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无奈千金沦落童养媳
“孙喜家的，听说你们家来了一个千金小姐给你们家哥儿当媳妇儿？”一个细长的脸盘，地包天的下巴头发枯黄的妇人正一脸神秘的站在栅栏外头朝孙家院子里探头探脑。
“哎呦，大下巴你这是去哪发财了。有一年没见到你了，上哪鬼混去了？”孙喜媳妇儿也不是省油的灯，赶紧上前打趣。
“不瞒你说，我是个什么命哦。我表姨说是王府里有差事，我们两口子在王府门口蹲了大半年也没混进去。这不只能回来种地么，一回来来就听说你们家娶了个千金小姐做媳妇儿。”那长脸媳妇儿，一边撇嘴一边眨巴眼睛的抱怨。
“啐，什么千金小姐。我们家那个大哥也不知道是脑袋壳子坏掉了还是怎样，居然给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找个什么媳妇儿。最可笑的是我们家老太太也同意，哎呀真是同人不同命，这野猫啊就是比家猫能捉耗子呢！”孙喜家的晃动着她硕大的**，尖酸刻薄的告知全世界他们两口子是多么的不受宠。
“哎呦，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他没娘么。”那‘地包天’噗嗤一笑，捂着嘴眼神里透露着**：“平时看不出来孙旺有这个本事啊，不哼不哈的弄回一个儿子来。”
一想到家里头那个身份不明，行为举止都跟自家格格不入的小崽子。孙喜家的就来精神，没好气的尖叫道：“谁知道是不是孙家的血脉，人家一说他就信。哼，当了好几年的老子竟是谁也不知道，现在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了，给领回来了。啧啧，他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好人家的女人谁不是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偷偷模模的养汉子生下来的种儿，能有什么能耐？”
一想到大哥孙旺居然还让这个孩子读书写字，衣食用度竟然比自己全家花销都大。心里不禁酸溜溜：“整天躲在房间里装神弄鬼的，不知道做啥呢。”
正欲跟那女人抱怨一番，就听见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在背后传来：“老二家的，什么时辰了，还不做饭去？”
一回头见婆婆拄着拐杖一脸阴沉的看着自己，孙喜家的只得灰溜溜的答应一声快步钻进厨房。篱笆墙外那来说闲话的媳妇儿，一见孙老太太出来了赶紧跨紧胳膊上的篮子扭头回家了。
不大一会儿，孙喜家的就从厨房跑出来：“李清，李清，赶紧给我抱一捆柴火过来。都什么时候，还不死进来做饭？”
西院的东厢的李清赶紧从凳子上起身，用手指在书桌上敲了敲：“好好练字，姐姐先去干活！”
李城转头瞪大眼睛看着大书桌上的男孩：“祯哥，姐姐走了。”
那男孩冷漠的瞥了一眼，冰冷的吐出两个字：“练字！”
李城吐了吐舌头，低头继续认真苦练，心里开始默默的倒计时，果然还没有数到十就听见敲门声。
憨大傻里傻气的探进脑袋，一脸傻笑：“嘿嘿，俺回来了。祯哥、小城你们出来玩啊！”
李城扭头一脸渴求的望着孙祯，孙祯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出门跟着两个小子满院子的瞎跑打闹。
厨房里李清不言不语的蹲在灶头下烧火，添上两瓢水盖上木头盖子再往灶坑里丢了一大把柴火。
转身走到菜板旁边，拎起菜刀开始唰唰的切着菜。切好菜，拿出一个大碗，磕蛋搅匀往里洒了一点盐加了一点水搁到一旁。伸手从孙喜媳妇儿手里接过收拾好的鱼，正反面横竖几刀切下，搁在盘子里撒上一点点盐腌制一会儿。
走到灶头另一个锅前，塞进一把柴火倒上一点子荤油。等到锅热了，白色的荤油化了丢进去一把葱花翻炒几下。将白菜片、胡萝卜片丢下去炒了一会。等到有白菜里的水分被炒了出来，又丢进去泡好的蘑菇片。炒的差不多，再丢下一把蒜末，顿时一股香味蔓延开来。
盛出了菜，另一锅的水就开了。孙喜家的将切好的面条下到锅里，再在锅里放了架子坐上鱼盘，盖上锅盖开始煮起来。这就算是她干完活了，站在一旁盯着李清。
将锅弄干净之后，挖出一块荤油丢进锅里。孙喜家的见状，立马上前骂道：“做死的小娼妇，这么会祸害人咧。弄这么一大块油，你要撑死你的狗肚子咧。”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戳着李清的头。
