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只见原本晴朗的上空,顿时一片乌云聚拢而来。
以墨水心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散开,方圆百米的天地很快地成为了一片乌黑。
大街上围观的路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玄气修为的。
在这阵乌云的压迫下,十来名没有玄气的普通人承受不住那样的气压,竟然生生地被挤压得内脏大出血,鲜红的血液喷洒了一地,死于非命。
其他一些玄气修为低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喷血,但也受不了不轻的内伤,如果调理不好,恐怕这一辈子都将晋阶无望了。
众人无不心惊骇然,都开始后悔看这一场热闹了。
好恶毒!
墨水心蹙眉,漆黑的目光盯着狮背上的上官清寿,一丝愤怒的杀机骤然浮现。
连无辜的普通人也不放过,上官清寿这些人,绝对该死!
墨水心以为上官清寿只是一般的嚣张纨绔子弟而已,原本只是打算教训他一番而已,然而此刻见识到了此人的恶毒残酷,她被激起了杀心。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杀人并不少见,然而那只是相对于同样有修为的人。
对于普通人,大部分人都是不会出手的,而这个上官清寿这一方的人没出场,就以这么残酷的手段吸食这些普通人的生机,绝对该死!
或许在场的众人只是认为那十几人的死只是承受不住这股压迫造成的,然而她却看得分明,黑云在吸食底下所有人的生机。
那些普通人会死,是因为他们没有玄气护体。
而玄气稍微高的路人看起来似是平安无事,那是因为他们的生机比一般人要浓郁,同样被吸食的量对他们造成的伤害不如普通人跟修为低的人大。
不过再任由这黑云背后的生灵吸下去,只怕不用多久,黑云下的众人都难逃噩运。
这些人都触碰了墨水心的底线,眸底的杀气一凛,沸腾浓郁得几乎要迸射出来,周身的气息都变了,整个人如同修罗般令人毛骨悚然。
她虽然不明白那股吸食人类生机的黑云里头是什么怪物?
不过这浓聚不散的黑压压乌云,倒是帮了她一个小忙,遮挡住不远处醉三生酒楼投射过来的两束探究目光。
这股黑云不知是用什么东西凝聚成的,神识根本无法穿透这黑云,黑云包围住的他们看不到外面,外面的人也看不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如此一来,她就不必遮掩自己的实力了。
上官清寿被墨水心如同死神般的眼神盯住,恐惧得浑身都瑟瑟发擅:“你,你这废物……你,你瞪我做什么,滚开……”
“砰——”
狮子像是被什么人给操纵了一般,忽地发狂起来,嘶吼着在原地扑腾不已,上官清寿肥硕的身体被甩飞出去,重重在砸在地青石板上,痛得他杀猪般地哀嚎一声。
“清寿少爷,您没事吧?”几名年轻男女慌乱地朝着上官清寿扑过来,一脸焦容地喊道。
他们倒不是真心实意地关心上官清寿,而是上官清寿身份特殊,万一摔伤了或者摔残了,他们这些旁系庶支的随从,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上官清寿可谓是集万千宠爱长大的,哪曾遭受过如此疼痛。
他觉得自己全力都像是被人拆开了又重组似的,疼痛令他一张油腻的肥脸死灰一片,哆嗦着嘴皮子,愣是痛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几名上官家的年轻男女吓傻了,脸色比起被摔的上官清寿也没好到哪里去,只能在心中存着侥幸地企求:清寿少爷千万不要出事啊!
其中有人指着墨水心,恶毒道:“清寿少爷会摔下来,一定跟这个废物有关,大家一起上,先把这个废物杀了再说。”
“不错,就是这个废物害了清寿少爷,要不是她激怒清寿少爷,以清寿少爷玄阶一级的实力怎么也不可能从狮背上摔下来,这废物,该杀!”
此时此刻,这些人依然认为墨水心是他们可随以喊打喊杀的废物。
丝毫没有动脑子,墨水心要真是废物的话,刚才踹飞上官清虹的那一脚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墨水心冷眼地看着这些人,唇角微勾,一丝冷潮的笑意骤然浮现:“想要杀我?就凭你们,也配!”
不紧不慢的声音在乌云压境的大街上,有如奔雷破天,充满着冷厉的慑人气势。
上官家的众人被墨水心的气势给震慑住,一时间呆滞住,片刻后他们反应过来后,心中不由得一阵懊恼。
该死的,那明明是个不会玄气的废物,怎么可能拥有那样的可怕的气势与杀机,一定是他们看错了,没错,这绝对是他们看错了!
“大家趁现在,一起上,把这个废物杀了。”
“不错,一起上,杀了她。”
几名年轻男女凝聚着玄气,以半圆的阵势包围着墨水心,纷纷展开杀招,打算对墨水心一击必杀。
对于这一群只会溜须拍马的杂鱼,以墨水心的实力根本就不需要正面出手。
她衣袖轻描淡写地一挥,一股比对面几人凝聚在一起的玄气更为浑厚的力量迸涌而出……
飓风呼啸,吹得人眼皮都难以睁开,只听到砰的一声爆炸巨响过后,风声渐散,街旁的路人才看得清眼前的情形……
只见上官家刚才叫嚣不已的几名男女,此时如同死猪一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进气多,出气少,惨烈无比。
墨水心迈步,朝着上官清寿步步走去……
她的步伐极轻,然而落在上官清寿的眼里,却仿佛一步一个奔雷,震得他头皮发麻,恐惧到极致!
“白,白水心,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告诉你,我爷爷可是上官家家主,我爹可是当朝右相,我哥可是帝国的三大天才之一……”
墨水心不为所动,这种欺软怕硬,嚣张跋扈的渣滓她在现代见得多了,就算你爸是李刚,也救不了你!
要是让上官清寿知道,他们上官家族的老祖上官烨被墨水心如同拍瓜一般地给拍死了,不知道他还说不说得出我是谁这一类的威胁言辞来?
“白,白水心,你不要过来,你要是敢动本少一根毫毛,我亲爷爷我亲爹我亲哥哥一定不会放过你,你等着收尸吧……啊……”
上官清寿的恐惧万分的威胁还没有说完,便被发狂的狮子扑腾而起,前蹄落下,狠狠地踩在了上官清寿的丹田处……
一阵凄厉的尖叫声过后,上官清寿的丹田破碎,这辈子,注定是废了。
围观的众人看着这一幕,并不同情,只觉得心里痛快得很!
平日里,这个上官清寿没少骑着这头凶猛的狮子欺凌弱小,祸害街坊。
现在被他豢养的狮子踩碎了丹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都是自找的!他活该!
“吼吼……”狮子仰头,冲着缓缓走过来的墨水心发出一连串的狮子吼。
围观的众人看着墨水心竟然走向那一头连主人也踩的发狂狮子,一个个都有些紧张起来。
其中有些比较善良的忍不住出声提醒道:“白四小姐,这头凶兽正处于发狂期,连豢养它的上官清寿都被踩得半死,白四不姐,您还是不要过去了……”
“是啊,这太危险了!”先不说那头发狂的狮子的实力,就单单它那将近数千斤的庞大体积,就令人忌惮不已了。
墨水心对着这两人淡淡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她近到那狮子跟前,轻轻地伸出手抚了抚狮子的鬃毛。
原本躁动不已的狮子,在墨水心的轻抚下,温驯得令人咋舌。
它半蹲,舒服地眯着眼睛,蕴满力量的尾巴像把扇子似地摇来摇去,舌头讨好地舌忝着墨水心的手臂,那呆萌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威力凛凛的骇人气势,那分明就是一头萌物啊!
众人都傻眼了,眼前这一幕,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能让一头发狂的爆躁雄狮一秒钟变萌物,这白四小姐,哪里废物了?
果然,谣言不可信啊!
“小心——”
一股黑色的戾气从密集的乌云中发窜出,朝着众人席卷而去,墨水心第一时间发现了这诡异的一幕,一边跃身阻挡那股不祥的戾气,一边出声提醒众人。
然而,那戾气似是有了灵智,见墨水心跃身过来要阻挡它,它竟然在瞬间化作无数道黑针般大小的雾团,四面八方分散着朝众人遁去……
墨水心只阻止了部分戾气,剩下的戾气分别地遁入在场面所有人的身体,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吸食着众人的生机,短短的数息时间,场上这些人都被吸得只剩下一副干瘪的尸体。
这一幕恐怖之极,令人头皮发麻。
“该死!”
墨水心从未像此刻那么的爆怒过,浑身的怒焰与杀气沸腾得几乎都要化作实质。
她跃身而起,凝聚杀招,朝着黑云中心的方位凛冽冲去——
黑云深处两个枯槁的老头正地运功消化着吸食而来的生机,不料墨水心突然杀来,两名老头大惊,他们在消化生机的时候最虚弱,所以才用那件邪器布置了大量的黑云故弄玄虚,让人难以发现他们存在……
此时刻,竟然有人堪破这其中的玄机,精准地找到他们的位置,打算一击必杀!
好细腻的心思,好可怕的洞察力!
两名老头倒是想要中止消化生机逃遁,然而却已是晚了。
那一只莹白的手掌轰然而至,带着滔天怒焰与杀机气吞山河,直冲云霄,手掌直劈而下若万川入海,奔若蛟龙。
那两名老头恐惧到极致,连连出声求饶:“姑娘,饶命啊,只要你饶了我等不死,以后我等就是您的奴仆,只听从您的差遣。”
两名老头就是这么诱惑上官清寿的,然而,墨水心可不是上官清寿那样的蠢货!
她早就看出来了,这两个黑瘦得如同骷髅一般的老家伙根本就不能算是人类了。
他们早就死了,只是由怨气与戾气操控着躯体,靠着吸食活人的生机不断地强大己身,想要复活。
墨水心有没有一丝犹豫,雪白的手掌骤然拍下,尘沙暴起,飓风凛冽,两不人不鬼的老头直接被那一掌拍飞……
黑云散开,两具原本鲜活的尸体生机四散,最后变成了两具森森白骨,喀嚓几声,白骨碎开,化作团团骨粉散落在风中……
外围所有人都惊骇莫名地看着这一幕。
“那是……尸魅。”醉三生顶楼的另一间包间,有人发出惊呼。
显然,这人身份实力都不低,见识不凡,直接说出了那两个不人不鬼的老家伙的来历。
宗政皓轩与上官清昽对视一眼,彼此眼底都尽是凝重。
堂堂帝国的皇都,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出现了尸魅吸食活人生机,导致几十人至死,这绝对是帝国百年以来,最严重的事件之一。
宇政皓轩开始有些后悔刚才没有现身查控,其实他从一开始就从那黑云中感受到一丝死气。
他的实力虽然比起上官清昽差了好些,但他毕竟是帝国太子。
帝国皇室传承数千年,底蕴绝对不是一般的世家可以比拟的,所以即使他实力不算很强,但眼力绝对比年轻一辈的高手要毒辣。
他原本有些坐不住了,想要过去查探,然而当时的上官清昽告诉他,上官清寿出门在外身边总会隐匿着两名地阶的强者,有这两名地阶的强者在,绝对不会出事。
宗政皓轩一听上官清寿背后有两名地阶强者保护,也微微地放下了心,那股死气十分的稀少,应当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有两名地阶强者在,足于震慑黑云中心的那东西……
没想到,事态竟然演变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落日大街是他的几个管辖区域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如今在他的眼皮底下发生这样轰动的事件,若是处理不好,轻则他的声誉受到影响,重则,他的太子之位有可能被废黜。
越想,宗政皓轩就难以平静。
而他身旁的上官清昽也没好到哪里去,看着横倒在街道上生死不明的弟弟上官清寿,他横肉交错的黝黑脸庞怒焰滔天,杀气森然。
虽然他已经猜测到这一切都跟上官清寿月兑不了关系,因为那两个尸魅,就是上官清寿放出来的。
三个月前上官清寿曾经拍卖到一件神秘的邪器,当时他爷爷跟长老团都检查过了,那邪器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就放任上官清寿贴身携带。
没曾料到,那件邪器里头竟然寄住着两只尸魅。
那两名地阶强者一直没有现身,他估计早就让那两只尸魅给偷吸光生机而死亡了。
不行,他绝对不能让人发现这两只尸魅寄生在他弟弟的邪器中,若是传了出去,影响他们上官家族的声誉还算小声,只怕其他家族会趁虚而入,就此围攻他们上官家族。
为此,上官清昽决定将矛头指向墨水心,让她来背这黑锅。
俩人都开始坐不住了,纷纷跃身,朝着墨水心的方向奔去。
不但是这俩人坐不住,距离落日大街附近的强者听说尸魅惊动现落日大街吸食生机造成几十人死亡,一个个跃身纷纷朝着这边聚拢而来。
墨水几人潮涌现得越来越多,微微地蹙了蹙眉,并不打算凑这个热门,她跃身到狮子背上,打算骑着狮子离开,却在这时,被一道冷厉的声音喝止住:“站住,放出尸魅造成几十人死亡,你休想逃跑!”
狮背上,墨水心漆黑的目光凛冽一眯,循着说话之人冷然扫去,冷嘲道:“你眼睛瞎了吗?没看到这两只尸魅是谁杀的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那才是放出尸魅的最魁祸首。”
众人循着墨水心所指的方向一瞧,只见横倒在地上的上官清寿肥胖的身体有着一股黑气不断地涌出……
那黑气与尸魅的戾气,简直如出一辙。
“放屁,我弟弟显然是被尸魅给吸食了生机才造成的这副惨样,你竟然贼喊捉贼说我弟弟是尸魅的主人?真是睁眼说瞎话。”
“大家都不要被这个女人给骗了,她就是那个曾经名动帝都的白家废物,三个月前被派去了圣元山脉,一个不会玄气的废物不但活着从圣元山脉回来了,还练就了一身诡异的本事,说她没有修练邪术,你们信吗?刚才她恶毒出手毁掉那两只尸魅,分明就是想要毁尸灭迹,好栽脏我弟弟。”上官清昽指着狮背上的墨水心,冷喝道。
众人听着上官清昽这番言辞,对于刚才的定论又有些动摇起来。
一个个眼神若有所思地打量起狮背上的墨水心来,对于白家那个废物小姐他们所听的谣言并不少,然而却从未真正地见过,此时见着墨水心倾城绝色的容颜,这些人的眼神都亮了亮,惊艳难掩。
再看这白四小姐在如此多的强者直视下,依旧从容自若,不卑不亢,不是有所倚仗就是胆识过人。
不管哪一点,这白四小姐都与传闻中那不堪的废物形象极其的不符。
如果传闻没有夸大其词的话,那么这个白四小姐身上一定有着惊人的奇遇!
想到此,众人望向墨水心的目光都变得深邃起来……
墨水心盯着上官清昽,眼眸微眯,冷光闪现。
原来这金刚男就是上官清寿口中的天才哥哥,这体格,这油光,真是快要闪瞎眼了。
她收回之前的话,即使为了变强,她也不要变成如此尊容的女金刚,想想就禁不住冷汗。
还有,那金刚男底气十足,颠倒黑白的话语是怎么回事?他哪来的自信,哪来的底气?
