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再次遭到毒手,慕容敬把马车换成了运货的马车,把落清清打扮成一个村妇。自己也黏上两片胡子,装成一个乡下的农民。
即便如此,刺杀还是不断。
慕容敬无暇去想是谁走漏了风声,马不停蹄的赶往雪山,想先救治好落清清。
与此同时,远在边疆的风遂尘正为了军饷粮草的事情,焦头烂额,寝食不安。两国战火已经点燃,这粮草没到,真是很棘手。
还是那股熟悉的气味,还是先闻风声,再见其人。风遂尘放下手中的地图,抬头看着前方。
李然从风中走了出来,脸色依旧,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风遂尘清楚,自己让他留在京都,保护落清清的安危,此时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主子。”
李然的话语里充满了疲惫,仔细一看,眼睛红红的。
风遂尘感觉到事情不妙,慌张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李然突然跪倒在地,沉默不语。风遂尘更加感觉事情严重,走过去抓住李然的双臂,压制内心的惊慌,再次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然沉默了几分钟,突然抬头看着风遂尘。他皱着眉头,目光悲痛。风遂尘陷入了恐慌和不安中,认识李然那么久,他从不会皱眉和悲痛,难道——“
“是不是清清她——“
他不敢说出口,怕变成现实。
李然看了他几秒,之后无力的‘嗯’了一声。
“卑职没有完成任务,落清清被铁骑所杀——“
只感觉脑袋轰隆一响,身子失去了重心,向后踉跄而去。
李然急忙出手拉住风遂尘,看着他呆滞的神情,心中更加自责和内疚。要不是自己轻心大意,以为卓仪菲的阴谋被识破,又被打成重伤,以为她不会再来暗算落清清,所以回去了王府。
没曾想今天进宫的时候,发现落清清不见了。而在城南百合花海,看见了死去多时的铁骑,以及从他们的武器上,发现了毒药。虽然不见落清清的尸骨,但中了毒药,落清清必死无疑。
在李然说出落清清已死的那一刻,风遂尘的身心似乎被抽走了。如同一个木偶一般,眼神空洞,脑袋空白。
他愣是忍住没哭,回神看了看自责的李然,推开他的手,步履蹒跚的走回案几后,无力的跌坐了下去。痛苦的抱住脑袋,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哭出来。
离开的时候,他就怕落清清出事。但是他没想过,落清清会死。就凭落清清的武功,怎么会那么轻易死去?
看着风遂尘悲伤欲绝,却又极力压制的痛苦模样,李然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他清楚得记得百合花海的场景,满地的鲜血,到处都是打斗留下的痕迹。落清清应该经过了一场恶斗,最后还是没能保住性命。
突然,风遂尘抬起头,双拳握紧,声音哽咽的说道:“你说清清被铁骑杀害了?”
李然点头,不忍去将这个事情。
“呵呵。”
风遂尘无端笑了几声,他想起了卓仪菲。铁骑隶属于卓府,而卓然不可能会杀落清清一个女子。只有卓仪菲,这个和落清清有恩怨的女人,才会下得了这种狠手。
“你去把卓仪菲那个女人抓过来!抓到我面前来!”
李然没有一分的犹豫,抱拳作揖:“主子稍等,卑职会很快回来。”
说着如风般,消失在军帐当中。
李然走后,风遂尘一掌拍碎了案几,乱七八糟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苦笑了几声,眼泪紧接着涌了出来,心痛到难以呼吸。
一直到了夜晚,他还是没有停止住悲伤和难过。泪水已经擦干,可眼睛红肿,旁人一看都知道他哭过了。
他一直安静的坐在军帐中,丝毫没察觉到天已经黑了。是副将过来汇报军情,发现军帐内情况不对,点燃了烛火后,也不敢问什么,小心恭敬的退了出来。
他在等风中的气息,他相信李然会把卓仪菲带回来。他要亲手杀死那个女人,用来祭祀落清清的在天之灵。
刚过子夜,他却一点困意都没有。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已经坐了一天。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反正胸口那个位置,痛得好像被人捅了一刀。模不到伤口,没有流血,疼痛感却那么明显。
风中突然一阵异动,他缓缓抬头,知道是李然回来了。
李然是回来了,他不辱使命,把卓仪菲带回来了。直接把一直叫嚣的卓仪菲扔到地上,走到风遂尘面前复命。
“主子,卑职回来了。”
“嗯。”
冷冷的看了眼卓仪菲,摆摆手让李然出去。
军帐中只剩下两人后,卓仪菲还在好奇的打量着军帐。她是在家中后院闲逛的时候,被人打晕,然后直接带到了边疆。
当看见风遂尘的脸,还有眼中那骇人的悲伤和杀戮后,她害怕的愣在了一边。
派出去的铁骑迟迟没有回来,不过看风遂尘这样子,落清清应该是死了。
“是你派铁骑杀了落清清?”
