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在给她生命时,附加了太多的条件,却忘了和她说声对不起。
为什么有人可以暗香浮动得恰好,而她只能看繁华落尽,弹一曲忧伤。
细数一季又一季的落花,瑟瑟叹息,生命的尽头,能否赐予梦中的相依。
天边的火炉炽烤着拓域的每一寸土地,溪边的小草也经不住这火热,一簇簇地瘫了下去。农民们还得为了养家糊口,拖着农具,与这焦沙烂石的天气和寥寥无几的庄稼作斗争。
百姓们也不知道这种异常天气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听祖祖辈辈们说,有一日,大地霎地震得厉害,天的尽头也显得动荡不安,无数道光齐齐的向大地奔涌而来,光芒扎得人无法睁眼,须臾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待大家回过神睁开眼睛时,一切又显得那么平静,若不是循着很多房屋树木倒塌的迹象,还真不敢相信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如此惊天泣鬼之事。
自那日起,关于天气的一切都很突兀,四季像是没有了可以遵循的规律。只是时间久了,世道变了,祖辈们的逸闻也免不了沾上岁月的风尘,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又或者有那样的一天是不是又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般震惊?一切都无从而知了,只是留给人们这反常莫测的天气是毋庸置疑的。
边景镇位于拓域的边缘,三面环海,物产资源等比较贫瘠,异地往来之人甚少,平日里多是本镇之人,大家也都打得照面,相互认识。
作为镇中唯一一所的医馆——安仁堂近日里因这椅席炙手的高温天气忙得不可开交,狭小的前堂内挤满了人,声音嘈杂,人们脸上都不见往日里的神采奕奕,多是暑气蒸人,晕倒、头晕、呕吐等大有人在。
“婆婆,您年纪大了,这种天气就不要忙活了,等过了这些天再说,回去之后,要记得坐在通风的地方,好好休息。药呢,也要按时吃,我会叮嘱您孙子帮您煮的,一定要记得多休息。”说话的是身着鹅黄色对襟绣白玉兰长裙女子,眉清目秀,清丽胜仙,有一种天然未经雕饰的自然,长发垂肩,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那一支景泰蓝嵌珠簪子若不是观察得细微,旁人是很难发现的。
“知道了,谢谢你啊!”老人家说着,像是还在想些什么,手挠了挠头,“孩子,你说过你叫什么来着,瞧,婆婆这记性,又给忘了。”
“我叫百里安。”女子笑了笑,温婉中透着几分恬静。
夜幕拦住了天和人间,安仁堂的病人尽数散去。
“忙活了一天,终于可以坐下来休息会了,可怜了我那一双纤纤玉脚啊。”医馆中的一个刚过束发之年的男子闭上双眼靠在椅子上,双脚抬起来嚷嚷道。
“啊······”男子惊得一声叫道,赶忙抱紧自己的双腿,用手挡住,抬头望了望刚才袭击他的人,定了神,“小北啊,你妒忌我的纤纤玉脚,也不用这么狠吧!”
“师姐!师姐!你虽然比我大,可入门比我晚,还是得叫我师姐,记住,不然,一脚将你逐出师门!顺子啊,你师傅师姐都还在这儿站着呢,你倒好,就先躺这儿和具死尸似的了,这像话吗?”
“这不是实在累伤了嘛!其实当初要不是我爹拿着鞭子,满镇地追着我打,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我······”顺子目光像自己背后瞥了瞥,“我是肯定不会屈服的,说不定我现在早就是江湖中的风云人物了,听者闻风丧胆。哎!往事不堪回首啊!”
“是么,我怎么听说,是谁家的娃啊,经常被打得脸肿得连自己的亲爹都认不出是谁了,还常在家抱着桌子哭啊!”
百里安看着这两个孩子,会心地笑了笑。感觉头晕晕乎乎的,心想,老毛病又犯了吧,又不忍心打扰他们两个人,便径自回屋了。
前堂的两个人还在“亲切”的交流着。
“肤浅,先得由我来放松敌人的警惕,给他们点甜头尝尝,再伺机攻击,这叫战术,懂不懂?”
“小女子肤浅啊,不懂您这战术,风云人物啊,我让你风······”话音刚落,只见小北一脚踹过去,顺子刷地一下从椅子上滚出几丈远。
“我只是坐了一下,姐,悠着点。对了,师傅呢?”
小北瞧了瞧周围,说道:“刚还在的,怕是进屋休息去了吧!都怪你,肯定是觉得你和虫蝇似的,嗡嗡嗡,吵死了,师傅身体本来就不好,今天应该累坏了。”
顺子循着前堂到后院的走廊望了望,转过身对小北轻声说:“师姐,我真的一直困扰了很久,一直没敢当着师傅的面问,师傅身体到底怎么了,师傅那么厉害,医不好自己吗?”
“我也不知道,我来到这医馆的时候,师傅就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敢问,怕问着问着就问出师傅什么伤心事了。”小北说着说着,眼睛慢慢湿润了,“老天真不公平,师傅这一辈子救过那么多人,每一次看着她忍受着苦楚还强硬地和我们说着没事的时候,我的心揪到了一起,真恨不得痛的人是自己。顺子,你说师傅要是去了怎么办啊!”
“师傅要是去了,就怨你,就是你说的。”
“师傅不能离开的,好了,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好了,师姐,我们也休息去吧!明天肯定还有很多人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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