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又报,英王已到楼外。楼外布下的阵法很是高明,不过已被主上和自己破解,共用了一个时辰破阵,之后满是自豪道“这小子比我当年厉害多了。他行军多年,也经常排兵布阵,对上古十大阵法均有了解,但今日这种阵法还是首次见到,确实高明,当年的贵妃就善于布阵,常把婷花楼外布下阵法,外人难以闯入,而郑飏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渐渐的,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强烈的恨意和浓郁的杀气。郑飏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形容内心感受,站在他面前的中年男子四十多岁,一身藏蓝色简装难掩周身魄力,脸色苍白,但双目锐利,精光乍现,细看之下,两人无论外貌还是气质都有几分相似之处。这个人是他的父亲,两人本该是世间最亲近的,可是,母亲逝世,虽不是他亲为,但却和他有最直接的关系,何况他当年丝毫不念父子之情,将他驱逐,这些,他有怎能不想,如何不恨呢?两人就这么对立而视,在暗处的段干木等人暗自吃惊,这英王,果然如传闻中的那般,气势摄人,甚至比传闻更甚,以往任何人只要和主上站在一起,都会被主上气势压倒,但这英王,竟反而隐隐有越过主上的气势,他知道这是常年征战于沙场,在生死边缘徘徊中形成的霸气,据说英王每战事必躬亲,和将士们同吃同住,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手下有四大名将,尤其是五年前,其师周刑把紫蠡骑的兵权交托给他,在他的手上发展壮大,隐隐有要成为沧州大陆第一骑兵的趋势。而郑飏本人在军中极有声望,遭太子修和吉王宏嫉妒。虽说不招人妒是庸才,但是同时遭到青陆王朝两位最有权势的王子的嫉妒,并且还能取得如今的成就,郑飏的实力可见一斑,确实有让他们一干人等为其效力的资本。
楼内的两人持续对峙,终是黔王先开口道“有客自远方来,身为此间主人,不烹茶煮酒以做招待,就让客人站着,难这就是英王殿下的待客之道”。他并非是要讽刺自己的儿子,而是确实怀念当年在婷花楼中养伤的那段日子,每日品一盏她亲自煮的茶,她是那样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被文王视为掌上明珠,身为第一公子的周刑又对她倾慕,可以说是这天下最富贵幸福的女子,但她偏不爱住在王宫的万丈红墙中,只是独爱这婷花楼,每日淡泊明志,宁静致远,煮酒烹茶。他喝过无数茶师煮的茶,自己也曾在闲暇时候学着她的神态来煮茶,但终究难成当年味道。郑飏听完这句话,身体一震,他想要品婷花楼中的茶,是为了怀念母亲吗?既然早知现在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堂堂黔王,竟为屈尊来寒舍拜访,不惜以自己的儿子为饵,实在是父子情深,无奈寒舍简陋,实在容不下您这位贵人,请回,恕不远送”听到这嘲讽的话,黔王微愣半晌,终是释然一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我的恨竟没有一丝减少,罢了,我也不求你的原谅,但是,你要知道,我真正的儿子,只有你一个。”郑飏听完这句话,咆哮道“我不稀罕,我宁愿你不是我的父亲,我和你从来没有任何关系”黔王听完,满面凄凉,仿佛又老了几岁,他看着这个自己最爱的儿子,心如刀绞,郑飏太像他了,爱,爱的执着,恨,也恨的彻底,他是不会原谅他了,他好想听听当年可爱的小男孩在女乃声女乃气的叫他一句父王,不过,这终是奢望。“不管你承不承认,你的体内终究是流着我郑雍的血,这是你王姐托我转交给你的,她希望你能平安快来”郑飏接过,是一个香囊,上绣龙翔九天纹飾,触在手中,似有姐姐的手在紧握着他的,他还记得姐姐,那是有很多人要还他,姐姐每日寸步不离,陪他玩耍,他童年的玩伴,就是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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