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时分。
杨文睡了个大大的懒觉才不情不愿的从床榻上起身,在长乐公主府的侍女服侍蟣uo逶「?拢?虬缤椎薄Ⅻbr />
吃早饭的时候杨文却奇怪的没有发现长乐公主,忍不住开口问询:“阿姐去哪儿了?怎么一大早的不见人影?”
桌旁的两个小侍女相互对视一眼,小脸儿不知为何突然红了,然后支支吾吾的说道:“公主殿下早起便与闺中好友出门去啦!”
杨文盯着两个小侍女看了好久,直把人家看的不好意思低下头才收回目光,心中嘀咕不已:都怎么了?怎么用那种莫名其妙的目光看我?出门就说出门呗……
心中虽然月复诽了阵子,杨文却没深想,自顾着填饱肚子,直接出了门。
给杨文收拾餐桌的两个小侍女齐齐的呼了口气,咯咯的笑出声儿。
其中一个红衣侍女忍不住小声的说道:“哎!哎!你说……昨日公主殿下与这位杨世子同寝,做没做点儿……”
绿衣少女白了她一眼,同样小声地回答道:“你这小妮子,不要乱嚼舌根,当心惹恼了公主殿下,把你送到官/妓营!”,话音一顿,她自己却是八卦道:“我倒是觉得这位杨世子其实不错,靠山王府唯一的继承人,中秋诗文会上大放异彩,那几首诗词写的真好,简直才华横溢。人长得也英俊,待人极为随和。都挺好的,就是人糊涂了些!怕是他不知道昨晚的事情呢!”
两个小侍女一边收拾着餐桌,一边交谈的火热,毕竟昨晚的事情实在太劲爆了。艳比花娇,美名天下的长乐公主将一个小男人带进了香闺,而且她自己也没有出来,还时不时的传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怎能不引人遐想?
出了长乐公主府,马夫赵顺早已等待,连忙驱车过来,停到杨文面前后跳下车,道:“世子殿下,今早有人过来,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您!”
从赵顺手中接过一节木棒似的东西,那是个信号弹,杨文笑了笑,道:“原来是恭叔到了,好啊!”,呼了口气,杨文扭头说道:“赵顺,你知道那些被管总管赶出王府的老卒都在那里讨生活吗?别告诉我你一点也不知道!”
赵顺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笑道:“小的当然知道,世子殿下请上车,我这就带您过去!”
杨文满意的点了点头,上了马车,闭目养神。
赵顺驱赶马车一路直行,奔向长安城划分出来的两个最大的交易市场之一的东市,心中颇有惴惴:要是世子殿下看到那些老卒现在的模样,一定会将管总管千刀万剐吧?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王侯一怒只怕也不会差了吧?
东市与西市是长安城最为繁华的地段,因为长安城不同于洛都城可以进行自由贸易,除了一些特定的地方都可以开店买东西,长安城只有东市与西市可以,其余的地方不允许。东市与西市比长安城最大的坊还要大,南北往来的商人皆尽汇于此地,可谓龙蛇混杂。
赵顺一路驱车,直到一处往来人群稍微稀少的地方才停下,恭敬的说道:“世子殿下,到了!”
杨文下车,来回看了几眼,道:“人在哪里?”
赵顺将马车停到街边巷口,默不作声的走进一个小巷子给杨文带路,直到巷子尽头的一处破败房屋才停下,说道:“人就在里边!”
杨文看了眼赵顺,将那扇姑且可以称之为门的柴扉推开,映入耳中的便是一阵阵大声的喝骂与训斥。
“废物!一群废物!你说你这个月已经打碎几个盘子了?啊?哑巴啦?说话!给我说话!”
杨文眉目变得阴沉,快步走了过去。
这是一家酒楼的后院,很多人在择菜洗菜,刷盘洗碗。杨文一过去便看到一个瘸了腿的中年汉子默默无言的低着头,任由一个胖子抽打,他的手一直在抖,粗豪的脸上满是木然。
“这里的人差不多都是西凉老卒……”,赵顺在杨文身后慢慢的说道。
杨文充满杀气的走了过去,直接运用文力握住了那个胖子的胳膊,捏的他嗷嗷叫痛。
“放开老子!放开老子!你他娘的谁啊……”
“啪!啪!啪!”
盛怒之下,杨文完全没有留力,三个巴掌下去将那胖子打的口眼歪斜,满嘴吐血,牙齿吐出来七八颗:“狗一样的东西也敢骂我!我他娘的是谁?老子杨文!”
