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不夜要离开,她意栈门口。***
“傅笙,你自己保重。”
“我不用你担心。”他要走了离开她了这件事本来是理所应当的,没有任何不对劲,可她却不对劲地烦躁着。
“少门主,她不跟我们回去?”叶染翠一如既往地冷绷着脸问。若非她对荆不夜还谦卑知分寸,几乎要觉得她是对荆不夜这个少门主十分不满了。“万一她是逃出来的……”
“一切事有我承担。”荆不夜不多解释,也不让叶染翠为难。
叶染翠片刻迟疑后回应。“是,一切全凭少门主做主。”
此刻,她转身回了客栈,没最后送别。
荆不夜离去后不过片刻时间,她就觉得周围似乎变得更加不安了。任何人面对陌生未知都会有一些不安,而她面对的是一整个陌生的世界,甚至未知的自己,所以她的不安是极度严重甚至于让她狂躁的。她信任荆不夜,她知道,所有人中,只有他获得了她没理由的部分信任,能得到那一点点的心安,荆不夜是她在水里能呼吸用的那根竹管。
云秀见她一直坐在堂内无所事事,忍不住靠近开口,“傅小姐,你不如出去走走吧,今日风和日丽的。”
“我的事你最好别多嘴。”她站起身,看也没看云秀一眼,反而回了房间。
把自己关在房里,她开始细想关于自己的所有事。她失去关于自己的一切记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但她没忘记自己的武功和学识。她是个没耐心的人,所以她总会觉得没办法坐着等。难道除了等荆不夜回来后找人治她,就没别的办法吗?她很快想到了荆不夜所说的石白,只是她能到哪儿去找他?
考虑之后,她从后窗飞出了客栈,在街头闲晃。她只是试试,石白会不会来找她。如果真如荆不夜所说,石白将她认成荆不夜的师父而因此找上她的话,他可能还会出现。
此地只是个小镇,一条街到头不过百丈,所以傅青竹很快将一条街走到头,穿白衣服的石白没出现,一个红衣服的男人却站在她前方用一种戏谑的目光瞧着他。她受不得这种欺辱,出手就是一掌。那男人长得妖娆胜女子,她以为最多是个绣花枕头,她出手不重,可那男人却也轻巧避过了她这一掌。
“傅青竹,莫非你还记得我?”
“我认识你?”
“哼。”男人勾唇一笑,“看来果真是不记得了。看来我托的人办得不错!”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和你打声招呼。”
“招呼?那我得还你一个招呼。”她越看这个男人越觉得生气,他话里的意思她不用深猜也知道自己的失忆就和这人有关。
眼见她再度气势汹汹地杀来,那红衣男人终于正经了起来,虽连连被逼退,但至始至终总能巧妙避过,未受一点直接伤害。
“你到底什么人?”虽然没有记忆,但是她却若理所应当一般地觉得能应对下来她这番逼杀的人屈指可数。
“我不是人。”男人笑得媚眼弯弯道。
“不是人你还是鬼不成?”
“我是妖,你也是妖。”
妖?“我看你妖惑众才是。”
“你从不肯学法术,但实际上,你早已经把法术融汇在你的武功之中,傅青竹,你真是个武学天才,只可惜……”他一声唉叹,“可惜你不是人。你武功越高,只会让那些人越是忌恨你而想除之而后快。”
在这种况下,他竟然还能喋喋不休,这点不得不说激怒了傅青竹,“闭嘴!我不听你这些废话。我的事不用你多心,你喜欢多话的话,不如我送你去地府和阎王说。”
傅青竹一招袭心过来,红衣男人险险避过,还一脸轻松到,“你杀不了我。”
“那试试!”她再度逼杀,这次比之前出手更加凶狠。两人此时已经到了镇外,更加开阔,不用顾忌可能祸及无辜,她施展得更加放任也更加行云流水般流畅自如。
红衣男人依旧不曾出手,只是连连闪避,带着一脸散漫轻松的笑意,仿佛天塌地陷也不会改变,就这样,一个冷不防地,一掌打在他胸口,他被震退数步,纤细如女子的眉微皱了一下,“咳——”
“哼,原来你也只是大话而已。”这一次得手后,傅青竹信心倍增。
“千年以来,我求的唯独一死,如果你真能杀了我,我或许会感激你。”红衣男人觑着她微笑,倒像是说的真话。
“胡说八道,你怎么可能活了一千年?你还真当自己是妖?”胡乱语的,她越是听他说话,越是厌恶他。
“其实我还有个身份,不过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你以为我稀罕听?”两人还在一个逼杀,一个后退,像是玩乐且不亦乐乎。
“傅青竹,其实你本来就早该死了。”男人说得带恨,却又
“哼!”她一声冷笑,“怎么,你想杀我?那你大可以一试。”
“我不能杀你,因为有人想要你活。”
“哦。他是你的谁。让你能放弃自己杀我的意图?”
