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不要——”苏媚儿惊悸着叫喊着从睡梦中醒来。
她大力喘着气,锁骨处剧烈起伏着,猛然坐起,瞪大惊惧的美眸环伺周围陌生的摆设,环膝冥思一会儿,才忆起已然身在西羌。
“公主,你怎么啦?还好吗?”陪侍的如意一古碌从一旁的小榻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跑过来,抚着她的背安慰询问。
苏媚儿只是摇了摇头,环膝缩紧身子:“我冷!”
的确,入冬的黎明十分寒冷。如意不疑有它,急切地将苏媚儿揽进怀里,又将被子拉了上来,紧紧地掖了又掖。
这只是一个恶梦!苏媚儿深深吸气调匀心里的悸动。
可是,恶梦里的种种是那么清晰,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她无奈地看着他在她身上做了坏事。那个午夜的漆黑,同他凛冽的气息一样浓烈。
她摇了摇头,那双在黑暗里一闪一亮淬了火的冰眸却怎么也甩不去!出事以来,她都很镇定,却没料到,这事会像扎了根的刺一样,令人隐隐作痛!
她咬着牙掀被起身。
“公主,你怎么了?还早呢?旅途劳困,昨夜又喝了那么多酒,还是多睡一会儿吧!”如意既是关切公主,又是在为自己讨饶。一身的困意还没得到舒解呢。
“你继续睡吧,如意。我去练会儿功!”苏媚儿从未这般清醒过。
要回头找夜鹰报仇,要行刺马腾,都必须将自己强大起来。
“公主不睡,奴婢也不睡。”身为忠仆的如意闻言只得强撑。
“既不想睡,给你一个任务,去勘察一下周边的地形,留意岗哨的换班时辰,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苏媚儿冷静道。
“是!公主!”如意领命。
于是,主仆二人简单的洗漱穿戴完毕,又简单地喝了点青稞咂酒,吃了几颗核桃,一个洋芋糍粑,就步出了碉楼。
晨光未曦,两个人分头行动。
苏媚儿回头看了看碉楼,四周皆有侍卫把守。可是,这对她来说,几乎不足为虑。
昨夜,尽管欢宴歌舞,似乎喝得醉意熏然,但那只是作戏给马腾和那个诡异国师看的,她和杜翊,看似醉眼迷离,实则清醒异常。
大婚之期确定,杜翊早在热闹的宴席间,暗使大内高手设法给平西王报讯去了。行动时间,就在今夜子时。
苏媚儿感到欣慰,那个马腾看似对她一见倾心,要惑住他,杀了他,似乎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一俟得手,剩下的就是自己在杜翊和大内高手的护卫下趁乱逃到边境,而同时父王趁西羌大乱,大举进军,攻下酒泉,扩展东夏疆土。
沿着澄澈碧蓝的湖边,晨光一点一点地染亮了碧澈的湖面。苏媚儿却在欣慰的同时,心口像压了一块重重的石头似的,无法喘气。
痛快淋漓的完成任务在即,为何让她这样不舒坦?她蹙着弯弯的如月娥眉,一向爱笑的她也不知为何竟然笑不出来。
她不知沿着湖畔走了多远,这才坐下来打坐,沉心练起了摄魂术。摄魂术的要诀在于集中所有的念力,不得为心境所干扰。苏媚儿于是全力摒弃所有的杂思,一心只在钻研这门她曾经非常鄙弃的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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