那胖子连连呕血,脸肿的都看不清眼前,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小子,你给我等着……等着……”
“我等着!去吧!”
杨文踹了那跑出去的胖子几脚,丝毫不当回事儿,转过头,看着一群满面麻木的汉子,心中泛酸。哪怕已经到了如此窘迫的境地他们也没有去靠山王府求助,哪怕伤了手脚他们也不去做乞丐……
撩开袍襟,杨文缓缓的跪在地上,脑袋抢地,咚了一声磕了下去,大声道:“让诸位受苦了!”
“世子殿下!”,赵顺有些惊惧的叫道:“您……您快起来,地上太脏!”
在场的十几个西凉老卒木然的看了眼杨文,似乎有些傻了似的没有理睬,低着头刷盘洗碗。
杨文没有起来,接着说道:“我是杨文,西凉靠山王世子。王府对不住大家,我对不起你们!各位叔叔伯伯,还望恕罪,我……来晚了!”
“呜呜呜~~~”
忽然间,有几声抽噎响起,旋即便是嚎啕大哭,悲凉的气氛在破败的房屋中升腾而起。
“五六年啦!五六年啦!当初我就说不来长安,不来长安,回西凉老家……现在好,来了长安城……老婆病死了,儿子被活活的打死……恕罪?世子殿下!你说的轻巧哇!你能还我儿子吗?你能还我老婆吗?苍天何以待我如此啊!”
跪在地上,杨文双手握拳,几乎攥断了自己的手指,心中对管总管父子恨意剧增:“对不起!是王府、是我疏忽了!让各位叔叔伯伯流血又流泪!”,抬起头,杨文掷地有声的诚恳说道:“我来了!就断然不会再让大家受苦!也不会让大家受辱!我还不了你儿子,还不了你老婆。但是!请给我,请给王府一个赎罪的机会!”
屋内哭声一片,那个之前被胖子抽打的汉子,声音嘶哑的说道:“世子殿下请回吧!我们的心已经死了,活着……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他的手受过伤,每日颤抖不停,今日格外厉害,“啪”,又是一个盘子没有拿稳,摔在了地上,他连忙去收拾,破碎的瓷片划破了他的手掌,殷红的鲜血滴在地上,他却像是毫无察觉。
杨文的心冷得厉害,他知道西凉老卒的心更冷,闭着眼睛,两行泪水忍不住涓然而下,伸手从怀里信号弹递给身边的赵顺,道:“去放信号!”
赵顺连连点头,很快,门外嗖的一声响,天空中由烟雾构成了三个大字——靠山王。
杨文跪在原地不起身,伸手擦了下眼角的泪水,红着眼睛说道:“我不求各位叔叔伯伯原谅我,但请给我个机会,给我一个为大家讨还公道的机会!”
“嘭嘭嘭!”
又是三声响,杨文的额头已是一片青紫,血液潺潺。
“世子殿下千金之躯,莫要如此,您……走吧!”,一个脸上有道刀疤,右臂袖子空荡荡的老者叹息道:“我们不是怪王府,也知道是有小人作祟,王府并不知情。走吧!王府不欠我们什么,更没什么罪过。您能如此,我们已经很知足啦!不必心存愧疚。”
“人在哪儿?我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对佟掌柜动手!”
外边传来呼呼啦啦的声音,十几个壮汉提着菜刀与木棍跑了过来,还有那位被杨文抽的口眼歪斜的胖子在前边带路。
“就是你小子吗?好大的胆子!”,模样凶悍的壮汉走到杨文面前,嘿嘿冷笑:“怎么?知道怕了?告诉你!跪下请罪也晚了!”
杨文冷冷的抬头,眼神儿极为暴戾,一句话也没说,手掌附着文力,直接砍在壮汉的大腿上,伸手一拽,将壮汉摁倒在地,冷冷的将壮汉的喉咙捏碎,就像捏死一只小鸡。
后边的人顿时全都被吓傻了。
佟掌柜的面色惨白,指着杨文尖叫道:“你……你你,你居然杀人!报官!快报官啊——”
没有搭理那些人,杨文依旧固执的跪在地上,叩首重复道:“希望各位叔叔伯伯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也希望各位叔叔伯伯给自己一个讨还公道的机会!王府不会亏待任何一位功臣,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小人。我乞求大家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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