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魔元神将天魔珠植入江峰的体内后,江峰就感受到身体经脉惊人的恢复速度,几乎已经完好如初。兴奋之余,江峰感到天魔珠内中所含的凶戾之气也在不断的侵蚀着他的内心。由于两根锁魂钉的存在,使得江峰无法用一身修为抵挡天魔戾气的侵蚀。虽然享受天魔珠带来的好处,与此同时心中也充满恐惧,他知道这样下去迟早自己会被天魔珠磨削掉心智,总有一天他会丧失本性,也就在他迷茫彷徨之际,天魔珠中蕴含的凶戾之气对他心灵的侵蚀得到遏制,他体内出现了一道色泽纯正的金色光芒,将天魔珠中的凶戾之气遏制。江峰在意识到之后,才稍微心安。
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江峰知道这脚步声是一个女人发出的,待那脚步平静而有规律的踏进江峰的牢中,江峰知道这脚步声不是他所期盼的人发出的,而是他的仇家所发出。
“你的到来似乎比我预想的要迟一些。”江峰盯着黑暗遮住的那个身影,熟悉而诱人的芬芳并未给江峰带来舒服的感觉。
“你在这里似乎没有受什么罪?!”这句透着刀锋一般的话,女人却轻声慢语,然后缓缓的从阴影处走出来。
“将死之人临行前,都会受到些好的待遇。”江峰慢慢的将头低下,叹了口气说道。一瞥间,王冰倾城的容颜略显苍白,没有想象中的幸福,反而正承受着痛苦。
“呵,你可以猜一猜我此行的目的。”王冰略作轻松轻轻一笑说道。
江峰苦笑:“杀父之仇,对于每一个人都是心中最重的一个仇恨。我猜你绝不会是来救我的。”,江峰早已想过,自己身份败露,王冰有可能是最先冲到这里来杀自己的人,但是江峰等了许久,并未见到王冰的到来,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少了一件大的烦心事,不也很好?有些事情终究是躲不过的,更是自己无法掌控的,所以这事情来了,就只能坦然面对。
王冰有些恼怒,旋即又转为平静:“龙湖王家依靠龙湖发展壮大,同时也担负着保卫龙湖的责任。我作为王家唯一传人,自然是下一任家主的不二人选,所以自小我便像公主一般被对待。我也并没有让家族失望,我长大成人,我自信我的容貌,我也自信我的胆识谋略心机,等到父亲百年之后,我便会继承龙湖王家家主的地位,我自信我不会让王家没落,原本这一切都很好,但是父亲却做出了一个投靠魔教的决定,我此时想来那是多么愚蠢的一个决定。”王冰在江峰面前来回走着,叙说着,或悲或叹或喜或忧。江峰不知道王冰为什么要说这些给自己听,但是他知道善于倾听的人总是很讨人喜欢的,他不奢望王冰会喜欢上他,但是也不希望自己仇人遍天下,所以他就聚精会神的听着,他原本想插两句话以说明他在仔细的听着,但是王冰显然不想让人打断。
“原本家族都震惊于父亲的决定,起初都持反对意见,但是后来一方面摄于父亲在家族的地位,另一方面听到父亲说出如果与魔教合作的好处,便都纷纷同意,而且整个家族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
“你那时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没有反对?”江峰终于适时插言。
王冰听到江峰说话显然有些兴奋,转而又有些哀伤俱丧:“我那时是如此敬重我的父亲,我根本就没有质疑他的决定,从小到大,我的所有都是父亲所授所给,他在我心中便是一个完美的人。”
“那后来呢?”
