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从开铺以来,接的最大一张单了,而且客户又是曾经定过几次货的约翰先生,定金也如以往一样给百分之二十,刘琴实在太开心了,看合同时,虽留意到一条附文不大合理,还是打算迁就一下申小姐的意思。
因为是在原先定好的五千件货上再加单,价格颜色什么的,跟原先的一样,所以客户没有亲自过来,交由翻译代定货也属正常不过,刘琴并无疑惑。
签好单,申小姐就告辞了。
现在商铺也算是分工合作,刘琴面对客户,主要工作是接单签单拢客户方面,刘碧琪面对工厂,主要是跟单出入和工厂打交道方面。
刘碧琪看了合同,也认为没有问题,马上传真了货号和货品数量颜色等给工厂,等工厂确认之后,再汇定金。
工厂一下子接了一万五千件大货,一算利润,也心花怒放,对刘碧琪加倍客气起来,一再请她有空过去,一定请客云云。
刘碧琪知道工厂主管的意思,这是想找机会拢络她,给她封红包,让她以后有货都在这家做,她自然不会拒绝,笑着说:“好,过几天有时间,我过去一趟,还要跟你们再拿一份色卡呢!”
生意往来,想维持得久,当然也要有人情往来,工厂给跟单员封红包或者拿回扣,并不新鲜,刘碧琪也不隐瞒刘琴,笑着说:“等拿了红包,我回来请你喝茶。”
刘琴一听红包什么的,虽然有些眼红,一会又释怀了,刘碧琪时不时顶着烈日在外面奔波,有时候还得住到工厂跟单,相对来说,是比自己辛苦,她就是拿了红包,也是应该的,而且这事儿,老板知道后也没说什么。
刘琴比较会自我排解,很快就拿隔壁两千五百元工资的两个女孩跟自己相比,这么一比,心头就平静了下来。干一样的活儿,人家才拿两千五百呢,自己拿一万,就不用再胡思乱想了。
很快下了班,刘琴拿了合同回家,准备给乔玉壁过一下目。
乔玉壁和申芬并元青回到城内,天也黑了,便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家。
她一回,洗了脸和手,就问刘琴要合同看。
刘琴递过合同说:“跟原先的合同差不多,不过这份多了一条附议,我看了一下,也没什么问题,就签了。”
乔玉壁瞧了一下,见附议上说明,这一万件货品交货期为四十五天,期间客户如果因为货款问题船期问题,以要求商户顺延一个月交货期,拖至七十五天才交货。但有一条,如果客户要求交货时,商户没有如期交货,则要依合同法,赔客户三倍定金。
货期四十五天啊,好像也足够时间了。乔玉壁想了一想,这附议虽然偏向客户,但不过是纠结交货时间而已,看着问题也不算大。
刘琴在旁边说:“申小姐说到时货期能会拖长,我也担心,跟她说了,工厂如果到时间出货,迟迟不交货的话,货品压着,资金也会被压着,这样一算,我们也没什么赚的。申小姐就说,这条附议是为了防万一,一般来说,货出来了,也就跟之前五千件一起走货,不会拖着的。我想着约翰先生也算是靠谱的,定金又爽快给了,就签了合同。”
乔玉壁点点头,“约翰先生是大客户,有些能迁就的地方,还是要迁就的。”
刘琴见乔玉壁也认同,松了口气,笑着说:“说起来,四十五天的货期,时间很足够了,我们当然能如期交货,怕的,不过是货出来了,约翰先生拖延收货时间而已。”
一百万元的货品,如果拖延一个月交货期,这批货不能即时收到货款,也是说,一百万元资金被压着一个月不能流动,于商户和工厂来说,压力都不小。
但也很明显,这批货数量大,利润也观,虽然有被拖一个月的风险,还是值得签下来的。
乔玉壁想着心事,抬头说:“到了十月,我们得想法再开一间铺子,专门做针织。针织出货期快,价格便宜,回笼资金也快很多,压力较小。”
现时服装市场来说,服装分好几大类。乔玉壁做的货品,属于毛织。所谓毛织,是一圈一圈的毛线,工厂用机器,把毛线织成一件一件的衣物。毛线又分粗线幼线丝线等,价格不等。
毛织因为原料贵,出货期慢,成品价格自然也较贵,自然,成品服帖柔软,多数归类高档服装。
至于针织,便是已织好花纹,染好颜色的棉布等,一匹一匹裁成衣服,成品多是各类t恤等。
客户要定针织的话,今天定货,商户便以到布匹市场买布,晚间到工厂,给图纸,一晚功夫下来,工厂就能裁布,做了一批货出来。赶在第二天早上,便以交货了。优点是出期货短,回笼资金极快。缺点是利润颇低,竞争极大。
元青听她们讨论起针织毛织,在旁边插嘴说:“说好的玉石铺呢?”
