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河 六十三 引发争吵

作者 : 午夜阳光

六十三引发争吵

但是这一切都不会因为她的恐惧而停下,也没有人会因为她的恐惧而改变这一切,与柳柳李斯羽告别,火渔殷维翰还有苏博踏上了归程,火渔吃了一颗安眠药,在车上沉沉的睡着,希望这些都是梦,睡醒以后就什么都不存在了。

蓝天、白云、太阳、月亮,这一切似乎都是密不可分的,睁开眼睛的时候,这熟悉的景致,还有这熟悉的味道都让她难受,终究还是回来了啊!

“小渔,可算是回来了,这半年怎么瘦了,在学校没有吃好吗?”女乃女乃永远是那个最关心她的人,这样的暖心总是会让她有些许庆幸。

“女乃女乃,爸,妈。”火渔的表情显得格外冷淡,轻轻的喊一声,然后听他们说。

“小渔啊!你看你都二十岁了,上次你姑姑说有个认识的男孩子不错,咱们去看看吧?”方洁切入了重点,火渔看着地面,没有说话,内心的震撼一波接着一波。

“对啊!咱们去看看吧!如果人不错咱们相处看看也很好呢!”女乃女乃也在帮着腔。

火盛在一边点着烟,不说话,大家都在欣喜的期待着。

“不去。”过了许久,火渔才开口,有多久没有这么畅快的拒绝过了,感觉自己在说出来的那一刻也松了一口气。

“去看看也没事儿啊!又不是要你结婚什么的,反正我们只是看看嘛!”火渔很想大声喊叫她不结婚,但是脑子很晕,感觉被人重力的捶打着。

“不去。”火渔站起来,拎着箱子回房间,然后锁上门,身后是大人们不满的话语。

“这孩子怎么回事啊!”

“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火渔希望,这样的事件,会随着大人们的不满而消失掉,哪怕是再严厉的谩骂,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只要这件事情会被搁置,这样就好了,大家都忘记吧!

安静了几天,大人们的眼神时常交汇在一起,似乎在算计着什么,只要他们不再提起,火渔也当做没有看到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不要再有人提起,心就能得到片刻的安静,哪怕这些只是假象。

很快便要过年了,家里大人们都在准备着过年的吃食,火渔无所事事的整日呆在房间,写日记,或者仅仅只是发呆,和殷维翰见过几次面,他总是带来一些新奇的好吃的,火渔倒是毫不客气的收下,这些年的习惯似乎很难改变,殷维翰一家也搬到了县城里,两人偶尔在外碰面,却始终不知对方家住何处,也许这样的距离才是火渔认为的安全距离。

这一天,距离过来还有两天,家里迎来了不速之客,在外和殷维翰相聚之后回到家,沙发上坐着几个客人,不是熟悉的人,火渔又片刻发懵,他们之间客气似乎非比寻常,那谈话的内容似乎也刺激到了火渔,转身就想要出去,方洁却快一步看到了她。

“小渔,你回来了?快来快过来坐啊!”方洁喊道,脸上堆满了笑容。

大家的目光都投过来,背对着火渔的那个男生也回过头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长得并不难看,但火渔对他只有厌恶感,这种感觉从脚趾一直蔓延到头顶,整个身上都像是有蚂蚁在啃噬。

“快来啊!这是胡腾,胡腾,这就是阿姨的女儿,火渔,你叫她小渔就好。”方洁热络的介绍。

火盛不在家,看来是出去了还没有回来,火渔环顾四周,除了胡腾,还有姑姑,看胡腾的年纪,应该不大,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答应大人这样的要求。

“小渔.”胡腾微笑着喊她,脸上是羞怯的笑意。

“妈,我还有事,我先回房间了!”火渔站起身来。

“事情晚点可以做啊!大放假的能有什么事情,你们聊着,小腾啊!你和小渔先聊着,阿姨去做饭,晚饭留下来吃啊!”方洁热情的不得了,火渔被她用力摁在沙发上,感受来自后背的疼痛感,知道方洁是要生气的前奏,心里的厌烦感更加浓烈。

“妈,咱们俩出去买点吃的吧!”火清喊女乃女乃,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然后有默契的出门去了,火渔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全程都没有看向胡腾一眼,实则心不在焉,电视里的剧情一丁点都没有看进去。

“小渔,你在哪里读书啊?”胡腾讷讷的开口,不明白为何这个女生竟连看他一眼都不曾有过。

“这个我妈妈不是都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还有必要我来再叙述一遍?”火渔看了他一眼,反击,丝毫不留情面,胡腾的脸色一时间尴尬的红了一片。