“幽魂许诺,如果父亲举办比武招亲大会,并在此时将正道青英尽诛于此会之上,便将‘松古心经’无上心法传授,传言修炼‘松古长青’天书中的松古心经便会益寿年年甚至长生不死。所以父亲想都没想便答应了此事,也就是在那时,我才知道我有多么大的魅力,我原本只在家族内活动,家里的他姓之人对我只有敬畏从不会产生什么非分之(vv)想~,而当我站在天下青英云集的擂台之上,我才发现那些青年对我是多么的渴望。”
“所以后来你就开始用你的美貌去祸害他们?让他们相互残杀?”江峰愤怒的质问。
“我没有,都是你,都是你破坏了我们的计划,父亲虽然贪心,但并不是良心泯灭,他也知道他这样做是多么的逆天,他才不想造那么多的杀孽,他想借助龙神之力,将那些人拘禁在龙湖水牢之中,只要骗过幽魂,待得到松古心经在伺机放出他们,你的出现使得我们王家不仅家破人亡更是成了江湖的笑柄,我们背负着魔教走狗的名声,恐怕永世都不得翻身。我要挽回王家的名声,就必须迷惑那些名门大派未来的掌权者,只要等到他们上位,我便能利用这时候的努力换取我们王家的崛起。我也没有让他们相互厮杀,都是他们自己一厢情愿做的。这都不是我想要的,都是你害的,害的我这般苦,这般惨”王冰完全放弃了矜持,冲着江峰嘶吼着,并且冲到江峰面前大哭并拼命捶打江峰的胸膛,盛怒之下,不禁用上了真力。江峰只能靠着肉躯抵挡,只坚持了一会,身体便翻江倒海起来。
江峰不知道王冰说的是真是假,那时年轻气盛的自己想的事情远没有现在这般复杂,他只知道当时若不是自己拼死击败龙神,正道那些人都会死于非命。尽管王冰说的是对的,无论是谁那时都不会袖手旁观,不可能去考虑这种可能性,拿着几百条人命去做赌注。
江峰忍者剧痛说道:“你只知道你们的悲惨,你可知道如有不慎几百个冤魂将向谁索命?”。
王冰听到这话猛然一惊,然后泪眼朦胧的抬头望着江峰。她不是笨女人,她当然知道当时任谁都会像江峰一样去做,尽管知道他们的计划,也不可能去冒险。
“我该向谁去伸冤?怪只怪自己动了贪念。”王冰心中声音响起,陡然惊醒。望着带着几近七窍流血的面孔仍然坚毅的望着自己的江峰,王冰一阵心痛,她感到此时的江峰是那般令人崇敬,赶忙伸手轻抚江峰,慢慢的将体内真气输送道江峰体内,想要平复江峰的剧痛,恢复江峰所受的创伤。
“你怎么这么傻?都不知道躲一下。”王冰一边说着一遍给江峰疗伤。
江峰都快哭了,好想说:“可不是我傻啊,姐姐,那两根锁魂钉把我的体内真元封的死死的,一点都运不上来抵挡,而且还被捆绑着腿脚,想跑都跑不了,只能硬挺,结果还被人说成傻子,我找谁说理去啊!”,但是他已经说不出来了,几欲昏厥,只靠着一点坚持维持着若有若无的意识,王冰输入到江峰体内的真气根本不起作用,停在锁魂钉附近便不再行进,江峰现在只能等着天魔珠起作用了。
王冰治来治去发现把兵人治昏过去了,心中大急,嘴里嘟囔:“父亲常说我不是做郎中的料,看来说的还真对,看吧,一个病人就这么治死了。”。
“我还没死,帮我把锁魂钉拔掉。”江峰挣扎着说出最后几个字,彻底昏迷。江峰已经意识到王冰极有可能不是来杀自己的,但是她的目的,他实在想不出来了。有时男人的笨就体现于此,无法体会女人的心境。同样的,女人有时表现的情感又太过深邃,使得男人无所适从。不知道这两种情况终究是否会被解决,但是现在却是成为男女之间沟通的障碍。
王冰猛然惊醒才想出个中缘由,然后用手用力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一下,附在江峰身上痛哭失声:“我怎么这么笨?!”江峰若这时候醒来,恐怕又要晕过去了,因为他会发现这女人已经神经错乱。
王冰慢慢的整理了下思绪,平复了下心境,伸出纤细的手慢慢的握住了江峰肩胛骨上的锁魂钉,王冰的面容非常坚定,那手却也同样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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