想要算计她来背这黑锅来了,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啪啪响,不过算计错对象了。
向来只有她墨水心算计别人,想要算计她?看她怎么挖坑坑死他一族。
她薄唇微扬,目光流光溢彩,却又隐带着危险的狡黠微芒,似笑非笑地瞅着上官清昽。
“你说了那么多的废物,不就是为了掩饰上官清寿身上的那件邪器的来历嘛,大家都看仔细了,那件邪器从某个来历不凡的上古遗迹中得到的,至于上官家是如何发生那上古遗迹,又如何得到的,大家可以好好地问一问这位上官禽兽的天才哥哥哟……”
慢不经心的声音落下,她衣袖微拂,隐于上官清寿体内的那件邪器掉了出来。
那是一个通体乌黑的手环,看上去很平凡,然而手环上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的黑色戾气却让毛骨悚然,那绝对不是寻常邪器。
“那,那是什么?”
“跟那两只尸魅上的邪恶戾气一模一样,不,比那两只尸魅要浓郁可怕。”
“难道,那两只尸魅就是从这件邪器中诞生的?”
“好可怕的不祥气息,难道这邪器真的是从某个神秘遗迹中流落出来的?”
众人目光灼热地盯着那件手环,心中已经开始认同了墨水心的言辞。
一直不曾出声的太子宗政皓轩也目光深幽地盯着那件魔环,俊美风流的脸上神色不显,然而心底却已起了怀疑。
他与上官清昽并不如表面上那么铁,上官清昽别看外表三大五粗的,其实也是个彼有心计的人物。
两个月前,上官清昽好像在忙碌着什么事情,总是三天两天地离开帝都,当时他曾半开玩笑地询问过此事,当时的上官清昽只是告诉他在忙家族的琐事而已,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
当时他并不在意,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上官清昽很怕他深问下去。
很明显的,上官清昽甚至整个上官家族并不如表面上那般的信任他!
他假意与上官清昽深交,无非是看中上官家族的势力,若是上官家族不能为他所用,他还是趁早再做选择的好……
相对比所有人,此时的上官清昽的心底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该死的,有关于上古遗迹的消息,这个白家废物是如何知晓的?
他们自问上古遗迹的存在一直都遮掩得极好。
没错,他们上官家族确实发现了一个上古遗迹,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耗时两个月却依然没能将那上古遗迹打开。
不过他们并没有因此放弃,这两个月来他们不断地派人驻守遗迹,为的就是不让任何人发现这个上古遗迹的存在。
而此刻,他们举族费尽心思要遮掩的上古遗迹的消息,竟然被白家废物当着太子以及众强者的面说出来。
该死的,这个废物到底是如何知晓上古遗迹的存在的?
上官清昽自然不知道,墨水心会知道上古遗迹的消息,完全是她从那头狮子嘴里听出来的。
刚才她跟狮子的交流,可不仅仅是外人所看到的亲昵那么简单,刚才短短的时间,狮子已经将它豢养在上官家所看到的一切都说给了墨水心听。
有关上古遗迹的消息,自然也是从狮子口中听来的。
上官清寿虽然实力不济,不过在上官家他最受宠,一个多月前,他曾骑着雄狮到过那个上古遗迹,不过因为遗迹没有打开,上官清寿最后失望而归,也正是如此,让墨水心从雄狮的口中得知了那个上古遗迹的确切位置。
墨水心原本打算等时机成熟的时候,自己再偷偷地潜入上古遗迹看看,不过这会儿上官清昽死揪着她不放,让她反感之极。
竟然真把她当废物看待,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这里不但人流众多,高手云集,她将消息放出来,相信上官家发现上古遗迹的消息不用多久就传遍帝国,传遍整个天擎大陆。
一个上古遗迹的存在,绝对会引来无数强者心动,就连那传说中的无上势力恐怕也会心动不已,到时候有得上官家族受的了。
不过她的坑人计划可不仅仅是这样,好戏还在后头呢。
她打算趁各方势力逼宫上官家族之际,打算找杀飞羽联手打开遗迹,到时候两人合伙把里面的东西搬空了,相信那些闻讯赶来的强者在合力打开遗迹的瞬间,表情一定很精彩。
到那时候,上官家族就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拿一个搬空的遗迹忽悠全天下的强者,上官家族等着被坑杀吧。
至于她为什么找杀飞羽而不找实力更高的闷骚家伙跟千代冥,那是因为那两人给她的感觉都太危险了。
闷骚家伙深不可测,她看不透,而且最令她在意的是这个家伙能轻易影响她的情绪,这让她觉得危险感十足,能不接触还是尽量少接触为好。
而千代冥那个变态就不用说了,别看他一副对她很感兴趣的样子,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变脸呢?对她来说,千代冥的危险程度比闷骚家伙只高不低……
找杀飞羽合作的话就简单多了,第一修罗殿是个杀手组织,只要出得起高额金钱,修罗殿都可以请得动,能用金钱搞定,总比欠人情好。
第二,在秘境的时候,她能感觉到杀飞羽主仆两人对她的和善的态度,而且加上杀神矛的那层关系,找杀飞羽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打定主意之后,墨水心抬眸看着上官清昽,觉得他那一身肌肉也不是那么的恶心了,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起来。
那边墨水心的在思绪千转,这一边上官清昽的心理活动也同样激烈得很。
一边震惊于墨水心散布上古遗迹的消息,一边忌惮于太子宗政皓轩的神色变化。
他的实力比宗政皓轩要高出许多,所以很快便发现了站在他身侧的宗政皓轩情绪的变化。
心想,太子殿下恐怕对他以及上官家族都产生了怀疑。
现在太子殿下是最有威望成为下一界帝皇的人选,他们上官家族还需要他的照拂,现在说什么都不能把太子给得罪了。
于是,上官清昽打算出声解释些什么,蠕了蠕嘴正想出声,却不想墨水心在这时出声打断他的发言。
她依旧似笑非笑地瞅着他,慢不经心道:“希望你在看清楚之前,可不要说出什么那是我放过去的邪器之类的话,不然人家会笑你没见识的。”
对于天擎大陆上的玄器,墨水心也是小有了解的。一般的玄器除了主人之外,任何有玄气的人都可以推动使用。
而本命玄器却只有其器的主人才能使用,就算主人死了,其他人也使用不了那件玄器,除非那件本命玄器内已滋生器灵,而且新生器灵重生认主才能使用。
而眼前那一件黑雾萦绕的邪器,便是上官清寿的本命玄器,除了他之外,别人绝对不能摧动使用。
上官清昽倒是想要反驳,然而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根本就找不到反驳的言辞。
没错,那件邪器,正是他弟弟的本命玄器。
该死的,这白家的废物从圣元山脉回来之后变得厉害也就算了,就连嘴巴竟然也变得这么的能说会道了,他上官清昽自被列入帝国三大天才以来,就从未像今天这般被人堵得哑口无言。
白水心这个废物,真是太可恨了!
无话可驳的上官清昽黑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地瞪着墨水心,既怨毒又愤恨,简直是恨不得将她活吞生剥了才甘心。
对于上官清昽恨不得吞人的杀气目光,墨水心表示毫无威胁性,扬唇冲着上官清昽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如花,没差一点把上官清昽气得冒烟。
可却又不能当着太子与众的面把墨水心如何,想想真是可恨啊!后槽牙都快要咬烂了。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玄气修为不弱的,一眼便瞧出这件邪器便是蕴养那两具尸魅的根源所在。
众人不动声色的视线,都掩着一丝火热与贪婪。
上官家族好财大器粗,连这样的邪器都能给一个纨绔后辈糟蹋,看来那个上古遗迹里面的好东西,绝对不少,不然上官家族根本不可能如此大方。
越想,众人心中的火热就愈甚,恨不得立马就行动去疯抢!
“原来是这么回事?想不到四大家族之一的上官家族,竟然如此纵容后辈,光天化日之下竟携带如此邪恶之物肆意杀戮,这简直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我建议将上官清寿收押刑堂。”
刑堂,帝国的处置罪犯的地方,但凡被押进去的人,出来了精神十个有九个不正常,总之十分残酷的一个地方。
而这个刑堂,归于四大家族之一的柳家撑控。
这人一开口,原本安静的大街顿时就哗然起来,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都纷纷指责起来。
上官清昽气得一脸肌肉交横的脸狰狞不已,目光如箭,狠狠地射向第一个开口的人,目光倏然杀气狰狞,很明显的,他认出了那人的身份。
“柳锦之,你什么意思!”上官清昽咬牙切齿地出声。
柳锦之,柳家嫡系中的嫡系,年轻一辈中的天才,跟上官清昽一样,同被誉为帝国的三大天才之一。
上官清昽跟柳锦之,向来不对盘,不管是家族还是自身,都是最大的竞争对手,简直无时无刻不在想如何灭了对方。
一旁的人听着他直呼柳锦之的名字,一时也都好奇侧目。
只见那人一袭锦袍,墨发飞扬,面容英俊,比起上官清昽来简直不要太吸引眼球。
难怪柳锦之总是处处压着上官清昽一筹,同等的实力,有俊美的长相,大家自然更多的是关注后者,而非上官清昽那种浑身泛油光的肌肉男。
帝国三大天才竟然有两个出现在这里,不知道这俩人会不会打起来?
在场围观的年轻人很多,对于这两名闻名已久的帝国天才的实力都好奇不已,很希望这两人在此展开一场的逐鹿争霸。
“没什么意思,难道你上官家真的以为天下无敌,可以完全无视王法吗?哼。”傲然地冷哼一声,柳锦之挪步朝着上官清昽身边的宗政皓轩走近,作揖恭声道:“柳锦之见过太子殿下。”
“什么?太子殿下竟然也在这里?”
“太子殿下果然如传闻中一般,风神朗朗,气宇轩昂,俊美不凡。”
“那是当然,我们的太子殿下可是帝国的三大美男之一,那身姿,那气度,绝对比起另外的两美要令世人惊艳。”
“那个……另外两美是谁?”
“切,你哪个穷山窝来的?连帝国三美男都不知晓?看在你这么想知道的份上,告诉你吧。帝国的三美男除了当朝的太子殿下之外,还有灵鸠山的沐君耀,九天拍卖行的少主傅知秋,这三人各有千秋,不分伯仲。除了男子有帝国三美之外,女子同样也列了个帝国三美,其中第一美人便是白家的五小姐白水嫣,第二美人是蓝家的蓝浅月,第三美人是帝国的七公主宗政盈盈,现在知道了吧。”
“嗯嗯,知道了,多谢兄弟提醒。”
墨水心听着这些人小心的议论声,漆黑如墨的眼眸微微闪了闪,目光微垂,再度抬起时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太子宗政皓轩。
一袭银袍,风流无限,容貌长相倒不负三美之称,端的是风神俊美。
不过,墨水心见过楚玺镜的清贵绝尘的气度,见过千代冥的邪魅如魔的绝美,见过杀飞羽温文尔雅的俊美,眼前的宗政皓轩的帅气在墨水心看来就显得平凡无奇了。
而且直觉告诉她,宗政皓轩那所谓潇洒不羁的气度,都是装出来的。
墨水心向来不喜欢很装的人,再加上白水心之前也曾因为这个宗政皓轩有意无意的亲睐眼神,害得被白水莲折腾得很惨,所以她对宗政皓轩的第一印象,只有渣男两个字可以形容。
宗政皓轩对于墨水心的打量目光并不知,他见众人毫不吝啬地小声称赞他,心情悦愉,原本微沉的脸色也变得明朗起来,嘴角始终带着笑意。
“柳公子客气了,不必如此虚礼。”语毕,他还伸手作势虚扶了柳锦之一把。
柳锦之对于宗政皓轩的热情微微诧异,要知道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宗政皓转上这个太子了。
以前宗政皓轩对他的态度可并不热忱,眼下突然转变,看来,宗政皓轩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看重上官清昽嘛。
“谢太子殿下。”柳锦之虽然心下思绪万千,然而表面上依然是一派温雅笑意。
上官清昽看不过去了,尼玛,这是几个意思,他上官清昽还没跟太子真正决裂呢,这个柳锦之就过来横插一脚,这分明就是想要在太子的面前挤兑他。
目光狠狠地瞪着柳锦之,冷蔑阴笑道:“柳锦之,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吗?刑堂是你柳家撑控的地盘,把我弟弟送去刑堂,安的什么心,你自己最清楚,不要说我不同意,恐怕太子殿下也是不认同的。”
上官清昽一语点明其中的深意,原本赞同这个提议的人也都纷纷沉默起来。
上官清昽说得没错,刑堂是柳家的地盘,要把上官清寿送去刑堂的话,那岂不是代表了柳家要先一步知晓上古遗迹的下落了。
要知道刑堂的刑罚手法,可是能令人发疯的,想从上官清寿口中套出遗迹的下落,对于刑堂,对于柳家来说,并不是会么难事。
柳锦之也回予上官清昽冷蔑一笑:“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提议而已,具体如何做,自然有太子定夺,不过不管如何,上官清寿当街施放尸魅导致无十条无辜生命丧生,绝对罪责难逃。”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宗政皓轩身上。
对于众人集中而来的视线,宗政皓轩扬唇笑了笑,一派镇定自若的风流不羁模样,看得众人心中赞赏不已。
果然不愧是我帝国的太子,一表人才,气势不凡,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几分帝皇的风范,令人折服。
对落在墨水心的眼里,那就是装逼,笑得太假,装得太过,心底对于宗政皓轩就越发反感了。
他看了众人一眼,薄唇微抿,神情严肃而慎重道:“诸位放心,上官清寿身负如此多条无辜人命,孤自会依法查办,绝不因私枉法。”
“太子英明。”有人拍马屁地咐议道。
其他人虽未出声,不过也表示愿意相信宗政皓轩,落日大街属于宗政皓轩管辖的地方,由他来负责此事,于情于理都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来人啊,将疑犯上官清寿给带回去。”
宗政皓轩的声音方落,便有两名黑衣暗卫现身,这两名黑衣人一现身,在场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寒气。
天阶高手,太子殿下的身边竟然有两名天阶高手暗中保护,好在,他们刚才都没有因为贪念而出手,不然绝对会被当场镇杀!
宗政皓轩不动声色地扫了众人一眼,将众人的双眼的惧怕看在眼里,心中不屑地冷哼一声,不过对于这一次的震慑,他很满意,相信在这之后,这些愚民也不敢随意地生起什么对他不利的流言来。
两名天阶暗卫对着宗政皓轩微微地行礼致意,随后走向躺倒在地上的上官清寿,两人扬手一吸,上官清寿如同死猪般的身体便被两人吸了起来。
两人还未靠近,便察觉到上官清寿丹田已经破碎,两人目光一凝,细目观察,发现上官清寿的丹田竟是被人生生地踩踢至碎。
“太子殿下,上官清寿的丹田被人踩碎……”其中一名暗卫对着宗政皓轩禀报道。
“什么?我弟弟的丹田碎了?该死的,这是谁干的!”
上官清昽这时冲了过来,也不顾那两名天阶老者在场面,直接越过他们往上官清寿身上一探,果然,丹田已碎,没有一丝玄气的波动。
“是你,一定是你,白水心你这个废物,竟然恶毒的碎了我弟弟的丹田,我要杀了你,替我弟弟报毁丹田之仇。”上官清昽放下上官清寿,目光血红,一脸杀气狰狞地朝墨水心冲来。
浑身玄气如虹,已是玄阶七级的他凝聚了全身的力量轰出一拳,打算在此将墨水心一击必杀!
事已至此,他的弟弟的丹田已无法挽回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杀了白水心,一是替弟弟报仇,二是宣泄他心中的愤恨,谁让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泄露遗迹的消息,实在是该死,该杀!
