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谢谢你。”好久没这么叫他了，他一定想惨了吧。
“傻瓜，哪有人跟自己老公说谢谢的。”做丈夫地疼爱妻子、为她倾尽所有都是天经地义的事，谢谢二字真的很多余。
“当然要的呀，虽然你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但……现在你是要帮我的朋友诶。”心眼实的傻姑娘，什么都要分得清清楚楚。
“你也说是你的朋友，夫妻本来就应该不分彼此。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只要能帮，当然不能袖手旁观。”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话，从首长大人口中讲出来就是不一样。天生的气场果然很重要啊。
叶杉杉没话说了，忍不住又凑近了些，小小的身子几乎快要被他完全包裹住，“回去之后我就给凌睿打电话，如果真的那么凑巧，我打算亲自去一趟k市。大姐上次回来的时候就说让我有空带笑笑过去玩，正好去看看她。”
唔，傻姑娘这会儿倒是一点也不傻了，反应快，想得也周到。
顾北辰也非常赞成她的决定，“毕竟是你师兄的妹妹，人家又没什么亲人，你还是亲自去看看吧。就算她和大姐算不在同一间医院，也可以让大姐帮着找人问问。”
“嗯。”还是他想得周到，连陆晴现在无依无靠都考虑到了。笑笑最喜欢到处跑，这一趟又是去看大姐，公公婆婆也一定很赞成。而且从g市去k市坐飞机、高铁都方便，周五晚上出发，周日晚上回，不用耽误上学的时间。
眼看着五月即将过半，暑假说话就要到了。顾北辰不自觉地想到了杉杉和笑笑的法国之行，“护照办好了吗？”
“上周就拿到了，妈妈已经在托人办签证，月底应该能办好。”这一趟法国之行叶杉杉原本是很期待的，可一想到她和笑笑在外面玩，他却要没日没夜地忙，心里还是不太舒服，兴致也没有之前高涨。
“很好啊，暑假一到就能和岳母、小舅子见面了，干嘛闷闷不乐的？”顾北辰难得迟钝，没感应到她脸上的淡淡愁绪都是为他而起。
“好什么好，你又不能跟我们一起去。上次和宥俊视频的时候他还问到你呢，说怎么不见姐夫。”小不点就知道惦记学功夫的事，每次视频聊天的时候都问到他，叶杉杉老不高兴了。
“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以后，我们一家人每年都出去旅游一次，地方你选，好不好？”虽然知道她不是真的不高兴，顾北辰还是想尽量给她点甜头哄着她。
叶杉杉果然来劲，眼睛立刻亮了，“呐，这可是你说的，我记下了，回去就跟笑笑说。”
“我从来都是说话算话，什么时候骗过你们？”这么多年在部队，生活太有规律，顾北辰也想多找机会出去外面走走。所以，这个允诺不止是为她和笑笑，也是为了自己。
确实呢，他做的总是比承诺的要多很多。
俩人依偎着说话，不知不觉就过了十二点。大屏幕上滚动的航班信息显示从g市飞往t市的航班是正点状态，起飞时间是十二点四十五分。虽然转机少了很多手续，但怎么也得十二点半就进去。转眼间，留给他们相处的时间只剩不到半小时了。
真讨厌，这会儿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呢。
“来的时候晚点，这会儿倒是一分不差。”小傻妞又开始犯迷糊了。
顾北辰被她的古怪思维弄得哭笑不得，“不能再晚了，下午三点还要赶去报到。”
“人家也是舍不得你嘛。”难得，一向羞涩的叶杉杉同学居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出如此肉麻的话。
她说得自然，说完之后不自觉地嘟着嘴，看似随意，却诱人至极。
顾北辰看着心动，又一次没控制住。
刚才只是蜻蜓点水地蹭了蹭，这会儿可是结结实实的吻，而且一沾上就舍不得放开。
知道他想惨了，叶杉杉也不再忸怩挣扎，豁出去似的闭上眼睛，热情地回应他。围观就围观吧，反正她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算他们运气好，今儿转机的人本来就不多，加上这会儿已经是午饭时间，大伙都往餐厅钻，压根没人注意靠近广告牌的角落里还有人在亲热。
一吻作罢，气短的叶杉杉已经满脸通红，眼中泛着潋滟水雾、柔亮的唇透着晶莹的光，虽然一言未发，却魅惑至极。
