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竹守着荆不夜坐到夜半,直到花满溪来回报凤西木清醒,才让傅青竹离开了自己房间。***
步入客房如意居,傅青竹就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加紧脚步进了卧室,就看到凤西木摔倒在地,不夜门两名门人正要去扶她。
“滚开!”凤西木毫不客气。
“她怎么了?”傅青竹上来问。
“门主!”门人见了她立刻跪下回话,“我们不知道。”
“不知道?”傅青竹瞥了眼两个人。
“我的腿怎么了?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你的腿怎么了?”傅青竹听到这话比谁都震惊。她留下凤西木且待她如上宾,不过因为她武艺高超能与自己匹敌,故而几分相惜。她毁了她的腿干什么?她傅青竹也是自视甚高之人,如何做得如此小人之举?“我看看。”
“不用你假好心!”凤西木爬回床边靠床而坐,一脸冷漠谢绝。
傅青竹两步上千蹲,直视凤西木冷如寒霜的面容,“你现在在我的地界,我对你好心还是坏心,根本都不需要假。”
“你是说我的腿和你无关?”
“我弄残你的腿能有什么好处?我不如杀了你,干净利落。”傅青竹微微一笑。
凤西木定看着她微想了一下,“我明白了。”唇角不明显的微扯了一下,几许失落的模样。
“明白了什么?”傅青竹颇好奇。凤西木是个高傲之人,她和她是同类不需去分说便明白,但刚刚凤西木在她眼前表现出有些挫败,那不该是她的表,故而傅青竹很好奇是什么能让她露出这样的表。见她已经没有拒绝之意,傅青竹就先出手模上她的腿检查。
“我知道是谁了。”凤西木垂下眼帘,“他是认真的。”
傅青竹按下她腿上穴位见她毫无反应,再诊脉,心底也琢磨她说的那个他是谁,“你的腿没有什么问题。”
“没用。一般人是没办法给我治的。”
虽然傅青竹想否认自己是一般人,但她的医术却只能一般而已,她也不强为了,对身后吩咐道,“花满溪,去找大夫来。”
“是,门主。”
待花满溪离去,傅青竹出手要扶凤西木。
凤西木瞥了她一眼,“不用,我自己来。”
“好。”因为是同样高傲的人,傅青竹当然理解她的心思,“都退下吧。”
“是,门主。”
所有门下都退出屋后,傅青竹也背过身去,问到,“是你徒弟?”
凤西木被惊了一下,没有回答,挣扎着依靠双手拖着身子往床上爬。
“他是什么身份?能让你屈尊做他师父,还如此忍让?”如果换做荆不夜对她做出大不韪的举动,她一定杀了他都是便宜的。
凤西木好不容易爬上了床,微喘道,“是我欠他的。”
傅青竹听清她已经上了床,这才回过头来,“你欠他什么?欠他一条命也犯不着让他如此作践你。”
“那是我的事。”凤西木靠坐着冷看傅青竹,“你……如何称呼?”
“江湖上的人都叫我夜凌霄,对你,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真名。”
“没必要。我只要知道如何称呼你就好。”凤西木看着她,面上没有一丝笑,“我叫凤西木,这也不是我的本名,我的本名你也没必要知道。”
傅青竹冷笑了一声,“那看来你的来历会很吓人。”不过她傅青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就算凤西木是某国皇后她也不会被唬住。
“你我番茄人,谁也不必揪着那些细碎不放。”
傅青竹闻听后眉头一凝,没待她问,凤西木又道,“我家公子必是被你擒下了。”
“你不必着急,他挺好。”除了被关入牢里,她也没让人虐待他们。
“那多谢了。”
“你跟你这个徒弟关系还真的很好。”傅青竹不无讽刺道。她看她倒是对她那个徒弟爱护有加,可徒弟却趁机偷袭了她一把,这样的徒弟她真不明白她还关心来做什么。
“能让我见见他吗?”
“明天吧,今夜天色太晚了,我也有事。你先好好休息。”傅青竹知道凤西木是不相信她,她也并不在意,她也约莫明白凤西木是担心她自己那个徒弟,她倒是也想到自己徒弟了。
凤西木迟疑了一下,缓慢点头,“好。”
傅青竹转身离去,“我会让大夫给你看看。”
“没用。”
凤西木的话傅青竹置之不理,径自出门后交代了门人就回了自己房。
入了寝室,傅青竹立刻察觉到床上的动静和之前不同,明白荆不夜该是醒了,目光便先锁住了因为没有点灯而浸在黑暗中的那方。
已经清醒的荆不夜侧脸望向模糊的身影,想起身但奈何浑身无力,只能继续躺着称呼道,“师父?”
