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听老人如此说,不由一愣,问道:“老人家,您说的凶险到底是什么?”
老人说道:“此山以前从未出现过怪兽,但去年我去挖掘赤铁矿的时候,竟发现那里突然冒出一头我从未见过的怪兽。这怪兽外形有点像人,身高大约一丈,脖子粗大,下面一对牙齿特别长,一爪握有巨大的铁蒺藜,异常凶猛。要不是我见机,找寻了一个较小的洞窟躲避了两天,估计我这把老骨头便要丢在那山林中了。”
凌云读书甚多,他稍加思索,便肯定地判断道:“这怪兽叫凿齿!我记得《苍梧州异物志》一书中记载说,凿齿乃人形怪兽,齿长三尺,其状如凿,下彻颔下,能持器物。这种怪兽的确无比凶猛,实力竟然与武师相当。老人家见到的必是这种怪兽了!”
老人点点头道:“看来凌公子见识倒是广博啊。”
凌云接着问道:“老人家,我听李欢说这个村子竟没有人修习武道,难道你们就不怕遭受怪兽袭击么?”
老人微微一笑道:“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受到什么怪兽袭击。这么多年来,这里连寻常的猛兽都未曾出现过,更不用说怪兽了。”
凌云无比惊讶,想了想,他接着问道:“这是为何?”
老人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什么原因。反正这里这么多年来一直无比安静祥和,也许是风水好吧,呵呵。”
凌云见从老人这里再也问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便起身向老人告辞。他刚刚走了几步,想到曾经答应教老人的孙子打弹子,便又折身回来,向老人行了一礼道:“老人家,我曾经答应教李欢打弹子,您可不可以叫他出来呢?”
老人微微一笑,回头高声叫道:“欢儿,你出来一下。”
只听得院子内一个小孩子脆脆地答应一声,紧接着李欢这个小家伙便欢快地跑了出来,站在老人身边问道:“爷爷,你叫我有什么事啊?”
老人模了模李欢的脑袋,微笑着道:“这位凌公子要教你打弹子。”
“哦!太好啦!”李欢高兴地叫起来。
凌云将李欢带到一旁,教了他武道入门的基本功法,又教了他几种打弹子的手法。没想到这李欢居然非常聪颖,很快便掌握了凌云教的东西,这倒让凌云无比惊讶。
“这个李欢,真是个练武的绝佳材料啊!若是修习武道功法,今后定是一个高手!”
凌云心中暗暗想着,一边让李欢在一旁自己练习,一边转身走向那仍在晒太阳的老人,站在老人身边轻声说道:“老人家,您这孙子可是一个修习武道的好胚子,您何不让他去一个武道宗门修行呢?”
老人的双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精光,但紧接着便又恢复原状,他摇摇头道:“我们这里的人,都不练武。”
凌云无比惊讶地问道:“这是为何?”
老人摇摇头,闭上双眼,不再说话。
凌云见老人不再说话,心中感到无比疑惑。但他也不再追问,向老人和李欢道别后,转身向村外走去。
出得村来,凌云一边向村落后面的大山走去,一边暗自寻思道:按照李欢和他爷爷的说法,这个村子应该没有一个人修习武道,而且看看那些房舍,不仅无比古朴,而且布局规整,全都完好无损,看来这里的确从来没有受到猛兽或怪兽的袭击了。但这里为何没有猛兽怪兽来袭击呢?
思来想去,凌云也不得其解。
站在离村子不远的一个缓坡上,凌云回头望了望山下这个村落,只见村落呈现规整的圆状,外围是八道分别呈三段的整整齐齐的树林,有的树林是完整的一段,如同一个横写的“一”字,有的树林则从中间断开,分成完全相等的两段。村子中间有一条溪流弯弯流过村落,汇入村外那道浅浅的清溪。溪流两边的建筑,如同两滴弯转的水滴,扭曲环抱在一起。溪流一边的房舍屋顶几乎全是黑色,唯有那水滴底部留有一团圆圆的积雪,而另一边的屋顶几乎全是白色,唯有向外弯折的水滴底部呈现一团圆圆的黑色。
凌云感觉整个村落如同一个奇怪的图形,这图形,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他仔细想了想,猛然发现,这个村子中,家家户户的房门上不是都有这样一个小小的图形么!莫非,这图形竟是这村落的一种图腾不成?
想了半天,凌云仍不知这图形有什么意义。他摇摇头,转身继续向山顶进发。待上到半山腰,凌云再次回身向山下望去,发现山腰以下,此时竟云雾迷蒙,再也看不到村落的影子了。
凌云不由愣了愣,明明山下无比晴朗,根本没有一丝云气,为何到了这里,竟然无端冒出漫天的云雾了呢?莫非这就是村子多年来一直没有受到猛兽和怪兽袭击的原因?
思索良久,凌云仍然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他便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转身向山顶奔去。
爬上山顶,天色已晚。此时天气突变,北风裹挟着片片雪花呼啸而来,天地间一片迷蒙,让人完全辨不清方向。
凌云在山顶一块岩石下找了一处平整的地方,静坐修行,度过了漫长的冬夜。
第二日天明,凌云站起身来,见四下里依旧白雾茫茫,飘飞的雪花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便不再等待,迎着呼啸的北风,沿着山北的缓坡蜿蜒而下,向北方的烟霞山赶去。
一路行来,凌云没见到一只飞鸟,也看不到一个人影,连走兽的踪迹也很难发现。四下里除了北风“呜呜”的声音,便再无别的声响。
凌云展开风影八步,脚尖轻点林间厚厚的积雪,穿行在密林中,历时两天半,才翻越了两道山岭,在第三天大雪暂停,天空放晴的时候,他才终于见到了平顶的烟霞山。
放眼望去,只见被白雪覆盖的烟霞山,如同一块纯净的白玉,静静地横卧在群山之中。山脚下浓密而高大的古木已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上,挂着层层冰凌,如一根根冰箭,银光四射。山顶上云雾弥漫,与灰蒙蒙的天空连成一片,让人感觉这烟霞山如同撑天接地一般。
凌云在山脚下静静调养了好一阵,才举步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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