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凤纳卷缩在树洞内,不时添加一些柴火,以便保证火不会熄灭,她的神情疲倦,肚子正在咕咕乱叫,她身边有些树根,可以食用,当初她就吃过,所以并不陌生。
“水水”躺在树洞里的人突然发出沙哑的声音,虽然微弱,但还是把凤纳吓了一大跳。
凤纳看了一眼这人的面庞,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凤纳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她从树洞出去了。
巨树下面有一条河流,但是凤纳不敢靠近,她亲眼见过有人被河里面巨大无比的鳄鱼还有食人鱼吞食过,她只能在一些极小的水潭中用双手将有些浑浊的水捧回去然后湿润那个男人的嘴唇,来来回回数次,直到这个男人再次安静了下来。
白天很安静,但是到了晚上却是那血嗜血生物的天堂,或是巨鸟啼鸣,或是猛兽低吼。
冷月似血,丛林不时颤动,让人恐慌不已。
凤纳紧紧的卷缩着,身子冷的瑟瑟发抖,火焰时灭时燃,并没有给凤纳丝毫温暖。
后半夜,当所有生物捕食之后,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凤纳紧绷的神经一松,随即一股困意涌上心头,悄然睡去,然后被恶魔惊醒之时,已经天明。
“咳咳。”躺着的那个男人突然咳嗽了起来。
何文渐渐醒来,浑身剧痛让他的身体一阵颤栗。
咔嚓!
他咬着牙将自己的断腿掰正,之后一阵眩晕感袭来,让他再次躺倒在地,而他刚刚做的那一切完全是无意识一般,至少他没有自己的意识,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此时的凤纳爬上了巨树,嘴里嚼食着巨树上面的枝叶,虽然苦涩,但是能够填饱肚子就已经不错了。
她找了一点水洗了把脸,醒醒神,心中苦涩不已,为何自己还活着?
但是既然活着,那么就想办法让自己继续再多活一天也可以,谁也不想死,即使凤纳当初是想过去死,但是当冷静下来之后,她也只想更好的活下去,努力让自己活下去。
当何文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你醒了?”凤纳问道。
“咳咳这是哪?”何文艰难的抬起头,身上的剧痛比之早上的时候已经减轻了不少。
“你是华夏人?”凤纳突然一惊,然后又用蹩脚的华夏语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越南。”
“越南?越南是哪?”何文嘴里喃喃自语,他现在的脑子一片空白:“我又是谁?”
啊!
头部的剧痛让他放弃了回想,但是他却不肯罢休:“我是谁?这是哪?”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这里是越南,接近边境。”凤纳解释道,幸亏她的母亲教过她华夏语,不然的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去跟何文沟通。
“我是谁?!我是谁?你说!我是谁?!”何文双眼猩红,一只手紧紧的掐着凤纳的脖子。
“你是阿南。”凤纳双脸因为窒息已经有些发青,她艰难的说出这几个字之后,何文松开了她的脖子。
“阿南?”何文喃喃自语,不停的念着这两个词:“我是阿南?”
“对,你就是阿南。”凤纳退了几步,眼中闪烁着恐惧,她刚刚看到何文的那双眼睛彷佛比任何嗜血的生物还要恐怖与可怕。
“我是阿南?那你又是谁?”何文抬起头看向凤纳。
凤纳揉了揉被掐的生疼的脖子,说道:“我叫溪溪,你可以叫我溪溪。”
这是凤纳的母亲给她起的小名,她喜欢这个名字。
“溪溪?”何文嘴里念道。
“嗯。”凤纳点了点头。
何文挣扎着起身,此时他身上可怖的伤口已经结疤,但是看起来依旧令人心悸。
“你的伤还没好。”凤纳担心道。
何文一撅一拐的走出了树洞,此时的他脑袋一片空白,这种空白让他恐惧,让他心烦意燥。
哗啦!
何文一拳打碎了那具站立的白骨,拔出让他产生了亲切与熟悉感的大刀,坐在地上,现在的他怎么也回想不起以前的东西,彷佛以前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但是那种脑海里模糊的感觉让他几欲发狂,抓不到,模不着。
“喂!”凤纳拍了拍何文的肩膀。
砰!
啊!
“你没事吧。”何文问道,他刚刚只是下意识的起身用手一撞,直接将凤纳撞飞了出去。
“咳咳,没没事,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凤纳揉了揉自己的胸口。
好在何文刚刚突然收住了手,不然的话凤纳的肋骨至少要断两根以上。
“现在,我们去哪?”何文开口问道,此时的他脑海几乎茫然一片。
“我们出不去了这里到处都是野兽怪物,恐怕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凤纳神情低落道。
何文眉头一皱,用大刀撑着自己的身体:“你来指路。”
“喂!阿南,我都说了,山里边全部是怪物,我们出不去的。”凤纳生怕何文做出什么傻事,将何文拦住了。
何文轻而易举的扒开了拦在身前的凤纳,直直的朝着凤纳来时的路走去。
凤纳实在没有办法,她也害怕孤单,于是便跟着何文,朝着来时的路走去,甚至在路上祈祷不会再遇到昨天来时的那些怪物。
当一只野兔窜到两人身前之时,凤纳当即就想转身奔逃,但是这个男人却没有丝毫想要改变方向的感觉。
凤纳咬了咬牙,挡在了何文身前,看着毛发倒竖,已经准备攻击的变异兔子,对着身后的何文说道:“阿南,你先逃吧,我来拦住它。”
“溪溪溪。”何文嘴里念道,心中一丝暖流让他的心仿佛触动了某种东西,很熟悉的东西,很温馨的情景。
“快跑啊!”凤纳转头大声喊道,手里紧握着长棍冲了上去。
嗖!
然而,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在了凤纳的身前,何文手中的那把大刀飞射了出去,轻而易举的将那只原本凶残的变异兔子钉在地上,双腿抽搐了两下,然后死去。
凤纳转过头,看向何文,感觉很陌生,然后又摇了摇头感觉有些好笑:“自己本来就没有了解过这个男人,不过看起来,这个男人应该是失忆了,唉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