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轮到他们去做鉴定了,陆恒先让老专家给他鉴定唐王冠。
老专家接过唐王冠,仔细看了看,不住地点头:“刚才有个人也拿来一顶唐王冠,跟这个一模一样,但我看那色泽根本不对,仪器一检测,含金量为零,现在你这个色彩很好,就是真金放在地下一千多年该有的色泽,不过也不能马上就确定你这个是真货,我们还要对一下资料,还要用显微镜观察一下……”
陆恒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想先知道这个唐王冠的含金量!”
老专家便让他的助手把唐王冠拿到仪器下面一测:“含金量90%!”
老专家呵呵笑道:“其实用肉眼就能看出大概的含金量,黄金是七青八黄九紫十赤,意思是说青黄色的含金量为70%,黄色的含金为80%,紫黄色的含金为90%,赤黄色的几乎含金为100%。”
杨大眼糊涂了,原原本本的一个王冠,为什么在黄庭道那里含金量为零,到了陆恒这里含金量百分之九十,难道真的像陆恒所说的那样,是黄庭道的人品有问题,所以在黄庭道鉴定的时候,仪器才会出问题!
除了这个答案之外,杨大眼还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
陆恒把手悄悄地贴在鉴定室的铁桌上,吸收了一部分金属能量,然后再试图往里面输送金属能量时,发现根本输送不了。
难道刚才那一幕是错觉吗,可明明自己确实往那个唐王冠里输送进去了金属能量,把一个即将变成废铁的唐王冠再次放了金光。
他开始思索,为什么金子的金属能量可以自由进去,其他金属就不可以呢。后来想到了一点,难道说是因为黄金所特有的游离态特征,它以单质出现,从黄金内部吸收到的金属能量也不跟其他金属能量混合?
也许是这样吧,陆恒不是学材料的,真心不懂这点情况,干脆就不去伤脑筋。
除此之外,陆恒还发现,吸收黄金所得到的金属能量似乎比吸收单位体积的钢铁类制品所得到的的金属能量要多上百倍。
陆恒一共拿进来九样宝贝,全都是青铜器、金银器之类的金属古玩,这个拍卖行鉴定中心赶紧又调来一个青铜器、金银器方面的专家过来帮忙一起鉴定。
这里的规矩是,当晚来货,当晚鉴定,当晚出货,就是以防夜长梦多。
过不多久,那个老专家查到了那个唐王冠的来历,对陆恒苦笑道:“陆先生,恐怕您要亏了!”
陆恒肃然一惊:“老先生,您为什么这么说?”
老专家脸上露出怪异笑容:“这是唐玄宗李隆基儿子寿王李瑁的王冠。”
“李瑁的王冠有什么问题吗?怎么会让我亏呢?”
“李瑁第一个王妃是杨玉环,后来杨玉环被唐玄宗看上抢走,李瑁成了一个被父亲戴了绿帽的绿帽儿子,您就是把他的王冠标价再低,也有可能流拍啊,因为这帽子,不,这王冠晦气啊!”
寿王李瑁是唐玄宗的第十八子,母亲是当年宠倾后宫的武惠妃,但他为人所乐道和知晓的身份却是杨贵妃的前夫。开元二十二年寿王在洛阳娶了“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杨玉环为妃,婚后的生活幸福甜美,但好景不长,开元二十五年李瑁他娘、那位深受唐玄宗宠爱的武惠妃挂掉了。唐玄宗这位风流天子对武惠妃非常思念、郁郁寡欢,昔日后宫的三千粉黛此时在唐玄宗看来个个都面如土色、味同嚼蜡。有人向唐玄宗推荐风情万种、姿色冠代又精通音乐歌舞的寿王妃杨玉环,玄宗在华清池偷看儿媳洗澡,动了歪念,强迫杨玉环自愿度为女道士,在宫中为太后祈福。杨玉环在宫里过着待遇如同皇后的太真娘子生活,而李瑁只能在十六王宅里过着不敢怒、不敢言的郁闷生活,并带着一顶父皇钦赐的“绿帽子”。天宝四年,皇帝老爹给27岁的李瑁重新娶了个新王妃,十天之后,皇帝封杨玉环为贵妃,李瑁和杨玉环从此彻底划清了界限,一个是“子”,一个是“母”,以后逢年过节寿王李瑁偶尔碰见了贵妃杨玉环都要跪拜“娘娘千岁”。
陆恒一听,也哭笑不得:“没想到捡到了一顶绿帽子,真晦气!不过,不排除有人有猎奇心理,挂上两百万底价吧!”