“你”胡腾想说什么,却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结婚,更不会恋爱,至于大人们折腾出来的这些事,我一点都不在乎,你最好也放弃这样的想法。”火渔放下手里的遥控器,看着胡腾,一字一句的说道,眼里的冷光让人有些胆寒。

“你可以试着和我聊聊看,我并不是一个无趣的人。”胡腾还在解释着。

“这和你没关系,反正我们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火渔开口,一点不留情面。

“那,对不起,你帮我跟阿姨说一声,我就不留下来吃晚饭了。”胡腾站起来,拿起身后的外套,就往外面走。

火渔没有开口挽留,巴不得他马上消失,眼不见为净,耷拉着拖鞋往房间走去,一点也不想再去理会这些事。

“哎,人呢?这人呢?”方洁在客厅里大叫,这一不留神的工夫怎么人都不见了,难道两个人出去玩了?复又走到火渔的房门前,听里面的动静。

“小渔,你在不在?胡腾呢?”方洁在门外敲门,大声的质问。

“走了,他家里有事情。”火渔大喊一声,蒙上被子,不再理会她。

门外没有了声音,方洁应该是走了。

烦死了烦死了,为什么会那么烦啊!火渔翻来覆去,晚饭也没有吃,根本就不想出门,大人在客厅里似乎商量着什么,她无心去探听,手机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响起,在黑暗的房间内闪动着刺眼的光芒。

“喂?”火渔接起,语气不太好。

“小渔,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啊!”熟悉的声音传来,李斯羽在那头询问道,火渔不由得想,就连李斯羽都知道她心情不好,为什么方洁他们完全感受不到呢!

“哦,是你啊!怎么了,要过年了,难道你这个大忙人不要去聚会什么的,还有工夫想起我?”火渔复又躺下,一通说。

“这不是很久没见你了,想知道你最近好不好啊!”李斯羽在那头轻轻的笑,能听见火渔的声音真好,仿佛她就在旁边一样。

“我不好,一点都不好!”火渔怒气冲冲的说。

不知道是黑夜的缘故还是真的心情太差的缘故,人有时候就是会犯一些错误,做一些自己平时不敢做的事情,也许是自身隐在黑暗中,所以也把心裹上了一层膜,总以为现在的一切都是梦境,又或者只是觉得对方反正看不到自己,所以说出来一吐为快也无妨。

“怎么了?”李斯羽问。

“我刚才相亲了,你能相信么?”火渔无奈的叹口气。

“相亲?不会吧?然后呢?”李斯羽在那头紧张的大叫,相亲,可别吓唬他,他这都没出手呢,这边就已经速度这么快了啊。

“被我骂走了,还能怎么样?我都一直窝在房间呢,出去的话,估计免不了被一顿追问。”火渔无奈的拿开听筒一些,也不知道鬼叫个什么劲。

“你才二十岁,不要这样吧!”李斯羽放下心来,这家里人都怎么想的,二十岁相亲。

“唉,不说这个了,好烦的!你呢?找到新女朋友了吗?”火渔顺便问起了李斯羽这些话,闭着眼睛,让自己都在黑暗中漂移。

“我?没找到呢!要不然,你做我女朋友好了!”李斯羽玩笑一般的说出口,试试火渔的反应。

“我?我哪里配得上你。”火渔轻轻的说。

李斯羽不由得想起柳赞龙说过的话,火渔的病原本就是因为自卑所引起的,而现在这样的话是不是也是发自肺腑的呢?

“你这么漂亮,又这么温柔,要是真的成了我女朋友,只怕我是上辈子做的好事多了,所以这辈子上帝才这么眷顾我。”李斯羽笑笑,夸起了火渔。

“哈哈,你用这招骗了多少女孩子啊?”火渔大笑起来,不得不说,李斯羽真是能说的,这样的话估计没有哪个女孩子听了会不高兴吧!

“没有,就跟你一个说过,看我这么真诚,给我一个机会吧!”李斯羽的声音里透出真诚。火渔有片刻的失神,也许是在黑暗中的缘故,所以也没有先前的那么反感。

“好了,别闹了,我得出去了,总还是要去面对的,老这么躲着也不像样,先挂了啊!”火渔没当一回事儿,只以为是对方想要缓解一下她难过的心情。

“好吧!那你去吧!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二十四小时为你守候,拜拜!”李斯羽挂断了电话,吐出一口气,只要她不再像从前那样的言辞犀利,那么都有希望,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嘴角不由得上扬。

这边的李孟成看着自家儿子嘴角的笑容,脸上也闪过一丝困惑的笑,这是多久都没有看到的笑容的啊!年轻就是好啊!不由得感叹一声。

火渔步出房间,直接走向洗手间,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目光一致的看向她,火渔视若无睹。

