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五十多年前的那场斗争,明夜与何绍之间仇怨很深,所以当明夜知道进入禁地的是无奈何庄的人时,一向精明无比,做事要思前想后的明夜却不顾后果,直接命令弟子们见到就杀。
因为易痕的劝说,何绍暂时留下了采萧的性命,但他只是为着以后对付何绍作准备,如果来了第二个无奈何庄的人,他就不一定也不会动杀心了。
有时候,俘虏并不是越多越好。
所以看到何房如此莽撞的冲过去,小透很是担心,她这样会一去不回。
“要不,我们去看看?”小透建议了一句。
想不到易痕也正是这么想的,两人当即牵着修玉,带着憨,往日月盟的方向走去。
幸好百姓们不知道生了什么事,见到一群人追着那姑娘跑了过去,好奇之下,也跟了上去想去一看究竟。
小透等人混在中间,倒不太明显。
“你们说那姑娘是干什么的?”围观的百姓有人问道。
“看那小脸涨得通红,一定是气极了才这样,你说,会不会是明少主亏待人家姑娘?”
“明少主虽然行事乖僻,但是不怎么拈花惹草的,我不信是这个原因。”先前说话的那人摇了摇头,脸上都写满了不能。
“明少主平日里是很少拈花惹草,但你看这姑娘野性十足,说不定正是明少主喜欢的类型呢?”
“切,我看是你喜欢吧。”有人戏谑道。
听到这样的对话,小透感觉大脑边冒出无数黑线,看来恶力在翼屏区的蔓延并没有对永海的百姓生影响,他们还有闲心八卦说笑。
刚出了永海,就见何房勒着马儿立在前方,身边围了数十名日月盟的弟子。
“姑娘,不知你是何门何派的,就这样骑马在日月盟的地盘横冲直撞。恐怕不妥吧。”有弟子说道。
“本小姐是无奈何庄的,你们把我堂姐弄哪去了,快给我交出来!”何房也不跟他绕弯子,直接说出缘由。
小透叹了口气。早知道这丫头是个直肠子,哪想到她会直成这样,在别人的地盘还这般嚣张,明知道无奈何庄与日月盟有仇,也不知道掩饰点,直接将自己的门派报了出来,这样不是招打吗?
果然那弟子面色一警,声音冷了起来,“原本看你是个姑娘,想劝你打道回府。却不想你竟然是无奈何庄的,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何房嗤笑了一声,“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你们不客气!要上一起上!”
那弟子立刻拔出武器,转头对身边的人说。“快去禀告盟主,无奈何庄的人又来了一个,请示下盟主,是杀呢还是剐?”
他虽然说是要请示明夜,言语里透出来的都是要置对方于死的语气,看来这些弟子对明夜了解甚深,知道明夜对于无奈何庄的人恨之入骨。从不会留下情面。
“易痕,你说何房不会是孤身一人来的吧?”小透观察了一下周围,现围观的百姓倒是不少。
永海的百姓们有这么八卦吗?而且听到双方似乎要大打出手,竟然也不害怕,还一个劲的探头探脑,像是眼前的一幕有多新奇似的。
易痕微微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的左、右、后方恐怕都有何房的人。”
小透恍然大悟,就说嘛,这丫头虽然性子直,但也不是愚蠢之辈。不能就这样傻呼呼的来送死的。
她又环视了一下周围,果然现了不少疑份子,这些人在人群中不时的鼓动百姓,东张西望,引得后边不明真相的百姓以为前边生了什么好玩的事,一个劲的往前挤。
此时有个别百姓怕被打斗误伤而返回了,但因为这些人的存在,一些好事者便壮起了胆子,想着反正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于是留在了原地准备看好戏。
突然间,人群间一声哗然,围攻何房的几位弟子还以为生了什么事,闻言向这边看来,他们这一走神,何房一挥马鞭,驾着白马从众人的围攻中冲了出去。
等到几人反应过来,马儿已奔去数丈,众弟子连忙追了上去。
方才那片哗然自然是那些假的百姓所出来的,此时见自己的二小姐冲出去了,于是又一阵鼓动,“一定是明少主亏待了这位姑娘,看这姑娘连命都不要了啊!”