声音冷得犹如从冰窖里出来的一半。
卓仪菲还想狡辩:“十三王爷说笑了,我……”
“是你杀了落清清!”
风遂尘勃然大怒,压抑了一天,此时的他显然已经疯了。
从椅子上起来,拔出随身的钢刀,面无表情的冲卓仪菲走了过去。
卓仪菲花容失色,惊慌的连连后退,一直叫喊着:“不要杀我,我不想死——”
此时风遂尘嘴角的笑是那么悲凉和绝望,心中是失去落清清的痛,眼中是想杀人的冲动。
“你不想死?那落清清就该死吗?!”
右手化掌,高高举起,青筋暴露,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悲愤。
那个自己想用一辈子呵护的女人,就这么被卓仪菲给杀死了。他不敢相信这是事实,脑海中挥之不去是落清清的或温婉可爱,或调皮活泼。或淘气执拗,或发怒倔强。
原本想在胜利后归来,立马和落清清举行婚礼。结果这个可恨的女人,夺走了落清清的生命!
万分之一秒,风遂尘都想亲手杀了卓仪菲。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而且是太傅的女儿,自己又能怎么样?
“别杀我,别杀我——”
卓仪菲声嘶力竭的大哭着,面目狰狞,狼狈的抓着地上的杂草和黄土,脸上尽是泪痕。
她知道风遂尘对落清清用情至深,自己现在落在他的手中,能有什么好下场。但是她不想死,不想躺进冰冷的棺材里,不想看不见阳光,也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她想活着!
只有活着才能呼吸,才能看见风景,才能继续飞扬跋扈。
风遂尘含泪看着她,嘴角无力的扯动了几下。
“你那么怕死,却千方百计想杀死别人。你有想过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他们临死前,也是像你这样苦苦哀求和挣扎。但是——你却没有放过他们,把他们送进了地府!”
内心控制不住的悲痛和凄凉,风遂尘想杀了她!
管什么后果不后果,他要给落清清报仇,不能让落清清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地府。他要让卓仪菲下去给落清清做牛做马,好好服侍落清清!
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紧牙槽,右手瞬间汇力,眼神变得凶狠而冰冷。
一看自己的小命就要没了,卓仪菲先是愣了一秒,然后抱住风遂尘的大腿摇尾乞怜。
“十三王爷,你不要杀我。落清清已经死了,即便你杀了我,她也不可能会复活……”
“但是你可以下去陪她!”
无力的抬起头,愣是把眼泪咽了回去。
卓仪菲眼神呆滞的摇着脑袋,泪水横流,已经没有知觉。大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活下去!
“我——我拿一个秘密交换,只求你饶我一条小命——”
“呵呵。能有什么秘密,能挽救你的狗命?”
落清清已经死了,还有什么秘密,能让自己不杀她。他感觉卓仪菲是被吓傻了,才会胡言乱语。
“不不不!这个秘密你应该很感兴趣,只要你答应不杀我!”
“哦?”
风遂尘打算姑且听听。
卓仪菲使劲抹了下脸上的泪水:“风姸燕在京都,而且被关在了皇宫壁游宫的柴房中——”
风遂尘一愣,顿时感觉差异。
此时风姸燕应该在边疆受刑,怎么会出现在壁游宫的柴房中?
卓仪菲见风遂尘迟疑,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还一再祈求和磕头,要风遂尘饶了她的性命。
风遂尘顾及她是卓然的千金,自己若是妄动杀机,会给风浴阳借口来陷害自己。而且卓仪菲有一句话说得对,即便她死了,落清清也不会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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