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一阵最温暖和熙的风儿吹开了已经久闭的心扉,那个司春的女孩儿终于睁开了一直在严冬沉睡的双眼,可是风神也太不小心了,几颗细砂被他带入了女孩儿的眼眶,于是缠缠mian绵、温温柔柔的细雨在不经意间,便飘然散落,细细碎碎如同母亲的温柔,如同恋人的呢喃软语提醒着每一个还以为寒冬未尽,穿着厚实衣裤的人,春天已经来了,可以不再穿得象个大笨象了,也可以不再继续躲避一开家门,便迎面彻骨而至的寒冷了
在这样美丽的日子里,实在是不应该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是有了,也很容易挥之即去。然而,夏谭无欣的心情象一块儿已然跌落尘埃的女敕豆腐,竟然是无论如何也提不起来了。这折磨她的痛苦,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月,之所以今天发作的厉害,是因为她在下午刚刚作完流产的手术。虽然已经回到了那个虽然简陋却已经被自己灵巧的双手装饰得温馨十足的小家,躺在那个很大的双人床上,盖好了被子,她的脑中却还在反复播放着,刚才的手术过程:
今天上午10点半左右,她被医生叫进了手术室。刚刚独自躺在手术台上,听见医生用消毒的药水为她的外阴消毒的声音,她突然有了种“正要被人宰割”的担心;乃至听到钳子的声音恐惧,一种原本就如同老树的根,深植于心底的,已经噬咬过她无数次的惊恐,立刻抓住了她,紧紧地
她颤声道:“医生,就要开始了吗?”
“是!”女医生肯定地答道,“你不要说话,我们一天要做将近二十个这样的手术,技术上是没问题的。”她的声音很冷,好象面对的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头桩。
怕影响医生的情绪,她不敢再出声,再也不希望能听见些什么,但她还是听见了“宫颈已经扩开,还不够大继续扩宫好!”
随着医生的一个好字出口,一种撕心裂肺痛苦,立刻从月复部飞窜而出,激活了她全身所有的痛觉神经,她紧紧地咬住下唇,忍住了没有出声,这绝对是任何一种高明的表达方式都无法表达得出来的痛,她已经在微微地发抖,所以根本没有精力去分辨,接下来医生都做了些什么,她能做的只是默默地,千亿百万次地乞求着神灵,快来帮她结束这场劫难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已经死掉又重新被揪心的疼痛唤醒了过来,她终于听见医生的一句:“你下来吧!手术结束了。”
几乎是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她颤颤巍巍地走出了手术室,外面没有人在等待她,眼中能看见的是排在她后面要做手术的二个女人。敏感的她发现,她们的神色原本就有些慌张,看见自己之后,她们的脸更苍白了——肯定是被自己的脸色吓着了。她无力地坐在硬硬的木凳上,双手轻揉着月复部,但疼痛并无分毫的减轻,春寒,让她冷得有些打颤。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她提醒自己应该回家,于是她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找回了点儿自己已经疼得出壳了的灵魂,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六点一刻,她的先生林全刚快回来了,挣扎着下了床,她来到厨房,为他准备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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