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佑怜几欲说什么,一道光影从她的面前闪过,不经思量,身形已朝贺楼轩夏飞奔而去。
娇弱的身子挡在贺楼轩夏的身后,还未推开,只听到利剑刺入皮肤的声音,和满目灼热的红色。
贺楼轩夏环住侯佑怜,朝黑衣男子打出一掌。黑衣男子侧身躲过,看了侯佑怜一眼,消失在屋中。
贺楼轩夏撕开侯佑怜的面具,脸色暗了暗,抱起侯佑怜往床上走去。
当初被逐出成国公府的二小姐舍身救下三洲王的消息不胫而走,世人都在外传这二小姐对三洲王可真是一往情深,连命都豁出去了。
曾经认为侯佑怜背着自己的姐姐接近三洲王的人也转向了侯佑怜这边,毕竟谁能无法像侯佑怜一样什么都不想就冲上去替自己喜欢的人挡了一剑的。
贺楼轩夏望着昏迷不醒的侯佑怜,想起御医说的话:王爷,二小姐身子弱,之前受过伤,心脉受损,胳膊也断裂过,外伤看似痊愈,身体肺腑却是惨不忍睹。再加上二小姐几月来未调养好身子,出现血亏,如今这一剑,连带着旧伤一齐复发,没有三四年的调养,怕是好不了。
“王爷,侯小姐来了。”
贺楼轩夏摆摆手:“让她进来。”
管家皱眉,往日王爷听到侯小姐来府上,无不是欣喜至极,更是亲自相迎,今天居然守在二小姐的身边,不顾侯小姐的感受。
侯小姐性子是倔了些,好些次王爷去成国公府求见也不见,怕是王爷为此伤透了心。
侯昌夷由管家带着进了屋内,与贺楼轩夏好似不相熟般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连眼神之间的交流也没有。管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这些都是主子们之间的事。他只是一个奴才,也不好过问什么。
贺楼轩夏坐在木椅上,手中的扇子开开合合。侯昌夷径直走到侯佑怜的床前坐了下来,床上的侯佑怜美眸紧闭,若不是小月复上的纱布和她泛白的嘴唇,侯昌夷还以为她只是在棠溪园小睡,只要轻轻一唤,她就会醒来,叫她一声“姐姐”。
她已经忘记她是如何与侯佑怜相识的了,自她有意识来,就知道府中有一个小自己两岁的妹妹。
不过她的妹妹似乎不被爹娘宠爱,总是一个人蹲在小院发呆,只有她去找她的时候才会笑得像初春的穆天子一样明媚。
她喜欢侯佑怜的笑容,更喜欢她缠着自己撒娇,府上的人也因她的缘故不再为难她,可她在府上仍旧举步维艰,如履薄冰。
只要她能自由快乐便好,侯昌夷如是想到。
于是她借着那日的事彻底地将侯佑怜与成国公府的关系断绝,出了府,佑怜就会有更广阔的天地,就会有更灿烂的笑容,就不会再是一个人……
“三洲王哥哥……”昏睡的侯佑怜模模糊糊地吐出几个字;“木偶……不要……不要……扔掉。”
贺楼轩夏听到侯佑怜在叫自己,走到床前,从袖中取出一个木偶:“佑怜乖,我不会把木偶扔掉的。”
侯昌夷看了木偶一眼,雕刻的分明就是七年前的贺楼轩夏,想起那年佑怜准备的神秘礼物,顿时了然。
头变得越来越重,侯昌夷勉强地撑着自己的身体,奈何身子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
腰间多了一丝温暖,侯昌夷抬首,双眸落在贺楼轩夏的眼底:“你的风寒还没有好,我先带你回成国公府。”
侯昌夷闭着眼推开贺楼轩夏,喘了几口气:“我的丫鬟就在外面,不用三洲王亲自相送。”
说罢,侯昌夷咬了咬唇,起身,朝屋外走去,跌跌撞撞,几欲昏倒。
“你非要这般折磨我们不成?”贺楼轩夏拉过侯昌夷的小手,将她带入怀中;“那日我是被人所害,才会误了时辰,如今我回来了,你却这般待我。”
“我说过,我侯昌夷一生只给贺楼轩夏一次机会。”侯昌夷决绝地望着贺楼轩夏;“不管原因如何,你终是没有遵守约定。”
贺楼轩夏苦笑着后退几步:“那便听你的,从此我们只是路人,十年的情意就当做一场风,让它散了吧。”
侯昌夷出了屋子就昏倒了,贺楼轩夏好几次想要破门而出都被自己深深压了下来。
她说过,不要再靠近她半步,那他便不靠。
只有是她说的,他都会听的。
侯佑怜一昏迷就是两个月,贺楼轩夏一直守在她的旁边,寸步不离,手中握着木偶,好似在等待什么。
“王爷,听闻侯小姐自那日回府后一病不起,如今已有两个月了。”而王爷不去看自己的心上人,却在这里守着一个小丫头。管家心中为侯昌夷抱不平,可又想到这小丫头是为王爷挡剑才受的伤,心中纠结,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爷现在估计也难受着呢,被侯小姐如此拒绝,此时更不能守在她的身边,怕是心中像是扎针一般疼吧。
贺楼轩夏犹豫了三天,终是离开了三洲王府,备轿成国公府。管家欣喜若狂,赶紧为其准备,又吩咐了几个丫鬟好生看好侯佑怜,贺楼轩夏才放心离去。
侯佑怜安静地躺在床上,意识有些模糊,朦胧中似乎感受到有人握着她的手,吻她的唇。微微睁开惺忪的眼,贺楼祁担忧的神色便撞进了她的心。
侯佑怜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抚上贺楼祁的脸:“真好看。”
贺楼祁没好气地微怒道:“我竟不知贺楼轩夏在你心中的位置那般重要,居然能让你为其舍去性命。”
侯佑怜见贺楼祁有些吃味,缓缓开口:“他自然是重要的,重要到我可以为他舍去……”性命二字还未说出口,小嘴就被贺楼祁含住。侯佑怜呼吸本就不顺畅,贺楼祁却像是发威的小老虎,缠着她不放。
开口想要呼吸,不料贺楼祁趁虚而入,卷起她的香舌一番交缠,直到她快要昏倒才放开。
侯佑怜暗想,如果此时的她已经及笄,怕是早就被贺楼祁吃干抹尽了。
“以后不许再为他挡剑,就算他是你很重要的人也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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