李清用勺子抠出三分之一丢回荤油大碗里，这才让孙喜家的住了嘴。见油不大一会儿就化成一汪水，李清赶紧将鸡蛋液丢进去迅速翻炒一下。炒的差不多了才将韭菜叶丢进去，翻炒几下盛到盘子里。
瞥见另一个锅有些白烟冒出，赶紧快步走到蒸笼前打开盖子抓了五六个高粱饼子。打开锅盖，小心的放在鱼盘子周围。
见李清的动作，孙喜媳妇儿不屑的嗤笑：“真是懒人毛病多，吃凉馍馍能死人啊？”李清当做没听见一边，低子抓过一把芦苇柴火就送进了灶坑里。
见惯了李清的淡漠，孙喜媳妇儿也不怪她。咯咯一笑讽刺道：“你就是再有脾气又能怎么样，不还是得我们家洗衣做饭？哎呦，你以前就是有人伺候的小姐又能怎么着？咱们家养活你弟弟一个吃白食的就行了，你要是少干一点活儿，我就让你弟弟滚蛋。”
见李清依旧跟死人一般没听见，犹如一巴掌打在棉花上一点反应也没有。孙喜家的一脚踢在李清的**上：“赶紧干活，老娘都累死了。”
说完抬脚走出厨房，站在门口对着院子就扯开嗓子喊：“美丽呀，出来吃饭啦。”喊完了还嫌不够，走到篱笆墙对着邻居家喊道：“小泥巴，死回来吃饭啦！”
等到饭桌上都摆好了碗筷，两盘子白菜炒蘑菇跟一盘子韭菜炒鸡蛋上桌之后。李清打开锅，拿过盆捡出高粱饼子，将蒸鱼端出来。
煮的稀烂的面，再往里下点葱花跟盐搅合一下盛出来捞进盆里，端到正房给大伙吃饭。
所有人都坐在饭桌上除了他们姐弟二人，李清当着众人的面夹了一大碗白菜蘑菇，又拿了两个高粱饼子转身出去了。
憨大眨巴眨巴眼睛，冲着自己父亲说道：“爹，李清他俩能吃饱吗？”
孙旺吧唧吧唧嚼着高粱饼子，有些木讷的说道：“吃不饱就再拿呗，谁傻呀。”
孙美丽噗嗤一声，小手揪着高粱饼子细声细语的说道：“大哥你真是奇怪，吃你的就行了，管人家干什么？”
西院东厢里，李清将自己的高粱饼子掰开一半给弟弟：“你多吃一点，要是饿的话就跟我说。”
李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怯怯的问李清：“姐姐，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李清只是模模弟弟的头，叹了一口气答非所问的叮嘱道：“快吃吧！”
东院吃过晚饭的孙祯站在孙老太太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老太太，以后我想一个人吃饭。”
孙老太太皱眉想了一下，点头道：“行啊，听说大户人家都是自己吃自己的。”
深夜，李清弄干净厨房之后回到房间里。见孙祯依然坐在座位上看书，而自己的弟弟则是困得东倒西歪正在打瞌睡。
李清上前将一杯茶水倒在孙祯的茶碗里，孙祯好奇的看了一眼：“是菊花茶，菊花打骨朵的时候我偷偷摘下来的。这个冲水最能让人明目了，你尝尝！”
孙祯浅抿一口放下茶杯，抬头看着李清道：“我跟老太太说了，咱们最好还是单独住比较好。”
仿佛得到莫大的惊喜一般，李清鲜少激动的月兑口而出：“难道她答应分开过了？”
孙祯冷嗤道：“二婶天天叫嚷着咱们这头吃白食的多，早就有这个意思了。爹他孝顺又没个主见，自然一切都挺老太太的。她若是同意了，这事儿就水到渠成了。”
李清蹙眉有些担心道：“那往后咱们是分开吃么？”
孙祯长叹一口，颓然的倒在座椅上：“我也希望如此，恐怕爹那头还是不大同意啊。”
李清见弟弟睡熟了，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我知道你的身世不一般，我也是有许多事情没做。只是，如果咱们这么拖着，不过拖延时间罢了。爹爹那里我说不上话，女乃女乃那里就更指望不上了。若是你态度坚决些，或许能不一样。”
孙祯眯着眼睛盯着李清，满身的戾气扭曲着脸呵斥道：“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么？不过才来这里一年罢了，你当你什么都清楚？”
李清转身看向窗外，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上。若是从前自己也许会吟诗作对一番，可如今除了清冷凄凉自己已经没什么感触了。
“我不过是提醒一句罢了，我是什么身份我心里清楚。说是什么童养媳，不过就是你的丫鬟罢了。”孙祯看不清李清的脸，但能从她的语气里察觉到李清的忧伤。
想着自己见不得光的身世，想跟她吐露一番却想到李清也是一身的神秘不跟自己坦白。完全失了相告的兴致，没好气的呵斥：“行了，赶紧回去洗洗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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