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顾安安感受到了在严谨身上从未有过的低气压,压得她真的连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相对无言的吃饭,顾安安当然是不想吃,可是对面的严谨却像是很饿的样子,几乎是狼吞虎咽的吃面桌子上的饭菜,顾安安看着严谨的样子,当然知道他是在发泄!
这个时候,顾安安真的希望严谨能够骂她一顿,哪怕是打她两下,她都觉得自己心里好受点,可是现在严谨情愿虐待自己的胃,也不肯说她一句,只能是让顾安安愧疚的想死的心都有。
可是,顾安安不知道怎么去跟让严谨把这一切发泄出来,只能是随便的夹着菜,等着严谨说话。
严谨心里真的是很窝火,可是面对顾安安,这三年多他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孩,说不出一句重话,只能是这样惩罚着自己。
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就错的那么多?以至于让顾安安整天躲着他,甚至,情愿与她曾经那么害怕的慕辰吃饭,也不愿意见他一面!
终于,严谨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放下碗筷,看向对面的顾安安。
顾安安本来一直看着吃饭的严谨,可是这会儿严谨看着她了,她又避开了眼神,不敢直视。
这样的动作,在严谨看来,自然更是顾安安心里有鬼,心里又是痛的不行!
“安安——”严谨喊了一声,可是满腔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什么质问,什么怀疑,什么难过,都汇在这一句“安安”里。
这满含情意的一句呼唤,不知怎么就让顾安安的眼泪掉了下来,她用力地把眼泪挤了回去,抬起头看着严谨说道:“严谨,我们出去说好吗?我——”
严谨点点头,站起身来去柜台结了账,第一次没有等走在后面的顾安安,就直接出了饭店。
顾安安自然是注意到了严谨的动作,心里莫名地像是丢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一样,失落地跟在严谨的后面出了饭店。
到了大街上,外面的天嘿咻咻的,由于快过年,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严谨和顾安安走在街上,安静的出奇。
可是出来后,严谨没再说话,顾安安也是沉默,两人走了一段路后,顾安安拉住了严谨,说道:“对不起,严谨,我跟慕辰,只是偶遇,你,你不要误会。”
严谨总算是停下了步子,转向顾安安,看了许久,才说道:“你明明知道,我想要听到不是这个——”
顾安安被严谨这样一问,当然严谨想要问的是什么,可是那个,一直以为她都是在回避,因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严谨说。
“安安,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现在总是想离我越来越远?为什么?告诉我啊!”严谨被顾安安的沉默快逼疯了,几乎是失去理智地抓住顾安安的双臂,脸上的表情甚至都有些狰狞的逼问着。
这样的严谨,吓到了顾安安,她一时间找不到自己要说什么,就那样傻愣愣的看着严谨,胡乱地答道:“我,严谨,我没有,我不是——”
“不是什么?没有什么?难道你对我的躲避还不明显吗?我不是傻子,这都感觉不出来!顾安安,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傻子吗?”严谨显然是压抑到了一定的地步,这会儿是爆发的疯狂了!
“不是的!严谨,不是这样的!你不是——”顾安安一方面是被严谨的样子吓的,一方面也是被严谨那像是悲嚎的样子给惊的,这样的严谨,她真的好心痛!
她一直都知道严谨对她好,为她做了很多,也忍了很多,正是以为严谨这样从不强求她什么,从不抱怨什么,她都不知道原来严谨的心里,其实什么都看得通透,什么都想的清楚,只不过是因为爱她,才这样一直忍着罢了。
如今,自己终于是触到了他的极限,爆发起来,顾安安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的没心没肺!
几乎没有任何含义的话,说着也表达不了意思,只是眼泪掉了不停,摇着头,想要告诉严谨,不是这样的!
顾安安的眼泪,刺痛了严谨,他才像是从疯狂中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竟然把如此珍重的顾安安给吓哭了,心里头的愤怒全变成了怜惜,把顾安安抱进了怀里。
“安安,我,我刚刚,我刚刚发疯了,你别哭啊,不要哭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不该凶你的,对不起,对不起——”原本还理直气壮的质问顾安安的人,此刻又全然没了姿态,只想着能让怀里的人儿止住眼泪,他怎样都无所谓。
是的,他的爱,就是这样的卑微,只要顾安安还愿意呆在他身边,不说出离开的话,让他做什么,受什么委屈都是可以的!
