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阅第二百二十四章,铁血离别
天幕苍凉,赤红如血,好像这血战之后,所有的血液都已经涂抹上了天空,但是这血液一定不是蝎子的,因为蝎子的血液是蓝色的,那这赤红的血,就是史云扬四人流出的,
史云扬将方圆十丈之内都已经冰封,冰面上本來是滑的,但是蝎子长着八只脚,那些细细的脚尖就像是针尖一般刺入冰中,就像钉子钉在墙上一样十分牢固,不到一刻的功夫,原本泛白的冰面,顿时又被黑中带红的蝎子覆盖,
史云扬挥着手中的剑,贴地横扫,一波一波小蝎子便被扫落,大一点的蝎子被砍断了脚,顿时从冰面上滑落,又将一大股蝎子推落十丈之外,忽然间他一抬头,他看到一只巨大的蝎子扬着尾刺,飞速的刺向熊战,史云扬大惊,喊道:“熊战,闪开,”
熊战听到史云扬的呼和声,一转头,只见那蝎子巨大的尾刺急速的在他眼中放大,熊战此时都不禁有一点慌了,急忙把巨斧挡在胸前,那尾刺便叮的一声击在熊战的斧刃上,发出一股金属般的脆响,熊战沒想到那尾刺上带起的力道竟是硕大无比,熊战的身体在他这一击之下顿时便被击飞,熊战倒射而出,身形撞翻了一只大蝎子,远远落在蝎潮之中,
方才坤堂那名弟子落入蝎潮中的下场,众人都是知道,此时熊战也落了进去,怕是凶多吉少,史云扬猛然抓起地面上一把长剑,阧然跃起,剑锋所向,正是那将熊战击飞的尾刺,只听得当的一声,史云扬手中的长剑顿时折断一寸,那蝎子的尾刺也应声落地,尾巴上喷涌出一股淡蓝色的粘稠液体,
史云扬一剑将之结果了,一脚踢回蝎潮之中,便横着断剑想要去接应熊战,熊战在蝎潮之中孤身奋战,他与史云扬只见不过三五步的距离,但是这距离就好像有十万八千里那么长,熊战的脸上身上都已经溅满了淡蓝色的粘液,他身上也有多处被蝎子的钳子抓伤,正流血不止,
史云扬道:“熊战,挺住,我來救你,”
熊战道:“别过來,很危险,我自己能过來,你先照顾他们两人,”说罢,熊战大喝一声,他双手擒着巨斧的斧柄,身形急速的转起圈來,顿时便在身边围起一个保护圈來,只要是接近这个圈子的蝎子,立马就会被这旋风般的保护圈砍成肉泥,熊战猛烈地转着圈,身形一点一点的向史云扬的方向靠去,在不到两步的时候,熊战突然拔身跃起,身形在空中一阵飞旋,之后便稳稳的落回四人的战圈之中,
熊战真不愧是玄圃堂八大精英之一,就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恐怕就已经高人一等了,常人落入这蝎潮之中,恐怕还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已经一命呜呼了,但熊战不仅月兑身回來,还一举除掉了上千只蝎子,
见熊战月兑身回來,三人都是极为高兴,史云扬道:“有沒有受伤,中毒沒有,”
熊战道:“应该沒有中毒,一点小伤,不碍事,还杀得动,”
史云扬道:“好,大家坚持,再坚持一会儿朱蝉应该就回來了,挺住,”
众人道了一声好,他们也沒指望那位红衣女子能够再回來,等她回來还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时候了,他们心中早已经抱着必死的信念,一直在这无边无际的蝎潮之中砍杀着,能杀掉一个是一个,能多杀一只,绝对不会放过一只,
四人重新退回了刚才那个小山坡,那里一面是悬崖,三面可以上來,蝎子便像潮水一般要将三人所在的小山头吞沒,不过现在虽然是在悬崖边上,但是却解决了月复背受敌的危机,四个人腾出手來,不再去管身后,拼命的搏杀,蝎子死了一只又一只,几人身上所受的伤也是越來越多,
四个人这般拼杀了接近半个时辰,天色将暗,四个人在小山头狂战的剪影似乎已经定格,他们知道,只要天一黑,他们也便再也沒有了抵抗能力,他们不是蝎子,他们不能在夜里看见东西,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便也就是死亡降临的时刻,
看着渐渐暗下來的天空,四人心中升起一抹凄凉,熊战已经满脸是血,他看着天空渐渐有血红变为了暗紫,忽然间狂笑起來,可这狂笑之声并沒有丝毫的喜悦,而是浓浓的悲壮,
胥东早就已经用光了灵力,只是凭着自己的蛮力不断地挥斩,动作缓慢,几忽已经月兑力,陆建平的灵力也快用光了,他双手执剑举过头,一声大喝,猛然刺下,一剑将一只狗一般大小的蝎子死死钉在地面,那蝎子吃痛,两把大钳子,以及身后的尾刺不断地撞击他的剑刃,可陆建平却像是一根钉子一样,不断深刺,不多时,那蝎子便已经死透,
陆建平大笑一声道:“大丈夫死于沙场,无憾矣,只恨留不得全尸,未免过于凄凉,”