看着轰杀而来的上官清昽,墨水心纯净的眼眸危险一眯,她从狮背上站了起来,对着玄气包裹,咆哮而至的一拳,她伸出雪白的手掌,啪地一声直迎着上官清昽轰杀过来的那一只拳头而去——
这一幕,震呆了众人。
“天啊,她疯了吧?”
“可不是,上官清昽可是拥有着无敌的金身,他全力的一拳可是能将一座小石峰给劈开两瓣,她竟然敢赤手空拳,不,用那纤细的手掌直接硬撼上官清昽玄铁一般的拳头?肯定是疯了,疯了。”
“听说她就是白家那个不会玄气废物四小姐,三个前被送去圣元山脉历练,估计是被圣元山脉的猛兽吓得精神不正常了吧。”
“什么!原来她就是白家那个废物啊,可是,看着倒是跟传闻有些不符啊。”
“有什么不符的,废物就是废物,不管怎么改变,她不会玄气的事实都不会改变。”
然而,就在底下一群人议论墨水心是废物时,只见上官清昽全力击出的拳头轰鸣作响,穿透呼呼风声,直接砸中了墨水心的掌心。
那一只手掌,雪白细腻,精致华美,如同天神的刀雕刻出来的艺术品一般,阳光下雪白夺目,纤细五指微张,狠狠地掐住了上官清昽砸过来的拳头。
众人都傻眼了,纷纷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实,然而揉完眼睛再看,摆在眼前的依然是这一幕。
墨水心那一只雪白的手掌依旧完美无疵,而上官清昽全力轰杀而来的一拳头被她稳稳掐住,任上官清昽面容狰狞想要扎月兑,然而那只雪白的手掌却是纹丝未动。
狮背上,她长身玉立,墨发轻扬,白衣飘飞,绝美的面容一派云淡风轻的浅笑,那般的轻松,那么的随意,却耀眼得令人移不开眼……
“天啊,快,快告诉我,我的眼睛没出问题吧?”
“不,你的眼睛一定没出问题,是我的眼睛出问题了。”
“我的妈呀,是谁说她是废物来着?那人才是眼睛有问题啊!”
“就是,轻描淡写的一挥手就将帝国三大天才的上官清昽全力砸过来的拳头压制得死死的,尼玛,这都是废物的话,我估计买条麻绳回家上吊算了。”
众人膛目结舌给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震撼到极致。
“白水心这个废物使的什么邪法!”该死的,以他一身金刚之力,竟然扎月兑不了那小小的手掌,这妖女,一定使了邪术。
上官清昽原本是想要将墨水心一击必杀的,然而眼前的情形却是反过来了。
该死的,他堂堂帝国的三大天才之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然被一个废物压制得死死的,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墨水心勾唇冷然一笑,目光却是犀利如剑直盯上官清昽:“废物?看来堂堂帝国的三大天才也不过如此,连‘废物’一只手都撼动不了,简直是废物都不如啊!我要是你的话,估计早就羞愧撞死算了,你倒好,竟然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耀武扬威,肌肉男,你这么无知嚣张,你家人知道吗?”
“噗……”围观的沐君耀忍俊不禁地喷笑出声。“有趣,有趣……”
一袭紫袍,墨发一半披垂两肩,一半挽起,手握一把古朴铁扇,半掩着唇角,笑得慵懒且肆意飞扬。
明眸皓齿,美目似月,额间坠着一枚月形灵玉,阳光下莹莹生辉,衬得那张清俊无双的容颜愈发的绝美异于常人。
“天啊,那是……灵鸠山的沐君耀。”有人惊呼出声,认出了沐君耀的身份。
这人一提醒,众人的视线纷纷投落于沐君耀身上,短短的注视,众人无不惊艳,比起太子宗政皓轩风流不羁的俊美,这个沐君耀的精致绝美更令人过目难忘。
刚才有人说什么太子殿下才是第一美,然而如今有沐君耀的对比,众人才发现,太子殿下的俊美跟眼前这人比起来,却显得黯淡了,三美男中的第一美男很明显就该是沐君耀的。
只不过是沐君耀从来不在意这些虚名而已,不然,哪轮得到宗政皓轩坐这三美之首。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沐君耀不但是三美之一,他更是帝国的三大天才之首,比起上官清昽与柳锦之,他更年轻,只有十九岁而已,而他的玄气修为已是地阶一级。
十九岁的地阶,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再加上俊美无双的长相,沐君耀绝对可以称为帝国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柳锦之与宗政皓轩的目光也按奈不住地打量沐君耀。
在他们的印象中,沐君耀是一个极其低调的人,什么三美,什么三大天才这些美称他从未在意过。
也就是这样,令挤破头颅才得到这些称号的柳锦之与宗政皓轩对沐君耀极其的排斥。
想想沐君耀丝毫不在意的名号,却是他们搅尽脑汁,挤破脑袋才得到的,这一对比起来,他们能喜欢沐君耀才怪。
这两人不去灵鸠山修行的原因,就在此沐君耀身上,一山不容二虎,他们怎么容忍自己屈居人下。
“啊……白水心去死吧!”就在这时,上官清昽杀气腾腾的咆哮声响起。
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只见上官清昽另一只手祭出了本命玄器,那是一柄蕴含奔腾杀气的短戟,浑体缠绕着浑厚玄气,对着墨水心的心脏,狠狠刺去——
“小心——”沐君耀蹙眉,扬声提醒道。
墨水心瞥了他一眼,眸光善意,随后目光一凛,空着的另一只手扬起,错开战戟,直逼上官清昽的手腕而去,只闻咔嚓一声,自诩金刚不坏之身的上官清昽的腕骨直接被掐断……
“啊……”惨叫,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
众人看得眼睛都发直了,眼珠子没差一点瞪出来。
“天啊,不是吧,被称为金刚不坏之身的上官清昽就这样被她掐断了手骨?”
“简直难以置信。”
要知道当初上官清昽曾与地阶的强者战斗过的,虽然败落下来,不过他一身金刚之体却依旧是无好无损的。
而眼下,却被白四小姐轻描淡写地一伸手就掐断了手骨,难道,白四小姐的实力,已经超越了地阶?
她才十六岁吧?十六岁超越地阶,这,这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众人无不心惊,从头到尾,白四小姐似乎都没有任何玄气波动,不用玄气,仅凭自身力量就将金刚之身的上官清昽给掐断手骨,她,她是如何做到的?
柳锦之目光微敛,盯着墨水心一脸的深沉样,不知他在想什么。
宗政皓轩面容阴沉,目光阴鸷地扫向墨水心,冷厉出声:“白水心,将人放下!”
此时此刻,若他还认为白水心是废物的话,那他就是傻子。
不过这个白水心真是可恨,竟然当众不顾他的面子折断上官清昽的手骨,她难道不知道,所有人都认为上官清昽是他最好的朋友吗?
她这样做,简直让他脸面全无,这白水心,真是可恶!
听着宗政皓轩的冷喝,墨水心扬唇冷然一笑,不屑道:“太子殿下现在才出声制止会不会太晚了点?刚才上官清昽暗中偷袭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制止,我试问一句,如果不是我刚才反应机智的话,是不是被上官清昽杀了太子殿下你也不会过问一句?”
不紧不慢的声音落下,墨水心目光如炬,直盯着宗政皓轩,等待他的答复。
哼哼,她不爽这个太子已经很久了,要是回答得令她不满意,她不介意连他一块收拾。
以宗政皓轩的太子身份虽然不能当众教训,不过背地里她整个的手法多了去。
据雄狮刚才的透露,在醉三生酒楼隔壁那一家天下拍卖行,里头可是关着十几头凶兽,其中就有着五阶凶兽的白骨蜂,等宗政皓轩离开的时候,她悄悄地召唤来两只尾随他而去,啧啧,两只五阶白骨蜂一定会蜇得他很**。
随着墨水心的话落,沐君耀竟然也跟着附和起来。“不错,这件事确实是上官清昽做得太过份,白四小姐不过是正面防卫而已,何错之有?还请太子殿下明鉴。”
在帝国,沐君耀的影响力绝对不比身为太子的宗政皓轩少,相反的,他的号召力与感染力比起宗政皓轩更为突出!
此时他的附和墨水心的话语一出,场上的年轻人便纷纷地跟着附和起来。
“沐公子说得没错,明明是上官清昽偷袭在先,白四小姐只是防卫而已,请太子殿下三思定夺。”
“请太子殿下三思太夺。”
被当众拂了脸面的宗政皓轩面色微沉,不过他并不敢表现得太明显了,毕竟沐君耀可是灵鸠散人的关门弟子,而且沐君耀本身也着令人忌惮的实力。
灵鸠散人,与三圣者一样,都是传闻中的至强人物,归隐多年,不问世事,一身修为深不可测,具体到哪样的境界,没人清楚。
不要说他只是太子,恐怕连父皇也会给足沐君耀面子。
宗政皓轩隐下心中的不快,唇角挂着自诩风神俊美的笑意,蠕了蠕唇正想说话,却在这时,人群中突然爆起一阵躁动。
“让开,都让开,都别挡着我们七公主的尊驾……”
几名皇家护卫一边嚷嚷着一边推桑着堵在主道上的人群,姿态蛮横,嚣张之极,丝毫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被蛮横推开的众人虽然有着满,不过却不敢当场发作。
皇家的人,不是他们能惹的!
没多久,由八匹两米多高的雪白银狼拉着一辆华丽的辇车缓缓驶来,远远的便看见一名容貌美丽娇俏的女子从辇车探出头来,朝着宗政皓轩甜甜笑道:“太子哥哥……”
否眸微转,当她瞥见站在宗政皓轩身旁的沐君耀后,宗政盈盈那双笑得弯弯的否眸骤然一阵惊喜,随即低垂,小女儿的娇羞姿态尽显,本就长得娇俏美丽的她,这般娇羞姿态更是楚楚动人极了。
“沐哥哥,原本你也在这里啊,真是太巧了,盈盈还以为提前下山就难以见到沐哥哥了呢,没想到沐哥哥也下山了,以后我们就能常常风面了。”
娇滴滴的声音落下,宗政盈盈也不等辇车停下,她跃身而起,身姿翩跹,犹似一只穿梭于花丛中的彩蝶一般,轻然跃身于沐君耀的身旁。
也不看沐君耀同不同意,伸手就主动地挽上沐君耀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偎靠在沐君耀的身上。
对于宗政盈盈的豪放主动,沐君耀微敛的黑眸略有些不悦,他伸手,不动声色推开宗政盈盈,冷淡道:“七公主说笑了,沐某可不敢当。”
从头到到尾都没有正眼瞧过宗政盈盈一眼,看得出来,他很反感这个七公主,甚至说得上是厌恶。
沐君耀拒绝的意思那么明显,宗政盈盈却仿佛听不出来似的,依旧笑得跟花痴似的,恨不得整个人黏到沐君耀身上才甘心,娇滴滴地笑了笑,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沐君耀,哪里还有半丝刚才娇羞的样子,此刻的她简直恨不得将沐君耀是她的几个字刻在脸上。
“有什么不敢当的,沐哥哥你不用跟盈盈客气,对了,我听说这边有人放出尸魅,弄死了几十人,沐哥哥你这么厉害,那恶心的尸魅一定是你降服的吧!”
沐君耀微蹙眉头,垂敛的黑眸丝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这个娇蛮的七公主,着实令人难以忍受。
不等沐君耀出声,一旁的宗政皓轩表示都看不过去了。
堂堂皇家的七公主热脸倒贴,人家却连个眼神都欠奉,当着如此多人的面拉拉扯扯的成何提统,简直丢尽了皇家的尊严。
剑眉一挑,目光严肃地瞪向宗政盈盈:“盈盈,休得无礼,退下。”
虽然是厉喝,然而眼底却依然带着丝丝宠溺意味,看得出来,他对宗政盈盈非常的疼爱。
然而被宠坏了的宗政盈盈却看不出来,原本沐君耀不理会她就委屈郁闷了,突然间又遭受疼爱自己的太子哥哥当着众人的面对她威严厉喝。
她只觉得委憋屈愤怒极了,嘴一撇啜泣道:“太子哥哥欺负盈盈,沐哥哥也欺负盈盈,你们都最讨厌了,盈盈讨厌你们,讨厌,讨厌,讨厌……”
“噗……”墨水心忍不住喷笑出声。
这个七公主是来秀下限的吗?就算再讨厌,也不要用连说那么多个讨厌吧?
这是玛丽苏附体了还是智商硬伤啊?一国公主竟然是这副德行,想想真令人无语!
宗政盈盈听到有人敢笑话她,嗖地抬头,目光恶狠狠地朝着墨水心瞪去——
然而当她看清楚狮背上墨水心的长相后,怒瞪的目光不由得一怔……
这个女人是谁?
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比起白水嫣还美!
该死的,白水嫣跟蓝浅月这两个贱人就已经让她烦恼极了,如今又出现了一个比她们更美的女人,今天的她本就胜装打扮过,然而跟眼前那个不施粉黛,衣饰简洁的女人比起来,她的美完全化成这个该死女人的陪衬。
难怪她如此惊艳出场,却没有得到众人的追捧与称赞,都被这个该死的女人给夺去了她该有的赞美之声。
该死,该死,这个女人真该死!
望着墨水心倾城无双的容貌,宗政盈盈心底的嫉妒如同野草般疯长起来。
微怔的目光也变得怨毒起来,这时,她才注意到墨水心竟然一只手掐着上官清昽的手腕,手骨已折,鲜血直流。
目光一狠,宗政盈盈指着墨水心杀意腾腾地喝道:“哪来的贱民,耻笑本公主也就算了,竟然敢当街打伤上官大哥,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来人啊,把这个贱民给本公主击毙!”
“是,七公主殿下。”
两名地阶强者应声上前,这俩人是跟宗政盈盈一同来的,所以并未看到墨水心出手镇压上官清昽的一幕,此刻见墨水心周身毫无玄气波动,俩人轻视之心顿生,盯着墨水心的目光鄙夷轻蔑。
墨水心眉头一挑,漆黑如墨的眸底尽是冷然的笑意,眸光骤然一凛,不远处拉着辇车的八匹雪银狼狂躁地挣动起来,众人才刚刚反应过来,便见那八匹雪银狼已经不管不顾地朝着宗政盈盈冲去……
“盈盈,小心——”宗政皓轩冷眸一沉,跃身过去想要阻止这一切,然而却已经晚了。
只见为首的两匹雪银狼前蹄翘起,狠狠地朝着宗政盈盈踢去……
宗政盈盈早就吓呆了,连自己是玄阶二级的实力都忘记了,不然凭借着她玄阶二级的实力,就算不能将这两头雪银狼击毙,避开还是轻而易举的。
只能说,宗政盈盈被宠坏了,比起纨绔的上官清寿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虽然她的天赋确实比上官清寿高,然而身为玄阶二级的她,却同样没有任何实战经验。
此刻见着三阶雪银狼的前蹄朝她踩下,她整个人都吓傻了,呆呆地杵在原地,一脸俏脸苍白惊恐,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嚣张气焰。
“太子哥哥救我……沐哥哥救我啊……啊啊啊啊……”
她求救的哭喊声才刚刚落下,两只雪银狼的前蹄已经凌利落下——
宗政盈盈哭喊的俏脸被一蹄子踹中,痛得她嗷嗷直叫,妆容精致的脸蛋里还有刚才的半分姿容,此时又红又肿又脏,再配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简直就跟个疯婆子似的……
狮背上,墨水心看着又哭又喊的宗政盈盈,璀璨如星的眼眸微微地闪了闪。
这货真的是玄阶二级的实力?
