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难道又有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找我来了?正愣着,车厢里面的广播响了起来:“亲爱的旅客朋友们,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整的熄灯时间,广播也将停止播放,祝大家好梦,晚安……”
我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随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嗯?现在距离十一点还有十分钟呢,怎么会熄灯这么早?而且平时熄灯不都是先广播再熄灯吗?这一次怎么会熄了灯以后才广播?列车员没理由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吧?
先不想了,我领着沉重的行李脚下的步子不由自主慢了下来,只是因为这车厢实在是太黑了,完全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往前跨一步都不知道会不会掉进坑里……
等等!
我忽然醒过神来,站在原地慌张地朝四周看了过去,没有错,这里一点点的光线都没有,一般车厢在熄灯以后都会留夜灯的,这是现在整个车厢好像停电了一样,而且车窗连月光都没有,前方深邃黑暗,一股恐惧感在我的心底油然而生!
不对,也不能叫恐惧感,而是危机感!
我的心底忽然有一股力量在牵引我往一边躲,我心里没有准备,直接顺着那力道跌了个趔趄,身子往右面一倒,我立刻扶住了一边的桌子,却忽然觉得脸庞似乎有一条水柱流了下来,难道这一下我就流汗了?
满心全都是对于刚刚这一道力道的疑惑,对于脸上这一些液体也没什么在意,于是左手随手一抹,结果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整间车厢里面一丝光亮都没有,我根本看不清手上抹到了什么,只好将手指放到鼻下一闻……
这居然是血!
我再将左手探到脸上,细微地模索着流血的地方,手指的指肚忽然感受到了一条极细的伤口,那伤口虽然极细但是伤在脸上,自然割伤了许多毛细血管,想要让血止住却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我急忙掏出一张纸巾,往伤口上摁了上去,尽量止血。
此时我静下心来,身边的一切我都看不到,好像身处在了一个混沌的世界中,只有脚下坚硬的车厢地板和耳边那些若有若无的火车运行时发出的“隆隆”声之外,再没有任何感觉了,剩下的,只有刚才心底的一股力量。
那力量是什么?是要提醒我有危险,所以救我一命吗?那这力量又是谁给我的呢?
这么想着,心底那道力道又一次出现了,我跟着力道,顺势朝左边躲了过去,这一次与那力道配合的完美无缺,没有受任何伤害,不过与此同时,我的耳朵却不闲着,仔细听着周围的情况,还真让我发现了一点端倪。
当我刚好闪开身形的时候,耳边划过“嗖”的一声,这声音极小,要不是我全神贯注一定捉模不到,而这声音,倒很像是铁剑用力挥舞时的风声,只不过比那声音小了不止十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刀片之类的东西,否则怎么可能将我划伤?
我靠在一边等了一会儿,心底的那种感觉再没有出现过,不知是不是那个暗算我的人放弃了用这种方法,我在原地呆了大概五分钟左右,这才靠着软卧的门慢慢往前挪着脚步,连行李也扔在了原地,还是保命要紧,行李的话,等安全了再来拿吧。
我尽量放轻了脚步,但是寂静的车厢内除了火车行进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到,我走了整整十分钟,可是却只挪了大概十米不到吧,为了不发出声响,我甚至连鞋都月兑了。
就在我走出了十多米之后,左手边忽然打开了一道门,里面有光!我下意识地朝着这光看过去,但是却被这光刺到了眼睛,一时间,我的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只看到一只健壮有力的手,狠狠抓在我的手腕上,我连叫都没有叫出声来就被这手拉进了车厢里面。
进了车厢以后门立刻就被关上了,那只手狠狠捂住了我的嘴,不让我发出一点声音,我拼命挣扎着,但是却没有用,我的眼前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外面乌漆墨黑的什么一看不到,这间隔间却灯火通明,让我有点意外。
渐渐地,我的眼睛适应了这里的光线,这才发现这里的光源居然是一支白色的蜡烛,一般来说,烛火应该是很微弱的,可是这一只却不一样,细细的蜡烛,上面火焰却比蜡烛粗了好几倍,完全没有遵守物理规则。
我又挣扎了一会儿,但是看到这房间里面的两个行李箱,我愣了一下,这行李箱就是程阳和黄心灵上火车的时候带着的,难道说……
我忽然用力,往后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我所料,捂着我嘴的就是程阳,此时的程阳一脸抱歉地看着我,但还是将食指放在嘴上,对着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我叹了口气点点头,还好是程阳。
我往四周看了看,这里不是什么特定的地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软卧包间,他们两个的行李还放在地上,似乎也是刚刚到这里。有上下四个床铺,但是现在只有程阳和心灵两个人,难道说这两个人把这个包间包下来了?