史云扬听到他所说,心中顿时十分难受,他道:“师弟们,你们先休息片刻,我來为你们护法,”说罢,史云扬顿时便将身边的战圈扩大,一人一剑独撑三面攻势,
“分身化灵术,”
史云扬一声大喝,身形便一化为二,两个史云扬顿时便交叉织起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一时间将三人护在其中,三人见状,眼中顿时涌出滚滚热泪,陆建平道:“难怪冯涯师兄与大师兄能得如此深交,像大师兄这样的人,若不得深交,我陆建平真是白活了这二十几年了,”
熊战道:“大师兄不要勉强,你自己尚且有能力月兑逃,你自己快走吧,不要管我们了,”
胥东道:“大师兄,你自己快走,以后好生侍奉师尊,请你待我向他致歉,”
史云扬身形一停,看了众人一眼,又重新投入战斗之中,他一边打,一边怒骂道:“说什么屁话,我身为你们的大师兄,岂能弃你们不顾,难道我这个大师兄在你们眼里就是这样的贪生怕死之辈吗,,”
三人摇摇头,陆建平道:“此时不走,天一黑就都走不了了,留得一人出去,哪怕一人也好,”
史云扬骂道:“不要说这些混账话,不管怎样,我们是兄弟,同生死,共患难,你们不走,我绝对不会先走一步,都给我闭嘴,好生休息,”
三人顿时觉得心中沉甸甸的,有一个人拼死拼活的保护着自己,在血与汗的疆场上,豁出了性命,只是为了替自己赢得一点点苟延残喘的时间,你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它沉重的背影,看见他挑起敌人的尸体,这个人就是兄弟,
永远都只有铁与血铸造起來的情义,才是钢筋铁打的情谊,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都会毫不退却,
熊战眼睛一红,他道:“好,同生死,共患难,我歇够了,战吧,”
陆建平道:“我也歇够了,”三人手中兵器紧授,又要投入战圈,忽然间,一个尖细的声音传到众人耳中,
“主人,朱蝉來迟,”
众人眼中顿时就已经放出了希望的光芒,史云扬大笑一声,两道身形合二为一,道:“來得不晚,來得正好,朱蝉,将他们三人带走吗,要快,”
朱蝉一听,顿时愣在当空,她道:“那你呢,”
史云扬道:“我自有办法,休要管我,”
朱蝉的眼泪夺眶而出,大声道:“周围十数里都已经全是蝎子,你有什么办法,我若是走了,你便只有一死,”
熊战道:“大师兄,我们不是刚刚才说好,同生死,共患难,熊战不走,我留下來,”
陆建平和胥东齐声道:“我们也不走,”
史云扬一拳打在陆建平身上,陆建平顿时便痛得弯躯,史云扬骂道:“你坤堂已经折了一个冯涯,难道还要折一个陆建平吗,快给我滚,”
陆建平咬着牙挺起身來,巨声吼道:“那你乾堂少了一个上官承枫,难道是要断绝玄圃堂最后的希望吗,”
史云扬的眼睛顿时也红了,两人此时剑拔弩张的样子,若是不知详情的人看了,还以为他们有多大仇恨,但是他们都是却是为了对方着想,史云扬扭过头去,看着朱蝉,道:“朱蝉,将这三个傻子疯子给我拖走,我不想看到他们,”他一转身,手中断剑划起一道长长的剑气,将近处的蝎子一剑扫开,
朱蝉摇摇头,闪电般的靠近史云扬,投入了他的战圈,道:“朱蝉怎能弃主人于危难之中,朱蝉不走,”
史云扬一剑划出,一道剑气在地面上刻出一条深深的凹槽,其中顿时便填满了蓝色的粘液,他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吗,”
史云扬又转身,向另外三人吼道:“你们连大师兄的话都不听了吗,走啊,你们想让我死都抱有遗憾吗,我告诉你们,大家都留在这儿,只有死,你们走了,你们能活,我一个人也还有机会逃月兑,知道吗,”
史云扬这几句话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喊出的,它面前的四人都已经泪流满面,朱蝉哭得最厉害,她上前一步抱住史云扬,道:“主人,珍重,”
史云扬想了想,轻声道:“将來看到倾珞,让她不要难过,替我照顾几位师弟师妹,”
朱蝉点点头,顿时化作一道红光,一闪之下,便将熊战陆建平三人卷在其中,三人身形被制,顿时抛向高空,一刹那间,朱蝉便又化作长剑将三人托在其上,红光一盛,便消失在天际,
忽然间,焚天消失的地方传來了一个声音:“大师兄,你要活着,,”
史云扬抬首望着众人远去,眼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不过这笑意只是暂时的,他一转身,只见身后的蝎潮又涌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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