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壁伸出手,朝周明弦笑着说:“锁匙包还有线头没绞干净,还给我。”
周明弦往手心里一看,虽然没瞧出有什么线头,但他也不习惯耍赖,只好把锁匙包递还给乔玉壁。
乔玉壁才接过锁匙包,元青就伸过手来,“我就知道,这是绣给我的。”
乔玉壁不理他,绞干净线头后,把锁匙包放进自己包中,抬头说:“这个锁匙包不送人,我准备给工厂当样品,我要让绣工绣一些锁匙包参加下回在杭州举办的饰品展。”
元青讪讪收回手,“原来是样品啊!”
周明弦却是打蛇随棍上,马上接口说:“杭州饰品展要提前预定位置的,你定摊位没有?要没有的话,这件事交给我。”
元青也回过神来,抢着说:“我们公司属下玉器饰品也要参加饰品展,已定好了摊位,再定一个不难。你要没定的话,我帮你定一个。到时咱们一起过去。”
乔玉壁笑笑说:“谢谢你们的好意啦!那边展摊位置太贵,小小一个摊,一天就要几千元,活像抢钱的。我跟毛师傅已商量过,决定两人合租一个摊位。我们两人的资金和人手都不足,合租正好互相照应,也省下一半的钱。”
周明弦和元青一听乔玉壁摊位已租下了,也不再说什么。
元青却也好玩,今天出去一趟,还买了一套茶具和一斤茶叶回来,这会在乔玉壁房中煲了水,开始泡茶。
乔玉壁晚上叫的外卖有些油腻,正想喝点茶,一见元青泡茶,也不赶他走了。
周明弦也顺势坐到茶几边,跟着沾光喝茶。
元青今儿去听了商业演讲课,正有些心得要跟乔玉壁说,一边喝茶就一边说了起来。
乔玉壁对这个也感兴趣,听得很仔细。
周明弦喝着元青泡的茶,难得的没有和元青斗嘴,反是跟他讨论起商业生意一些道道。
一泡茶毕,乔玉壁便站起来说:“我明天要回去了,今晚想早点睡。”
两人闻言,齐齐说:“正好,我也明天要回去了,一起坐车吧!”
那一头,刘琴和刘碧琪自从乔玉壁走后,虽然照常开门做生意接单,却总感觉失了主心骨似的。
刘琴笑向刘碧琪说:“这也奇怪,玉壁在这儿没感觉怎样,她一走,老感觉做事没有一个方向。”
刘碧琪应道:“我也希望她快点回来。她不在,感觉客户都少了似的。还有,过几天就要交大货了,没她来镇着,就是感觉不安。”
两人说着话,电话响了起来。
刘琴接起一听,就听见乔玉壁的声音说:“我回来了,在家中洗澡,等会出去。”
刘琴脆脆应了,激动说:“老总,你终于回来了,我想你了!”
“呸,想我的手信吧?给你买了一条真丝围巾,晚上自己回来再看。”乔玉壁说着,挂了电话。
同个时刻,翻译申小姐刚刚和乔玉雪通完电话,一放下电话,她就打了乔玉壁的电话。
乔玉壁一看,见来电显示是申小姐的,忙接听了。
申小姐笑着说:“乔老板么?听你铺子里的员工说,你过去香港了,这是回来了?”
乔玉壁笑着说:“刚回来,正要打电话给你,问问什么时候交货呢?”
“你们这批,是后天交货,不能误了。”申小姐笑着报了仓库地址,又说:“还是上次交货的地址。”
乔玉壁问道:“哪是一万五千件全交吗?”
申小姐语气郑重起来,答道:“是这样的,乔老板,约翰先生上次定的货太多,货柜放不完,有一部分货得待下次再收,到时和别的货一起拼柜。所以这次只收第一次定货时那五千件。”
定货时,就提过,加单的一万件能会拖延交货时间,乔玉壁一听这个话,也不算意外,到底还是稍为失望,这样一拖,就积压了一笔资金不能动。
乔玉壁定定神,问道:“那么,加单的一万件货,有确定什么时候收货吗?”
申小姐答道:“已收到通知,是一个月后再收货。我们合同也有标明,加单的货或者会拖延一个月交货的,乔老板自己看看。”
放下电话,乔玉壁有些苦恼,揉了揉额角。要不是因为卡海关那批货并掉钻那批货损失了不少钱,这回拖一个月再交货也没什么,现下又不同了。去一趟香港的花费,还有批了一些进口珠片和珠子,已是花了几万元。如今手头只有几万了。
纵是交了五千件货,赚了一些,付完这个月各项花销,再预付工厂一部分钱,到时手头就会很紧张。
一万件货压一个月,是有些吃紧。
等乔玉壁到商铺时,刘琴和刘碧琪也知道加单的一万件货要延迟交货的消息,两人有些嘀咕,每次货一出来,只有交了货,收了货款,事情才算完成,现在还没交货,生生压一个月,她们就要承受一个月的压力。
乔玉壁这批货,却是先在工厂做素底的毛坯,做完再送到毛师傅刺绣厂中刺绣钉珠,毛师傅那里刺绣完,又把货送回工厂进行缝边质检包装等后整。最后出货,是在工厂那里出。
因为毛师傅那儿是刺绣完交货就要货款,乔玉壁手里收来的定金,基本上先挪用,全付给毛师傅当加工费了,到了工厂这里,便只能讲请面,说好交货之后再给货款。
现下只出五千件货,收了货款后,连本带利也只好全给工厂了。
乔玉壁打了电话给工厂老板,先寒喧两句,这才说:“郑老板,这次定了一万五千件货,之前也曾跟你交过底,说能只先交五千件,其中一万件能要延迟一个月才交。刚翻译打了电话过来,后天交货,先交五千件,另一万件要先放在工厂,等要交货时才上货。”
郑老板一听,马上嚷开了,“乔老板,一万件货扣除那刺绣加工费二十万不是我们出的,成本也要六十万了,不上货,也就意味着我们工厂要被压六十万的资金足一个月。我以不吃饭,工人也要吃的。到时没钱工资,谁肯做工?”
