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易水寒没有到医院来,第二天一早,安澜收到一束黄玫瑰,而花店的服务也好,送黄玫瑰来的同时还给安澜送了一份滨城都市报,说是今天花店活动,买花就送报纸。
安澜刚把花放到茶几上,正准备躺下来翻看报纸,护士就进来了,看见茶几上娇艳欲滴的黄玫瑰羡慕不已。
“二少对你真好,只是一个晚上没来陪你而已,居然都送玫瑰花给你道歉。”
安澜听了这话笑,随手拿起茶几上的黄玫瑰递给护士:“喜欢拿去吧。”
“那怎么好夺人所爱呢?”护士赶紧推辞着:“不用了,这么贵重的话,顾小姐还是自己留在病房里吧。”
“我原本花粉就有些过敏,”安澜淡淡的道:“再说了,我是肺炎,怕花粉污染了空气,到时还得你们来喷消毒水,还不如赶紧拿走的好。”
“楮”
护士给安澜把今天的药弄好就拿着黄玫瑰走了,安澜安静的躺在床上输液,心里想着今天早上量体温都已经不发烧了,那她是不是可以提前出院了?
虽然说肺炎要挂一周的点滴,可她宁愿天天坐车来挂点滴也不愿意住在这病房里,因为住病房太无聊了。
中午的时候,卓不凡带了24枝康乃馨的花篮来看她,同时还给她带来了刚上市的盐水煮毛豆。
“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毛豆了,”卓不凡把毛豆放到安澜的床头柜上说:“那时候你书包里都装有这东西呢,下课时就拿出来吃。”
“是吗?”安澜疑惑的望着卓不凡:“真有这事儿?”
“当然有了,你以为我胡编乱造的?”卓不凡瞪她一眼:“你难道不喜欢吃盐水煮毛豆?”
“喜欢喜欢,”安澜赶紧笑着,一只手拿了毛豆给嘴里送,像嗑瓜子那样把毛豆从壳里给剥出来。
“我看你精神抖擞的不像个病人啊?”卓不凡看了病床上的安澜又扫了眼茶几上那份还没翻动过的滨城都市报。
“噗”安澜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原本就不是病号啊,前天不过是因为感冒发烧而已,现在不烧了,我都没事了,等下点滴挂完了,我就自个儿要求住院,在病房里住着郁闷死了。”
“啊,你要出院啊?”卓不凡瞪着她那手背上的留置针皱眉:“我说你今天精神还不错,你就说要出院,我们这还能聊到一块儿吗?”
安澜就笑,咬出一颗毛豆道:“发小,我们已经不能愉快的聊天了,所以,你赶紧走吧,这医院消毒水味道不那么好闻。”
卓不凡就笑着说:“那成,你住院这般无聊,我等下去书城帮你买两本书去,赶紧说什么名著还没看过?”
“别买了,我挂完这点滴就出院了,家里书房里多的不是书?哪里还用得着买?”安澜赶紧拦住他。
“真要提前出院?”卓不凡眉头一挑。
“嗯,我宁愿每天坐车来挂点滴,也不要住在这医院里。”安澜坚持着:“在医院里我不给消毒水呛死都会被闷死。”
“那好吧,”原本站起身来准备出去的卓不凡干脆又在沙发上坐下来了:“那我等你挂完点滴帮你办出院手续,然后再开车送你回去吧,要不你一大病号怎么去打车?”
“”
因为安澜提出签字出院,医生又过来给她检查了一下,然后说肺炎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还要继续挂三天点滴,给她开了药,让她每天去急诊输液室挂就成了。
卓不凡帮安澜办理出院手续去了,安澜赶紧自己收拾起行李来,她是在整理出院的衣服时发现衣柜里有一堆衣服的。
而那一堆衣服,除了她自己的,还有易水寒的,她都不知道他带一堆衣服到她病房来做什么,他又不在她病房住。
安澜刚把东西收拾好,卓不凡已经拿着一叠收据和病历进来了,看见她一堆的东西撇撇嘴道:“你就住个院,又不是搬家,搬这么多东西来病房做什么?”
安澜默,不想说这些都是易水寒搬过来的,而且,有一半的东西还都是他的,其实她自己的东西没那么多好不好。
“茶几上的那份报纸呢?”安澜赶紧转移话题:“卓不凡,你来的时候看见报纸没?茶几上的滨城都市报?”
