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陪你进去吗?”
那小男孩儿交给许无言的信是楚寒彻写的,他来了蹂洳皇城,还把许无言约到了这城郊的林子。
许无言扭头看看漠朔,清浅一笑,“不用了!你在这里等我就好!”说罢就迈步走进了林子。
夏日的微风吹过林子,拂过的叶子沙沙作响,楚寒彻一身紫色水纹锦缎长衫,颀长的身躯挺拔的负手而立,衣袂当风,俊逸如斯,湛然若神。
“楚寒彻!”许无言看着眼前依旧英俊不凡的男人,跟他生了太多的事情,敌对、爱恨、憎恶,这一刻许无言却想不出正确面对他的方式。
楚寒彻转身,多日不见的许无言清晰无比的站在眼前,“言儿!”一声轻唤,楚寒彻大步上前把许无言抱在怀里,“我好想你!”
许无言呼吸一滞,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言儿,这么许久未见,你好吗?你是不是也如我一样对你思念入骨?”楚寒彻紧紧的抱着许无言,喑哑的嗓音里夹杂着浓重的鼻音,沙哑的有些让人心悸。
“楚…楚寒彻”许无言轻叫了一声,伸手轻轻推开楚寒彻,
依旧是无挑剔的俊毅脸颊,深邃的看不见底得眸子,浓密而漆黑的眉毛,刀削出的双唇,微微青的下巴昭示着他的风尘仆仆。
‘之前的每一次,他都是这般疲累于保护于我的吗?而我有对他做了些什么呢?’许无言看着眼前的楚寒彻,似乎从来没有弄懂过眼前这个男人,除了他那专属于王者的尊崇与霸道,许无言看得见的就是他对许无言的那种出于不甘心的征服。他却实实在在是那个一直明里暗里保护着许无言的人。
“我爹他怎么样了?”沉默良久之后,许无言缓缓问出了这句话,
楚寒彻有那么几秒的微愣,继而生硬的扯出一抹笑意,缓声答道:“伯父和我母妃已经救出来了。被我安顿在王府,言儿,我就是前来接你回去的!”
“你皇兄和太后……”许卿林和荷妃如今是楚寒麟手里牵制楚寒彻和许无言的最大筹码,一旦失去就意味着帝位不稳。倘若楚寒彻真的救出了他们,楚寒麟还会坐以待毙吗?
楚寒彻的眸色闪了闪,继而带着几分无奈道:“他们在皇宫里,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许无言轻嗯了一声,果然没猜错,楚寒彻已经控制住了楚寒麟,那么天和的皇位易主也不远了吧!
“言儿,如今我以光明正大的把你接回去,再不会有人以拆散我们了。走!我们现在就回去。”楚寒彻上前一步拉住许无言就走。
“楚寒彻!”许无言停住脚步,
“怎么了?”楚寒彻回头。看着许无言的眸子里闪着一种不确定,心里的不安更让他急切的想要立刻把许无言带离这里,再不和她分开。
许无言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如果许无言什么都不知道,今日便以直言不讳的告诉他无须再无谓的执着。爱是两个人的事,不是想在一起就以天长地久的。现在,许无言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纠缠了那么久得男人,想说的话堵在嗓子里,吐出一个字都艰难无比。
“言儿,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吧!”许无言的样子让楚寒彻觉得害怕。那种马上就会失去的恐慌,不由得上前一把抓住许无言的手,好让他以带她快些离开这里。
许无言任由楚寒彻抓着一步步向前走着,满脑子都是该如何开口说第一句。
“阿言!”漠朔的一声叫喊拉回了许无言不受控制的思绪,回头之间漠朔已经到了跟前,一把握住许无言的另一只手。冲楚寒彻厉声道:“你放开她!”
楚寒彻转身,目光触及到漠朔那只拉着许无言的手,浑身散着骇人的寒意,劈手就像漠朔的天庭打去。
漠朔也不示弱,徒手把楚寒彻的一掌给挡了下来。“她是我的王妃,你要带她去哪里?!”
“王妃?!你是漠朔?”楚寒彻冷眼看向漠朔,
漠朔薄唇轻抿,唇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靖王,如今阿言是我的妻子-蹂洳的王妃,你还是自重些好,免得两国交恶,殃及百姓。”
“你也配!”楚寒彻冷漠的甩了一句,“言儿自小便是我楚寒彻的王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藩国皇子,也配跟本王说着些。”
“你的王妃?!”漠朔的眼里露出浓浓的不屑,“阿言已经休了你,是你有眼无珠伤害了她,如今还有何脸面在此叫嚣?!”
