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左侧的塌上,乐小透上身趴在塌沿,脚还耷拉在地上,鞋袜也没月兑,就这样合衣趴在塌上睡着了。
“看这姑娘,睡觉怎么不睡到正地方呢。”秋姨低声说道,上前便准备将乐小透叫醒。
“别叫她了。”易痕伸手拦住秋姨。
秋姨知他所想,“刚才一直忙活了好久,手都脏了,我去洗个手。”说罢便出了屋子,还贴心地连屋门都带上了。
恐怕失踪的这两日她受了很多苦吧,所以这样就睡着了,易痕轻步上前,将那身子软软抱起,然后除掉她的鞋袜,把她放到塌上,接着扯过来一床薄被将乐小透盖了个严实。
他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乐小透因为胆小,睡觉向来不踏实,这番动作下来,她已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易痕,你回来了。”乐小透方才还半眯着眼睛,可是一看到眼前的人,那双眼睛就睁大了许多,整个人瞬间清醒。
“嗯。”易痕淡淡应道,没想到那么小心,还是弄醒了她,“这两日你去了哪里,可遇到什么险事没?”
乐小透忙将遇到狴犴的事情说了一遍,本想告诉他自己也可以修炼了,但转眼一想,不如等自己会法术了,给他个惊喜。
易痕愣了愣,没想到她身上的机缘这么多,先是碰到小水滴,再接着被玉老头缠上,现在又多了个神兽狴犴,难道她来到这里并不是意外,而是天意?
“你呢,听小房说你去了无可奈何庄,庄主有没有答应派人来保护清平村的百姓?”看他沉默着,乐小透又开口问道。
“翼屏区各势力错综复杂,谁都不愿意做出头鸟,去惹北边那帮恶修。”
这些事情何房都给她讲过,她大概知道个一二,看来北边那群恶修的力量不容小觑啊。
“不过何房和采萧会想办法保护清平村的,你不用担心。”易痕又补充道。
他回来时又瞧见过无可奈何庄的修者在村里巡逻,此时何房已被禁足,但还有采萧在,应该能够让这些修者多呆一段时间。
乐小透点了点头,张嘴打了个哈欠。
“你睡吧。”易痕看她的困顿的样子,说道。
“好,那明早再见。”她朝易痕甜甜一笑,拉起被子又钻进了被窝。
不管前路多难,她的笑都是发自于心,似乎什么事都没什么大不了,令看得人心里也舒服起来。
“睡吧。”瞥见躺进被窝的人两眼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易痕不由勾起了嘴角。
只可惜,明早无法再见了,他必须得走了。
乐小透又满足地朝他笑笑,“易痕,睡觉时有你在身边真好。”
“嗯?”易痕微微一怔,胸膛中瞬间团起一堆热气。
乐小透也察觉出自己话中的不妥,顿时心中大燥,慌忙闭上眼睛以作掩饰。
她刚才说了什么啊,这意思不就是要邀对方一起睡觉吗?想到这里,乐小透心跳开始加快,阖起的眼睛也忍不住乱动一气,连带着闭着的眼皮也一动一动的。
秒杀冥王,纨妃乱天下笔趣阁
这些都被易痕看了个满怀,看到她如此害羞又可爱的情状,他心中狂热难忍,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一时情难自抑,本能驱使下,他慢慢俯身吻向她的额头。
额头上那温热而又湿润的触感令乐小透的脑中‘轰’地一声,心跳瞬间停止,被他相触的位置像起了电流一般瞬间流遍全身,她清楚地闻到了属于易痕的干净味道,那味道离自己如此地近,仿佛包裹了她的全身。
直到听到脚步声远去,紧接着房门被关上,乐小透那停了的心跳才慢慢一颤一颤地恢复过来,蒙了的大脑慢慢透出清明,胸中都被幸福和激动填满。
易痕那个木头竟然亲她了!
他这个人沉稳又有些木讷,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她僵着表情愣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她早该看出来的,易痕也是喜欢她的。
以前他豁出命来救她时,她想着以易痕的心性,必不会见到一个朋友快死而不救,现在看来,他之所以那样对她,并不是因为朋友之谊,也不是因为她的相救之恩,而是有了其他什么东西。
乐小透拉起被子将整个人都包在里面,细细想着过往的每一个经历,现在往回看,不管经历的是危险还是其他,都被蒙了一层幸福的味道。
她何其幸运啊,喜欢的人也喜欢她,世间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
乐小透窝在被窝里兴奋不已,心里像被猫抓了一般痒痒的,连秋姨进来都没发觉,恨不得天马上就亮,那样就能再次看到他了。
次日一早,晚归的秋姨还在安睡之时,乐小透就爬起身来,仔细梳洗了一遍,然后轻手轻脚地在衣柜里翻了翻,找到一件之前买的水绿色的齐胸襦裙,换好衣服,又在梳妆台上瘦子做的小盒子中,拿出一只青翠的绿叶簪,插在盘好的发髻上。
这只绿叶簪是易痕送的,簪身通体银白,簪头镶着两片碧绿的叶子,式样很简单,但别在发间,衬着乌黑的发,却有一种自然的美。
在思微界时,灵气等同于金钱,想必易痕花钱大手大脚惯了,到了燕乔镇,掌握了几人的财政大权后,依然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花钱一点节制都没。
乐小透嘴上嫌他乱花钱,并将一部分财产转移给大牛管理,但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理论上来说,这只簪子是易痕送她的第一件礼物。
想不到平日待人淡淡的他,竟也会送礼物给别人,而且这人还是她,受到这种与众不同的对待,她着实开心了一阵子。
现在想来,是那家伙会讨女孩开心了吧。
她笑了笑,细细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她本身不是什么大美女,但配上这一身装束,倒也是清新可人。
收拾妥当,乐小透轻轻推开房门,却没有见到意料中的人。
那家伙不是不睡觉的吗?怎么院子里都没人?乐小透在小院里转了一圈,连厨房都跑了一遍,还是没找到易痕的踪影。
或许他昨夜在瘦子的房中打坐也说不定,又或许是她起得太早了也有可能,毕竟一向最勤快的大牛都没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