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子走后,傅青竹一个人坐在庭院里等到了后半夜,直等得手脚冰凉,心凉如水。|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小°说°网的账号。
“荆不夜——”她以为自己是气愤得恨咬牙唤出这名字,却入自己耳也是委屈。
“傅生哥哥——”
“滚开!”傅青竹排除耳边珠儿的声音,更径直撞开了她的拦挡。
“傅笙哥哥,我要走了。”
“你难道以为我会留你?”她一直是恨不得她早些滚远点,但此刻她没那么多心思理会任何人,径自要回房。
“我只是跟傅笙哥哥说一声。”
傅青竹没有再理会珠儿,独自一人回了房,进了寝室就躺倒在了床上。
她觉得有点累,气愤过头后从心底到身体的疲累将她拖入一种无力的倦乏,慵懒地拉开被子盖上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什么也不想,闭上眼很快她就真的睡了过去。
叮咚叮咚……风摇动珠帘碰撞的清脆声响将她从睡梦中拉回。
“什么人?”傅青竹感觉到有人进了院子。
傅青竹坐了起来,觉屋外丝毫没亮开,月光将屋外树影影影卓卓地烙印在窗户上,随夜风轻摇曳。
“小婢奉我家主子之命有请夜门主过府一叙。”
傅青竹听清楚了来人止步在门外,终于有人影映上窗不动,看起来没有再进一步进门来的意思。
傅青竹请问你,“你家主子?你家主子是什么人?”
“主子说只要夜门主一见便知。”
“我为什么要见他?”
“主子让小婢告诉夜门主,如果夜门主不见她便不会知晓自己会错过什么。”
傅青竹听着门外小婢说话不卑不亢,语气温和又不失大家气度,看着就是被**得十分好的婢女,倒是让傅青竹好奇了她的主子是什么身份。
傅青竹并没有立刻去赴这个不明之约,她没走出门去,将那小婢晾在屋外到天明再到日落,那小婢也不曾多说半个字,就一直默默地站立在门外,不动如钟。
日沉西山天已暮,夜色渐深,满月上寒枝,傅青竹养好了精神,形态也已恢复人样子,终于有些折服于这小婢的坚持,但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松口。
“你告诉我你叫主子是什么人,我就考虑跟你去。”
“主子说只要夜门主一见便知。”
“我凭什么去见一个我根本毫不知晓的人物?”
“主子说若夜门主不见她便不会知晓自己会错过什么。”
同样的话,时隔近十二个时辰说出来,还是一样的语气,还是一样的底气,丝毫没有怯弱也丝毫没有怒火。
因为这个小婢的言行,傅青竹对她身后的主子产生了十分的兴趣。有这般德行的小婢,其主必然也是人中英杰,故而傅青竹放心了。“我去见你家主子!用娇子来接。”
“好。”
傅青竹很快见到了那名小婢,形貌非常普通,甚至找不出什么出众。
“夜门主请。”小婢低首将傅青竹扶上进了门的小轿。
轿帘放下,傅青竹便看不到外面的夜景,但她知道轿子走的不是寻常路,平稳出门后就离了地。她之前也留意过四个轿夫,和那名小婢给她的感觉竟是相同,除了普通外竟找不出别的任何合适的形容词。五个普通的叠加之给了傅青竹心底事有不凡的观感。
就算是在轿内闭眼不看,凭着从车帘缝隙挤进来的一丝风,傅青竹也估算出了大概走过的距离,不过两条街而已,不逾三百丈。
轿子落地,傅青竹感觉周围肃穆非常,安静得夜风也没了丝毫。
四个轿夫的脚步声退离了,之听得小婢道,“夫人,夜门主到了。”
“下去吧。”
“小婢告退。”
听着小婢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至消失,傅青竹笑了一声,“是你。”那声音一出,她就认出了。
“是我,夜门主。”
傅青竹听到脚步声渐近,有些吃惊,直到轿帘被掀开,她看到那张绝俗的脸也还有些不思议。不过,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和她认识那个也有些许不同。
“你的腿……”分明就在日前,她知道她还在求医。
“只要我愿意好就能好。”
傅青竹微颦眉,“那既然如此,你是装病?”
“他想要我病着。”
“他值得?”
“值得不值得不知道,当是我愿意成全他这点心愿吧。”
傅青竹冷哼了一声,“凤西木,你我还不是坐下来好好聊闲话的交情,你就直接说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把。又是为了你的好徒弟?”
凤西木微微一笑,“是吧。”
傅青竹又不由得一怔,“凤西木,你好像变了。”她认识过的凤西木是个如千年不化寒冰的人物,她记忆中从没见她笑过,眼前的人几乎让她怀疑真假。
“是吗?”凤西木面上的笑浅淡了几分,但总归还是带着笑的。
凤西木松开掀帘的手,换了傅青竹自己揭开,她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刚刚那个小婢叫你夫人。”凤西木嫁人了?这实在是令人惊诧的一件事。
凤西木轻点头,没有多解释。
傅青竹再稍稍一联想,“你嫁给了林占?”
