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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房间,先把三封书信放好,然后打开包袱,见到一锭锭细丝官银,光泽柔和,成色极好。
足有三十两之多。
这份程仪,委实不轻。
不过这也算是惯例,不足为奇。如果陈三郎去其他人那里拜访,说赶赴长安参考会试的事,别人肯定也有程仪相赠。
此事本身,就是人情。
一些寒门举子,盘缠筹备得不足够的话,往往便会先让人做人情,藉此筹措到大笔银子。
因为有功名在身,这样的人情做得相当体面。
陈三郎性格淡然,又带够了银子,却懒得去搞那些。
是夜,盘膝坐于床上,观想《浩然帛书》。自从聚起人来,气息丝丝缕缕,若有若无地凝聚过来,虽然少量,但也体会到个中好处。让人满怀期望,期盼未来建立起来的局面。
《浩然帛书》,三页书,一字一句,俱如烙印,不可磨灭,“而立”之境,亦是站立得稳稳当当的了。
嗡!
斩邪剑出匣而现,锋锐熠熠,显得活泼而灵活自如。
养剑至此,此剑基本上已掌握透彻,好像是一根指头,要怎么用便怎么用。
不过陈三郎冥冥感觉,明白小剑之上仍然存在着许多奥秘。有待挖掘。它所具备的威能,目前开发少得可怜。还要持之以恒地淬炼养息,才算真正大成。
仗剑远行。故敢独行。
毫无疑问,在所有奔赴长安参加会试的举子当中,孤身一人的除了陈三郎外,估计再无第二人了。
唰!
念头又是一动,祭出黄麻绳。
这根由陈三郎亲自炼制而成的开光品阶法器,驭使起来,却比小剑还要自如两分,并给予他更多的满足成就感。
黄麻绳,本来只是一根普通的绳子。用来捆绑大一些的猛兽恐怕都绑不住,会被挣破冲月兑。但经过秘法炼制后,成为法器,却能将凶悍的妖物捆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化腐朽为神奇,不外如是。
经过好几番实战,以及一直以来从不间断的淬炼,黄麻绳愈发精炼凝实,黄灿灿。如同黄金打造,早被打磨掉当初的粗糙。
每一样法器,其实都存在进阶空间,视原料材质而定。进阶空间阔窄不同。
例如这根黄麻绳,由于原材料稀松平常,最是等闲。那进阶空间自然不会太大,只能止步于开光品阶。而不大可能晋身玄品级别。
这是由事物的本质决定的,要想改变。则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浸yin。计算起成本,并不合算。
法器分为开光、玄品、灵通三大品阶,每个品阶之间又可按照威能高低划分阶段。一件开光法器,从最低等阶段淬炼到极品层面,就得好几年坚持的打磨才行。
陈三郎手头的这一根,卖相已经炼得颇为不俗了,但究其真正的威力杀伤,只能算得上是开光品阶的中档次而已,比那些受人加持的最低级开光法器胜上一筹;和灵通级又远远不如,起码还要打磨好些时候才能达到那个品阶。
正因为如此,他打消掉再炼制两根黄麻绳的念头。
器物用具,在精不在多,打磨一根,已累得如同做牛做马,要是好几根,哪里忙活兼顾得来?
意念驱动,收了黄麻绳;嗤的一下,小剑归匣。
他睁开眼睛,站到窗前,见月光清冷而皎洁,真是个好夜晚!
第二天清晨,早早起来,洗漱干净,到楼下坐着,叫了一笼白菜包子,又点了一盘肉,一盘菜蔬,慢慢吃起来。
斯文书生,吃得如此丰盛,却是少见,引得掌柜和店小二看多几眼。
店小二提汤过来的时候,忍不住问道:“书生,你这是要出远门的吗?”
陈三郎点点头:“嗯,吃得饱些,才好赶路。”
“去哪儿?”
“长安。”
闻言店小二不禁诧异:“去京城干嘛?”
陈三郎没好气地道:“一个书生去京城能干嘛,当然是考试了。”
“你去京城考试?”
店小二大吃一惊:“就你一个?”
陈三郎喝了汤,打个饱嗝,扔下一块碎银,背上书筪,淡然道:“一个人够了。”
大踏步出门而去。
店小二收拾碗碟,嘴里喃喃道:“这书生莫非有病,一个人去京城考试,孤零零的,半路被大虫吃了都无人知晓。”
前往京城之路,万里迢迢,有山有水,许多地段官道不通,颇为难行,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凶险。
贼寇、毒虫、猛兽……还有不可预测的疾病等。
摊上任何一样,都不好受。稍不留神,小命就得搭送在路上了。
“哎呦,忘了问他去考什么试了。”
那边掌柜见他念念叨叨不干活,当即叱喝道:“考什么试关你屁事,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哼,现在去京城考试,那当然是考会试的啦。”
店小二睁大眼睛:“那他不是一位举人老爷了……”
陈三郎出到城外码头,见昨日订好的那艘商船已经停泊在那儿了,有商船管事的在吆喝着,指挥苦力往船上搬运一些货物。
“陈公子早,你先请上船,船舱房间都安排好了。稍作休息,半个时辰后便开船。”
这管事见到陈三郎,非常客气地招呼道。
昨日订船的时候,他已看过路引文书,知道陈三郎身份,自不敢怠慢。只是看见陈三郎孤身一人,背负书筪远行,身边没有书童没有伴当随从,就觉得有些稀奇。
就有一名小厮跑来,带着陈三郎到船舱房间去。是单间,地方不算大,但一个人住绰绰有余,而且打扫得干净。
陈三郎觉得满意,赏了小厮一串钱。
小厮眉开眼笑:“陈公子,每天用膳你尽管吩咐,可以到饭厅去吃,也可以让小人送来。”
交纳的船费并不包括饮食,吃喝方面需要另外用钱。至于用钱多少,就看你吃什么东西了。酒肉鱼鲜的话,价格不菲,反正比岸上的消费要贵一倍的样子。算起来,路程上的吃喝,要比路费贵得多。
约莫半个时辰,船只开动,鼓起风帆,逐流而去。
陈三郎将行李放在房间中,走出甲板上观望,见到两岸青山,船后面江水翻滚,层层叠叠,仿佛在依依不舍地相送一般。他就叹口气,吟道:“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