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昕急忙躬身:“臣不明白官家这话的意思。”
皇帝笑道:“你别紧张。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虽然我让近侍给你传话说不用来谢恩,但是我觉得以你的为人不会就真的不来的。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是一直在准备这些东西。”
赵昕暗自觉得庆幸,急忙地道:“官家和天圣娘娘对臣的大恩,臣感恩万分,即使是这样的一些东西也是远远不能报答得了的。”
皇帝似乎很满意赵昕的这个回答,即刻转身去对皇后说道:“娘子,赵爱卿还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臣子呢……娘子,你怎么还在照这镜子呢?”
皇后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镜子,笑着说道:“这东西太新奇了。我很喜欢。”
赵昕心里一动,即刻说道:“天圣娘娘,臣正在研究一种香水,海外最为高贵的女子最喜欢使用香水这东西,因为它可以让女子的身上散发出真正花瓣一样的香气。”
皇后一听,顿时就很向往的样子:“你真的能够做出那样神奇的东西?”
赵昕点头道:“我大概知道制作的方法,不过还需要慢慢去研究,而且这种东西耗时太长,一小瓶香水起码得耗时一年以上。”
皇后顿时有些失望:“需要这么久?”
赵昕道:“是的,不过那样的香水只需要一滴就可以让香味在身上保持很多天,这东西在海外也是极其昂贵的,其价格比这镜子更是高过数十倍。臣斗胆问一下天圣娘娘,不知道天圣娘娘最喜欢何种花卉的香味?”
皇后笑着回答道:“我最喜欢月季的香味。难道你也可以制作出月季香味的香水来?”
赵昕心想,月季不就是玫瑰吗?据说月季的原产地就在我们中国,现在看来果然是如此啊。
他躬身道:“臣制作香水就是用某种花卉的花瓣,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将花瓣中的香味长时间存留下来,只不过这需要很多种工序,而且现在臣还不大清楚其中的几道工序究竟是怎么样的,这更需要时间去进行研究。”
在以前那个世界的时候,赵昕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篇关于香水制作的文章,当时他心里还在想,如果自己能够制作出一种让曾妮喜欢的专用香水来,她一定会非常的高兴。////
可惜的是,当他正准备实施的时候,曾妮却无情地离开了他。
其实香水制作的方法很简单,工艺也不是特别的复杂,但是,正如他刚才所说的那样,要制作出真正的香水,耗时会比较长。
香水的产生是因为人们发现脂肪可以吸取香味。
所以,芳香学的方法,也就是把脂肪在一块块玻璃上抹均匀,再将这些玻璃块放置在木制的框架上,周围洒满鲜花,花朵每天都要不停地更换,不能有丝毫的枯萎。
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玻璃块上的脂肪就会逐渐变深并慢慢饱和起来。
将这些饱和了脂肪从玻璃上收集起来,在经过慢慢搅拌之后加入酒精,放置大约一周,香味也就从脂肪里面转移到了酒精之中,这样就形成了香水的雏形。
剩下的脂肪还可以加工成香膏,可以当做香皂使用。
用这种方法可以制作出各种味道的香水,在加入稳定剂如麝香、龙涎香等,然后放置于阴暗的地方一年左右,香水就算是最后制作出来了。
其实,即使是到了后世赵昕穿越前的那个时候,香水的制作方法也依然是如此,只不过整个过程更加高效而精确。
价格昂贵的香水说到底就是使用的稳定剂与众不同。当然,还有品牌效应。
此时,赵昕忽然在皇后面前提及此事当然是有他的目的的,因为他非常清楚珠宝、香水之类的东西对一个女人巨大的诱#惑力。
今天赵昕给皇后送来的这些东西就已经让她有些无法自拔了,更何况从赵昕嘴里说出来的比这些东西更加昂贵和神奇的香水?
说到底,他的目的就只有一点,那就是保命,就是希望皇后暂时断绝了对他的加害之心。
这样的话,或许他就能够借用这段时间去发现线索,只要能够将皇后的阴谋公布在皇帝的面前,那自己就完全的安全无虞了。
活下去才是第一位的,至于其它,那也必须在活下去的基础上再去考虑。这就是如今赵昕唯一的原则。
而要做到这一点,那就必须得显示出自己的重要性。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花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去发明玻璃,酿制美酒。
他心里清楚,如果自己仅仅是一个医术出类拔萃的郎中是远远不够的,白郎中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光会写诗填词也是不行,柳三变不也被奉旨填词了?