“嗯。”凤西木的回应显得十分平常,面上没有丝毫笑容了,如以往常见的冰冷如霜。
“你不是神吗?他是人,你们还是师徒。”
“他不介意。”
“你也不介意吗?”
“这是他的愿望。”
“……”傅青竹本来还想说什么,但略一想又止住了,“你们的事我不多管,我只要知道你找我来要干什么。”
“那好。时辰差不多了,我们上路吧。”
“什么?”大半夜上什么路?若非并未感应到杀气,傅青竹要以为她是要和她动手了。
“带你去看你最想看的。”
“我最想看的?”傅青竹对眼前这个凤西木越看越觉得不自然。凤西木是好心人吗?她会热心?她不信。
“站起来吧。在这里,你以。”
傅青竹将信将疑地扶着轿子的扶栏,试着用双脚承力,渐渐地她真的站了起来。“我好了?”
“只是在这里以。”凤西木说完,已先一步飞出了房。
傅青竹不再迟疑,飞快地踏风跟上了。
到一处高楼房顶上落定,傅青竹立在凤西木身侧,“这里是哪里?”冷风徘徊在身侧,傅青竹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混合在花香之中。
“下去吧。”凤西木先从房顶上轻如飞鸟般飞落了下去。
傅青竹跟了下去,血腥味更浓重了,她也看到了因由——四处有不少尸体。傅青竹也不是没见过尸横遍野,所以不算吃惊,只是因为景象有些诡异也多留了一阵目光,就这一会儿见凤西木往灯火通明的房内走去就很快又跟了上去。
屋内的血腥味起身比屋外淡,所以凤西木以为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看见屋内的情景,她狠狠抽了一口气。
“不夜!”
“别过去!”凤西木出手拦了一下傅青竹。
“我和他的事不用你管。”傅青竹排开凤西木的阻挡,走上前去。也许她还没能完全理解生的事,但眼下她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荆不夜!你这孽障,你在做什么?”
手中持剑的荆不夜毫无回应,面上麻木目光冷漠地盯着她。
人是他杀的?他不是如此嗜杀嗜血之人,何况……屋内被杀的是他爹娘。不是他。若不是他,为何他一个人立在这里,手中握着满是血的剑?又为何他衣服上血迹斑斓正新。
不等傅青竹走近,被鲜血染红的剑已经先刺了过来,傅青身形如微风一动出手一抓,竟然轻巧地将剑夺了过来。
荆不夜反手一掌要袭击她,傅青竹早料到了他的举动,回手正面挡了他这一击,跟着再一个旋转,一掌劈在他后颈。
荆不夜晕倒在地,傅青竹举起手中带血的长剑,“你带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她没有看凤西木,但这一刻杀气已经骤然膨胀。
凤西木还沉默着没说话,突然有人出声,“你想要的不就是眼下吗?”
“胡肆!”听到这个声音,傅青竹的神经几乎立刻被刺激了。先于考虑,傅青竹手中的剑已经抵住了随声音一起出现的人物,她厉目嗔视,“是你搞的鬼?到底怎么回事?”
“你要他们一家家破人亡,现在不是正如你所求吗?”胡肆媚笑嫣然,俨然无辜纯良的模样。
“别跟我胡扯!你还有你——”傅青竹余光瞥了眼凤西木,“你们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我不认识他。”凤西木谓十分的平静。
胡肆笑瞥了凤西木一眼,“我知道你。如果以,我最不希望对上你这个对手。”
凤西木面无表情,没看胡肆或者傅青竹一眼也没说话。
“别废话!你们谁都以,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胡肆,这些事是谁做的?”即便眼见了荆不夜手握带血凶剑,傅青竹还是不相信荆不夜会做这样的事。
“你以为呢?”胡肆轻笑。
最怕的往往来的最快,而眼下正此刻间,傅青竹脚边传来一声轻哼,应证了这话。
傅青竹心一横,打算先再打晕荆不夜来争取时间。
胡肆突然出手横加阻拦,“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
“滚开!”傅青竹情急之下,一剑刺穿了胡肆。
“竹生?”
即便傅青竹已经醉干脆利落地出剑抽剑,但也已经来不及阻止荆不夜清醒。
胡肆红艳的身影倒塌,荆不夜看清楚持剑的傅青竹,也同时看到她身后地上满身血的人物。
“爹!娘!”
傅青竹到此刻,才终于能分出心思去看她曾经恨之入骨的两个人,一时只觉得怔忡。她恍惚不辨是非真假,只觉得像是做梦,这匆懵间瞥见了倒在地上的一身红不辨血与衣的胡肆。
胡肆没出声,望着她笑,那种讽刺的笑让傅青竹觉得心中凉,又看到他的嘴动了动,用口型说了一句话,“一切都如你所愿。”
“这不是我想要的!”傅青竹忍不住要举剑再刺他,但也没等她有机会做做。
“师傅!”荆不夜突然出声拦截了傅青竹动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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