显然,她高估了宗政盈盈的实力!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盈盈,你没事吧?”宗政皓轩跃身而至,阴鸷的黑眸担忧地端详着宗政盈盈的脸。
“呜呜呜……太子哥哥,盈盈的脸是不是被毁了,好痛……”宗政盈盈扑进宗政皓轩的怀里,抽抽泣泣的好不可怜。
若是平时的她,做出这般楚楚可怜的抽泣,一定令人心疼备至。
然而此刻的她头发散乱,俏脸红肿得就跟猪头似的,哪里还有往昔的娇俏美丽,如今她这么一哭,只会让人倒尽胃口,恶寒不已。
围观的众人看清楚宗政盈盈的模样后,简直就跟被雷劈了似的,这画面太美了,他们表示都不敢多看。
相信在以后的很长时间,只要有人一提宗政盈盈的美丽,他们的脑海绝对会第一时间呈现这一幕,实在是这画面代入感太强烈了。
原本想要冲过来刷存在感的柳锦之,在看清宗政盈盈堪比猪头的模样后,也怔愣住,一时间杵在原地,生生地错过这个讨好宗政盈盈的机会。
沐君耀倒是镇定自若,比起宗政盈盈的出丑,他更在意的是刚才隐隐约约间感受到的一股神秘力量。
他有些怀疑,这一切都跟狮背上的墨水心有关。
深邃的黑眸不动声色地瞥向墨水心,发现那股隐隐约约的力量波动却又不见了,沐君耀对于自己的敏锐直觉,开始动摇起来。
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看错了?或许吧,自己真是在敏感了!
墨水心将沐君耀飘移不定的神色看在眼底,见他终于打消了对自己的怀疑之后,微微地暗松一口气。
现在的她,可还不想暴露自己的驭兽能力!
宗政皓轩瞥着宗政盈盈堪比猪头的脸,阴鸷的黑眸一时也愣住了。该死的,盈盈的脸,不会真的就此毁容了吧?
宗政盈盈见宗政皓轩盯着自己的脸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啊啊啊啊,这些畜生竟然敢踹本公主的脸,来人啊,快来人啊,把这两头畜生给本公主凌迟处死!”宗政盈盈一把捂着红肿老高的脸,一边骂骂咧咧地下达命令。
被宗政盈盈尖厉的声音刺激得回神的宗政皓轩眸底也有着发愤慨的杀意。“乾忠,乾烈,把八头畜生全部击毙。”
不管盈盈有没有毁容,这八头畜生都必须得死!
杀鸡儆猴,借用这一招警告世人,敢挑衅皇家尊严,就要以生命为代价,不管是人还是畜生都一样,皇家的威严不容挑衅!
“是,公主殿下。”
“是,太子殿下。”
两名地阶高手与宗政皓轩带来的两名天阶高手同时应声,前者神色阴狠,后者神色晦暗不明,声音激荡,如雷贯耳,显然,他们在回话的同时都将玄气揉合在其中……
属于地阶的威压或许并不可怕,然而天阶的高手的玄气威压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围观中实力较差的,纷纷经受不住这股强者威压,一个个双膝不自主地弯屈、跪下,冷汗如雨,面色苍白!
看着这一幕,墨水心嘴角微勾,冷嘲一笑: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漆黑如墨的水眸冷光一闪,只见原本躁动的雪狠狼突忽拼尽全力挣开了套在脖子上的套绳,嘶吼着抵抗那四人散发出来的玄气威压。
“咦?”对于这些雪银狼的异状,发其中叫作乾忠的一名天阶高手惊叹了一声。
这些是雪银狼只是三阶的凶兽而已,竟然能抵得住天阶高手施放的威压?
不但是乾忠,其他人也都发现了这一点,这八头雪银狼看起来并不像一般的三队凶兽,反而极蕴灵性,难道,这些雪银狼都变异了不成?
可是不管怎么看,这些雪银狼都不像变异品种,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这些人绝对不会想得到,雪银狼无惧于天阶威压的异状,完全是墨水心在背后操作的原因。
从秘境捡回来的那张玉纸虽然她只看懂了十来个字,然而就是这十来个字却让她在刚才用意念与雄狮沟通的时候产生了哄鸣,一股未知的神秘力量以她为媒阶,传达至雄狮的身上,短短时间可以让雄狮的实力提升至三五倍。
为了再一次证明这些都不是偶然,墨水心再度用意念默念着玉纸上几个字与八只雪银狼沟通,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媒介,果然,八只雪银狼的实力瞬间爆涨了五倍。
这也就是三阶雪银狼为什么能抵抗天阶高手威压的原因所在!
仅记住了这十几个字就能让三阶的雪银狼实力爆涨五倍,要是全部学会了玉纸上面的功法,那岂不是可以驭尽世间万兽,拥有一支强悍无比的猛兽军团?
想想,就令墨水心一阵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不过眼下不可不是激动的时候,她压下澎湃的心潮,专心的用意念操纵着八匹雪银狼。
“该死的,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去把那些畜生都击毙,都聋了吗!”
宗政盈盈一点也不给天阶强者面子,当着众人的面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喊大骂。
对于宗政盈盈刷下限的愚蠢行为,墨水心算是彻底的服了。
真的好蠢!公主病发作也要看场合好吗?没看到那两个天阶的脸色刹那阴沉下来吗?
有这样的猪队友拖后腿,宗政皓轩就算城府再深,终有一天也会被炸出本性来!
“盈盈,住口!”宗政皓轩故作威严地轻斥道。
随后目光越过宗政盈盈,朝着两名天阶高手微微地点头表示歉意。
这俩人虽然只是看随从,然而怎么说他们也是少有的天阶高手,得罪这样的高手绝对是愚蠢的行为!
不管是做做样子还是真心实意地致歉,两名天阶强者虽有不满,但还是很买宗政皓轩的帐的,对于无礼蛮横的宗政盈盈,他们只是冷哼了声,也并未真正地往心里去。
宗政盈盈被训斥了一句,顿时更加不爽起来了,一张红肿的脸愈发地显得扭曲了。
不过这一次她倒是学乖了,不敢再对天阶强者颐指气使,只是瞪大着怨恨的眼睛恨恨地瞪着墨水心。
看着墨水心那张比自己美丽数倍的绝美脸蛋,心中的妒恨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该死的贱人,你等着,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墨水心对上宗政盈盈的视线,似笑非笑的目光毫无冷意,然而落在宗政盈盈眼底,却无端地心中一跳,浑身禁不住地颤了颤。
只觉和那双眼睛太过于的犀利了,这样轻飘飘的一眼,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看透了一般,令人打心底生出寒意。
“嗷……”
这时,一匹雪银狼爆吼一声,灵活的兽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宗政盈盈冲来,速度是一般的雪银狼的数倍,嗖地一声窜出去,简直就跟一束闪电似地,令人防不胜防。
“七公主,小心!”
不远处已经回魂的柳锦之大声提醒道。
“畜生,尔敢!”
两名天队强者盯着一边凝聚起浑厚玄气,一边森冷地出声威喝着冲过来的雪银狼。
若是以往,天阶高手蕴满威压的喝声一定能令三阶雪银狼腿软,然而此时力量爆涨了数倍的雪银狼却没有一丝怯意。
雪白身影一窜,它已经近到宗政盈盈半米的位置,狼嘴大张,雪白尖牙如锋,宗政盈盈吓坏了,歇斯底理地尖叫起来。“啊…走开,走开…救命,救命啊……”
宗政皓轩就站在宗政盈盈的身旁,雪银狼冲过来的瞬间,他面色一沉,目光冷慑阴鸷,手中暗自凝聚的玄气对着疾冲而来的雪银狼狠狠击去!
“嗷……”
雪银狼怒吼一声,身体灵活一闪,宗政皓轩全力的一击被它轻松避开,前爪张开,锋利如刀的狼爪对着宗政皓轩的面门拍去——
围观的众人看得抽气不已,这一爪子拍下去,太子殿下俊美无铸的脸十有**是毁了。
这雪银狼也忒狠了些,拍人踢人尽是往脸上招呼,真是太阴险了,这哪里还是三阶凶兽,简直就是一兽精!
“畜生,休得张狂!”
两名天阶高手废话了那么久,终于开始动手了。
玄气如虹,灰色身影如鹤唳九天,半空交错,天阶强者的杀招对着那一只进击的雪银狼接踵而至,一时间罡风怒嚎,飞沙走石,能量光团刺激得围观的人群眼皮子难以睁开。
惟有一人,从头到尾冷静地注视着这一幕,这人,便是墨水心。
长眉微蹙,天阶可然是天阶,不容小觑。
若是以往,她还真的难以斗得过两名天阶高手联手,然而此刻,她却是丝毫无惧。
玉纸上面所著的那十几个字的功法,提升的不仅仅是与她意念相通的凶兽而已。
她自身的实力也提升了一大截,虽然有着时间的限制,然而对付两名天阶高手,足够了!
说时迟那时快,两名天阶高手合力的一击势若蛟龙,声震百里,眼看就要击中疾冲的雪银狼,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墨水心出手了!
她一只手镇压着上官清昽,另一只掩于衣袖下的手掌快如闪电般抬起,不动声色地扯下上官清昽黑袍上装饰用的两枚钢珠,素手一抬,对着两名天阶高手的腿上穴道疾弹而去!
罡风呼啸间,两格钢珠势若飞虹,一闪而过毫不起眼,即使是天阶实力的乾忠乾烈也并未发现!
骤然间,乾忠与乾烈这两名天阶高手只觉得双膝一阵巨痛,俩人面色剧变,心魂震骇,想要收回攻势稳住双腿,然而已经晚了。
杀招一出,再收回的话会对本体造成难以想像的反噬伤害,不休养个一年半截绝对无法痊愈,然而若是不收回攻势的话,那他们绝对会当众跪下……
堂堂受世人瞩目的天阶高手竟然当众下跪,这个人他们可丢不起!
然而事已至此,脸面再重要也比不过性命重要,俩人只是迟疑了短暂的半息功夫而已,便迅速做出了决定。
手中的杀招不减,朝着雪银狼击杀而去,一招放出,两人也坚持不住了,腿一软,双双折跪在地!
看着这一幕,墨水心勾唇邪邪一笑,漆黑的眼眸璀璨如星,一丝狡黠的慧光在眸底一闪而逝。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意念骤然加深,与她心意相通的雪银狼瞬间接收到墨水心的指示,就在那两道奔雷般玄气杀招穿透而来的刹那,雪银狼身影以一个玄妙无比的角度扑腾至半空中,兽身错开了那束玄气。
它是安全避开了,然而那束玄气不会因为它的避闪而停顿下来,雪银狼的背后便是宗政皓轩跟宗政盈盈,此刻它的避开,两束凌利的玄气杀招便朝着俩人砸落——
电光火石之间,四周强烈的光团渐渐弱了下去,众人终于可以睁开眼睛了!
然而,当他们睁开眼眸的瞬间,看着眼前情势大逆转的一幕,众人都傻眼了!
“天啊,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天阶高手对着太子殿下与七公主下杀手?”
“谁能告诉我,我是错过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闻了吗?为什么太子殿边的天阶强者要对太子与七公主痛下杀手?”
看着轰呜而至的天阶高手的大杀招朝自己砸来,宗政皓轩的脸色也在刹那间白了。
该死,乾忠跟乾烈在搞什么鬼,竟然对他出手!
宗政皓轩倒是想要看看乾忠跟乾烈到底在搞什么鬼,然而此时情势万分紧张,他根本就无法分神去注意其他。
当然,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仰仗的天阶强者竟然被墨水心狠狠地阴一把,双腿经脉被封,当众下跪,估计他会郁闷憋屈得吐血不可!
宗政皓轩此时早已没了一贯的风雅不羁。
他面容发白,双眼瞪大,饱满的额头上尽是仰止不住的冷汗。
浑身玄气凝聚而起,打算在那两股可怕的力量将至的刹那,他竭尽全力施展轻功,带着宗政盈盈学着刚才雪银狼的玄妙身法错身避开。
此时此刻,要向他人求救显然是不可能了,毕竟两名天阶高手全力的大杀招可不是开玩笑的,距离他虽然并不近,然而其他人要冲进来救他们的话,实力至少得在天阶。
与其寄希望予别人,不如自救!
他与盈盈月兑身的唯一机会,便是趁着那两股力量在半空中交汇的瞬间,轨道改变,他带着盈盈拼尽全力施展轻功借着风势逃离。
不得不说,宗政皓轩不愧为帝国的太子!
虽然天赋并不算高,但他能在生命垂危,情势紧迫的关头还能冷静地分析对自己最有利的避险状况,就说明他不简单。
果然能在众皇子中一跃而起当上太子的,绝不可能是平庸之辈。
然而,他千算万算,却错算了宗政盈盈这个猪队友扯后腿的程度。
宗政盈盈整个人吓得软瘫在地上,整个抖若筛糠:“……救我,太子哥哥救我……”
她急得在地上爬滚,伸手死死地攥住宗政皓轩的裤子,生怕宗政皓轩会在这时弃她不顾。
高度精神集中的宗政皓轩哪料到她会这么没脑地扯他裤子,而且该死不死的,因为出宫的关系,他里面的裤子也是挑宽松舒适的穿……
反正是内里的裤子有长袍遮盖,倒是不会影响他的形象。
本来就宽松的裤子被宗政盈盈死忙的一扯没差一点扯下来,好在宗政皓轩反应及时伸手捂住了,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这么一分神,得了,刚才算计得好好的月兑身之策显然已经不可能实施了!
宗政皓轩想掐死宗政盈盈的心都有了,愚蠢,简直愚蠢得无可救了!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最疼爱的皇妹竟然这么愚蠢!
一张俊脸瞪着宗政盈盈,黑沉得堪比几十年不涮的锅底。
“轰——”
天空中交汇的两股力量,火光迸射,耀眼夺目,以锐不可挡之势朝着俩人砸落下来——
“太子殿下!!”
“七公主!!”
宗政皓轩与宗政盈盈的随从们尖声厉呼,声音是那么的惊惧与不敢置信!为宗政皓轩与宗政盈盈担心,更为他们自己担忧。
要是太子殿下与七公主死在这里的话,今日他们随行的所有人必定难逃陪葬的命运!
眼看宗政皓轩与宗政盈盈两人必死疑,这时,一直静默的沐君耀动了,他玄身而起,手中的铁房砰地一声朝着那股凌利的大杀招掷去——
“轰!”铁扇与天阶高手的大杀招在低空中激烈大碰撞,刺眼的强光迸射,罡风狂啸,吹得众人身体摇摇晃晃险些站不稳。
待能量波动稍微平静之后,众人举目望向低空中的天幕,那把毫不起眼的铁扇竟然挡住了两名天阶高手合力一击的大杀招?
