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市集过后只余下三三两两尚没有把东西卖完的小商贩吆喝着,他们在等待希拉的客户将货物清仓好回家吃顿丰盛的午饭。长街尽头,一对父女艰难行走着,老者生了病,女儿吃力的搀扶父亲。他们走到一处买肉的小商贩前,女儿询问了价格,五十文一斤。
模着怀里给阿爹看病买药后剩下的三十文钱,女子紧了紧荷包,指着另一处看起来不新鲜又大部分是油腻腻的肥肉问多少钱?老板兴是看出了女子囊中羞涩,反正是最后一点卖不出去的肉,不如便宜点给姑娘还能挣几文钱,若拿回家婆娘嫌弃也是喂了狗。
三十文,老板道。
姑娘让老板来一斤,老板取下肉称量,三十五文钱,这样吧,就收你三十。
她感激的跟老板说了声谢谢,又扶着阿爹往街尾走。
小菱,你不该破费。老者唠叨,他们家生活一直拮据,现在又生了病,哪儿吃得起肉啊?
阿爹,大夫说了你要吃好一点,身体才会康复得快。钱的事你不用愁,明儿个我把绣好的衣裳拿来绣庄卖,多少能抵一吊钱。女子安慰老者,父女两的身形随着渐渐安静下来的市集越走越远。
在长街的末端,两人踉跄一倒,狼狈的摔在地上,女子手里的肉没拿稳抛在远处。
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幸灾乐祸的男子,他们夸张的捧月复大笑,嘲笑父女两真笨,居然连这么显而易见的陷进也没有瞧见。
女子气愤之极,但她更担心阿爹有没有摔伤?老者摇摇头,叮嘱女儿不要多事。京城里恶霸太多,他们普通百姓惹不起。
女子自知对方人多势众打不赢,咬咬牙忍了这口恶气。她低下头去捡肉,不料对方用脚将肉抛远。女子涨着一张通红的脸颊直视对方,眼里控制着怒火。
“怎么,你还想吃了本大爷不成?”对方男人居高临下,丝毫不把小女子的威胁放在眼里,他上下打量女子,吊儿郎当道:“别说,这**儿还有几分姿色。要不这样,你跟我回去替我暖**,自有好菜好肉可吃。”
其他男子为了响应他的话,纷纷吹起**口哨,神色中龌龊的下流思想叫人看了恶心。
女子也不惧,淡淡回了句请公子莫为难奴家,奴家已许配他人。
谁知对方不但不后退,反而因为女子难得的沉稳越发想纳她为妾。男子伸手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女子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大叫,使劲儿挣开。男子欲再钳住女子,一记飞毛腿踢中他月复部,疼得男子蹲在地上哇哇嚎叫。
“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女生算什么本事!”卫青从平阳公主府回家,路过此处正好看见让人不屑的一幕。他不喜欢逞能当英雄,但他们的举动太令人不耻了。
“你他妈活腻了不要命,知道老子是谁吗?兄弟们,给我上,老子要把他打残。”抱肚哀嚎的男子狠狠一咬牙,恨不得将卫青剁成肉酱。
三五个大男人围攻卫青,卫青轻轻松松解决。他本在平阳公主府负责养马,自小在马背上长大,又岂是这群只知烟花酒肉的纨绔子弟可以抗衡?
一众人见打不过卫青,爬起来撂了句狠话便夹着尾巴跑了。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走出来两位气宇非凡的男子。
“这位兄弟好武功,好仗义。”其中一个稍稍年轻,浓眉大眼的男子说道。他的四周散发着让人不可忽视的气场,像是能让人不由自主诚服。
此人非富即贵,卫青对男子下了定论,看他挺赞同自己的做法与之散发的气度,绝不是与那群不务正业的富家子弟相同。
“若是我不出手,公子也定见不惯不是吗?大家同是热血少年,又何须彼此自夸?”
哈哈,有趣!好一个热血少年。另一男子笑道。
卫青将目光移向他,他的穿着和气质与先前男子相当,两人都不是简单人物。
“既然大家性情相投,何不交个朋友?”第一个男子道,“我叫王斌。”
“孙贺。”孙贺两手抱拳。
卫青同样介绍自己,“王兄,孙兄,很高兴结识两位。我看快到响午了,既然我们是朋友,若是两位兄长不嫌弃的话可到寒舍用餐,家姐的厨艺不说堪比皇宫御膳房的美味,却是比一般酒家多几分风味。”
王斌点头,吃惯了山珍海味,尝尝家常菜也是不错。
一行人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忽略了刚刚救下的女子。
小菱见恩人离去,急急叫住,“卫公子。”
卫青停止步伐,转身看向她。
“我叫刘菱,刚刚说许配他人的话是想叫他们知难而退,我实则还没有许人。”刘菱脸带羞涩,微微低头。
卫青颔首,嘱咐她赶紧回家,免得又遇上恶霸。
渐行渐远的三人隐隐传来王斌的调侃,“卫兄,你可知刘菱姑娘对你有意?”
卫青轻笑了声不予理会,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说道:“两位家姐尚没有婚配,我又何须着急。”
一会儿路程,卫青带着王斌、孙贺来到卫家,远远的卫青看见大姐、三姐在院子里起舞,舞步是那么美,像快乐又没有约束的精灵。小外甥看见了他们,叫着小舅舅迈着小短腿跑过来。
卫青抱起霍去病,让他唤人。霍去病很听话,乖巧的唤着伯伯。
只是王斌、孙贺的心思早已被勾走,哪里还听得进其他声音?卫青唇角不自觉浮出一丝笑容,抱着霍去病很识趣消失。
待到卫子夫、卫君孺跳累了歇息时,方知院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大男人。毫不避嫌、直勾勾的看着她们,很不礼貌懂吗?卫君孺低下羞涩的头,没有方才那番激情四射。
卫子夫可没有古代人的矜持,上前两步,不悦道:“擅闯民宅是犯法的,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