乔玉壁回过神,托着下巴说:“做玉石资金过大,而且那东西又不是必须品,十天半月没人拿货也正常,资金一旦投下,就会被压住,我还得再考虑考虑,不一定会做。”
她们说话时,乔妈妈正在房内讲电话,隔一会出来跟乔玉壁说:“玉壁,不得了,萧峰欠下一大笔债,被人追债追得没法,居然跑了,许多人找不到他。你爸让你出入小心些,怕有些人不知道你跟他没关系了,会来找你耍赖要钱呢!”
乔玉壁还没说话,元青已抢着说:“伯母,放心吧,我练过拳术的,真有人来找老板麻烦,我把他揍成猪头饼。”
“你恢复记忆了?”乔玉壁一听他这个话,不由疑惑。
元青垂眼说:“记得一点点杂事,但硬是记不起自己是谁。”
乔玉壁拍拍元青的肩膀,“慢慢想,不要着急。”
“嗯!”元青赶紧转了话题,问道:“萧峰是谁呢?”
没人理他,全进房了。
乔妈妈在房内又朝乔玉壁说:“你爸担心,说你刚跟萧峰离婚没多久,就怕有些人认为他是跟你假离婚,转移了财产什么的,到时会来找你麻烦。”
乔玉壁离婚之前,请人查过萧峰的财产情况,这个时候也诧异了,“萧峰公司是欠了债,但不致会跑路啊!而且能跑到哪儿去?抓到不是要坐牢?”
乔妈妈摇头说:“据说那宋圆娜有萧峰逃税的把柄什么的,也敲了萧峰一笔钱走了。”
乔玉壁晒笑说:“还以为他们是真爱,原来不过如此。那宋圆娜原本就帮着萧峰做过账,握着一些把柄不出奇。”
她说着,趁着机会劝乔妈妈说:“妈,你跟我爸离婚了,现在没什么事,别跟他见面,也别老是通电话。”
乔妈妈动动嘴唇,半晌说:“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信你才怪!乔玉壁看一眼乔妈妈,有些头痛,瞧吧,现在拼命学着打扮,说话功夫,还涂身体乳,恨不得把自己弄成一个娇娃,还说什么跟爸爸是普通朋友?春.情外溢了,街外人都能看出端倪来了。
乔妈妈被乔玉壁一瞧,有些不好意思,“你出息了,又变漂亮了,妈妈也不能拖你后腿,总要打扮得好些。到时你再交男朋友,我也不会失礼。”
“妈,你才四十七岁,尚年轻,其实也以考虑再交一个男朋友,但是,别缠着我爸了。”乔玉壁再劝一句。
乔妈妈背过身,不再理乔玉壁。
乔玉壁无奈,叹口气出了房。
第二天一早,乔玉壁和元青才到楼下,只听一个声音尖叫着说:“乔玉壁,都是你害阿峰的,如果不是你离家出走,又闹着离婚,阿峰怎么会欠债?”
乔玉壁一听声音,已知道不对,一个闪避就想转身上楼,不想对方比她更快,已抢先拦到她面前,接着把手里拧了盖的一瓶水状东西泼向乔玉壁脸上。
电光石火间,元青一个跨步,回身搂住乔玉壁,用背部挡住了那瓶水状东西。
萧母一泼之下,见泼在一个年轻男子身上,年轻男子背上散出一股味道,紧接着出一股狼嚎,叫声很惨,一时之间也害怕了,掉头就跑。
“阿青,你怎么了?”乔玉壁从元青怀中挣出来,见他一张脸作痛苦扭曲状,再闻得一股味道,马上去看他的背,也惊呆了,这是被泼了硫酸?
乔玉壁又惊又怒,顾不上许多,喝元青说:“快把衣服月兑掉,不要让那些水再渗到皮肤中。”说着又报警,又忙着打电话给刘琴说:“快端一盆水下来,阿青被人泼硫酸了,先得给他洗一下,再送他去医院。”
元青一边月兑衣服,一边嚎:“老板,我要是被毁容了,没人要,你得负责。”
“没伤着脸,别怕。”乔玉壁这个时候去看了一下元青的脸,见他一张脸好好的,先松了口气,又安慰说:“不怕,只是背部一角地方受伤了,别的没伤着。”
元青还是嚎着,“到时有疤怎么见人?游泳时怎么办?健身时怎么办?一块大疤会闪瞎别人眼睛的。”
“到时伤口好了,到美容院磨砂,把结疤处磨光滑了,还是美男子一枚。”乔玉壁继续安抚,待听得警车声近了,这才把手掌心的冷汗全擦在裙子上,扶着元青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鲜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