站在洗手间里,才发现自己一头的冷汗,看来,这样的安静也使得她备受压迫,洗了一把脸,擦了擦,然后走出来。

“你过来!”方洁喊,看都没有看向她。

“我问你!是不是你跟人家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所以人家才会走的?”听方洁如此说,看来事情已经败露了,火渔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时间仿佛是静止的,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墙上的钟滴答滴答的走着,火渔在思考,要说怎样的一个理由才能说服他们,但现在这些显然已经没有了必要,这样质问的语气,让她窒息,恨不得狠狠咬下自己的舌头,从此再也无法开口,她也确实这么做了,试着用力的去咬,那样的疼痛感让她的额头渗出来更多的汗滴,果然,还是不能这么凶残的对待自己,这大概就是人的本性吧。

“我在问你!是不是!”方洁的声音猛地拔高,像是一把把利剑,一瞬间就把火渔的心射的千疮百孔,身体也止不住颤了颤,火渔抬起头看了方洁一眼,她眼底的怒意让她有些害怕,害怕的时候便会愤怒,来掩饰这样的害怕。

“没错,是我说的!”火渔大方承认,既然已经知道,那么也就没有了隐瞒的必要。

“你到底对人家哪里不满意?难道你就不会跟人家相处看看吗?”方洁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火渔,这个女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个样子,完全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些年,她的心到底是在如何的变化,让她这个做妈妈的也完全看不清楚。

火渔没有开口说话,心里涌出来的愤怒几乎把她淹没,只是狠命的攥紧拳头,手在颤抖,关节发白,极力的忍耐着。

“你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真的还是我的小渔吗?”方洁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我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这一切难道不是你们赐予的吗?”火渔冷笑,打击着他们,仿佛只有这样才会让她的心得到解月兑。

“我们?我们这样的对你难道还不够?为你找好的学校,每天那么辛苦的工作,这些都是为了谁?”方洁的怒火被挑起,火盛的烟抽的越来越多,烟雾缭绕。

“为了我?那么以后别再为了我了!我不会再受你们的摆布了!以后你们都休想再摆布我!”火渔怒急,大喊出声,眼底爆发出来的恨意,让这个家里的人都僵在了原地,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有了恨意。

“摆布你?我们什么时候摆布你了!”方洁也是个暴脾气,尽管女乃女乃在一旁一直拉着她,却还是拉不住,声音一阵比一阵高。

“什么事情不是你们决定的?你们有问过我的意见吗?有问过我想要什么吗?有问过我将来想做什么吗?什么都没有!从来都是你们自己下决定,而我只需要执行,我是你们养的宠物吗?我对你们来说真的重要吗?”火渔愤怒的大叫,这些年不曾吐出来的怨气,一瞬间统统爆发出来。

方洁睁大双眼,站在原地,那些他们以为为她好的决定,竟然都在逼迫着她吗?原来她的心底竟然已经积攒了这么多的怨气,以至于在突然爆发的这一天没几乎将她击倒,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火渔,那个她曾引以为傲的女儿,竟然对他们是这样的不满,却又这样的压抑着。

“啪!”火盛站起来,一巴掌甩在了火渔的脸上,火渔被打的连退了好几步,捂着脸,脑袋被打的发晕,眼前的景象也迷糊起来,脸上火辣辣的疼着,像是被灼烧着,世界仿佛也跟着变得不清醒起来。

“火盛!”女乃女乃大喊出声,声音带着颤抖,看着火渔怔住的表情,冲到她的身边来。

“小渔,没事儿吧!疼不疼?女乃女乃去给你拿热毛巾!”女乃女乃看着火渔迅速肿起来的脸庞,一阵心疼,火渔的眼泪在这一刻开始聚集。

方洁惊在原地,忘记了反应,火渔的话带给她的震撼,这些年难道她都做错了?那些决定都做错了?他们那么的努力,给她好的一切,难道说都只带来她对他们的怨恨?总以为要给她更好的生活,在不知不觉中忽略掉她的想法了吗?

“妈,你别理她!”火盛叫嚣出口,喘了一口气,然后看向了火渔。

“亏你说的出口,你还想要我们怎么样?我们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你吗?”火盛气急败坏,多少年没有见过他这样的动怒了,火渔在不断的回忆,哦,上一次好像是方洁腿受伤的那一次吧!那已经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一晚,她害怕的抱着棍子睡着,害怕死掉,那些记忆里的故事是真的发生过吗?火渔的头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巴掌所带来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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