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卓在涵州城的神通由此见一斑,今日之事纵然是封卓所为,只要封卓矢口否认,且咬定是施嫣儿他们所为,涵州城的百姓也绝对不会有所怀疑的。
也就是说,封卓要他们死,许无言一行人在涵州城活下来的能性微乎其微。除非封卓自己想放了他们,否则没有任何以和他讨价还价的筹码。
“这便是大哥的高明之处!”虚无呀似乎并没有对自己的处境有过多的担忧,看向封卓的眸子依旧清澈明亮,
“哦?说来听听!”要说许无言已经洞悉了封卓的每一步,封卓本人是万万不信的,
“那一日施嫣儿和连卿留守在驿馆,之后又有守卫作证她们的确走出过驿馆!后来又在驿馆之中查处了证物,大哥将罪责推给她们的确合情合理,也足够涵州百姓信服!只是大哥还记得那方手帕?”
封卓嘴角噙满森冷的笑意,那块象征连卿身份的帕子封卓怎会不记得,就算是没有孩子被劫这件事,尽是拿出这块帕子,涵州百姓也绝不会放过连卿的。
只是封卓的目的不只是连卿一人,那块帕子自然要物尽其能的利用一番了。
“对于重要证物,我会派人严加看守的!”封卓说的一派严明,
许无言低首整了整沾了些这地洞灰尘的衣袖,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眸色之中有着难以抵挡的光华,
“大哥!小妹讲个故事给你听如何?”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讲故事,还真是雅兴甚高啊!”封卓回身坐在了这方空间内摆着一张椅子之上,等待着许无言的下文,
许无言也不在意。缓缓的讲了起来,“有个孩子在海边玩耍的时候,无意间救助了海中的龙王,龙王为了报恩赐给那个孩子无限的荣华富贵,地位恩宠;然而管辖濒临渔村的那片海域的权力,龙王却交给了村中的另外一位颇具将才的孩子。原本这两个孩子各司其职,本也相安无事。”
平静的言辞徐徐的从许无言的口中流出,听不出有任何的情绪的波动,似乎就是在讲述一个与案件毫不相关的故事一般。
“然而,随着岁月的变迁。龙王逐渐淡忘了那孩子的恩情。也对管辖海域的孩子心存猜疑。于是。龙王就不断的派人来探查那两个孩子的动向,窥探他们的一举一动,以防他们有什么不轨之心!”
讲到此处。许无言停了下来,看了看宛若认真听讲的小学生一般的三人。倘若封卓真能明白这一般讲故事的苦心,应该有不少人会因此而善终吧!
“那两个孩子为了守住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和权力,就联起手来设下一个又一个的生死局将龙王派来的人以各种罪名绳之于法!由于龙王不知其中原委,又碍于层收恩于他们,就只好日复一日的继续给予荣华富贵,高权厚禄!”
许无言说完看向如泰山一般稳坐于椅上的封卓,希望他以体会故事其中的深意,而不再执着于虚无的东西。
“故事讲完了,不知和那块儿帕子又有何牵连。还是无言你想要以此来拖延时间?”封卓看向许无言,丝毫没有听懂其中含义的意思,
“大哥,倘若这涵州城知府的头衔,让你如此执迷,不惜一次又一次设局陷害朝廷派下来的钦差,你又将置非墨妹妹于何地?”
许无言上前一步,站于封卓的跟前清声说道,“大哥!罢手吧!你和周夫人联手毁掉的还不够多吗?”
突然,封卓一双犀利的眼睛看向许无言,难道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经知道了吗?不能,不会的!
封卓目光里的疑惑和坚持着实让许无言无奈,“你或许觉得拿走了周夫人的帕子,就再不会有人知道周夫人便是和连卿一同逃月兑那场灭族劫难之人!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那一日我带走了连卿一直戴在头上的簪,并让非墨妹妹刻意带到周府,周夫人把非墨妹妹误认为是连卿,便拿出了另一件信物与非墨相认!”
“什么!”封卓瞪大了双眼看着许无言,
许无言缓缓的转过身去,“若不是非墨告诉我,我怎会知晓玄机就在这密林之中呢?”
看许无言的神色,十有*蓝非墨是知道这件事情了,倘若蓝非墨当真以为自己设局要害死许无言,以她们之间的情谊,要她和自己在一起恐怕再无能了。
想到蓝非墨,封卓不由得站起身来,“你是说非墨已经知道了一切?”
