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星粲看着屈宁说:“为兄的本来要去龙城到凌王府去做一个食客。不过,这事不是很急。如今与林儿老弟不其而遇,为兄的一高兴,便想与你结伴而游。谁知你刚才一语中用了一个‘也’字,为兄的就自然而然想到,你也要去龙城。”
屈宁一听,立即紧张起来。她她,她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她处于被动和尴尬之中。她‘嗯嗯’一阵干笑,不知如何回话。
过了许久,她抬起头,目光坦然地看着拓跋星粲说:“是的,我要去龙城。”
拓跋星粲微微一笑,不作任何表示。
屈宁看了,真心想扁他一顿。这个人,明明有意揭发她的谎言,如今听了她的坦白,他又仿佛不在意她之前有没有说谎了。
她老大不快乐地坐着,只感觉与他在一起,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她都是处于弱势的地位。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安地坐着,只等大人接下来会如何惩罚她。
拓跋星粲在屈宁不安中,微微一笑,忽然问道:“你也想去燕国做一名食客吗?”
“是的。”屈宁应了一声,这一点她倒没有必要隐瞒。于她的聪明才智,去做食客肯定会大受欢迎的。她看着拓跋星餐,看到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不由得好奇地问:“你刚才说你要去燕国做食客?为什么?”
“嗯。”拓跋星粲点点头,不作任何多余的解释。
我勒个去!他是魏国的二太子,为什么要去燕国做食客?
屈宁虽然很好奇,但她还是压制了好奇心。她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一口入肚,感觉酒辣辣的,有些呛人。她皱了皱眉头,在军营里的时候,她常常与士兵们一起喝酒。喝酒于她,早已习惯。只是她没有想路边酒馆里的酒实在是太差了,简直是伪劣品。让她这种既使喝惯了白酒的人也有些受不了。
她把酒杯一放,看着拓跋星粲说:“没有想到拓跋大哥的酒量如此甚好,这么低劣呛辣的酒也能无事人一样,把杯中酒喝了个精光。”
拓跋星粲微微一笑,说:“为兄喝酒向来是看人,不看酒。如果与我同坐的人是一个让人极之厌恶的人,那么,即使眼前一杯美酒,再加十个美人在身边。为兄喝起酒来,也是极之无味。但是,若是一个为兄喜欢的人同坐一起饮酒的话,那么,那酒即使是一杯毒酒,为兄也是喝着美味之极。”
说完,他端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样子,他喝的酒果然是世上最美味的酒。
屈宁听了,脸色微微一红。感觉拓跋星粲的话里有话一样,但是她又想不起是什么意思。只得与拓跋星粲碰了一下酒杯,有聊有笑地说了下去。
如此,下午两人便结伴而行。
一路上,两人都是慢慢地行走,天南地北地闲聊。从古论到今,再论到未来。两人越谈越是投机,越谈越是有趣,两人之间似乎永远有说不完的话题。
晚上的时候,两人在一个小镇上的小客栈里落了脚。这间客栈由于顾客爆满,腾不出房间,只给两人临时安排了一间柴房。两人看了也不嫌弃,而是欣然接爱。
掌柜的一看两人不嫌弃柴房,便开心地命令小二把柴房打散干净,为他们铺了一个地铺,抱来一床被子。
当两人一边温酒一边聊天到深夜,屈宁感觉困意袭来之时,才突然意识到,这里只一个地铺,一床被子,只能一个人睡。
拓跋星粲看到屈宁有些困了,便笑了笑,看着她说:“今夜你我就谈到这里,明日再接着聊吧。”说着,他走向地铺,扯了被子,和身躺了下去。
屈宁看了,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暗想,妈呀,拓跋星粲该不会想与她同床而睡吧?
刚这样想,果然听到拓跋星粲向她招了招手说:“林儿,你我同是男儿身,又是以四海为家,天地为床与被。何况你我二人如此投机,不应该顾忌那么多。你过来,睡我旁边。”
屈宁很想不与他同睡,但是现在是冬天,外面还下着雪。如果她不与他同睡,只能到外面去挨冷。一晚下来,她铁定要感冒的。
她一咬牙,好吧,睡就睡。何况她现在是男儿身,管他知不知道她是不是女儿身呢。她只要一天不暴露女儿身,那么,他就要把她当男人看待。如此,两个男人同睡一晚,没什么大不了。
她走了过去,在拓跋星粲的旁边躺了下去。
拓跋星粲很善解人意地为她盖好被子,说了一句:“睡好。”他就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屈宁就着外面的星光看着拓跋星粲的睡容,心里是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鼻子里全是他的气息,让她感到心跳和不安。
她轻轻地退了开去,转了一个身,用背对着拓跋星粲。她的心里对他充满了爱,亦充满了恨。她的恨告诉她,必须趁他现在熟睡之时,一剑杀了他。毕竟,他是劫亲事故的幕后者,因为他,她的国家才会灭亡,她的父王母后以及亲人才会成为阶下囚。杀他,是情理所在,恨之所在。
她咬了咬,把手轻轻地握向放在一旁的剑。如果,如果此时她一剑杀了他,她的仇可谓就报了。但是,她又怎么下得了手杀他?她的心里对他真的是恨不起来……
这时,拓跋星粲忽然翻了一个身,一手搭上她的手上。他的大手,正正好地握住她的小手。于是,他轻轻地,与她手指相扣起来。
屈宁只感觉一阵心跳,喉咙里似乎有一样东西呼之欲出。
她立即屏息了所有念头,心情跳动被他紧紧地抱着。她想要推开他的手,但是,她又舍不得。这种刻骨铭心的睡姿,唤起了她心中的向往。向往以前,在二十一世纪时,她与他相拥而睡的甜蜜日子。
于是,她的心中塞满了甜密,忘了仇恨。不久,她在这种甜蜜的感觉沉沉地入睡了。
第二天,当阳光如水一样,穿过纸糊的窗户,暖暖地,温温地照在她的身上,让她像猫一样嚅动了一子,便即触碰到一样硬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