天啊,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太子殿下,七公主快点抽身离开,我玄铁扇支撑不了多久。”
沐君耀咬牙提醒道,看得出来他此时也是在用尽全力在硬撑,稍有不慎就会受伤。
那把玄铁扇是师傅在下山后赠送他的玄器,以他地阶的境界只能驱动玄铁扇十分之一的威力而已,而就是这十分之一的威力施展起来,也让他浑身气血难受得很。
倒不是他圣母,而是宗政皓轩与宗政盈盈这俩人身份太过于特殊,他要是不出手,只怕会牵连甚广。
而且宗政盈盈怎么说也是灵鸠山的挂名弟子,虽然他也很烦她,不过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做到视若无睹的。
宗政皓轩也知道情势紧迫,当下也不废话,拉着宗政盈盈施展全力跃身逃离出去。
看着宗政皓轩这俩人安全月兑身后,沐君耀也不再硬撑,他咬牙收回玄铁扇,身体被玄铁扇冲击得倒退十几米,这才稳住身形,略显几分狼狈。
果然,以他的境界驱动玄铁扇,还是太过于勉强了!
墨水心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没有任何有阻止的意思,她的初衷只是教训一下这些嚣张得过份皇室而已,并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当然了,前提是这些人就此收手,不要再过来找她的不痛快,让她不痛快了,这些人也别想痛快!
“七公主,你没事吧?”柳锦之跃身至宗政盈盈身边,硬头发一脸温柔担忧地直视她那张又红又肿,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滑稽脸庞。
“呜呜……柳锦之!!”宗政盈盈估计是吓得够呛,全然没了平昔的傲慢,直接扑进柳锦之的怀抱,哭得歇斯底里。
对于宗政盈盈的主动投怀,柳锦之自然是喜不胜收。
他喜欢宗政盈盈很久了,然而宗政盈盈却一副心思都在沐君耀身上,这令他恼恨了沐君耀很长一段时间。
如今‘佳人’在怀,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一个刷好感度的机会。
于是他一边温声安抚吓坏了的宗政盈盈,一边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别怕,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
柳锦之斜飞的眼角,还颇带几分挑衅意味地瞥向沐君耀。
沐君耀对此视若无睹,他满心想的都是如何提升自己的实力,如何让自己变强,柳锦之的此刻的挑衅眼神完全是对牛弹琴。
墨水心撇了撇嘴,还真是狗血的一幕啊!
对于柳锦之与宗政盈盈,墨水心只能用厚脸皮来形容他们。
刚才这个宗政盈盈当着众的面对沐君耀可谓是热情万分,恨不得马上嫁给他才甘心,这才没过多久,就在众止睽睽之下对柳锦之投怀送抱。
柳锦之那种男人更是她所不耻的,刚才宗政盈盈有危险的时候他一点反应也没有,而宗政盈盈月兑险后他竟然好意思第一个冲过去。
不过说起来,这两人还真是绝配!
月复诽几句,墨水心懒得再关注这俩人。
她将注意力放在宗政皓轩身上,如果说宗政盈盈胸大无脑的话,那么按宗政皓轩刚才的表现,他的城府,比她想像的要深些。
果然身为三大强国的太子,就算没有强悍的武力,心计头脑应该不会太渣。
宗政皓轩从月兑身后就扔下宗政盈盈,连安慰也懒得说一句转身而去。
由此可见,他被宗政盈盈气得不轻,不然以他对宗政盈盈的疼爱程度,也不会这般冷漠。
他阴沉着脸,黑眸尽是按捺不住的怒火与杀气,对着乾忠与乾烈咬牙质问:“乾忠,乾……”
然而,当他看清乾忠与乾烈俩人双双折跪在地,脸色苍白的画面后,质问的话,再也吐不出口。
心下震骇,乾忠与乾烈都是父皇赐给他的天阶暗卫,这二人晋阶天阶已经有十来年之久,可谓是身经百战,老谋深算之辈。
是谁?到底是谁有这天大的本事暗算他们?
天阶的强者竟然被暗算得折跪在地,这绝对是帝国有史以来,最大的耻辱。
该死的,他今日是不是撞邪了,他管辖的落日大街出现了尸魅死了几十人也就算了,竟然还让父亲赠送他的天阶暗卫丢了这么大的颜面。
他该想想,回宫后该如何面对父皇的雷霆之怒!
这时,众人也朝着这边好奇注目,想要知道乾忠与乾烈为什么朝着太子殿下施放大杀招,然而,当众人的视线投落在乾忠与乾烈身上,一个个都傻眼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天阶高手,天阶高手竟然受伤折跪在地!!!”
“天啊,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们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难道……刚才有高人暗中出手?”
“应该不会吧?哪个高人会在背后出手呢!要知道那两个天阶高手可是帝国皇室的人,帝国的皇室水深得很,一般的高人估计不敢惹。”
“嘘,小声点,不想活命了。”
众人的议论声虽然小声,然而对于修为在天阶境界的乾忠乾烈,这些声音依然丝毫不差地听进耳里。
活了一把年纪,备受世人仰慕的他们,这时候羞愤得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该死的,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究竟是哪个天杀的在暗算他们,不然……
狠厉的双眼尽是弥漫的杀机!
对于这俩人杀气腾腾的狠厉目光,墨水心淡定无比。
这两个家伙怀疑所有人也不会怀疑她,她可记得清清楚楚这两人刚才看她的目光就跟低微的蝼蚁似的。
估计在他们的眼里,她这‘废物’连一丝怀疑的资格都没有呢。
不知道要让这两老家伙得知,阴他们的就是她这个‘废物’,这两人会不会气得当场血溅三尺呢?
这时——
“白水心这个贱人,赶紧把我放开!”
上官清昽杀气腾腾地瞪着墨水心厉吼,那狠厉狰狞的模样简直是恨不得活吞生剥了墨水心方能解恨。
别人或许不会怀疑到这个白水心身上,然而他绝对不会看错,这一切都是白水心在背后暗中搞的鬼。
这个白水心邪性诡异得很,谁知道她身上有没有专门针对天阶高手的秘室呢,总之,他敢肯定,这一切都与白水心月兑不了干系。
对于废物两字墨水心可以无视,然而贱人两个字却是踩到她的雷区。
深若寒潭般的双眸冷光一凛,掐的上官清昽的手骤然施力,只闻咔嚓一声,上官清昽完好无损的另一只手也断了……
“啊——”痛彻心扉的尖叫声震惊了全场。
原本注意力集中在宗政皓轩与那两名天阶强者的众人,纷纷朝着这边望来。
见上官清昽完好的双手都被墨水心掐断,众人无不看得心惊肉跳的,仿佛掐的不是上官清昽而他们自己一般。
这个白四小姐,实在是……太凶残了!
要知道上官清昽一身肌肉几乎可以媲美铜墙铁壁了。
这白四小姐倒好,那雪白的手掌轻描淡定地一掐,竟然接二连三地将上官清昽钢铁般的手骨给掐断,太可怕了!
以后见着了这个白四小姐,绝对要绕道走。
不然万一不小心惹恼了她,掐断他们的手臂还不跟掐早春的女敕笋似的,简直比上官清昽这个小金刚还要金刚一百倍。
此时此刻,墨水心要是知道众人的心里已经把她定义为女金刚这一类,她估计会郁闷得吐血。
就算多废些招式折腾上官清昽,也不会用这么简单有力的手法直接掐他断他的手骨啊!
当然,她自是没有那读心术的。
虽然能感受到众人投射过来的目光都带着震惊与恐惧,不过她并未理会,这时候趁众人都没有注意那八匹雪银狼,她得赶紧让它们离开这里……
于是,在众人即惊恐又好奇的目光中,墨水心用意念告诉那八匹雪银狼,让它们趁机离开这里。
雪银狼虽然只是三阶凶兽,然而在与墨水心意念相通之后,都极蕴灵性,它们安静地眨了眨眼睛像是跟墨水心告别,然后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默默退走。
惟有那一只攻击过宗政盈盈与宗政皓轩的雪银狼留了下来,它呲着锋利的白牙,湛亮的双眼充满着戒备与狠意地盯着宗政盈盈。
只因为,它感受到了来自宗政盈盈对墨水心的恶意。
对于留下来的这一匹雪银狼,墨水心微微一怔,随即嘴角的笑容漾开。
凭着那一丝联系,她能感觉到这一匹雪银狼产生了微妙的异变,它比另外七匹雪银狼要聪明许多,而且对于恶念也敏感了数倍。
它选择留下来,是因为感受到宗政盈盈的恶意,所以想要保护她!
心,暖暖的!
“柳锦之,帮我杀了白水心那个贱人。”
宗政盈盈这时推开了环抱她的柳锦之,目光恶毒地瞪着盘坐在狮背上笑意纯粹的墨水心,恶狠狠地道。
凭什么?凭什么她被那那些畜生踢得脸红肿难受,狼狈不堪!
而白水心这个曾经是无数人笑料的废物竟然这么优哉游哉地坐在狮子背上,笑得那般冰清玉润,绝代风华。
这么一对比起来,她堂堂帝国七公主简直就成了泥潭里的淤泥,污浊不堪。衬托着这个曾经被人耻笑的废物白水心成了那天幕中高不可攀的白云,遥不可及。
妒恨令宗政盈盈心中杀机肆意,总之这个白水心她今日必须得死!
“嗷——”
宗政盈盈的杀机浓烈得让雪银狼忍不住了,它跃身而起,在墨水心没有任何吩咐管的情况下,它疾速的雪白身躯不顾一切地朝着宗政盈盈惊若奔雷般冲去——
“啊……快来人啊,把这头畜生给本公主杀死。”宗政盈盈见过一次亏,心里已经对发这匹雪银狼产生了阴影,一边嚷嚷一边后退。
“盈盈别怕,有我在!”柳锦之到了这个时候,依然不忘刷好感度。
不过面上虽然一副淡定的样子,然面心底他的紧张也并不比宗政盈盈少。
宗政盈盈看不出来,他却看得分明,刚才这头雪银狼可是连天阶高手的大杀招都能避闪开,这头雪银狼的实力绝对不止三阶那么简单!
柳锦之拨出了随身携带的玄剑,浑身玄气爆涨,剑气清啸,抬剑对着疾冲而来的雪银狼狠狠地挥去一剑——
“嗷……”
雪银狼怒吼着扭身避开,雪白的兽身灵活无比,几个轻跃间就已经近到两人的跟前,锋利如刀的尖牙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幽光,张嘴就朝着宗政盈盈嘶咬而去……
“盈盈,快闪开!!!”不远处的宗政皓轩面色大变,焦声喊道。
“啊啊啊……它过来了,柳锦之,快,快把这头畜生杀死!”宗政盈盈吓得脸色死灰一片,抱头大叫。
“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柳锦之誓言坦坦,挥剑想要将雪银狼的头颅斩下,然而雪银狼像是早有所料一般,伸出前爪狠狠地拍开了柳锦之的玄剑。
柳锦之神情骇然,该死的,这只发雪银狼竟然能看穿他的招式,这怎么可能?
他们柳家的剑术向来是诡异著称,即使是天阶高手也难以看破他的招式,这只雪银狼,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恐怕打死他都猜不到,这匹雪银狼与墨水心意念相通,看破他剑招的是墨水心,而非雪银狼。
就在他惊骇不已之际,宗政盈盈忽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随后双腿一软,整个人扯着柳锦之重重地往地上倒去。
宗政盈盈的实力本身也在玄阶二级,虽然从未有实战经验,但自身的力气并不小。
危险情况下的本能拉扯,力道更是比平时猛了几倍,再加上柳锦之瞬间的分神,因此才会让宗政盈盈拉着一起摔倒。
柳锦之反应过来后面色剧变,这样倒下去万一那匹雪银狼踩下来,那他绝对非常危险。
就在他弓身想要跃身而起时,却在这时一枚小小的钢珠砸在他腰上,力道之猛,痛得他一阵抽搐,整个人也狠狠地倒在了地上……
“嗷——”雪银狼的前蹄,如期踩了下来。
“啊……”宗政盈盈被踩中了高耸的胸部,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过后,她整个人痛晕过去。
看着这一幕的众人也都一阵阵激灵,胸部可以说是女人最脆弱的地方,雪银狼那么猛的一脚,七公主的胸部,该不会被踩爆了吧?
天啊,他们光是想着,就觉得蛋疼不已!
“唔……”柳锦之的情况稍微好些,只是被踩中了腿而已,虽然痛,却并没有伤及根骨。
他看着不断渗出鲜血的左腿,一张英俊的脸庞尽是滔天杀气!
该死的,暗中算计他的人最好不要被他找到,不然他绝对要那人付出百倍千倍的惨痛的代价!
墨水心此刻感觉到自身爆涨的那股神秘力量在消退,于是她吩咐雪银狼快速离开。
不然一旦两人间那一缕意念消退后,雪银狼就会恢复三阶凶兽的实力,到时候估计难以离开了。
“嗷……”
雪银狼虽然很不舍得离开墨水心,却也知道事态的严重,留下来只会连累墨水心而已。
它嗥叫数声,跃身朝着街尾的小巷口奔去。
“畜生,哪里逃!”
宗政皓轩等人追了过来,对着雪银狼展开了疯狂的猎捕行动。
墨水心目光一凛,手中的钢珠连续不停地朝着追杀雪银狼的十几人投掷过去,哗啦啦地倒下一群。
“啊……我的腿。”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手……”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太子殿下的亲卫队暗中出手,不管你是谁,等着被追杀吧。”
看着雪银狼雪白的身影在街道转角一窜而过,消失于人前,宗政皓轩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挤出墨汁来。
“传本太子的命令,封琐所有出口,不惜一切代价活捉那头雪银狼。”
他看出来了,那个连续偷袭的贼人,一定是暗中操控雪银狼的人。只要活捉那头雪银狼,一定就能查出这个背后偷袭之人的讯息。
他一定要揪出那个人!
那匹雪银狼明明只有三阶,却展现了几倍的实力。
这种诡异的驭兽能力,简直未所未闻,骇人听闻。
这样的驭兽术要是被他得知并且熟悉撑握,绝对能培练出一支独属于他宗政皓轩的猛兽军团,比墨国丝毫不差的猛兽军团,局时,他宗政皓轩还需要怕谁?
垂敛的目光,一片狂热。
“是,太子殿下。”有人应声离去。
宗政皓轩按捺下汹涌澎湃心潮,迈步朝着晕死在街道中心生死不明的宗政盈盈奔去。
探了探她的鼻息,气息虽然有些虚弱,却已无生命危险,他也就微微放下了心,黑眸一扫,落在宗政盈盈被鲜血染红的胸襟处,眸底杀气骤然凛冽如冰。
他不方便查探宗政盈盈的伤势,只是拿出最好的止血生肌丹,两指捻成粉末细致地洒在宗政盈盈的胸襟处。
余光瞥见柳锦之也正被两名仆从扶着上药,他扬手将一枚止血生肌丹抛给了柳锦之。“用这个,此丹药药效显著,伤势不算太重,以你的实力估计七天就能痊愈。”
柳锦之接过丹药,一股幽香扑鼻而来,一看就知是顶级的疗伤丹药,他自然不客气,当场捻碎了便洒在伤口上。
“多谢大子殿下,盈盈公主没事吧?”说话时柳锦之望了宗政皓轩怀里的宗政盈盈一眼,目光有着毫不掩饰的深情与浓浓的担忧。
宗政皓轩将柳锦之的反应看在眼里,心中颇为满意,这人对盈盈倒是一片真心,他倒是可以考虑与柳家合作。
“血是止住了,具体的情况等回宫太医看了才知道,时间紧迫,孤先带盈盈回宫。”
宗政皓轩倒是想查清背后下手的人是谁,他有些怀疑跟墨水心有关,然而宗政盈盈的伤势却不允许他担搁下去。
“来人啊,专备马车,回宫!”