“醒了?”
确定了是傅青竹后,荆不夜愧对道,“师父,不夜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她瞅着他痛苦的神轻步靠近,“为什么?”
“我竟然以下犯上出手袭击了师父。师父你……伤得重吗?”荆不夜有些担心失措。
“如果你一掌我就伤得严重了,那我也不配做你师父了。”傅青竹说得无所谓,但经他一提,她倒是觉得伤处有些疼了。
“对不起,师父。”
“对不起再说几遍也没用。”虽然傅青竹语气生硬冰冷,心底也确是如此想,但听了他的花后伤处的疼不再能感受得清楚了。她就坐在床边问,“感觉怎么样?还有没不舒服?”
“除了全身没有力气,没有什么不适。”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吧。”傅青竹起身离开床,去桌边坐下,面向床这边手撑着桌扶脸。
“师父不喜欢点灯吗?”
“不喜欢。”傅青竹随口应道
“嗯。”荆不夜轻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很长一段时间里睁大眼在黑暗中静静地望着模糊的人影……
当阳光透过窗户纸投下流云般的花纹,傅青竹醒来,一睁开眼就对上床上荆不夜投来的注目目光。
“好些了吗?”傅青竹慵懒地迷眼问。
“好多了。”荆不夜勉强自己坐了起来,“师父——抱歉,让您一夜受累了。”如果不是为了他,师父不需要坐了一晚上。
“别勉强自己,一头汗。”傅青竹拖着有些僵硬的身子骨挪步近床,微低身正对荆不夜一脸汗水的苍白俊面,轻叹了一声,“我看我安排个人伺候你吧。”
荆不夜是迟钝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师父,不必了。”不夜门似乎都是女子,安排到他身边也必是女子,他恐怕还会不适应。
“师父的话你想违背?”傅青竹丢了根白净的巾帕给荆不夜,“自己擦汗。”
“不敢。”荆不夜握了握手上的巾帕,“师父,有件事不夜想向师父恳求。”
“什么事?”
“关于傅笙,我想请师父放了她。”
傅青竹立刻盯着他,“哼,你这个时候还能挂牵她,倒是长啊。”
“师父——”
“你倒是个好样的,长大了,敢对师父的做法有意见了是吗?”傅青竹笑声透凉。
“不是,师父,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抓傅笙?”
“我做事需要跟你解释?”
“当然不需要。”
傅青竹盯了他一眼,“好好休息。”冷冰冰地说完,根本不再给他机会而拂袖离去。
“门主。”
傅青竹一到门口就被花满溪拦下路,她眯眼冷盯着她,“有事?”
“门主久不曾归,数年来门下对门主都甚为思念,如今门主携少门主同归,是不夜门十数年来难得的喜讯,门主是否要召见门人通告这一大事?”
“你安排就是了。”
“是,门主。”
傅青竹看花满溪已要离开,忽然想起来事,“你等一下,先跟我来。”
花满溪立刻回身,一派恭敬地低头回话,“是,门主。”紧跟着跟上没回话的傅青竹。
傅青竹一直走到空旷无人处才停下回头。
“门主有事?”花满溪衔笑问。
“你惹下的事总需要给个交代。”
“门主说的是哪件?”
傅青竹眯眼觑她,她相信她是真的做了太多事而不知道此时被提的是哪件了。“傅笙的事。”如果花满溪跟荆不夜说傅笙离开了那就没什么事了,偏偏她想给她找点事,所以故意设了这个套让荆不夜乖乖钻进去了。
“哦。门主担心少门主会识破您的身份?”花满溪笑颜越是灿烂。
“花满溪,事是你捅出来的,你最好给我解决掉。”
“门主连这么一件事都解决不了吗?”花满溪轻挑眉。
傅青竹回以轻笑,“激将法?你以为你每次都能无往不利?”
“这次看起来是不利了。”
“不夜素来很听话,但他性子里到底有些执拗,这次我看他不见到傅笙是不会安心的。”
“少门主要见傅笙不是很简单吗?门主取下面具变成傅笙不就可以了?何况门主不是早有计划要变成傅笙跟随少门主?”
傅青竹觉得她说的倒是在理,不过她还没考虑好下一步,一留神现花满溪直勾勾地看着她,“你看着我干什么?”傅青竹微皱眉。
花满溪笑颜逐开,“门主既然让我处理好这件事,那我需要门主配合一下。”
“好。”傅青竹自然明了她可能想耍花样,但她无惧于她那些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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