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然觉得最吸引人的地方还是寺院旁的玉女洞。洞内雕刻的弄玉和萧史栩栩如生,毫发毕现。
那弄玉手持长箫,云髻高耸,衣带飘扬,端的是超凡月兑俗,烟尘不染。而萧史却手持竹简,头戴文士帽,长衫飘飞,反佛能听见他衣袂翻飞猎猎的声音。
最让人感动的是二人眼神交汇,情愫释放在周围的空中,仿佛能听见二人相互爱慕的心声。
“这两个人真漂亮,他们是谁呀?”李欣睿仰着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问道!
李欣然沉吟片刻,正准备回答,身后传来男子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声:“他们是一对神仙眷女。那位女仙子叫弄玉,男子叫萧史,据说弄玉吹得一手好箫,吸引了萧史,二人志趣相投结为夫妻,住在这玉女洞里。弄玉经常吹箫,曲声悠扬动听、超凡月兑俗终于引来祥龙瑞凤,二人便乘龙架凤而去,成为神仙眷侣。这也是“乘龙快婿”典故的由来。”
他刚刚说完就听见一串黄莺般的声音:“廖公子好才学,知道这么多的典故,小女实在佩服。”李欣然目光含笑地看了一眼紧随廖友奇而来的李欣妍,知道她定是时刻关注着廖友奇的行踪,才会这么准时地追随过来。
李欣雨用手指捣捣李欣然睒睒眼睛,李欣然瞪了她一眼,暗示她别管闲事。
李欣然也不搭腔,只是意味不明地看着李欣妍微笑。
这次廖家约李府登高踏秋的目的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连八岁的李欣雨就能看出李欣妍的目的,还说其他人呢?两家大人都有结亲之意,只是还没表明态度。
李老太太知道李欣然已经许配人家,她是不可能悔掉侯府那么好的婚事的,她本心还是想把最亲的李欣妍许配过去,到时候有了钱,侄女儿宋芙蓉扶正也有了希望,儿子的前途也有钱铺路。
她忘了,想金子是铜,想富贵是穷,往往算计好的事情是不会按算计来的!
老太太不明白廖家想要什么,只考虑了自己想法,结果只会令她失望。
李欣然心里明镜似的,廖家要的只是国公府的这层关系,也并非看重她本人。而她早已许配给定远侯府,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她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尽量避而远之。
可李欣妍那架势有点儿势在必得的疯狂。
人没有自知之明,最后只会自取其辱。
为了不让自己和妹妹受牵连,李欣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护犊子的准备。
法王塔的假意邂逅被冷落后,廖友奇本来已经偃旗息鼓,可是午膳过后,娘亲又敲打他一番,让他要抓紧行事,别让机会丧失。他明白父母的意思,他已经月兑了商贾贱籍,有机会科举。家人说只要搭上国公府这条船,将来有说不尽的好处。
他如今已经十五岁,知道商贾的艰难,商贾虽然有钱,平时看着风光,朝中如果没有当官的大树照着,照样不好办事,那些公卿世家手中的权利,有时候想整死他们这些商贾就好比捏死只蚂蚁那么容易。
廖家如今树大招风,在朝堂之上已形成群雄逐鹿之势,但凡有点儿能耐的官宦之家眼睛都盯着他们的银子,一不小心就得罪人。
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让人胆颤心惊,若再不苦心经营,将来也只会落个千金散尽、家毁人亡的下场。
有了国公府这条线,廖友奇即使不参加科举,廖家也会发生转机。至少朝堂上的风向如何他们会很清楚,天子的态度也不会只凭猜测。有了国公府做后盾廖家也不会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遍撒金银。
可是,如今想搭讪的没能搭上,不想沾惹的却像块狗皮膏药贴了上来,他有些急躁地瞅了瞅李欣然,见她不为所动,便无奈一笑,对着自家妹妹弟弟使了个眼色。
廖友奇的嫡亲妹妹廖友珂今年十一岁,庶妹妹廖友玲九岁,胞弟廖友举十三岁,庶弟廖友和七岁,他们自然也清楚廖家的意思。
廖友珂几个见李欣妍缠着自己的哥哥,李欣然身边有两个跟屁虫,自家哥哥无法和李府嫡女接触,于是各自选择了对手展开攻势。
廖友珂早就存了哄走李欣妍的心思。
她是商贾之女,平时做惯了八面玲珑、阿谀奉承之事,只见她笑靥如花般的迎上去,拉着李欣妍的手像老熟人一眼亲亲热热地叫道:“这位妹妹长得真漂亮,让姐姐一见如故,妹妹可愿意和姐姐结交?”
李欣妍早就向往和廖家人结交,如今送上门的好事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她立即笑语晏晏的回道:“姐姐这样的富家千金,平时相见就难得,妹妹岂有不愿意的道理?”
廖友珂拉着李欣妍的手道:“既如此,妹妹可愿随我去别处玩乐?姐姐这次没有带闺中密友,妹妹可不能让姐姐形单影只哟!”几句话就把这个想巴结富贵的女子搞定。
李欣妍刚刚和廖友奇搭上关系,实在不愿意离开,可是廖友珂是他妹妹,她总不能还没进门就得罪了姑姐吧!权衡利弊再三,李欣妍决定舍去这次绝好的机会,首先把姑姐哄好再说。
她立即礼貌周全地对着廖友奇屈膝行礼告辞,又和李欣然寒暄一番,李欣然自是配合她演好姐妹亲和的戏码叮嘱一二,这才目送她和廖友珂离开了玉女洞。
廖友珂临出门时,对着哥哥狡黠一笑,并暗暗地握了握拳。
廖友奇睒睒眼睛,对着妹妹一伸拇指。
见二人离去,廖友奇不为人知的呼出一口气,暗道:总算摆月兑了粘人的膏药!
不过看到李欣然身边的两个小孩并没有被自家弟妹轰走,照样显得很郁闷。
兄妹两的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李欣然的眼睛,廖友奇想和她单独相处,她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
她的弟弟妹妹向来以她马首是瞻,只要她不做声,即使他俩再想去玩也不会跟着别人走。
廖友奇太小瞧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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