“收！”顾北辰暗暗憋了一口气，轻轻弹了弹她的脑门，“别再这样看着我，会出事的。”
囧，光天化日的，你还想怎么样……
虽然知道他是故意吓她来着，叶杉杉还是窘迫难当地闭上眼睛，头稍稍一歪，准确无误地靠在他肩上，“如果闭上眼睛时间就能停止该有多好。”
这傻姑娘已经没救了，尽说些没谱的傻话。
顾北辰暗叫不妙，刚才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她的眼泪哄了回去，待会儿她该不会又稀里哗啦哭个不停吧？
不行，得想个办法。那种心痛到快要碎掉的煎熬他不想再受一次。
俩人就着子言和沈慕枫的事聊了一会儿，眼看着就要到十二点二十。某个傻姑娘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的可怜样。双手死死地缠着他的胳膊，生怕他突然丢下她走掉似的。
对面就是一间休憩茶座，穿着充满苏格兰风情格子裙的小姑娘正在向路人发传单，顾北辰很快就有了想法。
“2号航站楼候机大厅有一间甜品店的脆皮蛋挞味道很好，知道在哪里吗？”
“知道呀，怎么，你想吃啊？”傻姑娘还处在离别的愁绪中没缓过神来，完全不知道某人又在耍什么诡计。
“飞机餐难吃是众所周知的事实。”顾北辰答得很含蓄。
“那我们去买吧，还差十几分钟呢，应该还来得及。”叶杉杉反应飞快，立马起身，理了理衣服、看了看时间，大致算了一下，只要走快点，一来一回十分钟足够了。
叶杉杉刚想转身牵他，却看见他走到一边接电话，听他回话的内容，应该是在和大首长通话。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买回来。”时间耽误不得，不等他做出回应，叶杉杉便转过身离开。
她还没有走远，顾北辰已经‘接’完了电话。小傻瓜，比他想象中更好骗。
叶杉杉基本上是用跑的方式渐渐远离了顾北辰的视线，他只能对着她远去的背影说声对不起。
这一次，她是一个人来的，送他离开后，她也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呆站在原地。
时隔三个多月，她曾经担心过的事就要在她自己身上发生，他同样舍不得。
可怜的叶杉杉，跑着去、跑着回来，手上提着两盒热新鲜出炉的脆皮蛋挞。可是，大厅里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傻姑娘这才反应过来，又被某人忽悠了。
可恶，居然丢下她一个人溜掉。偷偷地来，又偷偷地走，算怎么回事嘛！
“请问是叶杉杉小姐吗？”
叶杉杉正低头生闷气，突然有人在身后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好像刚才发传单的服务员，“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您先生帮您点了一杯cappuccino，请问您是在这里喝，还是打包带走？”和蔼可亲的茶座服务员满脸堆笑地问。
就知道，他是早有预谋的。
他都走了，还能怎么样呢，“谢谢，在这里喝好了。”
浓浓的不舍被生气冲淡一部分，眼泪也没了蓄积的源泉。
漂亮的服务员很快就端来了一杯浓香四溢的cappuccino，就着叶杉杉手上热腾腾的脆皮蛋挞正好可以解决一顿午餐。
放下杯子之后，服务员又递上来一张卡片，“这个，是您先生留下的。”
哼，算他还有点良心，没有一声不吭地走掉。
‘乖宝，对不起，我不敢当着你的面离开，所以当了逃兵。正式军演很快就要启动，距离回家的日子不远了，欠你的一年，以后再慢慢补偿。爱你。’
讨厌，人家本来没有要哭的。被你这么一闹，眼眶又热了。
服务员好心递上纸巾，“您先生真是一位浪漫的绅士，你们的爱情真让人羡慕。”
绅士？囧，哪个绅士会把自己的老婆骗去买蛋挞，然后一个人偷跑掉。
心里这么闷闷地想着，但脸上却不自觉地露出自豪的笑，“确实，他是我见过的最好最好的男人。”就算拿全世界跟我换，我也不干！
一笑解千愁，刚刚蓄积出的泪意只能乖乖退回去。
第一次吃脆皮蛋挞配cappuccino的午餐，虽然有点奇怪，但因为心里甜蜜，吃什么都特别有味。
其实，难过不舍也就那么一小会儿。他突然从天而降，陪了她一个小时，对她来说已经是意外的恩赐，她知足了。
吃饱喝足，准备把卡片放回包包里的时候叶杉杉才发现原来卡片背后还有几行字。不用猜也知道，一定又是各种叮嘱，诸如雨天开车一定要格外小心、吃饱了再回家、在路上就要想好怎么跟笑笑解释之类的话。
