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宁不知所措地站着,心里既难过又着急。想要为无极求情,让琅邪将军放了他。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说服琅邪将军,才能让他放了无极。何况,她于无极犯了何罪,为什么会被抓起来完全不知,那就更难于对症下药地向琅邪将军求情。
嗯,唯今之计,只有等了。琅邪将军既然把无极推出来见她,必定有原因,也必定会告诉她,无极所犯何罪。
果然,琅邪将军淡淡地看了无极一眼后,看着屈宁说:“你的好朋友无极,今天在战场上虽然杀敌无数,却也杀我军士兵无数。作为我琅邪军的人,怎么可以杀自己的士兵?他那是杀红了眼睛,妄顾我琅邪军的军纪。触犯了不得自相残杀的条例,必须受到斩首示众的军法处置!”
啊?
屈宁听得一惊,不是吧。无极在战场上杀人无数?他不是答应过她,不会杀人吗?她不解地看向无极。看到无极的眼眸闪烁不定,知道他不敢确碰她的眼睛。她心里明白,看着无极冷冷而不满地问:“你真的杀人无数?”
“是的!”无极冷冷地应了一句,他的眼眸亦是冷冷的。他冷冷而坚定地看着屈宁,明知道说出来屈宁会不高兴。但是,面对她,他就是不会撒谎,只会如实而又诚恳地说出真话。
屈宁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生气。但是,她却依然有些激动,有些愤怒,说出的话,语音都有些颤抖了:“你,你不是答应过我,不杀人吗?”
“我若不杀人,无法冲出一条道来靠近你。”无极简洁地说出了一个事实。
屈宁听得一怔。
隐隐约约间,她知道无极为什么会在战场杀红了眼睛。在战场上,她与无极被冲散了。无极必定会想尽一办法靠近她,想要保护她。于是,他不管挡住身前的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他都会照杀不误。只为了能够尽快劈出一条道靠近她……
屈宁忍不住唉叹一句,无极会如此做,完全是她害的。古语有句话说得好,红颜祸水!她从来没有想过做一个祸水的女人。但是,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是一个祸水的女人了。
她难过而伤心地别开脸,不去看无极,而是看着琅邪将军问:“这么说来,你把无极带来见我,只是想告诉我,他今天在战场上杀人无数?还是另外有别的目的?”
琅邪将军闻言烔然逼人的眼眸闪过一丝赞许的神色,他看着屈宁说道:“我是一个粗人,说话不喜欢转弯抹角。没错,我把无极带来见你除了告诉你他犯了军规,必须受到处法之外。我还想告诉你,如果你想救他,不让让他死,其实是有条路给你走的。”
“我知道了。”屈宁立即接了一句,她看着琅邪将军说道:“你是要我去凉国请杨煜过来为你做一天的军爷,让你打赢明天的一仗。这样,你就会放了无极,免了他的死罪,是吗?”
“聪明的女人!”琅邪将军忍不住伸出一根大拇指,向着屈宁一竖。
屈宁翻了个白眼,瞪着琅邪将军不满地说:“那你为什么不一早就这样做,却要故弄玄虚,让我先想办法?”
琅邪将军笑了笑说:“在我的心里,的确想见识一下你究竟有多聪明?是否能凭一本孙子兵法就可以让我打赢明天的一仗。不过,看来我对你的期望过高。女人始终是女人,她只会相夫教子,不会带兵打仗。”
“你这是性别歧视!”屈宁冷冷地鄙视了琅邪将军一句,看着他冷冷地数落,“告诉你,在我的家乡,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带兵打仗。那些女人,绝对不会输于你们中的任何一人。至于我不会打仗我觉得这不是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也犯不着给我扣上一个大大的帽子来轻视、蔑视、鄙视、无视我们女人。告诉你,如果让我参军打仗,不出一年,我必定能像你一样带兵打仗。甚至,会带得更好,打得更好。懂吗?”
她咄咄逼人地问了一句,不等琅邪将军回话,又接着鄙视地说道:“不过,我看你这个有着强烈性别歧视的大男人,是不会懂这些的。因为你的心胸狭窄,只懂用传统的观念来看待我们女人,不懂用心来欣赏我们这些女人。你这样的男人,又怎么看得到我们女人有无数的优点?”
琅邪将军被屈宁一翻抢白得无法言语,只能表情复杂而又尴尬地坐着,一改他刚才的嚣张、轻视的样子。
陈副将听到这里‘卟’地一声,笑了出来。
屈宁立即转身,不满地瞪了陈副将一眼。
陈副将立即举起双手,看着屈宁说:“我投降,你不要瞪我,也不要数落我。我的心里从来就是很看得起你们女人,也很懂得用心去欣赏你们女人。若不是这样,我又怎么会与将军一起想办法,让你从军法下逃生?就是因为我们不想你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女人,丧身在我们的军营中。所以,我们才会……”
琅邪将军闻言不满地瞪了陈副将一眼。
陈副将军立即闭嘴,他在琅邪将军的威严瞪视中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头,嘿嘿一笑,一副自知失言而不知所措的样子。
“什么?”屈宁听得一怔。
她看着陈副将和琅邪将军的表情,知道她刚才能够从军法处置下逃生,是他们两个人的计谋。心里忍不住有些感激,但也有些不明,便不解地问道:“你们,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一早就知道我是一个女人?所以,刚才在刑场上,你们只是做一场戏给你们的士兵们看。无论谁犯了军规,都要受到惩罚,没有人例外。这样,你们才能让士兵们信服、敬重于你们。
所以,你们才会在钟副将的要求下,毫不犹豫地要处置我,这就像处置千千万万犯过错的士兵一样。但是,到最后,你们却使计让我女儿身的事情暴露在士兵们的面前。于是,你们便有了不可以军法处置我的理由,让我可以死里逃生。这些,都是你们的计谋?”
陈副将‘呵呵’一笑问:“不然,你不会真天真地以为,那个执行手的刀会砍偏了你的脑袋,让你暴露了你是女儿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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