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六个男人对付那名受了伤的女子还有些吃力,此时一看到林中又多了两名“弱女子”,立刻有如打了鸡血般士气大涨。
就这样,那女子便吃了力,一不注意肩膀又挨了一刀,虽踹倒一个男人又砍伤一个男人的腿,但以一敌剩下的四个男人还是占了下风,不一会儿功夫她身上又挨了几刀,不致命,但明显已经招架不住,行动迟缓了。
“让你嚣张,看今晚你能跑到哪里去,一会儿就让你尝尝爷几个的厉害!”其中一个男人yin、笑着对以剑支着身体的女子说道。
“呸,癞□□也想吃天鹅肉,去死吧你!”受伤女子声音带了薄怒,豁出性命去提剑就砍,但失血过多,很快便被擒了。
六个男人高兴了,开始商量谁先上,大概是此女太过厉害并且美得惊人,六人都想当第一个“吃肉”的,于是一时间起了争执。
顾裳这下坐不住了,她是女人,看不得别的女人清白受威胁,原本还想着对方说不定是江湖恩怨,她搞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就不管闲事,此时不管不行了。
争执中的六个男人见顾裳走过来,不怀好意地开口道:“啧啧,你虽长得不怎么样,但月兑了衣服想必还有点看头,爷几个勉强也让你爽爽,不过你长得实在是丑了点,就排个队先……咦,我怎么摔了?”
不只是说话的男人倒了,其他五个男人一块儿倒下了,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没一会儿功夫他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黑衣女子也倒下了,正惊怒交加之时一粒药喂进了嘴里,几乎是立刻她便恢复了力气坐起身,道:“姑娘会下药?何时下的药?”
“当然,本姑娘别的不会,就擅长下药。正好有风,我将药抹在袖口上,风就帮我将你们迷倒了。”顾裳走近了才发现黑衣女子的眼睛出奇漂亮,黑亮黑亮的,水汪汪的,睫毛还很长又翘,连对方瞪人或冷眼扫人时都妩媚好看得紧。
黑衣女子冷淡地看了顾裳一眼,冷淡地说了句:“多谢你了。”
然后令顾裳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黑衣女子起身提剑刷刷刷刷一口气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六个男人全杀了,动作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你你你你居然杀人了!”顾裳吓得往后跳得老远,唯恐跳慢了就有血喷过来。
黑衣女子提着淌血的剑冷哼一声:“不杀了他们,他们有机会就会杀我。”
顾裳心跳得厉害,虽说那六个男人可恶,可是突然间看他们被杀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尤其他们是被她迷倒后被杀的,是否说明她是帮凶啊?她的本意只是想迷倒他们一天一夜作为教训,然后黑衣女子可以自行离开……
仿佛看出顾裳的想法,黑衣女子都要离开了,最后又鬼使神差地回过头说了句:“你无须愧疚,他们都是无恶不作不知糟蹋了多少黄花闺女的禽兽,杀了他们还是替天行道了。”
“这位姐姐……”顾裳唤了声准备离开的黑衣女子,叫完后又奇怪自己为何要叫住她,好像只是下意识的行为而已,心底涌起的莫名不舍令她感到很莫名其妙。
黑衣女子没回头,淡淡地道了声:“我才十六岁,你看着像二十了,姐姐两个字我担待不起。”
顾裳:“……”
绿豆围观了全程,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对被“嘲笑”了的主子道:“小姐,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吧,万一被人发现死了人,我们可要坐牢啦。”
顾裳回过神来模着脸问绿豆:“本小姐看着像二十的吗?”
“不像。”
“我就说嘛。”
“看着像十九的。”
刚松口气的顾裳立刻瞪过去,怒道:“你再说一遍!”
绿豆要哭了:“小姐啊,你此时是易了容,当然不漂亮了嘛,看着年纪显大些又怎么了?”
想想也是,她易了容了,显大就显大了,越是看着与原年龄相差的多,去京城后做起事来就方便的多,顾裳放过绿豆了,走过来准备收拾东西要走时突然说道:“你有没有觉得那名黑衣女子看着有些眼熟?虽然她蒙着面,可是看着她的眼睛,总感觉像在哪里见过。”
“小姐是得觉得她眼熟,奴婢看清楚了,那个吓人的黑衣女人眼睛与小姐的一模一样啊!”绿豆说道。
顾裳啊了一声,模着眼角道:“是这样吗?好像还真是这样,怪不得初次见面便觉得她的眼睛美得像一汪清潭,眼波流转间自有一股迷人风韵,原来是与本小姐的眼睛像啊!”