就说嘛，不唠叨几句实在太不符合首长大人的行事作风了。
当然，上面写的也不完全是叮嘱唠叨，还是会有一些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因为是去开会，晚上基本上不会有太多事，接下来的几天可以保证每天通话半小时，算是补偿了上两个月每半月通一次电话的缺憾。
回去的时候已经没再下雨，路面湿滑的情况也较来的时候有所缓解，车速也加快了不少。
尽管如此，还是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市区，这会儿无影阁的小朋友们已经开始练开了，小家伙们都格外认真，练得有模有样。
不过，顾思恬小朋友不在其中。
瞧她没精打采的样，到底是在跳舞还是练武呢。
还好给她留了一盒蛋挞，希望能把她哄高兴了。
很快就到了课间休息时间，叶杉杉特地让吴师兄把笑笑叫到后面的休息室。
小丫头看来确实气得不轻，桌上摆着脆皮蛋挞和鲜榨果汁，她居然视而不见，小嘴嘟得老高，都快能栓头驴了。
见势不妙，叶杉杉急忙凑过去把她抱到怀里，“宝贝儿，看看妈咪给你买了什么。”
叶杉杉已经使出了杀手锏，笑笑绷紧的唇角总算稍稍放松了些，“到底去接谁呀，说好一点钟就回来的，这会儿都两点半了。”
“那个……不太熟，只是打过招呼，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人家第一次来g市，东南西北都模不着，我把人送到目的地才回来。”真是难为叶杉杉了，天生不会撒谎，想了一路，就编出这么个烂理由。
“爸爸真是的，就会找事。”虽然牵强，应付小丫头还能凑活，闷闷地把罪魁祸首抱怨一句之后，小吃货的注意力终于被桌上的美食吸引了去，“是脆皮蛋挞哦，可好吃了。”
“热的更美味，下次去机场带你去吃。”总算蒙混过去，叶杉杉也松了口气。
小吃货已经吃上了，嘴里含着吃的，含糊不清地问，“下次是指去法国看外婆和小舅舅的时候吗？”
“不一定，等会儿回去跟爷爷女乃女乃商量一下，下周我打算带你去看姑妈。现在是淡季，机票打折，很划算呢。”这事已经得到了首长大人的批准，叶杉杉便想着早点定下来。凌睿毛毛躁躁的，让他去照顾病人确实不让人放心。
“怎么突然想到去看姑妈？”能出去当然是好啊，可笑笑还是有点被吓到，毕竟之前从来没提过呢。
“也不算突然，上次姑妈来的时候就说了，只是我们一直没空。”
“好像是有这么说过，可是……”
小丫头不好糊弄，叶杉杉只能跟她实话实说，“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在k市治病，这次去我也想顺便看看她。”
“哦。”去看望病人的话就没什么好质疑的了，小丫头安了心，眼里只有吃的。
“那个……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凌叔叔今天也去了k市。”叶杉杉已经在凌睿身上吃够了亏，这一次可不敢含糊，先把事情都交代了。
“咳咳咳……”刚喝下一口果汁的小丫头华丽丽地被呛到了。
不会吧，只是提一下名字就反应这么大，她会不会一个不高兴不让去？
“怎么了呀，你……你就那么讨厌他吗？”这孩子真是的，你爸都不介意，你怎么还是淡定不下来。
咳顺气之后，笑笑很聪明地把这个不怎么好回答的问题敷衍带过，“是谁在那边治病啊？”
“那个……是凌叔叔的女朋友。”话出口之后叶杉杉立马就后悔了，不知道陆师兄的妹妹到底多大，这个谎要是圆不了怎么办呐？
“这样啊，那我们去吧。上次姑妈来没带哥哥一起，笑笑好想他了。”这下笑笑算是彻底放心了。呵，原来坏叔叔有女朋友啊，害她白担心一场。
笑笑放心了，叶杉杉却急得想撞墙。这事得先跟凌睿对好台词才行啊，他要是不配合怎么办？
唉，自己挖的坑，只能自己想办法填了。先回去跟公公婆婆商量一下，看看二老怎么说再做打算吧。
顾老太当然的举双手赞成的，如果不是因为老爷子的腰最近不怎么好，她都想一起去，“北宁上周打电话来还说起这事呢，年轻人，多出去走走也好，就是只有周末两天的话，时间有点赶。”
这一点叶杉杉早就想过了，“尽量把在路上的时间安排在晚上，也耽误不了。这次只是去看看、探探路，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好好玩。”
顾老太没再多问，笑道，“也好，回头我先跟北宁打声招呼，具体行程你定好再跟她联系。”