两人唇枪舌剑,互不相让,抓着许无言的手也是越来越紧,许无言犹如一只被猎人争抢的猎物,在两人之间被来回撕扯着。
许无言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原本是个人人嫌弃、处处不讨好的落魄孤女,整日被人训诫、压迫,甚至还被人陷害险些失了清白。为了那一点儿自由,拼了命的抗争、不屈,几乎是一路踩着致命的荆棘步履维艰的走到现在,竟成了香饽饽,这两个男人的争抢对象,这是在嘲笑许无言吗?嘲笑她再怎么挣扎,依旧逃不月兑被男人争来让去的宿命。
“够了!你们在做什么?”许无言猛的甩开两人的手,大声吼着,凌厉的目光扫了两人一眼,“怎么?你们这是在争抢猎物吗?”
“阿言…”吵得不开交的两人顿时愣住,带着几分怯然得神色看着突然大怒的许无言。
“我是人!是人!明白吗?我许无言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供你们争来抢去的物品!我有自己的想法,有我自己的选择,你们都无权决定!你们在这里面红耳赤的抢些什么?!”
“阿言,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许别人从我这里把你带走!”漠朔上前去拉住许无言的手,轻声说道,“我们不会分开的对不对?”
“漠朔……”
“言儿,你是我的,今生就只能是我的,以前我做的不好,今后我会做好的,相信我!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知道你还是爱着我的!你不以离开我。言儿,跟我回去吧!”
许无言的唇角微扯,看了看像是两只雄性动物的两人,“不许?不以?”饶是刻骨的爱着,依然是命令着的,“我累了,需要静一静,你们自便!”
说着,许无言把自己的手从漠朔那里缓缓抽了出来,看了一眼漠朔,转身离去。
“言儿,你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耽搁了。明日,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一起回去!”楚寒彻看着许无言的背影,重申着自己的立场。
许无言的身形停了一下,“好!明天我给你们答案!”
微风夹着有些清冷的声音送入两人的耳朵,久久不能弥散……
撇下了两人,许无言漫无目的的走着,竟没有一处觉得是自己的去处,原来离了他们自己是这般无依无靠的,老天爷!你对许无言真是不薄,既是如此何不再慈悲些,只送一个就好!何苦让人在这无法抉择之中苦苦挣扎呢?
“狐尾!”打开门的子雅期惊讶的看着门口的许无言,这厮不是一直和漠朔在归魂吗?今儿怎么有空来串门子了,哦!楚寒彻来了,把这茬给忘了!
“受夹板儿气了?”子雅期一拍脑袋,把许无言拉进屋里,很是贴心的问道,
许无言瞅了子雅期一眼,委屈的点点头,“妖男!他们都好讨厌,不然我和你过得了!”
子雅期听罢,下巴差点儿没掉下来,托着许无言的下巴,瞅了半天,继而叹了口气,“不行!你比我长的都粗糙,我带出去多丢人现眼啊!你还是考虑别人吧!”
“也对,你长的那么妖孽,咱们俩站在一起怎么看都不是一对儿!”许无言出奇的没有反驳子雅期,这世间要想找的出比子雅期还要漂亮的,大概是不能了。
子雅期拍拍许无言,“有自知之明就好,要不让小方子娶了你得了,免得那两个煞神天天找你麻烦!”丝毫没有顾及这会儿许无言正纠结的子雅期瞟了瞟木桩一样坐在那里的方卓涵,出言调侃道。
许无言抬眸看看方卓涵,“人家是了无大师的徒弟,比你还要高级,怎么能看的上我这种小喽啰。”
“无言,要数这世间的奇女子无人能出你其右,何苦如此呢?”方卓涵抽了抽嘴角,看着许无言说出的话依旧温如和风,不愠不火。
“狐尾,你看吧!我说小方子是不会嫌弃你的!看人家说的多好!你要不就从了他!?”子雅期挑挑眉,剜了方卓涵一眼,继而嬉皮笑脸的对着许无言说道,
许无言抬头看着子雅期,清亮的眸子里蓄着一种深不见底的狡黠,“不!妖男,我就要你!”
子雅期猛然觉得头皮麻,恨不得把自己说出去的话都给收回来,这狐尾就算是心烦意乱对付子雅期还是绰绰有余的,这话真是不能乱说啊!不由得敢呵呵两声,不住的对许无言赔笑。
方卓涵则是很适宜的笑笑,“好了!无言,你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现下他们要如何?你又打算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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