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他!”整张脸几乎拧在一起,低沉的吼声让人背脊莫名寒。
是青鳞,他似乎又长高了点儿,我刚伸手想求救,而琉似乎注意到我的动作,扯下披风将我整个裹住,然后搂得更紧,挑高眉毛,冷笑几声,扯起嘴角对对面的青鳞道:“蛇妖,上次我不小心才着了你的道才让你带走辰,这次不论你使出什么花招,我都不会松手。”
说罢,琉从腰间抽出一条鞭子。
咦?这条鞭子,看上去有点儿眼熟啊,不就是仓狸手里那条……?
但此时我注意到,琉手里的鞭子,仿佛有股邪气,血红的鞭身就像侵染在血里一般,妖异而鬼魅。
换句话说,这条鞭子,有恶灵。
正吃惊着,眼前的青鳞忽地眯眯眼,刹那间,四周风起云涌,猛烈的风犹如刀割般掠过脸颊,不出片刻,他从手臂抽出一根骨头,幻化成剑,抬剑袭来。琉亦不害怕,将我小心安置在身后,亦迎了上去,顷刻风卷衣袂,交锋之时四周突然燃起大火,而烈风将大火吹得更为猛烈,很快,火舌吞噬了森林,而他们的战斗却并未因此结束。
毫不留情的火焚烧了半边森林,顷刻间,遍野焦土。
青鳞毕竟还未恢复,加之之前为他男神续命损耗太大,在战斗中渐渐不敌,而且我现……青鳞很害怕火焰。而似乎早就意识到这点的琉下手异常凶狠,他倒是一点都不惧怕火焰,步步紧逼,扬起鞭子,招招致命。
当我见琉将鞭子缠在青鳞脖子上,那邪恶的鞭子竟开始扎进青鳞的喉咙吸血的时候,我再也坐不住,心急火燎扑过去,徒手捉住那条鞭子。
“唔——!”
鞭子像是活物一般,立马扎进我的皮肉开始吸血。
“你做什么。”琉吃惊,亦生气,垂下眸子冷冷个问我。
“放了青鳞,我跟你走。”我咬了咬牙,感受到无数根刺扎进皮肉的疼痛,我知道青鳞如今有多疼,我不忍小蛇妖受这种苦,于是妥协。
“辰辰!”小蛇妖急得在地上打滚,但无济于事,他已经受制于人,无法挣月兑,只得着急看着我正在流血的手。
凝望着我,琉深深皱眉,收起鞭子,然后反手将我抱住,冷冷瞥了一下地上的奄奄一息的青鳞,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默默回头,我看见孱弱的青鳞竟拼命朝我这边爬来,但是巨大的火焰挡住了他的道路。
青鳞非常怕火。
我回忆起神在救助青鳞时,青鳞说的话。
他告诉神,他的父亲是蛇妖,母亲却是人,后来因为一些事情,父亲被杀死了,母亲怀胎十月生下他,然而因为他有蛇妖的血统,所以刚出生就被人扔进火堆,虽然被母亲奋力抢救侥幸活下来,但却烧坏了脸……就算是这样,人们还是怕他,厌恶他,在体弱多病的母亲去世后,人们把他扔进了虚无的时空缝隙自生自灭……
面对熊熊大火,青鳞趴在地上不知道如何是好,两眼蘸满了泪水,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空气中弥散着烧焦的炙热气味。他睁大乌黑的眸子看着渐渐被带走的我,嘴里出小动物害怕或痛苦时出的尖叫声,凄惨而悲凉。
我真不忍心,想要回头,然而,琉没给我回头的机会。
他黑着脸,将我整个带离这片森林,久久的,却一句话没有,等到了一条小河边,他找来水,递给失神落魄的我,竟嘲讽道:“如果不想让我转头回去杀了他,就别告诉我你还在想着那头蛇妖。”
霸道而自我的言让我非常不爽,我拒绝他的水,扭过头,不打算理他。
“喝水。”他却直接捏住我的下巴,灌了进来。
我当下被呛到,赶紧推开他,捂着嘴,我一边咳嗽一边恨恨道:“咳咳……你想呛死我吗!”
“我不喜欢你拒绝我。”琉自顾自地说,然后又把我摁在地上,狠狠亲了过来,“你是我的,你心里只该想着我!而不是那只该死的蛇妖!”
然后开始扯我衣服,这家伙表达不满的方式太简单粗暴。
然而我也不是砧板上的肉,趁他扒衣服,我毫不犹豫给了他一巴掌,直接把他打懵了,他挑高眉毛,眼里仿佛酝酿着腥风血雨,他冷冷捏住我的下巴,说:“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不服输,虽然现在弱爆了,这家伙实在过分。
不过,眼见他要怒,我还是自保为好,于是趁机退后想逃,谁曾想他竟然追过来,我抵死不从,结果两人一拉一扯,双双跌入河里。
我是没什么,不过……琉这家伙貌似不会游泳?当我爬上岸却现身后的河里一个人没有的时候,脑子一片空白……现在是逃跑的大好时机,不过……我能见死不救么?这人虽然是个恶人,但却长了副仓狸的样貌……不仅如此,我对他,还没恨到想杀了他的地步。
经过片刻思想斗争,我决定下河救他。
结果把他甩上岸,现琉居然一点儿气都没了!凝着那张脸,我犹豫片刻,打算给他人工呼吸,却不料我刚一亲下去,这家伙居然反手将我抱住,然后死死压住我,毫不犹豫地把这个吻加深。
唇舌相接,也许是因为身上湿漉漉很冷,这个吻就显得特别炙热。
我死命挣扎,他就是不松手,快把我亲到岔气才松手,我恶狠狠怒视着他,用力擦嘴,火大道:“你这个骗子!”