“看见了,
tang”卓不凡没在意的回答:“我以为你已经看过了,刚刚出去帮你办出院手续时随手就带出去扔垃圾桶了。”
“”
安澜直接有些无语,那报纸都没翻动过,卓不凡什么眼神?居然当垃圾给她扔了?
“给,医院退你的一大堆钱,”卓不凡把手里的单据病历和一叠红钞递给安澜:“你住院时交了一万的押金,结果你住院三天才花了不到两千块,还剩下八千多。”
“”
安澜再次无语,押金不是她交的,因为她送到医院来是直接送进的急救室,而住院手续好像是易天泽让人给办理的。
一万块,看来她得还易天泽一万块钱才行,人情欠了,这金钱,就还是不要再欠了吧。
易水寒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办公桌上的报纸,头版头条依然是他,只是和前天结婚上头条不一样,今天的头条,他绯闻里的女主角是凌雨薇。
海米总裁易水寒新婚第三晚密会旧爱,如此大标题格外醒目,同时还配了好几张照片上去,每一张看上去他跟凌雨薇都十分亲昵。
报纸只有照片,网络上还有一段是视频,而那段视频是他搂抱着凌雨薇从绿野出来,然后又扶她上车
更过分的是,这些个狗仔一路追踪,一直跟踪他的车,把他扶凌雨薇下车再送她上楼的画面拍摄得一清二楚。
“砰”他气得一拳打在办公桌上,厚实木料的办公桌都震动了一下,而他自己的手也震得有些儿麻木了。
“该死的狗仔,我只在雨薇公寓里呆了不到半个钟就出来了他们怎么就没有拍到?”易水寒铁青着脸低吼着。
“”
陈楠在一边无语之际,心说,我的大总裁,半个钟时间不少了,如果你在车上就跟凌小姐已经把前戏做足了的话,那回到她的公寓,半个钟完全可以做完全套了。
“网上的人也没多少指责你的,”陈楠小心翼翼的开导着自己的总裁:“大部分人都是同情你跟凌小姐,说你们这是真爱,说”
陈楠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了,当然,网络上的评论更多的是骂顾安澜不要脸的,说她虚伪矫情,说一套做一套,说她趁人之危什么的。
易水寒挥挥手示意陈楠出去,而他自己拿了车钥匙也出门去了,昨晚时间太晚,他赶到医院去已经不让进去了,所以今晚他得早点去医院才行。
都不知道那女人病情怎样了,烧退了没,他还是去接她出来吃晚饭吧,貌似,她从多伦多回来后,他跟她——好像都还没单独吃过一餐饭。
易水寒在开车去医院的路上还在想着等下带顾安澜去哪里吃晚饭,然而等他赶到1309病房时,敲开门却赫然发现里面住在的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大妈。
“顾安澜中午挂完点滴就自己签字出院了,”护士态度极好的告诉易水寒:“是一位年轻的先生来帮他办理的出院手续。”
年轻的先生是谁?卓不凡?还是他大哥易天泽?
另外,她为是要这么早就出院?肺炎不是要住一个星期的么?她这刚三天就急急忙忙的出院做什么?
难不成,是她看了今天的报纸?然后
还有,她出院了?那她会去哪里?
她并不知道他在外边公寓的住址,因为他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回顾家吗?不太可能,先不说她还是个病号,回去会让她母亲担心,就是她病完全好了,她这还没归宁,她一个人应该不会回去的。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又回易家大院去了,因为那是她目前知道他在易家唯一的住处。
邵含烟昨晚说她要回香港那边去,安澜还以为她是故意那样说的,目的还是不想她跟易水寒搬出去住。
然而,等卓不凡开车把她送回易家大院,她才发现邵含烟真的不在,而张嫂说夫人回香港去了,平时没什么事一般不会过来,因为旭日集团总部在香港,而旭日董事长易旭山平时也都在香港那边办公,来滨城的时候也不多。
安澜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一声,原来她嫁给易水寒也就落得个帮易家看房子的命,这么大一处院落,平日里估计也就她是固定的住客。
张嫂帮她把东西搬到楼上去,帮她收拾好又礼貌的对她说:“那成,二少夫人你先休息,我下去忙去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一般都在楼下的。”
安澜点头表示明白,随口问了句:“有今天的报纸没?”