于是,片刻后宗政皓轩便事实一群伤员颇有些狼狈地离开此地,赶往皇宫。
宗政皓轩走后没多久,柳锦之等人也坐着马车离开了,他的左腿受了伤显然不可能再动手,留在这里万一不小心被人再阴一把,那真是太憋屈了,所以他很干脆地选择离开。
就在宗政皓轩与柳锦之闻开没多久,远处,有大批的兽蹄声迅速传来,声震如雷,奔腾而来。
“那是……上官家族的战卫队。”有人举止远眺,看到了属于上官家族的战卫队的旌旗。
战卫队,四大家族独有的一支军队,人数并不多,却一个个实力非凡,铁血肃杀。
当然,每个家族的战卫队杀技都是不同的,白家的战卫队擅长射击之术,远程攻击最为厉害。
蓝家的战卫队擅长围猎,毒技十分可怕。
柳家的战卫队擅长剑阵杀敌,一旦被柳家剑阵围住,即使是天阶高手也要慎重对待。
而上官家族的战卫队擅长近身肉博,俗称金刚战队,一个个个肌肉扎结,强悍惊人。
除了这些块头跟金刚似的战卫,他们的坐骑也异常凶猛,巨型鬣狗,一种变异的品种,属于四阶凶兽,却比一般的四阶凶兽要凶猛可怕。
总之这四家的战卫队都各有所长,实力都在伯肿间,除非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不然战卫队一般都不会现身。
而此刻,上官家族竟然派出了这支金刚战队,可见上官家族是真的举族震怒了。
这也难怪上官家族会这么震怒了,最受宠的上官清寿被毁了丹田,这一辈子是注定废了。
被上官家族上上下下百般看好的三大天才之一的上官清昽被人单方面凌虐,两只手估计都废了,接不接得回来还是两说。
要仅是这样还不算最严重的,恐怕上官家族最不能忍的就是,上古遗迹的秘闻被当着所有人面抖了出来。
估计这一会消息早已散布出去,上官家族就算只手通天也封琐不了消息传开,更何况上官家族也仅仅是帝国的四大家族之一而已,还不到只手通天的地步。
“白水心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如此凌虐我上官风的大侄儿,识相的赶紧将人放开,老夫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人未至,声先到,气焰滔天,杀机森然!
紧接着,数百只凶猛异常的巨型鬣狗出现于众人的视线中。
通体乌黑,毛发油亮,牙齿尖利泛光,体积比起墨水心盘坐的那只雄狮丝毫不弱,几乎每只鬣狗都有千斤左右,绿幽幽的眼睛直逼墨水心,令人毛骨悚然。
鬣狗背上,数百号上官家族的战卫,一个个面容肃杀,冰冷铁血,气势惊天。
围观人群被上官家族战卫队的气势以及四阶凶兽给吓到了,纷纷后退,生怕会殃及池鱼。
偌大的落日大街中心,很快地便空出一大片空地来。
上官家族数百只巨型鬣狗团团将雄狮围住。
狮背上,墨水心面容沉静,面对上官家族的金刚战卫队脸上无一丝一毫的惧意。
漆黑如墨的眼眸深若寒潭,轻飘飘地朝着金刚战卫队为首的那名中年男人瞟去。
目光犀利,仿佛宝剑月兑鞘,慑人心魄的冰寒。
“上官风?什么东西,没听说过。还有,你想要让我放人也不是不可以,乖乖地跪下来向我磕三个小头,我就放了这个金刚男。”
比嚣张,谁怕谁,要说毒舌她可不比任何人弱,气不死你丫,也要噎死你丫!
不紧不慢的清脆声音,听在众人耳里,有如惊雷炸开。
上官风可是天阶的强者啊,竟然敢叫嚣天阶,好嚣张!好狂妄!可是,该死的酷毙了!
退开的人群远远地注目的着狮背上的墨水心,只觉得心魂震骇,热血奔腾,这才是属于强者的气魄啊!
无敌的信念,睥睨的气度,好热血,他们都快要沸腾了。
上官风被墨水心嚣张之极的话语气得不轻,浑身玄气顷刻间尽数施放,属于天阶的威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无知狂妄的小儿,老夫替白家好好地教育教育你。”上官风咬牙厉吼道。
他本打算施放天阶威压给墨水心一个下马威的,然而则目望去,不要说墨水心没被他的威压吓软,就连那头四阶的雄狮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
上官风面上不显,然而心底却是掀起了波澜。
什么时候开始,天阶的威压竟然如此没有震慑力了?他竟是不知?
难道,这个白水心身上有可以挡住天阶威压的秘宝?
想到此,上官风瞥向墨水心的锐利双眼隐有贪婪掠过。
墨水心扯了扯唇角,然后向着上官风鄙视十足地翻了个白眼。
“不要再用你天阶的威压压人一筹了,这对我没用,不过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声,你再这么压下去,估计你那个金刚大侄子要窒息了。”
她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天阶境界的老家伙们都这么喜欢用气势压人这一招。
白昊天是如此,白家那两名长老是如此,宗政皓轩身边的两名天阶暗卫也是如此,她真的很想问一句:不装逼,会死吗?
这个上官风来之前难道没有听到宗政皓轩带来的两名天阶暗卫的下场吗?
他竟然还敢如此大摇大摆地装逼,真当天阶境界就天下无敌了吗?
上官风再一次被墨水心气得浑身发颤,不过他还是咬牙暂且忍下这口气,打算一会儿再狠狠地教训这个无知狂妄的后辈。
狠厉的目光众墨水心的身上移开,目光朝着被墨水心提起的上官清昽瞥去,这一瞥,上官风没差一点吐血。
尼玛,他们上官家族的嫡长子,帝国三大天才之一的上官清昽竟然被人如同小鸡仔般提直来摇晃,这绝对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小贱人,马上把人放下!”上官风爆吼出声,浑身的肌肉青筋爆涨,杀身沸腾。
“砰——”
墨水心扬手将上官清昽对着杀气腾腾的上官风直接甩了过去。
原本痛昏过去的上官清昽被墨水心这么一甩直接发震醒了,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疾飞在半空,他咬牙施力,想要让自己稳来,然而却发现根本无用。
“大伯爷,救我!”上官清昽冲着上官风厉声出声。
上官风此时此刻要生吞墨水心的心都有了,该死的小贱人,他是让她把人好好地放下来,而不是这么粗暴地将人当杀器给掷过来啊。
他虽然气恨得牙痒痒,却已收起了轻视之心。
上官清昽的体形是上官家年轻一辈最重的,也是最坚硬。
白水心轻轻地一甩竟然能将人甩出如此可怕的速度,这臂力,绝对不比他差多少。
当下,他从鬣狗背上跃身而起,几个玄身间便将疾飞过来的上官清昽接住。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墨水心的实力,接到上官清昽的他显些冲击得倒退,好在最后咬牙稳了下来。
上官风将上官清昽交给属下上药,他跃回鬣狗背上,目光开始认真地审视墨水心。
“你确实有几分狂妄的资本,不过……注定夭折在此!”上官风阴狠道。
这个白水心年仅十六就如此厉害,以他的天阶的实力都看不出她的深浅。
如果放任下去,她必定一飞冲天,局时,已经走向没落的白家便定会因为她而再绽放光彩,重临巅峰。
这绝对是他,是整个上官家族所不愿看到的!
所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在这里杀了这个白水心,以绝后患。
面对上官风阴狠的杀机,墨水心眼眸微微一闪。
唇角却是勾起了笑意,一脸无害地道:“老头,恼羞成怒也要有个限度,明明是你让我把人放下的,我这么配合,你不感谢也就算了,竟然还扬言咒我,忒不要脸了。”
“好一张伶牙俐齿,今日,谁来了救不了你,战卫队所有人一起上,给我把这个狂妄的小贱人给击毙于此。”
“是。”上官家战卫队一阵喧哗,兽蹄踏地,声震云霄,齐刷刷地朝着墨水心围猎而去,打算将她就地格杀!
就在这时——
“嗷呜——”鬣狗群开始躁动起来,竟然嘶吼着想要将骑在它们背上的战卫队成员摔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该死的别乱动!”
“啊……”其中有人控制不住被摔在地上,而后被躁动不已的鬣狗群们活活地脚踩至死。
上官风的脸色阴鸷骇人,他厉声大吼:“都给老夫稳住!”
然而他才刚刚吼出声,他身下的巨型鬣狗也跟着爆动起来,前肢不停地跳跃,翻滚,竭尽所能地想要将上官风摔下来。
上官风见情况诡异,心想再耽误下去,战卫队的损失一定惨重。
他黑沉着脸下达着最后的命令:“所有人听令,火速离开鬣狗群,退散。”
于是,便有着以下的一幕,一向以勇猛著称的上官家族战卫队狼狈不堪地从鬣狗背上退走,比起来时的风风火火,气焰滔天,此刻的他们只有狼狈不堪四个字可以形容。
远处的围观人群看着狼狈奔走的上官家族战卫队,一个个诧异到极点。
心想今日的落日大街是不是真的撞邪了。
连连反生那么多事情也就算了,竟然连强悍无比的上官家族战卫队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自家养的鬣狗给折腾得半死不活,落荒而逃。
这,这绝对是骇人听闻啊!
短短时间,这个消息便以放射性的速度朝着四面八方传开,相信不出半天,绝对会轰动天下。
人群中,沐君耀目光闪烁,若有所思地望向墨水心。
这一切,会是她弄出来的吗?
落日大街尽头一间不堪起眼的私人院落,一名容貌绝色的黑衣男子将这一切看在眼底,深暗有如万年寒冰的眼眸迸射出一丝兴味光芒。
“这个小丫头真不错,甚合老夫的胃口,配我家的冥儿妙极,哈哈哈哈,这一趟帝国之行果然没有白来,老夫赚了个儿媳妇回去,一定狠狠地让那两个老匹夫羡慕嫉妒恨!”
自称老夫怎么也得好几十岁了,然而他那一张妖孽容颜却是冰肌玉肤,容光焕发,绝色无双,看上去根本就只有二十岁。
瞥向墨水心的视线缓缓收回,高大的身影一闪,眨眼功夫,他的妖孽身姿已经出现于围观的人群中。
狮背上,墨水心忽地打了冷战。
她有一种十分强烈的危险感,仿佛自己被一头洪荒凶兽给盯住了一般,那种危险的感觉绝对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强烈。
心底暗忖不好,她估计被真正的绝世至尊强者给盯上了。
那么强烈的危险感,即使在秘境中面对白衣闷骚男跟千代冥等人都不曾有过。
那人的实力恐怕比闷骚男等人还要高出一两个境界。
闷骚男千代冥等人已经是震撼各家族老祖的超级强者了,然而比他们还要高出一两个境界,这是什么概念啊!
靠,她怎么就这么好运,出个门连连撞上那么多极品也就算了,竟然最后还被个恐怖的绝世强者给盯上了。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当下,墨水心并不打算再与上官家族的人纠葛下去,拍了拍狮子的背部,示意它赶紧离开这里。
雄狮虽然不如墨水心对危险的敏感程度,不过它也感受到那股可怕的气息在靠近,仿佛那就是上古时期的神兽一般,光是想想就令它一阵腿软……
墨水心一示意,它哪里还有半迟疑,立马撩蹄子撒欢地逃命去了。
“想逃?把命留下!”
上官风见雄狮驮着墨水心逃奔得飞快,他厉吼一声,腿踢了鬣狗的小月复一脚,示意它追上去。
“砰——”
鬣狗不但没有追上去,竟然腿软地瘫倒在地上,浑身惊颤,抽搐不已。
上官风在鬣狗瘫倒的瞬间跃身至地面,看着抽搐不已,口吐白沫的坐骑鬣狗,上官风整个傻眼了。
他刚才那一脚明明只是轻轻地踢了一下,跟平时一样,他的鬣狗怎么就倒下了?
上官风打量着鬣狗的目光惊疑不定。
口吐白沫,抽搐不止,这模样怎么看都像是被吓瘫的!
可是这只四阶巨型鬣狗跟在他身边已有十年之久,什么风浪没见过,怎么可能会被吓成这副模样?
该死的,一定是那个小贱人搞的鬼!
上官风是万万不可能认为自己的坐骑是被人吓瘫的,这说出去太丢人了,于是一口咬定这都是墨水心干的。
咬了咬牙,他并没有再理会倒地不起的鬣狗,纵身朝着雄狮疾奔的方向追去!
“哈哈哈哈,这小丫真是太有趣了。”
骤然间,一抹爽朗悦耳的笑音从人群中散开,随着他的笑声散开,整条落日大街所有人都惊恐地感受到一股铺天盖地的可怕气压。
哗啦啦地跪倒一群,即使是追赶着墨水心的上官风也不例外。
此时此刻,面容苍白,额头冷汗直涌,心中震撼惊骇到了极致。
这个世上,竟然有如此可怕的至强存在,仅仅是朗声大笑并没有刻意的施放威压,却依然能让众人心魂震骇,双膝仿佛不是自己地瘫跪在地。
这人是谁?
以他历阅,竟然对于这样的存在从未听闻过!
他以为,天阶已是这片大陆上的顶级强者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可怕的存在!
恐怕所谓的天阶强者在眼前这人看来,不过是随手就可以碾死的蝼蚁罢了!
越想,上官风就越是无法镇定下来。
黑衣男子止下笑,长眉微挑,目光微冷地瞥了折跪在地的上官风一眼,唇角邪气一勾,原本绝色无害的容颜顷刻之间邪魅入骨,犹似一尊高不可撼的魔神降世。
“哼,就凭你也想杀她?老夫心情不错,故且饶你一命,给老夫好好记着,她可是老夫的儿媳妇,以后你们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老夫要你们举族陪葬。”
冷冷地抛下一句,黑衣男子也懒懒地收回目光,跃身一闪而逝,追踪墨水心去了。
黑衣男子离开后,骇然到极致的上官风腿一软,整个人失态地瘫倒在地上,一副癫狂模样的大笑:“哈哈哈哈,什么天阶强者,在那个人的面前,简直就是一个笑话啊,笑话啊!”
这对于他心境上的打击,绝对是致命的,恐怕在此以后,上官风都难以突破心魔,提升实力了。
人群中的沐君耀虽然也跪在了地上,然而与上官风不同的是,他的双眼战意奔腾,毫无恐怕之色,有的只是对强者的敬佩以及不断变强的决心。
……
墨水心骑着雄狮一路狂奔,速度快得惊人,饶是这样,她依然能感受那股至强的气息在不断地迫近。
“卧槽!还有完没有了,小四,这边,进院子。”墨水心指着巷尾一处幽静的院落,示意雄狮冲进院子里。
反正以他们的速度根本不可能跑得过那人,既然这样,不如躲起来布置一翻,没准她的阵法还真的能混骗过去。
雄狮没有任何迟疑,一个空中跃身直接窜入那间雅致别致的私人院落里。
院落不但雅致,还十分的漂亮,比起墨水心所住的云霄阁丝毫不差,甚至有的地方比她所住的发云霄阁还多了几分仙气。
然而,逃命要紧的墨水心哪里还有那个闲心去看风景,就算是在仙境,眼下她也没那闲趣。
却没有注意到,窗台一隅,一名身姿优雅如仙的白衣男子端坐于石椅上,修长如玉的手指执着一枚玉棋,正准备下至棋盘,手却微顿在半空,鎏金面具下的好看薄唇泄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浅笑。
水波丝光,绝色潋滟。
不见其貌,却足于令世间女子倾心痴狂。
“过来陪我一下一盘棋,如何?”他抬头,目光意味灼灼瞟向狮背上的墨水心。
听着这熟悉的清越动听的嗓音,墨水心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想也不想地直接拒绝:“没空。”
没看到她正忙着逃难呢,哪来那闲心下棋,真是问得好多余。
楚玺镜勾唇淡淡一笑,雪白下巴在阳光的映照下,弧度醉人,完美无暇,洁白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白玉棋子,眸光却是瞥向狮背上的墨水心。
“本座帮你拦下那人,随后再陪我下一盘,如何?”
