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宁看到王爷手握休书看着她,不等他靠近,连忙伸手一挥,阻止了王爷:“王爷,我虽然很想要你给我写的休书,但是,今天这一封,我却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要接的话,也要等到你安然度过此次事件之后,才会接。”
“哦?”王爷有一瞬的不解,但也只是一瞬间,他就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屈宁拒绝接收休书的背后含义,“既是如此,那么,这封休书还是由本王收起,等你什么时候想要再来向本王索取。”
说完,他把其中一封休书收好便不再看屈宁,而是转过身去缓慢地靠近右边的隔牢木栏。木栏的那一边夫人们虽多,但是他的目光却始终看着郁郁寡欢、安安静静地立在一边的四夫人。其余夫人看了,知道王爷的意思,便自动自觉地退开,让出一条道,让王爷的目光能够紧紧地锁住四夫人。
四夫人感受到两束强烈的注视目光后,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她那清澈而又忧郁的眼眸,一下子对上了王爷那深沉如海的耀眼黑眸,她的心仿若掉进了一个深渊,无法自制不安而又惶恐的感觉。她想要避了开去,却感觉到王爷的目光无处不在,他那绝色的双唇缓缓地打开,情深款款地喊出了她的小名:“青青……”
她听得心里一颤,目光便不由自主地再次凝聚在王爷的脸上。
王爷伸手抓住木栏,他的眼神透着无限的柔情,紧紧地锁住四夫人那绝美的脸庞,“青青,你过来。”
四夫人不由自主地靠近木栏。
王爷自责地一笑,说:“这么多年委屈你了。”说着,他把休书缓缓地递给四夫人,看着四夫人,他的表情又爱又怜又舍不得,“从今往后,你自由了……”
四夫人心情复杂地接过休书,淡淡地看了休书一眼,并淡淡地一笑,突然伸手将休书撕成两半。
“青青……”王爷的语气透着无法御制的惊喜。
“啊……”其余夫人们看了,都忍不住发出惊喜的轻呼。
四夫人在众人惊喜的呼声中,淡淡地一笑,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赵婉青这一生只跟随一个男人。”说完,她不看任何人,便退到一边,静静地立着,表情淡淡的,郁郁的。
大夫人看了,连忙向着王爷惊喜地说道:“恭喜煜郎,贺喜煜郎,煜郎终于又收得一美人心。”她的声音实在是动听,如百铃鸟一样,缓缓地鸣唱。
阳光透过狭小如匣子的窗户照射进来,照到王爷的白衣牢服上,散发出温暖醉人的紫色光环。他挺立在阳光之中,双手负在背后,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唇角轻扬,荡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如墨一样黑的散发垂至腰际,与身上的白衣牢服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他看上去宛如一个集黑暗与光明的使者,透着一股不屈不饶,尊贵无比的高雅气质。
屈宁看了,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唉,此王爷真是与众不同啊。别的男人要是拥有如此之多的夫人,并能够让众多人夫人心甘情地为他牺牲,那么,此男人至少拥有风流倜傥,用情不专或者花心的称号。但是,看着王爷,屈宁无法给他安上这些雅号。
其余夫人听了大夫人的恭喜话,连忙走到四夫人跟前,把她团团围在中心。于是,屈宁便听到了各种无法言喻的开心话:
“四妹,万万没有想到你会留下来啊……”这么沙哑如夜叉的声音,当然是出自二夫人的口啊。
“四姐,你真是……好样的……作为一个女人,不管喜欢不喜欢夫君,都应该从一而终地跟随夫君……岂可……为了心中的喜好,便把我们女人的贞洁给……掉了?”这么病腻腻,又那么啰嗦那么长窜的话,当然是出自六夫人病猫子的口啊。
“四姐,你好样的……”
“四姐,你能留下与我们至死陪伴在王爷的身边,我好开心……”
如此一翻姐们情长的表达,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就意味着屈宁该走了。这一下,她竟然有些舍不得离开这里。毕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认识的人不多。这九位夫人,可以说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认识的人,或者说是朋友,是亲人。而王爷呢,他对她虽然说不上喜欢或者特别好,但是,她的命是他救的,何况,与他在一起的时间,她过着身心自由又是人上人的生活。不像现在生活在皇上的身边,一点自由都没有,不但如此,她还得时刻提着一颗心过日子。
在狱卒再三催促之下,屈宁这才依依不舍地准备离开。只是,她只跨了一步,大夫人便突然喊住了她:“十妹!”
屈宁只得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大夫人。
大夫人笑了笑,不看屈宁而是看向站屈宁旁边一脸不耐烦的狱卒。她一脸神秘地向着狱卒招了一下手,然后,把手上的翡翠手镯取下来交给狱卒,轻声说道:“狱卒大人,能否宽容一些时间?我和十妹还有一些话要说,很快的!”
狱卒得了好处,点头笑了笑,扬声道:“那你们就要快一点。”
“是是是……”大夫人连连点头,只差没把头点到地下去了。
屈宁始终一语不发地站着,待到大夫人把头抬起,便问:“大姐还有什么事?”
大夫人伸手抓起屈宁的手模了模,模到屈宁的手娇小柔软,好像无骨一般,软绵绵地又滑又女敕又软。
她怜惜地叹了一声,这才看着屈宁轻声说道:“十妹年纪如此幼小,身子又是如此娇柔羞女敕,本应受到人们细致的呵护和关爱。但是,此刻煜郎和我们都被关押在这里,别说无法照顾你呵护你,就连我们的性命也还要仰仗你搭救。而你又不记得自己是谁,家在哪里,家中又有何人?如此,在外面你便是孤零零一人了,日子过得寒暖与否,便无一人关心你。大姐我想想就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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