许无言神色微暗,“我并不知晓,周夫人究竟告诉非墨多少,但以肯定的是,她在等我告诉她真相!”
“此话怎讲?”
“我告诉非墨,万事不听信一面之词,一切等我查明归来再做定论!”
封卓看着就算知道自己铁心要害他们依旧面不改色的许无言,顿时明白今日一早她拉自己前去荷风绣坊的另外一层意思,
无疑是要自己亲眼见到,许无言最后所见之人便是蓝非墨,那么接下来的事情想要和蓝非墨无关也是不能的了。
“你是如何怀疑到周夫人的?”周夫人贵为皇后之妹,且又深居简出,几乎从未与周府之外的人接触,许无言又是如何怀疑到她的身上的呢?
“这个倒不难解释,周府的规矩着实让人奇怪,这普天之下哪有丈夫入门要事先着人禀报的道理;二则,且不论周府是这天和的名门,仅是未得妻子应允,丈夫不得入内室这一条,也不是纲常伦理所能容忍的!”
许无言缓缓的说道,“周府能够如此,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周府丧子之后,能够支撑起这周府门楣的并不是周员外而是她的夫人。”
“这也不足以令你怀疑到她与孩子被劫一事有关。”周府的规矩纵使有违伦常,也不能看出与此事有关的些许端倪,
许无言背过身去,目光停在几案之后的那幅彭祖画像之上,“原本周府的古怪规矩也并无不妥之处,只是周夫人对待婴孩那种刻意流露的怜爱不得不让人起疑!”
许无言转过身来,目光在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子雅湛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离了开去。不难猜到周夫人与子雅湛应该有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往,
也正是因为子雅湛的失神,才让许无言注意到了那周夫人的神色,那种母亲对自己孩子独有的目光,在周夫人看周公子的眼神中却是没有的!
“那孩子并非周夫人所生,而且我也曾暗中派人查实了周员外患有隐疾,此生不能育有子嗣!”许无言向出口处走了两步,“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周夫人会和你联手,直到方才我看到了那些孩子才知道个中缘由!”
“是什么?”子雅期也实在想不出,这富甲一方名震天和的周府,为何要和封卓联手加害那些朝廷派来的钦差,
“周老将军过世之后,朝廷对周府虽多有恩赐,但却大不如前。在周府这一代的四个儿子相继失踪之后,朝廷出于体恤将皇后之妹下嫁于周府,然而这个皇后之妹却是被人收养的义女!从先前皇帝亲旨鸩死亲女作为陪葬,到现在只落得个迎娶冒牌的皇亲,周府自然开始揣测圣意!”
许无言走进封卓,“而周府之中周员外自幼隐疾,养成胆小怕事,只求安稳的个性,那周夫人只好遵循出嫁从夫的伦常为周府的将来打算。如此一来,你和周夫人个凭优势给朝廷上演了一出又一出,涵州城虽然稳定,但朝廷还必须仰仗你和周府的好戏!是的周府的恩宠不断,你的权力不绝!”
“哈哈!说得好!”封卓听罢拍起了手掌,“只是,这些跟案子似乎毫无联系!许大人你这般海侃,是要戏弄本府不成?”
“封大人!那日百婴庆宴之上丢失的孩子比这里的孩子要多出一人!那另外的一个孩子如今就在周府!周夫人以往和你联手是为了周府的荣华,而这一次多半却是为了那个不属于周府的婴孩!是也不是?”
“是!”封卓转过身来冲着许无言厉声吼道,“我为朝廷兢兢业业守住这涵州城!让涵州从一个部落割据的边陲变成天和稳固安定的边防,当今的皇上不但不大加恩赏与我,反倒几次三番的加派钦差前来监视于我!时时刻刻想要找出我的差错,将我革职查办!我岂能就此罢休!”
封卓一声接一声的控诉着这个朝廷对他的的不公,棱角分明,线条粗犷的脸颊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狰狞怕。
“你说!他朝廷凭什么要派人夺走属于我的权力!这么些年,涵州城是在我的治理之下步步昌盛的!我就要让朝廷看看,这涵州城没有了我封卓,将会纷乱四起不得安宁!”
“所以你就要把那些钦差害死吗?”许无言实难相信封卓当真是为了这涵州知府的官衔,不惜杀死那些钦差的,
“他们该死!他们该死!”封卓充满暴戾的眼睛盯着许无言如咆哮一般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