“走,我们再去看热闹。”
人总有从众心理,再加之这么多有心人的引导,有些百姓根本不知道什么事,依然跟了上去。
小透与易痕对视了一眼,都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日月盟的百姓还是太闲了。
日月盟的弟子被分派到整个永海去搜寻易痕,因为盟外留守的弟子并不多,因此这么多百姓往西走,一路上也没人拦,偶尔有个修者想出声阻拦,但看到这么多人,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也懵了。
永海的西门与日月盟相距并不太远,没多久众人便到了日月盟的大门口。
看到何房正单枪匹马站在门口,有几名修者从盟内走了出来,正在问询。
何房连话都没回,长枪在手中滴溜一转,向前一扫,两个修者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向后跌倒在地,她趁势从马背上跃起,足尖在马背上一点,身子拔高了数尺,飘在了日月盟榕树做成的月牙门楣前。
她的身子在空中轻轻旋转,身体周围散出淡淡的银光,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个红色短笛。
笛声悠扬,曲调却有些怪,短而急促。
此时追赶她的几名修者也赶到了,正欲门内的弟子合攻她,人群中突然疾飞出数人,在围观百姓的头顶数个踩踏,就到了日月盟的门口,与准备围攻何房的修者们交起手来。
百姓们这才察觉到危险,正想往回跑,却不料身子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一般,动也不能动,个个惊恐不已。
小透几人因为身怀修为,没那么容易被人定身,但此时也装成了不能动的模样。
唯独憨一个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看到身边的人都像变成了木偶一样,呆呆的,有些好奇地转来转去,最后还把头凑到小透旁边,“小透,你没事吧。”
小透这才想起憨,正准备提醒他不要动,前方日月盟增援的弟子大声喊道,“那个也是奸细!”
说话间,就有几人向这边疾飞而来,手中长剑寒光一闪,憨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连忙提气一跃,避开了攻击,但身体已落到了众人的包围圈中。
小透一下子傻了眼,此时身边的修玉也不安份,似乎看到了憨笨到这种地步,像是嘲笑一样,出了断断续续的咴咴声。
几名修者闻声向这出看来,看到是匹马儿,马儿身体高大,身体两侧有团肉微微鼓起。
“这个马有些熟悉!”几位修者心中同时涌出来这一句话,接着一怔,猛地意识到这正是他们寻到的两人一马的那只马。
“抓住那匹马!”有修者大喊了一声,从盟内出来增援的弟子迅速掉转身子,准备去向修玉扑去。
就在这时忽听门内传来巨大的鸣叫声,一阵大风卷来,吹得他们差点没站稳身子,忙停住脚步,急刹住身子。
众人惊异间,只见一只身躯巨大的鸟儿拍着翅膀从盟内飞来,不时地仰首长鸣,声音尖锐刺耳,小透都有些受不了了,更何谈那些普通百姓。
百姓们被定了身,不能以手捂耳,只能被那刺耳的声音刺激着耳膜,面上禁不住露出痛苦之色。
一片淡淡的蓝光从空中撒落,包围在围观百姓的身上,那刺耳的声音顿时被隔绝于外,百姓们都长出了一口气。
那鸟儿正是载采萧和卫晋的来的大鹏,自卫晋死后,一直孤身藏在雪山上,此时听到何房的笛声,于是不管不顾飞到日月盟的结界旁,现不能出去,便以头首猛地撞击着门楣上的榕树干,想冲出来。
何房的笛声越吹越厉,逼得大鹏疯狂的用翅膀拍击着榕树干,无数的榕树叶被震得飘落下来,不时还会掉下来一些小碎枝。
日月盟的弟子顿时大惊,谁都知道,护盟的结界正是以这棵月牙形的树干做为阵眼的,要是被这大鸟给毁了,那是会出大烂子的。
众弟子想都没想,迅速撤去了与无奈何庄相斗的一半人马,转而攻击门上的大鹏。
这时门口结界最弱的地方防守顿空,一些得了空的无奈何庄的弟子迅速去攻击结界,妄图从大门冲进去。
百姓中还夹了一些无奈何庄的弟子,此时见已方得利,顿时也不管其他,纷纷从人群中跃了出去,与自己的同伴一起攻击大门的结界。
日月盟的大门口顿时乱成一团,小透杵在人群中,也不知如何是好。
何房恍若对周围的乱象没有感觉一样,拼了命的吹着短笛,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有细汗渗出,这笛间像是有魔力一般,大鹏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了疯的撞着榕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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