而他却毫不在意,甚至心情愉悦地舌忝了舌忝我的唇瓣,轻柔说道:“你还是在意我的,就算你再不愿意承认,你就是在意我。”
“大言不惭!”我恼怒,“我只是不想背上一条人命!”
而他却不以为然,突然捉住我的手,轻轻舌忝上我受伤的手腕,然后抬起那双勾魂又魅惑的美目,笑着说道:“辰,此言差矣,就算我真的死在你手里,我也是毫无怨言。”
“胡说八道!”我白他一眼,想抽回手,但完全无用。
又过了好一会儿,湿漉的衣服让我很不舒服,于是我推了推他,说道:“走开,湿衣服很难受,我要烤烤。”
“好啊。”他竟然愉悦地离开了,那眼神却让我不寒而栗。
然而当我生好火,把衣服弄上烤火架他却把光溜溜的我又压在身下的时候,我终于知道方才他眼底的愉悦是什么。
“你……你又什么情!”脸绿,我现在**都还疼呢!
而他却不依不饶,紧贴上来,亲了我几口,理所当然地道:“自己喜欢的人就在眼前,若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我还是男人吗。”
问题是你一天到晚都在起反应啊!
最后……还是被他得逞了,我捂着腰,感觉下半身已经无知觉了,旁边的罪魁祸首则是一脸满足,紧紧拥着我,然后低头轻轻对我说:“自你一别,我们已有快三百年没有这样在一起了……”
语气犹如叹息,充斥着寂寞与无奈。
“三百年?”我好奇。
“怎么,你忘了?”他睁眼看我,露出无奈的眼神,“也对,天上一日,地上十年,当初你不辞而别,我真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声音幽幽的,然后手臂倏地收紧,阖上双眼,然后又缓缓睁开,眼瞳清亮如皓月,“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把你等回来了……你为什么要说那些伤害我的话?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让我不要等你了?如果我真的以不在乎,又何必等你……”
嘴里说着埋怨话,口气却轻软得好像要把人的心给融化似的,我扭头看着他如星的眸,突然想到了仓狸,不由得难过起来。
轻轻过来亲了亲我的眼角,琉说:“别难过,无论生了什么,你回来就好。”
在未来的某个时空,仓狸也在等我吗?
想到这儿,我心里更是难受,于是与他说:“我还是会走的。”
眉头一紧,他问:“如今你已经是凡人,你还想走去哪里。”瞳孔之中露出怕的颜色,扣住我手腕的大手也悄悄收紧。
停了停,我望过去,指着自己,隐晦地与他说:“难道你不觉得我与之前不一样了么。”
“那又如何?”他挑眉,直视着我,“莫非你想说你并不是辰,而且随意附在他身上的鬼魂?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以杀了你。”说完话,他毫不犹豫抬起那条鞭子,我则不由自主抖了抖,缄口不言了。
看来明说是没用的,还有生命危险。
这怎么办呢?
正想着,又被他给抓进怀里抱住了,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姿势,仓狸也一样,原谅我总是拿他们两人对比,毕竟琉长得太像仓狸,每在他身边,我都有种仓狸在身边的错觉,然而我又非常明白他不是仓狸。
而奇怪的是,我把他当成仓狸的替身,他则将我错认为神,却偏偏不能说明。
熨帖在他胸口,我静静聆听他的心跳声,突然斜睨看到他手里的鞭子,于是问道:“这条鞭子是怎么回事。”
“在我以前的世界,血鞭能吸食人血肉,别人都把它当做邪灵武器,但我从小就能控制它,所以父亲害怕我,一直想把我杀死,甚至到成年后,以谋反的罪名将我流放至时空缝隙。”他的声音轻轻的,说出过去的事情,多了几分感伤在里头。
我不说话,静静凝望着那条血鞭。
如果按照琉说的,这鞭子是他的贴身武器,而且他长得又这么像仓狸,这或许说明了……他是仓狸的祖先?我缓缓抬头,望着他弧度优美的下巴,然后又默默垂下眸子,不晓得该说什么好。
夜,静静的,旁边跳动的篝火温暖了夜色。
而他继续温柔地搂住我,听见他的心跳,我不由自主抓紧了他的肩膀,然后紧闭双眼,问:“你有没有想过……人转世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如果转世,改变了音容相貌,别人还能记得他吗?”
有些疑惑我的提问,但琉还是回答了,他说:“我不清楚,但如果是你,我一定会认出来的。”
“我?”我吃惊地看着他。
“如果你我转世,我一定会找到你,然后让你与我在一起。”琉的语气非常肯定。
我笑了笑,问:“你凭什么知道自己一定会做到?”
闻言,琉望着我,倏地伸手抚模我的脸颊,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眉梢,轻轻的,他若有所思地说:“就算我什么都记不得,我的心,还是会认得你。”
作者有话要说:心疼小蛇妖……但是又放不下琉同学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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