绿豆真要被自家突然抒情起来的小姐打败了,自地上爬起来黑着脸道:“小姐,此时不是自恋的时候,我们要赶紧撤啊。”
“撤吧,对着六具死尸我也睡不下去觉了。”顾裳想到刚刚黑衣女子所说的这六人无恶不作,愧疚感顿消,她也搞不清楚为何那么信对方说的话,许是对方眼睛与她长的很像缘故吧。
两人只睡了半宿,但因突来的事故谁也没心情再睡,收拾好东西便牵着马就着月色慢慢赶路。
“小姐,我们以后不要挑这种路走了,太危险。”绿豆心有余悸,宁愿绕点远也想走集市或村庄。
“你当我愿意走这路啊?不是因为找不着路闹的吗?”顾裳一味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
绿豆这下闭嘴了,方向感不好没有话语权,她聪明地选择跟在自家小姐身后走,这样走错了路也怪不到她身上。
两人一直奔着一个方向走,天亮时还真被她们走出了树木了。
“啊,前方是村庄,我们快去问问路。”绿豆激动了,没想到跟着脑子不好使的小姐走路居然还能误打误撞走出去了。
村庄看着很是淳朴的样子,顾裳带着绿豆寻了家只有两位老人的家中休息了半日,用过饭问清楚路之后付了银钱便走了。
没打算立刻就赶路,前一晚受了惊吓没睡好,她们要尽快寻家客栈落脚,等休息够了再赶路。
行路过程中,总有人提起一名黑衣女子的事,大多人提起时语气都是忌惮的,说她好的几乎没有,说的都是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残忍不讲理等等贬低的话,顾裳听着很不舒服。
“他们说的是咱们遇到的那名女子吗?那么漂亮的一小姑娘,说话是有些冷冰冰的,不过不是说了那些男人都是歹人吗?她是替天除害,不能因为人家气质冷艳就说人家是坏人啊。”顾裳忍不住为有过一面之缘的黑衣女子说话,她能看出对方是吃江湖饭的,江湖中人不都是在刀口上生活的?已经很可怜了,居然还被这么多人踩。
绿豆闻言吓得忙小声道:“小姐你小点声说话,唯恐别人不知道咱们遇到过她是怎样?!”
顾裳被这胆小的丫环气着了,瞪过去数落她:“你怎么这么胆小?胆小就胆小了还没脑子,你不知江湖上的事官府不管吗?不管死多少人官府都当不知道,蠢死你算了。”
“是这样吗?”绿豆还真不知道这事,她一直以为的都是只要死了人,有人报案官府都会查的。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娘到现在还能好好地当她的贤妻良母?”顾裳翻了个白眼说道,其实当年她爹做没几年官就去做养马生意了与她娘曾经的身份有很大关系,当年不是不能解决这件事,但是顾丰年为了不让妻子憋屈毅然决然地选择弃官从商了。
绿豆一听夫人被拿出来说这下信了,她家夫人以前混江湖时手上不可能是没染过血的,一直没被抓走定是因为江湖与官府互不干扰的缘故,这下不怕了,但还是不放心:“那小姐也不要大庭广众之下说,万一江湖上寻仇的找到咱们怎么办?”
“知道了,小小年纪就这么啰嗦,小心嫁不出去。”顾裳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这点道理都不懂,只是她听到太多关于黑衣女子的坏话,一时心里不舒服想要为她辩解罢了。
“小姐好像很关心那黑……姑娘。”绿豆很奇怪地道。
“眼缘懂不懂?她合了本小姐的眼缘,有些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打心里喜欢她,就像那黑……姐姐,有些人看了很多眼都喜欢不起来,就比如那个陆子澈。”顾裳开始讲起大道理来,主仆两人为了避嫌,都自觉地给黑衣女子换了个称呼。
这种没有逻辑性的东西是不能控制的,绿豆听自家小姐是莫名其妙地就喜欢那黑衣女子,也不再去劝说什么,想着对方是江湖人士,没有交集,以后没有机会再遇上,没有必要为小姐喜欢人家而操心。
两人说说走走的,不知绕了多少圈子问了多少人,终于在天黑之前寻着了个看着还算干净的客栈。
“掌柜的,来间上房。”绿豆说道。
“客官您来得真及时,就剩最后一间上房了,不过隔壁房客是两名男性,请问两位姑娘……”
“不要紧的,门窗都结实就行了。”顾裳不在意地说道。
客人不在意,掌柜的就不说了,收了房钱后让小二将人带上楼去剩下的最后一间上房。
顾裳与绿豆都有些累了,打算回房后用饭,然后立刻就休息。
上楼来到她们的房间门前,小二离开了,两人打算推门进去之时,隔壁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然后一身白衣的翩翩美男子手拿折扇步履潇洒地走了出来。
“怎么又是他?!”顾裳还算不错的心情在看到隔壁的客房走出后立刻大受影响,眉头皱起报怨。
白衣男子正是陆子澈,俊眸在看到顾裳时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薄唇不悦地吐出四个字:“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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