“不是,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都是我,我是个没良心的人,我是个坏人,你不该对我这么好的,呜呜——”顾安安被严谨抱在了怀里,一下子像是找到了港湾,这连日来,她所经受的压力,也全然发泄了出来。
听着顾安安的话,还有她小鸟依人地扑在自己的怀里哭泣,那一刻,严谨突然觉得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此刻怀里的真实,一下子就填满了他的心。
“安安——”严谨拍着顾安安抽缩的身子,只说出这两个字。
一场堆积了几个月的矛盾,在这个晚上到了极点,却又突然一切都化解了,两人又像是回到了之前那样没有隔阂的日子。
安慰了许久,严谨总算是让顾安安止住了哭泣,严谨心里头也是嘲笑自己,以后可是没地位了,这次,明明是顾安安的错,最后却还是自己讨好哄她才算了事,这地位,恐怕是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可是尽管如此,严谨心里还是跟吃了蜜一样甜,只要顾安安能呆在他身边,这点牺牲又算的了什么呢?
顾安安情绪稳定了下来,看着自己还想个团子一样窝在严谨的怀里,顿时脸红不已,挣月兑着要严谨放开她。
严谨刚哄好顾安安,见她挣月兑,不知是何意,不过还是乖乖的松了手,可是在看到顾安安满脸痛红的样子时候才知道,这丫头,又是害羞了呢!
“怎么?害羞啦?”严谨的心情很好,逗弄着顾安安。
顾安安被严谨一说,就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找着别的话题:“你不是还要回去接那个女孩子吗?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去吧,人家还在等你呢!”
说话的时候,语气中不免有点酸酸的。
虽说严谨的人品好,顾安安是不用担心严谨会背着她做些什么的,但是这并不代表没有女孩对严谨心怀不轨啊,顾安安心里还是有点小醋意的。
可正是顾安安几乎从来不曾表现出来的醋意,让严谨的心里又美了一把,放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真实地感受到顾安安对他的在意一般。
“咦,我怎么听着有的人的话酸的很哪,怎么,我的安安吃醋啦?瞧你那小样,那是我表妹,别想多了。”严谨半真半假的说着,想要戏弄顾安安,不过没说几句还是赶紧表明周馨宁的身份,生怕顾安安误会。
顾安安当然否认:“什么吃醋啊?你想多了,你带人家女孩出来吃饭,又把人家扔在饭店,现在还不赶紧回去收拾残局啊!快走啦。”
心里却松了一口气,还好是表妹,不然严谨真的跟那么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出来吃饭,她还是会乱想的好不好?
不过这会儿严谨解释了那女孩的身份,顾安安不跟严谨理论,免得被他抓着小辫子笑话,迈开步子往慕辰和周馨宁吃饭的饭店走去。
严谨想想也是,两人在外面呆的时间有点长,他还是赶紧回去把周馨宁给打发了吧,这样他才能继续和顾安安好好在一起说说这几个月难受的日子。
两人到了饭店,果然,慕辰和周馨宁早早就吃好饭了,饭店里也没有其他人,就剩下准备下班的服务员,还有看起来谈的甚欢的慕辰和周馨宁。
他们两人能谈得那么开心,倒是让顾安安和严谨都吃了一惊。
在顾安安的认知里,慕辰是一个非常不好相处的人,高中三年,也从没见他跟哪个女孩子亲近点过,总是一副不爱理人的样子。
而严谨,也很诧异,他这个表妹,那可是个眼高于顶的人物,哪个男孩子她都不愿多看几眼的,偏偏就还有许多的男孩前仆后继地跟在她后面捧着她。
这会儿,对慕辰笑的那么开心,倒还真的是严谨第一次看到她对着一个男孩那么亲热。
再看看慕辰,虽说没有周馨宁那么热情,倒也不冷不热地搭上几句,偶尔还笑那么几下,这情况,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