“你会知道的。”男人又是一笑,天然的媚态横生,“到那一日,你欠我的,我会让你还给我。”
“我欠你的?等你到了阎王那里,跟阎王去讨吧。”她不打算继续听他神神叨叨下去,一招绝学随手而出。
“我说过,你杀不了我!”男人唇角的笑越媚绝。
“怎么会?”刚刚那一瞬她分明确定自己打中了他的要害,可眨眼他人却不见了,而他的声音还在耳边。
她回旋看遍四周,竟不见一丝踪迹,仿佛之前的一切不过梦一般。
傅青竹,这个人也和石白一样称呼她,那他必然也是认识她的人,已经两个人认她为傅青竹,莫非她真的就是傅青竹,是荆不夜的师父?
带着这份疑惑,她只得再一个人回去客栈。
回到客栈之后,她莫名绪安稳下来。接下来一段日子,她无所事事之余还会出去走走,是希望能遇到石白或者那个让她无论如何喜欢不来的红衣男人,她想从这两个人那儿问些关于自己的事,但一日一日,转眼十一日过去,她没有再遇到那两个人中任何一个。而另一方面,荆不夜也不曾回来,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烦躁顷刻胀满了心胸,更有一种愤怒。
他是不是骗了她?他逃回不夜门就忘记和她的约定了还是故意想违背?
“傅小姐,你去哪儿?”
“我做事不用你管!”
“可是,少门主吩咐我……”
她猛然回头,一把抓住云秀的脖子威胁道,“你再提他,小心我要你的命。”
“傅小姐,少门主一定是有事耽搁了……”
“你以为替他说好话,我就会放过他?”
“我没有,傅小姐。少门主是个很诚恳的人,他不会骗你。”
她哼了一声,松手放过云秀,“那他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回来?我和你出来不过用了三天。他来去,慢也七八天也就够了。”
“或许因为门内有事。”
“你说我是你们的门主,如果我不在,还有谁能为难他一个少门主的去留不成?”
“有。”
“有?”她回头盯着云秀,云秀不敢对视般低下了头。“什么人?”她问。
“长老。”
“长老?他提过。”
“不夜门内,门主常年不在,一切大权都是长老在握,少门主是最近才到不夜门,根基全无,若门主不在,就更加没有依靠了。”
“哦,看起来挺有趣。”她双手一负,“因为你这番话,我再等等他。”
“傅小姐,你不担心少门主?”
“我不喜欢任何无能的人,如果他不能应对自己的这次麻烦,那么他也不值得和我同行。”
“那么傅小姐喜欢少门主?”
她眯眼盯着云秀,“我一直认为你这丫头脑子够聪明知道分寸,现在看来你还是差了点,你的嘴不怎么管事。”
云秀被吓得一个哆嗦,低下了头,“我只是随口一说,傅小姐见谅。”
她哼了一声,走回客栈去。
又过去了五日,已经半个月多余一天,她依旧没等来荆不夜。
见她已经阴沉了一个整午,云秀忍不住道,“傅小姐,也许少门主这次真的遇到大麻烦!”
“废物!”
“傅小姐……”
“有约不能践是失约,对江湖人而,承诺重于性命,他如此失约倒不如死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透着绝。
“对。傅笙所正是。”
“少门主。”,面对那么恰当时机突然出现的荆不夜,云秀吃惊得捂住长大的嘴。
“是我太迟赴约了。”荆不夜自认道。
“你终究来了。”她只是很不屑般地瞥了他一眼,忽然眼光一定,“你怎么了?”
“没事,受了点伤。”
她本上前探看他的伤势并问,“出事了?”
“没什么大事。”
她瞥了他一眼,“你不说算了。”她此刻已检查完了了他的伤势,就丢开了他,“伤得也不重,死不掉。”
荆不夜讷讷地没啃声。
“哼!”她恼恨地拂袖而去。
“傅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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