们不断扫射过来的眼光中,心里感到有些细细酸酸的颗粒,在一点点的膨胀,他们每看一眼她,颗粒便会膨胀一分,然后越来越大,最后大到她感觉到已经没有办法呼吸,那细小的颗粒,已经把她的肺撑起来,她越用力的去呼吸,就越是堵住了因呼吸而张大的肺,眼泪在眼眶里不断的打转,小腿更疼了,真疼!疼的她眼泪都掉下来了,掉在参差不齐、坑坑洼洼的桌面上,桌面上的缝隙里形成了一条泪河,然后又在一瞬间就被桌面上有些腐朽的木吸收进去,留下一个略深的阴影。
“你怎么了?”前面的那个男孩转过头来,火渔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他的眼睛可真小,就像是两颗小小的黑珍珠。
“我腿疼”火渔委屈的说,说完以后便觉得自己怎么那么虚伪,真的是腿太疼吗?就算是,又为什么要和这样一个陌生的人说呢!她低下头,不再去看他,把书本打开,竖在桌面上,挡住了他好奇的目光。眼泪在书本后汹涌的流淌,她强忍住身体的颤抖,眼前一片漆黑,好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隐身了,根本就没有人能看得到她。
没有人会把这样的一个小插曲放在心上,火渔的眼神中还有些悲切的神情。而这个新的班级有了新的不一样的规定,每天都要完成一定的作业,否则就会被老师留在学校里,直到作业做完以后才能离开。火渔就成了这每日必留中的一员,每天都要面对那一大堆的作业,简直是苦不堪言,当然,对那些学习好的同学来说,这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每次他们背着书包出教室的时候,火渔都仿佛能看到他们回过头来得意的笑,便更加的讨厌这里了。
火渔和韩层层的联系越来越少,而于洋几乎是已经没有联系了,他的足球依旧在训练着,火渔有时候会想,难道说这只是无休止的联系却没有实质性的比赛什么的吗?好像大家都很忙,教室一个在南一个在北,穿越了整个校园,下课那可怜的十分钟只够来回的跑一趟,还不一定就能找到对方。
火渔后来知道,坐在她前面的那个眼睛想黑珍珠的男生叫“刘沈”,真是奇怪的名字,难道说他爸爸姓刘,妈妈姓沈吗?
“火渔,你的名字可真奇怪,又是火又是鱼的,火里面怎么能有鱼!”刘沈是这样跟她说的。
“你的名字才奇怪咧!刘沈刘沈,这两个字命名都是姓氏好不好!”火渔也是有力的反驳,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言的度过了一节节的课间,不知不觉中,同学们都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把他们两个的名字放在一起说。火渔天生敏感,觉得他们都是在取笑,所以也不敢和刘沈太过于亲近了。
火渔今年12岁了,心里开始有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男同学和女同学之间好像有些是不一样的,好像大家都开始有意的不去和异性玩闹在一起,好像只要看那个女生和男同学走的比较亲近一点,大家就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的,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火渔下意识的也不敢和男同学太亲近,连多说一句话都显得有些不安,生怕成为大家议论的话题。
班上有一个叫张智慧的女生,她几乎每天都会带来漂亮的鲜花,然后养在窗户边,有一种看起来小小的紫色的花朵凑成一大朵的花,看起来很是美丽。因为花朵,火渔渐渐的走近了这个叫张智慧的女生,她的皮肤黑黑的,火渔想起了村里辛苦劳作的人,常年晒得皮肤黝黑,这是阳光赋予他们劳作的证明,但张智慧的皮肤却是天生的黑,看起来有点像是早上没洗脸,满脸煤炭的样子。
“智慧,这是什么花啊?”火渔好奇的指着那一朵紫色的花朵,闻着还挺香的。
“是丁香花哦~”张智慧半拥着她的身子,两个人站在窗户边,看着那紫色的小小的花朵。
“种什么不好,你拿来的这花总是招来很多的蚂蚁!”刘攀冷不丁的一句,她正好是坐在窗户边的,但明眼人看过去,窗户上哪里来的蚂蚁。
“你别乱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有蚂蚁了?”张智慧月兑口而出,刘攀又不说话了,那副表情好似是根本就不愿意搭理她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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