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当赵昕看着鄂王那张还显得有些稚女敕的脸的时候,心里禁不住有些替他担心……
这么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居然马上就要结婚了,这都还没有长熟呢。
而且这种年龄的孩子好奇心极重,自制力却往往又很弱,有些事情一旦上了瘾,恐怕他这瘦小的身体受不了啊。
不过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如今这个朝代就是这样状况,古人不大讲科学,只知道早结婚早要孩子。
古人的寿命普遍比后世的人短,估计与过早结婚也有关系。赵昕心里这样想道。
有些事情以后再对他讲。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赵昕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多嘴的好,万一搞砸了这个小皇子的婚事,自己可负不起那样的责任。
赵昕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个小皇子对自己的婚姻大事显得有些迷茫。
这很好理解,毕竟他与那位未来的新娘子并不认识,所以也就谈不上有任何的感情。其实仔细想来,这个时代的婚姻与动物并无多大的区别,传宗接代成了婚姻的主要目的。
当赵昕站在国舅府大门外边的时候,赵昕忽然有些心虚……自己和包拯一起抓了他崇拜得五体投地的师父,一会儿他会不会揍我?
曹国舅的府邸比包拯的更大,似乎在最近才修葺过,看上去很新。很显然,这位国舅爷比包拯更有钱。
不过赵昕有些不大明白……喜欢修葺房子的人,为何不喜欢换洗衣服呢?
展昭前去叩门,那道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里面出现了一个仆役模样的人。
展昭对那人道:“鄂王殿下来了,你快去叫国舅出来迎接。”
那人看了外边一眼,关上门后快速地去了。
看着再次紧闭着的那两扇大门,赵昕觉得这个地方透出一种难以言表的诡异。
不多一会儿,大门打开了,门口处出现的还是刚才那个人,却没有曹国舅的影子。
那人去到鄂王面前,躬身道:“殿下,国舅他老人家正在炼丹,他吩咐小的带殿下先进府喝茶,一会儿之后国舅爷就来陪殿下说话。”
鄂王的脸色有些难看,赵昕冷冷地说了一句:“国舅爷好大的架子!”
这句话让鄂王的心里暗爽,心想还是赵先生理解我此时的心情。
那人的脸色一变,急忙解释道:“我家国舅爷炼丹的时候是不能离开丹房的,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赵昕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他是知道的,古时候所谓的炼丹其实就是最简单的化学实验,而且他们还把炼出的水银当成是所谓的丹。
水银有毒,正因为如此,不少术士都因为服用了那样的丹而中毒死亡。
进入到国舅府里面之后,赵昕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那种诡异的感觉了……这地方实在是太静。
国舅府里面的花园打理得不错,可惜里面的人太少,冷清得让人感到有些瘆人。
赵昕心想,后世的富豪喜欢住大别墅,屋子里面却只有很少的人,那简直就是为了面子而甘受孤独啊。
而且据说屋子太过空旷还容易让居住的人生病。曹国舅上次批评说大宋医馆的风水不好,现在看来,此人完全就是一个半桶水的货。
鄂王和赵昕在国舅府里面坐了大约有半格时辰曹国舅才出现。
他的身上还是赵昕上次看见他穿的那件长袍,不过却更脏了。
还没等他说话,鄂王就已经微笑着在问他了:“舅舅安好?”
曹国舅急忙地道:“殿下,刚才我正炼丹到最关键的时候,迎候来迟,请殿下别怪。”
鄂王摆手笑道:“不怪,不怪……舅舅喜好炼丹修道,我是知道的。”
曹国舅这时候才注意到了赵昕,诧异地道:“你不就是……”
赵昕朝他微微一笑:“曹国舅,我们见过面。”
曹国舅很是疑惑的样子:“殿下和赵馆主今天到我府上来,所为何事?”
看来钱明逸这个人倒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起码他的保密工作做得还是很不错的。赵昕心里这样想道。
鄂王看着赵昕,笑着对他说道:“赵先生,你说吧。”
赵昕决定单刀直入:“曹国舅,我们今天来是奉了官家之命,官家让我来问问你,你是否曾经给那位自称叫吕洞宾的人写过一封信?”
曹国舅一愣,随后才回答道:“我是给他写过信啊,还不止一封。咦?官家为何知道此事?”
赵昕微笑着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那么,你在信里都对那个自称叫吕洞宾的人说了些什么呢?”