总之一句话就是,只有自己变得越强大,那才会更加的、真正的安全。人类历史早已经表明,唯有强者才真正具有发言权。
皇帝却对什么香水之类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不过他的涵养极好,他对皇后说道:“娘子,你看巧巧在这里这么久了,你都还没有来得及和她说一句话。你和她说会儿话吧,我和赵爱卿出去走走。”
皇后这才忽然意识到赵昕是带着张巧巧一起来的,急忙笑着对她说道:“巧巧,你过来……”
赵昕心想,皇后一直没有去理会张巧巧,这或许有两种可能:一是皇后完全被自己带来的这些新奇玩意给吸引住了;二是她故意冷淡张巧巧,以此不让他赵昕产生任何的怀疑。
皇帝出了寝殿,去到宽阔的殿外,赵昕紧紧跟上,保持与皇帝半步的距离。后面不远处一群内侍、宫女及护卫跟随着。
皇帝侧身对赵昕说道:“你不用那么拘束,你这样跟在我后面,我怎么和你说话?”
赵昕这才不得已地朝前了半步,躬身说道:“官家请讲,臣听着呢。”
皇帝看着他:“赵爱卿,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害怕我似的?”
赵昕急忙地道:“官家乃当今天子,臣乃一介小吏,诚惶诚恐、战战兢兢,这是自然之事。”
皇帝摇头道:“我朝大臣,如宋痒、富弼、包拯等,他们在我面前怎么不像你这样?难道赵爱卿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不成?”
赵昕顿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急忙地道:“官家,臣以为,其实如宋大人、包大人等,他们的心里也是和臣一样的,只不过他们是在朝廷上敢于仗义执言罢了,因为他们都是朝廷的重臣,考虑的都是天下大事,维护的是国家的安稳,所以,他们敢于在官家面前大胆说话,那才是他们对官家最大的忠心。如果他们在任何事情上都去迎合官家、讨好官家,那就是奸臣了。官家,你说是吧?”
皇帝顿时大笑,随即伸出手去拍了拍赵昕的肩膀:“赵爱卿,你这话可是说出了最根本的东西啊。你的意思是说,今后我判断某个大臣是否忠心,那就看他是不是敢在我面前说真话就可以了?”
赵昕摇头道:“官家,臣不这样认为。我们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说话做事的方法也就各不相同,而且有的人在不同的阶段对某件事情的认识也不一样。官家,臣斗胆说一下范仲淹这个人,在臣看来,他也应该算是一位大大的忠臣,因为他看到了朝廷现在存在着的问题,所以才从考虑的国家未来的角度提出变法之事。”
这时候皇帝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去,赵昕心想,既然今天皇帝说到了这件事情上,无论自己为范仲淹仗义执言的角度还是从个人的安危考虑,都必须将此事说清楚才可以。
他继续地道:“可是,这也并不是就说当时反对他的那些大臣们都是奸臣,因为每个大臣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和角度不一样。范仲淹考虑的是如今的问题可能会对国家未来造成的影响,而反对他的人考虑得更多的却是国家目前的稳定。说到底,他们都是为了官家的天下在着想。”
皇帝的脸色这才变成了和颜悦色,他问赵昕道:“那赵爱卿觉得,要如何才能够判定一个人究竟是忠臣还是奸臣呢?”
赵昕想了想后说道:“官家,此事甚为不易……不过臣以为,忠臣者,必定为国为民;奸臣者,必定随时都会将一己之私放在首位。”
皇帝沉吟片刻之后说道:“赵爱卿,你能够说得更具体一些吗?”
其实就连赵昕自己都觉得刚才的这些话全然都是废话。他说道:“其实官家的心里早就有了一杆评价忠奸的秤,是吧?”
皇帝看着他,怪怪地在笑:“赵馆主,这样说来你就是奸臣了?不然的话,你为何就不能在我面前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讲出来呢?”
赵昕大惊,急忙地道:“官家,你这可冤枉臣了。”
皇帝却依然在看着他怪怪地笑:“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此时,赵昕心如电转……我要怎么样回答才能够让这个仁慈而多疑的皇帝满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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