张嫂神色略微一变,赶紧摇头道:“没,夫人和少爷小姐都不在家,我又不看报纸,所以门口的保安就没把报纸给送进来。”
“没就算了,”安澜没注意到张嫂的脸色,“我等会去书房找本书看就成了。”
“那个书房的钥匙我也没有,”张嫂略微有几分为难的看着安澜:“对不起,二少夫人,要不你还是看电视吧。”
安澜直接有些无语了,这说来说去,住在这易家连书都看不上,看来她得早点归宁,把自己的笔记本带过来,否则岂不是要无聊死?
是真的无聊,她在床上躺了两个多小时,实在睡不着,而且躺着也难受,于是干脆起身下楼,想着看能不能找点什么事做。
当然没什么事给她做,因为张嫂都做好了,她下来时,张嫂正在厨房准备晚上的饭菜。
看见走进厨房的她,张嫂赶紧问:“二少夫人,你下来了?今晚想吃什么?我正准备上楼问你呢。”
安澜笑着道:“我吃什么都成,别太在意了,就我们俩,随便做两个菜就行了,做多了吃不完也是浪费。”
“今晚大少要回来吃饭,”张嫂说完这句又追问了句:“对了,二少晚上要不要回来吃饭的?”
“不知道,”安澜如实的说。
她是真不知道,因为她跟易水寒自昨天早上在病房分开后就没有再见过面,甚至都没有通过电话。
“哦,估计不会回来吧,”张嫂自言自语着:“其实大少二少都很少回家来吃饭的,他们俩都是大总裁,也都是大忙人。”
因为市医院和易家大院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方向,而易水寒从医院出来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期,所以就给塞在了路上。
等他开车回到易家大院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而餐厅里,顾安澜和易天泽正面对面的坐在餐桌上吃饭。
“安澜,你病没好应该吃清淡的东西没错,但是清淡的食物不代表就全部都是素食,”易天泽说话间拿起公筷夹起一块白切鸡放她碗里:“白切鸡也是清淡的食物,而且营养很好,张嫂手艺不错,你尝尝。”
“谢谢!”安澜轻声的道谢,夹起这块白切鸡的鸡翅送到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
而这一幕,恰好就落在刚走进大门的易水寒眼里,让他原本就不太好的脸色在瞬间冰冷下来。
安澜是听见门口传来的声响抬起头来的,当发现是易水寒时楞了一愣,然后站起来身来问:“那个你吃饭了吗?”
“不饿,”易水寒冷冷的回答了句,直接朝楼上走去。
安澜在餐桌边站了几秒,然后又默默的坐下来继续吃饭.
她明明问他吃饭没有,他却回答句‘不饿’,这是因为吃了饭所以不饿还是没有吃饭但是也不饿啊?
她跟他之间还真是,没法沟通啊。
“别理他,”易天泽笑着对安澜说:“他今天心情不太好,生会儿闷气没准就好了呢?”
“你怎么知道他心情不太好?”安澜略微有些意外的看着对面的易天泽。
易天泽稍微一愣,正欲开口,没想到手机却在此时响起,他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给安澜说了声抱歉,然后起身走到门外接电话去了。
待安澜吃完饭上楼来,易水寒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看见她进来淡淡的问了句:“病好了?”
“嗯,差不多了,”安澜也用同样淡然的语气回答:“我不喜欢住院。”
其实她主要是不喜欢医院那浓烈的消毒水味道,因为那会让她莫名的响起五年前的那个春天,她在医院呆的那半个月的日子。
“谁喜欢住院?”易水寒觉得她的回答更多的是白痴,用遥控器关掉正放着的电视站起身来:“既然吃饱饭了,那我们就走。”
“走?去哪儿啊?”安澜略微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搬到我外边的公寓去住
,”易水寒略微有几分烦躁的道:“我不喜欢一大家人住在一起。”
“妈昨晚让我转告你,她回香港去了,说这地方空着,平时也没人,让你让我们不要搬出去了,就住这里。”安澜赶紧把邵含烟的话给复述了一遍。
“平时这里没人?”易水寒的语气明显的带着讥讽:“今晚和你共进晚餐的那个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