曹国舅更是愕然:“我说了不止一封信,你说的到底是哪一封啊?呔!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自称叫吕洞宾的?!赵郎中,如果今天不是殿下与你同来,我马上就叫人将你轰出去!”
赵昕暗暗觉得好笑……此人的脑筋还真是迟钝,我说了两遍这样的话他才反应过来。得,看来他是真的生气了,开始叫我赵郎中了。
鄂王说道:“舅舅,你别生气,赵先生可是奉了我爹爹的命而来。”
曹国舅对鄂王倒是比较客气,他即刻地道:“是。殿下,可是他……”
赵昕不以为意的样子,依然微微笑着去问他道:“我说的就是上个月的那封信,国舅还记得吗?”
曹国舅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回答着说道:“上个月?我想想……好像,好像就是问他一些修道方面的问题。”
赵昕心里一沉:“是吗?你好好想想。”
曹国舅于是就开始想……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即刻就过去抓住了赵昕胸前的衣襟:“你说,你们把我师父怎么样了?”
展昭眉毛一扬,准备动手但是却又忍住了,毕竟对方是国舅啊。
可是展琴却不管这些,她看到曹国舅竟然如此仗势欺人,即刻就过去抓住了曹国舅的手……
就在这一瞬间,曹国舅的脸就变形了:“哎哟!好痛……你这个野丫头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对我!”
因为忽如而至的疼痛,曹国舅已经放开了赵昕,不住在甩动着自己被展琴捏痛了的那只手。
展琴叉腰对着曹国舅说道:“你是大人,怎么欺负小人呢?”
小人?她居然说我是小人?赵昕哭笑不得……
这时候鄂王也说话了:“舅舅,我刚才说了,赵先生是奉了我爹爹的命而来,你好好回答赵先生的问题就是了,千万别再动手了。”
曹国舅的反应确实有些慢,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脑袋里面生了锈。这时候他才又想起了刚才的那件事情来,即刻去问鄂王:“你们把我那师父到底怎么样了?”
鄂王说道:“舅舅,你那师父是个骗子,他并不是真正的吕洞宾。昨天晚上他已经被关进开封府的大狱了。”
曹国舅大惊,再次上前又准备去抓赵昕的衣服,却忽然发现那个野丫头一晃就到了自己的面前,禁不住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他怒声地指着赵昕道:“一定是你这个奸人干的好事!”
赵昕起身,“哈哈”大笑着去到曹国舅面前:“国舅爷,那个自称是吕洞宾的妖人招供说,你竟然是妖教弥勒教里面的人,这可是谋反大罪,是会被杀头的。国舅爷,我就搞不明白了,你身为国舅,为何要去造反呢?”
曹国舅一听,顿时脸色苍白,随即就全身颤抖起来:“我,我……”
赵昕看到他这样的反应,心里顿时就明镜似的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至少此人加入邪教的事情是真的了。
赵昕看着曹国舅,温和地对他说道:“国舅爷,你现在最好是好好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不然的话,后果你自己肯定清楚。”
曹国舅依然在发愣,赵昕立即就加了一句:“官家已经知晓此事,特命我和包拯包大人一起查清此案。包大人你是知道的,他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先斩后奏……”
曹国舅浑身一激灵,急忙地道:“我怎么会去造反?我师父对我说,加入弥勒教是为了普度众生,虽然王则是以弥勒教起事,但是如今他已经兵败身亡。弥勒教本身是好的,只是被人利用了。我是为了修道,所以才加入的。”
鄂王叹息着说道:“舅舅,你糊涂啊……”
赵昕也说道:“国舅确实糊涂。弥勒教是佛教的分支,你修的却是道。还有,那天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已经提醒你了,你为何直到现在都还不醒悟呢?”
曹国舅愕然:“你提醒过我什么?”
赵昕说道:“那天我问你的那几句话难道你那师父后来没有问过你吗?”
曹国舅点头道:“问过了,当时我还很诧异呢,就说:仙人,你这话怎么和大宋医馆的赵馆主问过我的一模一样呢?结果他一听就马上离开了。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赵昕心想,这就对了,不然的话那个假吕洞宾也就不会来找我了。肯定当时他的心里也震惊不小。
此时,赵昕忽然意识到了一点……此事绝不能再说下去了,否则的话我也会被视为妖人。
好像不大对劲……老子好像被那个假神仙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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