“郑老板,你先别激动,听我说。”乔玉壁斟酌言词说:“五千件货一交,收到货款,我马上就汇给你。我手底另有几万元,再找人凑一下,凑成十万给你,你先应对着过了这个月。下个月一交货,咱们也就一起赚钱了。”
乔玉壁寻思着:五千件货足赚了十万,正好拿这十万元当一万件货的定金付给工厂。
郑老板一想,乔玉壁还了五千件货的货款,再给十万元的话,一万件货又在自己手上,好像也没什么好担忧的,略一权衡,便叹气说:“乔老板,咱们也合作过几次,我这是信得过你,才敢不收你定金就做了一万多件货出来,要是别人,我一准不敢这样做。你千万要稳,别到时累了我。”
乔玉壁半开玩笑道:“我现在这间商铺也值七十五万,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郑老板也是因为乔玉壁顶了商铺下来,正式做了营业执照,这才敢不收定金就做货的,他闻言“嘿嘿”一笑说:“这倒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真要怎么的,你把商铺赔给我就行。”
乔玉壁一笑,不搭郑老板这个话,只道:“我明儿带人下去,跟你家质检一起验货。这次货量大,成本重,不容有失。”
“来吧来吧,无任欢迎!”郑老板说着,声音转为暧昧,“上次跟我打麻将几位年轻老板,见过你一次,一直跟我打听你结婚了没有,你来了,他们该跑来偷看你了。”
乔玉壁笑骂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乔玉壁便和刘碧琪到了工厂,果然混在质检里面,跟着一起验货,直忙了一天,没有现问题,这才松口气。
隔天,五千件货上了,乔玉壁便和刘碧琪并刘琴一起,请了货车去交货。
这一天交五千件货时,却是异常顺利。
刘碧琪和刘琴眼见事事顺利,不由也开心起来,悄和乔玉壁说:“这批货的质量还是没得说的,刺绣方面落足了心思,实在没有什么挑剔的。这批顺利交了,加单那批到时也会顺利的。”
交完货,收到货款,打款给工厂后,乔玉壁才和刘琴并刘碧琪在外面吃饭。
那边,申芬却是打了电话过来,笑问道:“玉壁,你还要不要拿玉石铺子的?不拿的话,我自己去拿一家了。”
乔玉壁笑道:“我现在手头紧张了,而且人手也有限,实在腾不出时间和精力去搞玉石铺子,你还是自己拿铺吧!”
申芬应一声,“那好,我先拿铺,你以后也想做这一行,咱们再合作。”
高档的玉石批么,没有一千万以上,是玩不来的,成本重,资金又容易积压,且这行要求商户必须有一点玉石知识,真做起来,并不易为。
乔玉壁这几天也想得很清楚,自己做生意没多久,毛织这一行还没立稳脚跟,确实不宜分散精力再去做别的,到时顾此失彼,得不偿失。
第二天,趁着空闲时间,乔玉壁拿着锁匙包到了毛师傅的刺绣工厂,跟刺绣师傅谈了一会,让她按着图案做几只样品出来。
毛师傅过来看了看锁匙包,问道:“这是你的新构思?蛮精巧的。”
乔玉壁点头说:“我想出一系列这种锁匙包,到时拿去参展会上看看行情。”
绣工师傅对锁匙包的刺绣也“啧啧”称赞,认为很有心思,一定有慧眼的人定货,因劲头很足,打算领着熟手绣工,先做一百只出来瞧瞧效果。
几个人正商量着图案,刘琴却打电话来了,声音很兴奋,笑着说:“乔总,有一个会说中国话的外国客户来了,看中约翰先生定过货这几只样板,一打听咱们刚出了五千件货,工厂还有现货,打算跟咱们进五千件呢!但他说原本只想定货,没想到有现货,就没准备那么多现金,手头只有定金。若咱们愿意,他以先给定金,签了合同后,明天凑足钱,就来进现货。”
乔玉壁一听,申小姐那边是通知延后一个月交货,这里如果有客户要五千件货,那么赶紧卖掉,收了货款给工厂,缓解工厂资金紧张的情况,另让工厂开机,赶在一个月内再做五千件货出来,岂不是再赚一笔,两全其美?
刘琴正是这个意思,笑着说:“乔总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就这样一想,这才让碧琪倒茶倒水侍候着客户,出来外面打电话给你的。”
乔玉壁“嗯”了一声说:“我现在回去,你们尽量拖着客户。拖不住了,就收了他定金,签下合同。”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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