“好的。”婆婆已经点了头，大姐那边肯定没问题，现在就只剩凌睿了。这个拧脾气，可千万要配合！
刚吃完晚饭，顾北辰就打电话回来了，中午杉杉特地交代过，让他跟婆婆报个平安。
还没说上几句，笑笑就在旁边闹，知道儿子没事，顾老太总算安了心，没再多说，把电话给了迫不及待的小鬼灵精。
甜甜腻腻地说了一堆‘爸爸，我好想你’之类的乖巧话之后，笑笑很快就换了语气，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道，“爸爸，跟你说哦，原来啊，那个凌叔叔有女朋友的，之前是我想太多了啦。”
顾北辰被小鬼灵精神秘兮兮的语气弄得哭笑不得，“你怎么连这个也打听？”
小丫头理直气壮的，“哪里有打听，是妈咪自己跟我说的，下周我们要去k市看姑妈，凌叔叔的女朋友在那边治病，我们顺便去看望病人。”
顾北辰很是纳闷，在住院的那个女孩子是凌睿的女朋友，这事杉杉怎么没提过，难道是随便胡诌出来糊弄笑笑的？
婆婆和笑笑都讲完了，终于轮到叶杉杉，这个猜测也很快得到了证实。
“我也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脑子一抽，就这么说了，现在怎么办？”叶杉杉没想到他一开口就问这事，反应有些激动。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先跟凌睿说好，让他帮忙兜着点。反正就两天时间，应该不难糊弄过去。”话已出口，想收回是不可能的；为了让笑笑安心，也不能改口说弄错了，不是这么回事。找凌睿对戏是唯一的办法。
“也只能这么办了。”呜呜，还以为首长大人会有什么妙招呢，原来和她想的一样。
明知道杉杉在为这事烦恼，顾北辰偏要故意逗她，“话说……你就那么怕笑笑会胡思乱想？”
被他这么一逗，叶杉杉越发来气，“还不是你，每次走的时候都叮嘱她好好看着我，搞得她神经过敏。”
小东西，还真会掰，说来说去，倒成了他的错。
她正在气头上，顾北辰也不敢辩驳，忙笑着哄道，“好，都是我的错，下次回去我再好好跟她说说，让她别再操这个心了。”
“再回来就不走了，有你亲自看着，还用得着她吗？”咳咳，怎么都是她有理。
顾北辰没了脾气，“那你要我怎么办？就算我跟她说，她也不一定听我的，有时候我真觉得她比我还要紧张你。”
仔细想了想，叶杉杉也觉得他说的有理，“确实，小孩子依赖心重，喜欢粘人。中午我不过晚回去一个小时，她都不高兴，哄了好半天才笑了。”
“所以，你自己多注意点，别给她紧张的机会就行了。”家里有这么个小霸王守着，顾北辰确实很放心。
“知道啦，父女俩都是一个德行，小气得要命。”听着是嗔怪的语气，脸上的笑却怎么也忍不住。能被自己爱的人这么紧张、在乎着，也是一种另类的幸福。
说完正事之后，顾北辰终于小心翼翼地把话题扯到了中午的那场小意外上，虽然她没有主动提起，怎么说还是要给她一个交代，“中午我偷偷溜掉，你……没生气吧？”
叶杉杉有意吓他，夸大其词道，“怎么不气，差点气哭了。”
隔着电话，没法猜测她此刻的表情，顾北辰信以为真，既心疼又着急，偷偷溜走就是不希望她难过得掉眼泪，怎么还是把她弄哭了，“对不起，我只是……想到了上次你离开前跟我说过的话。”
他的声音本就低沉，只要稍微认真点，就会给人无形的压迫，叶杉杉很快就反应过来，知道他当了真，急忙改口道，“我骗你的啦，脆皮蛋挞又香又甜、那家店的cappuccino香醇浓郁，我才没工夫跟你生气呢。”
虽然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笑意，顾北辰还是不敢大意，“你生气是应该的，只是……我不希望你用流泪的方式发泄，哪怕抱怨几句也好！”
叶杉杉的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干嘛要抱怨？你也是为了我好，如果我真的哭得稀里哗啦，眼睛不知道要红成啥样，回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笑笑交代。”
“好了，过去的事就别去想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这话不只是为了宽她的心，顾北辰是真心这么觉得。
只是，还没发生的事谁能说得准呢。正是因为充满惊喜和意外，生活才更加多姿多彩，不是吗……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