墨水心闻言,晶亮的眼眸微微闪烁起来。听这家伙的语气,似乎知道追她的人是谁?
伸手抚了抚雄狮的鬃毛,示意它先停下。
墨水心也不语言,漆黑如墨的眼眸一眨不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楚玺境数眼,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地脆声问道:“你该不会一早就知道我会闯进来,所以早早摆盘棋等我吧?”
不是她自恋,实在是这家伙浑身上上下下怎么看都是这么个味道啊。
楚玺镜优雅浅笑,深不见底的墨眸清澈如水,看得分明,却难以捉模。“如果本座回答是呢?”
墨水心撇嘴,跃身从雄狮背上跳下。“好吧,你赢了,我答应陪你下一盘,不过现在告诉我,我跟我的狮子伙伴要躲到哪里去才不被发现?”
说话间,墨水心迈步朝楚玺镜靠近,她并不担心楚玺镜会对她怎么样,反正以楚玺镜的实力,要想对她怎么样,她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既然如此,何不爽快些,干脆些。
看着墨水心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样子,楚玺镜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邃了,不自觉地瞟向墨水心的目光也流露出一丝温柔溺色。
“不用躲去哪里,你带着你的狮子进屋,不出声就行!”
专注于观察楚玺镜的墨水心自然瞧见了楚玺镜眼底不经意流露的那一丝温柔宠溺之色。
她微怔了一下,随后咧嘴笑得邪味十足,半俯凑近端坐于棋盘前的楚玺镜耳畔,戏谑道:“喂,闷骚的男人,你该不会真的对我动心了吧?告诉你哟,本姑娘可对闷骚的男人没兴趣的哦。”
楚玺镜抬眸睨了她一眼,独属她身上的幽清扑鼻而来,似兰非兰,十分的清新好闻。
俩人的距离极近,几乎是抬手就能触碰到对方。
她脸上的皮肤果然是极好的,如那十万年凝聚而成的玉冰晶一般,雪白无暇,细腻柔女敕,真令人忍不住想要捏捏看。
当然,楚玺镜不仅是想而已,他也伸出手轻捏了两下。“不错,很有弹性。”
弹性你妹!
墨水心恶狠狠地瞪他,自己挪揄闷骚男人不成反倒被对方吃了豆腐,这还真是郁闷!
“行了,别瞪了,他来了。”楚玺镜也止住玩笑的心思,墨玉般的黑眸瞟向院外,严肃中有着丝谨慎。
朗日当空,微风徐徐,午后的院落彩蝶翩舞,花香萦绕,一抹黑色的身影于丽阳下一闪而现,身姿如松,俊逸与邪魅并存。
妖孽的狭长凤眸扫视着院落四周,眼底有着淡淡的欣赏与讶然,似是没有料在这喧闹的落日大街尽头竟然有着这么一座仙境般的院子。
不过,最令他在意的是,从踏入这间院子开始他就感应不到那个小丫头的气息,狭长的凤眸微微闪了闪,唇角却是笑得意味深长。
“千代前辈,别来无恙?”清越优雅的嗓音缓缓传来。
黑衣男子目光微眯,循声望去。
只见窗角一隅,楚玺镜端坐于石椅上,日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落在他身上,似是万道金光笼罩,衬得他颀长的身影高大傲岸,给人一种不可仰视的震撼感。
衣袂轻飘,墨发轻扬,鎏金面熠熠生辉,墨玉眼眸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唇角至始至终都噙着优雅雍容的一丝浅笑,这般的意态悠闲,却又掩之不去的睥睨尊贵。
“哼!”千代寻见着这样的楚玺镜微微怔了一瞬息,随后回予他一个高傲十足的冷哼。
该死的牧玺愚,没事把徒弟教那么好做什么?看得他都眼红不已,好在他家冥儿也足够优秀。
想着完全继承自己优良基因的儿子,千代寻妖孽的脸上尽是浓浓的骄傲之色。
眼前这个楚玺镜虽然很优秀,不过太一板一眼了,还是他家冥儿最棒!既有实力,又不失独特的个性,这才是人间真绝色!
楚玺镜跟我儿比起来,简直差了不是一腥半点!
想着想着,千代寻瞥向楚玺镜的目光也渐渐地不那么敌视了,隐约还可见一丝怜悯。
唉,这么好的苗子都让牧玺愚那个榆木给养歪了,要是楚玺镜先被他发现的话,估计一定能养出一个个性强烈十足的绝世天才来。
唉,可惜啊!
楚玺镜捕捉到千代寻眼底的那一丝怜悯,嘴角的优雅笑意有瞬息的微僵,不过只是稍瞬间,他便恢复如常。
“千代前辈,家师在晚辈出门的时候就百般交待,一旦见到千代前辈,一定要将此物送给前辈,还望前辈收下。”
语毕,楚玺境从空间玉戒中拿出一个四方锦盒,双手捧起,正打算起身给千代寻双手奉上,却被千代寻出声阻止。
他瞪着楚玺镜,连连罢手,一脸的不耐烦。“行了,回去告诉你那榆木师傅,他送的东西,老夫才不然希罕。”
笑话,他千代寻什么身份,什么背景,什么实力,要好东西还需要牧玺愚那个老顽固来送?
他想要什么,他家冥儿还不孝顺地给他送来?
牧玺愚那个老匹夫以为他还是二十多年前那个孤身一人的千代寻吗?
不过话说回来,他有儿子的事情,好像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吧?
估计牧玺愚真的以为他一直孤身一人呢。
他看那老匹夫送东西是假,故意地在他面前显摆他收了一个好徒弟才是真!
哼,有徒弟了不起,老子还有儿子呢,回头让冥儿给那老匹夫拉一兽车的礼物过去,跟他千代寻比阔气,找死!
对了,还有凰九昭那个老东西也给他送些过去,那老家伙到现还没找到传承弟子呢,哎哟,真是可怜啊!
都一把年纪了连个照料的人也没有,看在他那么可怜的份上,让他的冥儿过去给那老东西过过眼赢,狠狠地羡慕他吧,哦哈哈哈哈……
楚玺镜望着脸色变化不断的千代寻,唇角的笑意不变,然而墨眸却变得愈发的深邃起来。“千代前辈,您不收下晚辈的礼物,晚辈恐怕不好向家师交待,还请前辈收下。”
“收个屁,别来烦我,真是的小小年纪什么不好学,非要跟牧玺愚那个老顽固学来一身固执不懂得变通的毛病,看你的年纪与我家冥儿差不了多少,回头老夫介绍冥儿与你认识认识,多学学他身上那股狂放不羁的潇洒行事。”千代寻瞪着楚玺境,一副恨铁不成刚的严厉样子。
楚玺境鎏金面具下的眼眸微闪,对于千代寻严厉指责的模样,他依旧笑得优雅从容:“多谢千代前辈教诲,晚辈谨记于心!”
心里已经可以肯定,千代寻口中的冥儿是谁了。
想起某人那邪性变态的言行,淡定如楚玺镜也免不了阵阵鸡皮疙瘩直冒,不动声色地抚了抚手臂,将那伤眼的画面通通拂出脑海。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听师傅说千代寻是在三十年前在一个绝地失踪的,那个绝地据师傅所言危险无比,即使是空灵境界进去也是九死一生,里面除了各种凶兽就没有半丝人烟,千代寻哪里来的儿子?
跟谁……生的!
思及此,楚玺境不由得多瞧了千代寻两眼。
虽然是与他师傅是同辈人,然而年纪看起来却相当二十来岁,身上揉合了邪魅与清逸并存的气质,全然矛盾的两种特质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显得突兀,给人一种邪气危险却又烂漫之极的无害感。
容貌妖孽无双,肤若凝霜白露,唇似三月桃瓣,一头墨黑锃亮的长发随意挽起,妖冶的狭长凤眸满是不耐烦的情绪,却无损他的绝代风华。
真的很难以想像,他竟然是千代冥那个变态的父亲!
千代寻本来就不耐烦,见着楚玺境多瞧了自己两眼,更是不耐烦到极点。
目光一凛,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刃似的,恶狠狠地朝楚玺镜射来。
“小子,别盯着我,你师傅没告诉你吗,老夫最讨厌别人盯着老夫的脸看。”
他最讨厌自己无害的长相了,而且因为某些难以启齿的原因,他的容貌永远不老,随着岁月的流逝,身边的人老的老,死的死,就他永远都这副少年无害的模样,这令他曾经几度险些亲手自毁容貌。
而今,他竟然被一个后辈如此盯着瞧,能有好脸色才怪。
“抱歉,晚辈逾越了。”楚玺镜彬彬有礼地作揖至歉。
看得出来,他是个教养非常好的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千代寻仍有些不爽,但对着如此有诚意的楚玺镜,他也不好太过份。
撇了撇嘴,悻悻道:“老夫现在很忙,没空甩你,回头替我向牧玺愚问候他全家,行了,就这样,老夫还要去追未来的儿媳妇去了。”
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千代寻妖孽无双的黑色身影轻然一跃,眨眼间已经消失于天地中。
楚玺镜望着千代寻离去的方向,低低叹了一声,颇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
屋内,墨水心贴近窗角,竖着长长的耳朵听着院外的动静,眼眸微闪。
这个被闷骚男人称作千代前辈的男人,该不会是千代冥那个变态的亲爹吧?
不是她脑洞太大,实在是对方千代的姓氏,以及那满口的‘我家冥儿’,想让她不往这方边想都不行。
还有,那人口中的未来儿媳妇是怎么一回事?
该不会是……指的她吧?
想到这个可能,墨水心狠狠地打了个激灵。希望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千万不要是真的!
一个千代冥变态就已经够折腾的了,再来一个傲娇十足的别扭至强者,她绝对承受不起啊!
她是不是该自好好地我检讨一番,明明她很严肃的一个人,为什么身边总会招来地数的极品与奇葩?
“人走了,可以出来了。”楚玺镜优雅的笑声从院子里传来。
墨水心收起天马行空的狂奔的思绪,拍了拍雄狮的脑袋,一人一狮迈步走出了屋子,朝着石桌前的楚玺境走去。
“坐。”楚玺镜抬眼看着墨水心,指了指对面的石椅,淡笑道。
墨水心也不跟他客气,裙子一撩,大大咧咧地坐下。
明明那动作奔放无比,然而在墨水心做来却不会显得粗俗,反而是说不出的潇洒自然,随意好看。
懒洋洋地斜靠在石桌上,黑亮的目光透着一抹狡黠,一眨不眨地瞅着楚玺镜,似是在打量他,又是在评估些什么,半晌,她微斜秦首,笑兮兮地眨眼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说。”楚玺境简言意骇地吐出一个字。
“你长得很丑吗?整天戴着一个铜制面具,不觉得累赘吗?”墨水心问道。
楚玺镜微怔,显然没料到墨水心会这么问,但仅是瞬息便回过神来,看着墨水心凑近的光洁如玉的额头,楚玺镜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弹了弹。“女人,你这问的是两个问题,本座只回答一个。”
墨水心被弹了脑门很不爽,从小到大都没人弹过她脑门儿,这个闷骚的家伙竟然说弹就弹,当下对着楚玺镜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别对我毛手毛脚的,好好回答你的问题,就第一个吧。”
“不丑。”楚玺镜淡笑道。
墨水心深深地瞥了他一眼,连连摇头:“不信。”
“以后你就相信了。”楚玺镜对视墨水心那双清澈剔透的水眸,笑着意味深长。
什么叫作以后就相信了?还有,不要对她笑得这么风骚好吗?
这家伙,果然十足闷骚!
墨水心并不打算在这这个问题上纠葛下去,想起今日出来的目地,再猜想楚玺镜超凡的身份,或许比起无名楼买来的消息更加全面。
可是,她又凭什么让楚玺镜告诉她这些呢?要知道从一开始她跟他似乎就发生了些不算愉快的事情。
从他身上顺过来的那张藏宝图跟那件白袍现在她兜里贴身装着呢,经历了秘境之后,她自然看出了那件白袍的不凡,恐怕比起藏宝图,价值不惶多让。
那么重要的东西,她不认为楚玺镜不想拿回去,可是他明明有机会,却一直不动手,不但不动手,竟然还帮了她两次。
墨水心自问看人的眼力不错,然而此刻的楚玺镜却让她捉模不透。
沉吟了片刻,墨水心最后还是试探性地向楚玺境问出声:“那个秘境,你是怎么进去的?”
那夜秘境发生了那么怪异的事,以眼前男人的聪明程度,只怕早就猜测到她另有途径进入秘境了,与其遮遮掩掩的,不如大方承认。
所以她才会这般毫不忌讳地问出口。
楚玺镜看了她一眼,聪明如他,自然知道墨水心是在试探他,确切地说,她想要从他口中知道些什么。
看来,她果然对这片大陆,陌生得很!这更让他肯定自己的猜测。
对于墨水心成为白家四小姐的身份,以楚玺镜的身份背景,自然轻而易举就查出来了。
他并不相信墨水心会是白家的四小姐,白家的四小姐他虽然从未见过,却也与他有些渊缘。
可以肯定,她绝对不是白家的四小姐白水心,一个人即使是经历了生死,本性依然不会改变,而眼前的女子,明显与白四小姐的性格南辕北辙,差了十万八千里。
再有一点,在圣元山脉外围,他魂制发作的那一夜,他可是清晰地感受到虚空破开的波动。
他有一种大胆的猜测,眼前的她并不是这片大陆的人,而是破开虚空,从另一个大陆横渡而来的。
难道,她真的是他们四方圣殿所要找的那个人?
脑海里闪过师傅在圣殿的那番话,以后他来帝国前师傅激动的一番言辞,不知为何,心底却是有些不舒服。
他竟然不希望,她是那个他们四方圣殿要守护的存在,那个如同神话般的存在,他难以将眼前的女子与之联系起来。
楚玺镜微敛目光,将心底那一丝不舒服之感给压了下去。
抬眸望向墨水心时,眸光已是一派平静,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墨水心,而是反问道:“你所了解的天擎大陆有多少?”
墨水心微微蹙眉,心中微惊,这家伙果然头脑聪明得可怕啊,仅仅一个问题就知道她要打听什么。
不过,聪明人也有聪明人的好处,省事多了。
当下墨水心也不再拭探了,把自己所知道有关这片异世的讯息说了出来。
楚玺镜听完后,眼眸闪了闪,心中几乎笃定墨水心真的不属于这片大陆。
诚然,对于墨水心毫不遮掩的态度,他是极其的欣喜的,这说明,墨水心信任他!