狐疑地看了看程阳,却发现他和心灵一样,注意力根本就没有放在我身上,两个人都把耳朵贴到门上面,仔细听这外面的声音。
我很想问问他们在听什么,可是想想刚才程阳的动作,我直接找了个床铺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
两个人听得很认真,听了好久,终于确定了外面没有任何声音之后,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心灵一**坐到了我对面的床上:“太好了,应该是我多心了吧,外面一点反应也没有,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了。”
程阳也坐到心灵身边,一脸笑意地看着我:“欧阳,你可真倒霉,刚一过来就碰上熄灯,要不是我刚好听见你的脚步声,你现在估计还找不到我们整个包间吧?”
我点了点头,但是又摇了摇头:“不对,刚才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一开始不声不息地把我拉了进来,又不让我说话,现在是什么情况?”
程阳正准备说什么,忽然盯着我的脸愣住了:“欧,欧阳,你的脸怎么了?”
“脸?”我忍不住又模上了脸上的伤口,此时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结了痂,也算是一个伤口吧,只是没有镜子我也不知道现在脸是什么样子,“我的脸很恐怖吗?”我看着程阳。
程阳摇摇头:“不是,虽然受伤了,但不是很可怕,只是上车的时候我看你脸上还没有这样的伤口,怎么一下子就……你刚才熄灯的时候撞到哪里了吗?”
我摇摇头:“开什么玩笑,我的运动能力也不错的好吧,这伤口,是在外面漆黑一片的时候伤到的,我当时什么也看不见,是感觉耳边闪过一阵细微的刀风,我猜应该是刀片什么的吧,脸上就多了这么一个伤口,就因为这个,我才走的这么慢,生怕再被伤到了。”
我说话时心情很平静,不知为什么,一见到程阳和心灵两个人,我就安心了不少,说起话来也不会慌张了,但是对面的两个人听完我说的话大惊失色,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又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你们,怎么了?”我忍不住又把声音放低了,看看程阳和心灵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程阳压低声音说:“欧阳,其实刚才熄灯的时候,心灵忽然感觉到了一些鬼气,所以在这间包间里面布了一个小阵,可以让房间里面的光和声音不往外传,但是我们也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只能用听的……”
“嘘!有声了!”心灵忽然拍了一下程阳,程阳立刻闭上了嘴,接着听外面的声音,我也学着他们把耳朵贴到了门上,果然,门外有一个极有规律的声音,在慢慢靠近。
声音又近了一点,我听到好像是“嗵、嗵、嗵”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人在原地一下一下地跳,声音撞击在地板上,显得僵硬而又沉重,这到底是什么?
我和程阳全都一脸狐疑地看向心灵,心灵也充满了疑惑,但是脸上明显多了一丝错愕,嘴里小声念叨着:“不可能啊,在火车上,怎么可能……”
“到底怎么了?”我迫不及待地问心灵,可是心灵却好像不敢确定,只模模糊糊地说:“这个,可能是……不对,不可能的,火车上怎么可能有……但是这声音……”
不知不觉间,声音越来越近,耳朵就算不贴在门上也能听见了,当心灵清楚地听见了门外的声音后,忽然瞪大了眼睛,把我和程阳一起从门边上拉了回来,大叫一声:“快点屏住呼……”
“乓!”
心灵话还没说完,我们面前的房间门瞬间碎裂,一对僵直的胳膊猛然伸进了房间,顺着胳膊往上看,那是一张惨白的脸,脸上好像老化的墙皮一样,双眼圆瞪,没有眼仁,白内障一样无神地朝前看着,但是这些都不是让我惊异的东西,最让我惊异的是,他居然穿着一身清朝的官服……
这是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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