那个铜佛像被确认是隋朝初年的铜佛像,当时陈国后主宫内供奉的,杨广讨伐陈国归来,遗落江中,但因为是最普通的菩萨造型,成拍价不是特别乐观。
那个青铜鼎也被确认是西周末年、东周初年的青铜炊具,因为国内已经有类似的鼎问世,造型很是相同,所以成拍价也不是特别乐观,但肯定是会比陆恒买来的价格要高上很多。
另外六件东西也都被确认为真品,估计拍卖出来的价格比陆恒本来的买价要高上二三十倍都不止。
两位老专家敬佩地看着杨大眼:“不愧大眼这个大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让我们两个老家伙到模金街里看,也不可能挑出九个都是真品,你行啊,可以不给你爸爸打下手了,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杨大眼一脸羞愧:“两位老先生,你们别捧杀我了,真正看出这九个东西的是我师弟,这位陆先生!”
那两个老专家都将信将疑地盯着二十出头的陆恒,他们原来只是认为陆恒是一个好玩古董的富二代,是指靠着杨大眼帮忙掌眼才敢出来寻宝的,没想到是他自己发现这些宝贝的。
陆恒没时间跟这两个老专家客气,笑道:“什么时候开拍呢?”
“我们鉴定过的好东西已经有三十多件了,那些打牌打烦了玩女人玩厌了的达官贵人们都会陆续赶过来的!”
陆恒和杨大眼便耐心地等着那些买主过来,跟他们一起等待的还有十几个人,他们都是刚才在模金街模到好东西的人,跟陆恒这种完全模的都是好东西而且是九个好东西的相比,他们一般都是只下手一两个,而且经常是一个好品一个赝品。
陆恒后来才知道,有些人那样做,叫做藏拙,就算他们有特殊技法,也不像陆恒锋芒毕露,幸得这是在灯光昏黄的模金街,要是在其他地方,陆恒早就被人顶上了,以后少不了的麻烦。
拍卖会开始了,作为卖主的陆恒和杨大眼也走进会场,坐在那里看。
这个拍卖会拍卖古董的顺序既不是按照卖主登记的先后顺序,也不是按照价格的高低,而是按照年代,那个年代的文物越早,就越先拍卖那个的,陆恒那个西周青铜鼎被排在第一个。
陆恒有点紧张了,要是第一个就流拍,可是不好的兆头。
拍卖师是个唇红齿白伶牙俐齿的姑娘,雪白衬衫外罩红色西装,留着干净利索的马尾,声音清脆悦耳,虽然年轻,气场沉稳:“大家请看,这是一个青铜鼎……众所周知,鼎是所有青铜器中最能代表至高无上权力的器物,华夏最早一统天下的权力的观念就与鼎的诞生有直接关系,如问鼎天下,各位若有意问鼎天下,不管是财富问鼎,还是权力问鼎,都可以买个鼎回去收藏。鼎的收藏价值很高,鼎胜国际推出一件无底价起拍的战国错金银龙头饰,以1689.6万元成交……起价五十万,每次加价十万!”
不知道是这个女拍卖师说的话打动了这些达官贵人问鼎天下的野心,还是别的因素,不断有人加价,一直把这个很普通的西周青铜鼎抬高到四百万,由一个煤老板买走。
陆恒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原来只花了二十万。
过了几个别人的货物,轮到陆恒的隋代铜像,起价二十万,最后以一百一十万成交。
又过了几个人,轮到陆恒那个唐朝寿王李瑁的王冠。
拍卖师说到寿王李瑁的时候,下面很多人茫然不知,只好继续抬出李瑁是李隆基儿子、杨玉环前夫的故事,下面便有人嘻嘻笑道:“李瑁他爸爸给他戴了绿帽子,这是李瑁的绿帽子!”这话一出,那女拍卖师都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只能硬着头皮宣布一百万起价,二十万加价一次。
刚开始是一片冷寂,后来有个女的举起牌子:“一百二十万!”另外有一个女富豪也举起牌子:“加二十万!”第三个女富豪喊道:“两百万!”
所有男人都不好意思举牌,竞价游戏全都在女富婆之间展开,最后硬生生飙到五百万,才被一个做房地产的女富豪拿走,她拿去要怎么收藏怎么炒作,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陆恒钱是赚到了。
拍卖有时就是一个炫富游戏,男人和男人互相不服气,女人和女人互相不服气,不比眼光比财力,这些吃饱喝足玩舒服的有钱人来这里刷存在感了。
身处喧闹的拍卖场,听着那些刺耳的声音,陆恒第一次真切地感到,这片神奇的土地,真是一个人傻钱多的地方!有好多有钱人,他们之所以比别人有钱,真的不是因为他比别人勤劳聪明,而是因为他幸运,要么是投胎技术好继承了大笔遗产,要么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地得到一大笔横财,要么还是投胎技术好让他们挣钱特别容易,虽然钱来得见不得光,却来的特别多特别快。
陆恒暗暗下定主意,以后挣钱瞄准这帮人就对了,杀猪也要专拣肥的宰,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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