唇角勾笑,楚玺镜笑容柔和:“看来,你知道的只是表面而已,天擎大陆比你所想的远还要复杂得多,不过你目前实力不够,我如果说太多的话,对你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
说到这里,他深深地看了墨水心一眼,优雅的声音接着道:“天擎大陆最强大的并不仅仅是三大帝国,除了这三大帝国之外,还有着七个无上的组织存在,其中世人仅知的有:我所在四方圣殿,杀飞羽所在的修罗殿,另外还有位于帝国的灵鸠山,墨国的万兽谷,以及另外两个不在三国之域的死亡之海浮岛上的凤族以及死亡之海深处的死魂门。”
墨水心仔细地听着,面上虽然平静,心底却是波涛暗涌。
这个异世,果然比她想像的还要复杂得多,光是听着这些无上组织的名字就令人心惊颤的。
恐怕这些无上的组织的存在,也许连天阶的强者也不一定知道,而听楚玺镜的语气,除了这些之外,似乎还有着更神秘,更可怕的存在。
看来,她果然还是太弱太弱了!
变强决心,从未像此刻这般的强烈过。
她一定要变强,在这样复杂的环境里生存,如果没有绝对的强悍的实力,简直卑微得好比蝼蚁,任由强者随意决定生死。
她的生死,只能撑握在自己手里!
她,一定要变强!
看着墨水心那双晶亮的眼眸迸射出浓烈的变强**,楚玺镜眼底有着赞赏,不经意间温柔流露,这才真正的她吧!
墨水心收起激荡起伏情绪,侧眸望向楚玺镜,这一望正见着楚玺镜目光温柔静静地凝视着她,如同海水一般深邃的眼睛,温柔得令人沉溺。
这样的眼神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如同滴水穿石般在她平静的心湖溅起了毫不平静的涟漪。
全然陌生的心绪波动,令墨水心有些不自然起来。
她错开视线,淡淡问道:“另外的一个无上组织呢?是什么?”
院中微风拂过,吹落几缕她夹起的乌黑柔亮的刘海,丝丝缕缕顽皮地在她光洁的额头摆动,飞扬发丝间,她的神情又恢复了一贯的慵懒恣意,仿佛刚才的那一丝不自然只是错觉而已。
楚玺镜却是看得分明,那并不是错觉,或许,被对方吸引的,并仅仅是他一个人而已!
有了这个认知之后,楚玺镜笑若莲花,潋滟的绝世双眸霎时间神光骤现,仿佛天地间的光采都尽数地印入他的眼瞳之中,一眼,万年。
墨水心又是一怔,被那样一双惊世的眸子惊艳得入了神。
反应过来时不免又有些自恼:她的节操呢?竟然被一双眼睛迷惑到分神?
墨水心啊墨水心,连容钰、千代冥、杀飞羽这样的绝世美男你都不为所动,仅仅一双眼睛就把你迷住了,也太弱了吧?
淡定,镇定!
楚玺镜将墨水心的反应尽收眼底,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深了,不过他并不打算再继续下去,不然这女人估计真的恼了。
于是,他淡声说道:“另外一个是从未出世的黑暗圣殿,位于圣元山脉最深处,极其神秘可怕,知晓黑暗圣殿的存在,仅是四方圣殿而已,世人根本不知道这世上还有着一个可怕的黑暗势力存在。”
有关黑暗圣殿的一切,他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那是一个比他们四方圣殿还要久远的存在,每代只有一个传承人,已有无数万年之久,却从未断过传承。
如果说他们四方圣殿的存在教义是守护,那么黑暗圣殿便是相对的毁灭。
传说,黑暗圣殿从不出世,一旦出世,便是天下浩劫!
听完楚玺镜将最后一个无上组织娓娓道来后,墨水心总有些心神不宁的感觉,她紧蹙着眉头,脸色有些微白。
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那种失控般的错觉,让她很不舒服。
“怎么了?”楚玺镜注意到墨水心忽地苍白的脸色,担忧问了一句。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而已。”墨水心摇头,极力将潜意识深处那股不好的感觉抛开,抬眸看着楚玺镜,笑道:“时辰不早了,欠你的那盘棋,下次再陪你下行么?”
“自然可以。”楚玺镜点了点头,随后从空间玉戒拿出一瓶丹药递给墨水心。“这是元极丹,服用的话对身体有着莫大的好处,你修练的并不是玄气,似乎与自身的元力有关,这元极丹可以帮助你补充元气,固元凝神,精进实力。”
“快,快收下,那是好东西,绝对的好东西!”突然间,杀神矛器灵在墨水心的脑意识里大声地嚷嚷催促起来。
墨水心微愣了一下,从楚玺镜话语的描述中她就猜测这元极丹极其的珍贵,却没有想到这元极丹珍贵到连她丹田内休眠的杀神矛器灵都给激醒过来。
杀神矛器灵存在了无数的岁月,什么稀世罕见的珍宝没见过。
之前她摆了一床从各家族老祖那里夺来的灵草宝药,这家伙淡定得很,而此刻竟然被一瓶元极丹炸出来了,而且还如此急切,这元极丹极有可能是这片大陆顶级的丹药!
这么珍而珍贵的丹药,这个男人竟然毫无一丝犹豫就送给她!
心中五味陈杂,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墨水心摇头,并没有伸手去接那一瓶元极丹。
双眸望着楚玺镜,有着感激与形容不出的复杂情绪。“这太珍贵了,我们不过只是只见几次而已,你连我的名字,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这么珍贵的丹药,我受之有愧。”
楚玺镜不容她拒绝,伸手握起她的手掌将元极丹塞入她的掌手握住,鎏金面具下的墨眸凝睇着她,温和的目光仿佛穿透古老的时光,蕴满星辰。“这元极丹,本来就属于你的,我只是物归原主罢了。拿着!”
墨水心蹙眉:“本来就是我的?这是什么意思?”
楚玺镜只是看着她,并没有回答她,只是若有深意地说了一句:“时候到了,你就会明白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更是让墨水心狐疑不已,从楚玺镜嘴里得不到答案,她用意念与杀神矛器灵沟通起来:“杀神矛,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知道,你们人类弯弯绕绕的肠子多着呢,小爷我就算神武不凡,也看不透眼前这个家伙,不过你放心,小爷可以肯定他对你没有恶意。”
不但没有恶意,还体贴着呢,简直就是绝世好男人啊!
连元极丹这种稀世丹药送得眼皮都不眨一下,啧啧,这男人明显是对小爷这个新主人动心了嘛,这么好的男人,一定不能在它眼皮底下错过了啊,免得便宜别的女人!
这个新主人虽然是凶残了点,不过比起那些咋咋呼呼的女人可强了不止百倍,当得起绝世好男人的配种,呃,不对,是配对!
杀神矛器灵的想法墨水心自然是不知的,要是被她知道的话,估计会被雷得不轻。
此时,她蹙着眉头已经舒展开。
心忖道:算了,不纠结了,正如他所说的,反正时候到了,她就明白了,现在纠结下去,也没什么用处,何必自寻烦恼。
不得不说,墨水心是个天生的乐天派,从来不会钻牛角尖,把自己迫进死胡同。
她摊开掌心,看了一眼盛装元极丹的精致的玉瓶再紧握起来,冲着楚玺镜真诚地笑了笑:“好,我不追问了,这元极丹我也收下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这个朋友,我墨水心交定了,从新认识一下,我叫墨水心,二十岁,来自一个叫作地球的地方。”
对于这个玄幻的异世来说,她来自异世界并没有什么稀世的!
楚玺镜既然对她这个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都能如此坦诚相告这么多的秘幸,就连元极丹这样的顶级丹药他也毫不犹豫地赠送予她,她这一点来历也没什么好藏头露尾的。
要知道以楚玺镜的实力,要杀她简直易如反掌,根本就不需要与她玩什么阴谋诡计,而且她能感够感觉得到,楚玺镜对她绝对没有任何恶意。
如此,她还有什么好畏首畏尾,遮遮掩掩的!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别人对她真诚,她给予绝对的真诚,别人对她好,她就回予双倍的好,别人对她狠,那不不好意思,她会更狠!
看着墨水心灿烂诚至的纯粹笑容,听着她自我介绍的清脆声间地,楚玺镜只觉得心底震撼,心房暖暖胀胀的如同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握住,喜悦与激动同时涌现,令他按捺不住的战栗了一下。
墨玉般的瞳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她,半晌,他咧唇笑得一如墨水心那样纯粹真诚。“楚玺镜,二十五岁,来自四方圣殿。”
“噗哧——”
清脆爽朗的笑声,突然响起,打破了这美好而又暧昧的气氛。
墨水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捂着肚子,睛角都笑出了泪花,可就是止不下来。“不行了,我坐不住了,哦哈哈哈……过来搭把手,扶我一把……哦哈哈哈……”
笑得断断续续的声音落下,也不等楚玺镜伸手过来,她伸过大半的身子趴在铺满着棋子石桌上,笑得气喘吁吁。
石桌上的白玉棋子散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细微声响,并未碎开,阳光下折射出点点碎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映衬得那张笑得绯红的倾城脸庞美得如同虚幻一般。
楚玺镜无可奈何地摇头,他自然知道墨水心笑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他的名字罢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名字竟然这么有笑点,能让她笑得泪水都流了出来,连坐都坐不稳了。
不过他并没有一丝气恼,相反的,看着墨水心笑得脸颊绯红,气喘吁吁的样子,他的目光刹那间温柔似水,柔溺得能将人溺死。
当然,笑得止不下来的墨水心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好半晌,她才控制住自己,将狂笑停止下来。
“不行了,我肚子都笑痛了,楚玺镜,你爹妈是咋想的啊,怎么给你起这么一个名字,处死尽,处死尽,呃……抱歉,我不是有意要笑你的,我是真的控制不住,你不生气吧?”
墨水心将搭在楚玺镜臂上的手抬起,大大咧咧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出了泪水的眼眸眨巴地望着他,颇有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味道。
她也知道这么笑人家的名字太不应该太不礼貌了,只是她实在是忍不住啊,希望楚玺镜不要真的生气才好。
“不生气。”
楚玺镜说话间瞥了一眼搭在他肩膀上的白皙手掌,眸光深邃,唇角噙着丝清贵优雅的浅笑,向墨水心解释自己名字的由来。
“我的名字并不是父母起的,而是拜入四方圣殿的赐名,楚是我父之姓,玺是四方圣殿的历代圣主的传承圣号,镜是通过了四方圣殿兽神的九重试炼之后赐予的字,名字一旦记录在四方圣殿的神旨上,便不能更改,这便是我的名字由来。”
原来是这样,难怪会有念起来这么古怪的名字。
一般的父母哪会舍得给自己的孩子取个念起来那么拗口古怪的名字。
更何况楚玺镜周身气度雍容清贵,睥睨不凡,猜想他的出生背景也极其的不简单,这样的父母,更不可能会取这种怪名字!
楚玺镜见她不语,接着笑道:“你如果不习惯,我并不介意你叫得亲切些,称呼单个字也是可以的。”
虽是打趣的话语,但他心里却有几分期待墨水心那么亲密地叫他,父母不在后,除了师傅称他为镜儿之外,还真没人这么亲密地叫过他。
墨水心斜眼睨了他一眼,颇有几分鄙视的意味。“那么肉麻的称呼,你说得出口,我还叫不出口呢。”
楚玺镜笑了笑,眸色淡定依旧,然而心底却免不了淡淡的失落。
他还未开口说道,墨水心眼眸流转,上上下下瞧了他数眼,笑兮兮道:“单个字这种肉麻的称呼我是叫不出口,不然这样,把那个玺字去掉,叫你楚镜怎么样?”
“好。”楚玺镜微笑点头,笑容清波潋滟,风华绝代。
看着楚玺镜微笑,墨水心想起了一句话:这才是人间真绝色啊!
虽然戴着厚重的面具看不清容貌,然而仅仅是露出来的那双惊世眼眸以及弧度完美的下巴与双唇,就足够令人惊艳不已了!
“嗷……”被忽略已久的雄狮,终于忍不住弱弱地低呜出声。
楚玺镜淡淡地瞥了它一眼,这一眼让数千斤的雄狮瑟瑟发颤起来,即使不施放任何威压,身为生死境界的强者的警告眼神,也绝对不是四阶的凶兽能够抵抗得了的。
“小四,别叫了,这就带你回家。”墨水心站起身来,看着被自己弄散了一地的玉棋,颇有些不意思地对着楚玺镜说道:“弄乱你的棋盘了,真是不好意思。改天一定陪你痛痛快快地下一盘。”
“无事,心儿,我很期待你与对奕。”楚玺镜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淡笑道。
刚刚跃身斜坐在雄狮背上的墨水心听楚玺镜称呼她的那一声心儿,没差一点把她雷得从狮子背上滑下来。
“楚镜,你还是别这么叫我了,我实在受了,你看,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她掳开袖子,将手臂露了出来,果然雪白的手臂上涌起了层层鸡皮疙瘩。
看着她雪白的手臂毫不忌讳地袒露在他眼前,墨玉般的眼眸掠过一抹淡淡的暗光。却是笑着问道:“那叫什么?”
“我师傅跟师姐们都叫我小七,你也这么叫吧。”什么心儿啊,水儿的,她实在受不了啊!
“小七。”楚玺镜看着她,突然之间就这么叫出口,一切自然而然,可是听在墨水心的耳里,不自觉地耳根飘红起来。
囧啊,她这是怎么了?
以前师傅跟师姐都这么叫她的,她并没有任何怪异的感觉。
为什么楚玺镜这么叫她,她就是浑身都不对劲,难道,是因为他目光太深邃太专注,声音太温柔太好听的原故?
墨水心将袖子放下,奇怪地瞧了楚玺镜数眼,心想估计就是这么回事。
拍了拍雄狮的背,正打算与楚玺镜说再见,突然想起有关上官家族那个上古遗迹来。
她看向楚玺镜,笑容里有着几分狡黠的意味,眨了眨眼睛问道:“我从上官家族那里偷听到一个上古遗迹的确切位置,楚镜,你有没有兴趣一块去探险夺宝?
她原本是打算找修罗殿的杀飞羽合作的,不过现在与楚玺镜成为了朋友之后,她决定改变主意了,有这么一个实力高深,完全可以信任的朋友,她根本就不需要舍近取远去找合作对象。
她有种直觉,楚玺镜绝对会是最佳的拍挡。
“自然有兴趣。”楚玺镜含笑道。一个没有被人探索过的上古遗迹,即使是像他师傅那样的空灵境界强者也会心动不已,他自然也不例外。
落日大街发生的一切,楚玺镜从头到尾都瞧在眼里,以他生死境界的眼力,自然看出了墨水心拥有着驭兽能力。
他猜测,小七之所以知道,估计是从那只雄狮那里听来的。
那头雄狮本就是被上官清寿强行豢养的,想必知晓了不少上官家族的秘幸。
只是他有些讶然,小七的驭兽能力却与墨国的驭兽师以及万兽谷的驭兽能力都不同。
前两者都是与凶兽进行契约,一生只能契约一头凶兽,除非契约的凶兽死亡,不然绝对不能契约第二头凶兽。
小七却不一样,从大街上她操纵的那些凶兽看来,她似乎并不受契约的限制,仿佛可以与所有凶兽都能心念相通一般。
而且令他觉得十分惊讶的是,那些被她操控过的凶兽,实力都在瞬间突飞猛进数倍。
这样的驭兽能力若是传了出去,即使是那几个无上组织都会心动不已,以她目前的实力来说,很危险!
------题外话------
上架了,求首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