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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的举止,意味着什么是再明显不过了。『**言*情**』
说不开心是假的,可是他说过,成亲之前不会碰她,若是他忍不住,岂不是自己打脸?见她如此,他才让她赶紧去睡。若是再这般折磨自己,他可真想好好教训一番。
看她以后还敢不敢?
“我……我一个人睡不着。”唐枣低着头,睫毛微颤,弱弱回答道。
“穿成这样,谁教你的?”重羽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她这副样子,寻常的男子哪里忍得住?瞧着她莹白如玉的双足,便已经心猿意马按捺不住了,况且……她穿着他的袍子,里面恐怕连件肚兜都没穿。
唐枣不知该怎么回答,便如实道:“书里写的……”说着抬头看着师父,见师父神色淡淡,心里有些忐忑,“师父,不喜欢吗?”
她以为,师父会喜欢的。
男子大多喜欢娇弱一些的,何况他本来就视她如珍宝,眼下唐枣这副神情,语气娇娇怯怯的,像是受了惊的幼鹿。重羽执起她的手,掌心是一阵冰冷,他心疼,便将其捂在怀里,言辞温和道:“不必这般……这般取悦我。”
她不用花心思让他开心。
“可是……徒儿想让师父开心。”说着,她略微抬眼亲了亲他的脸,语气一贯的乖巧,“若是师父不喜欢,下次徒儿就不穿了。”以为师父喜欢,她才会这么做的,如今倒是弄巧成拙了。
唐枣暗暗骂自己笨。
重羽笑了,嗓音低沉悦耳:“我没说不喜欢。”
“嗯?”唐枣一愣,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只是……若是经常穿成这样,我可吃不消。”
吃不消什么啊?唐枣不解,可一听师父说是喜欢的,她便放心了,一个劲儿的亲着他,道:“那徒儿偶尔穿成这样,行吗?”
真乖。
重羽心里一阵暖意,一低头就将唇压了上去。
在书案上一番缠绵之后,唐枣就理所当然勾住师父的脖子让她送自己回去。到了房间,便死死的抱着他不松手。重羽拿她没辙,便搂着怀里的人躺了下来。
只是同榻,不会做什么。
不过——
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子,重羽哪里经得起这般的撩拨。想起方才书案上,明亮的烛光下,那欺霜赛雪的娇女敕肌肤,便是一阵燥热。他低头去看,怀里的小姑娘却是身子紧紧缠着他的,粉颊红唇,眉眼温顺。
这会儿倒是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受折磨的还是他。
重羽自嘲,只得亲亲她的脸颊解解馋。不过见她衣领宽大,这般侧躺着,便露出雪白的浑圆,这般让人血脉喷张的景致,让他顿时下月复一紧。
当真是勾人。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去看,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约模过了半个时辰,体内的燥热才逐渐散去,而后闻着怀里人儿身上的枣香味,沉沉睡去。
身旁之人呼吸均匀,唐枣缓缓睁开眸子。借着窗外照入的淡淡月色,静静凝视了一会儿,抚了抚他清俊的眉眼,才将手伸到枕头底下。
掌心一阵冰冷。
玉簪子就在她的手里,她拿着簪子靠近,屋内有些暗,她可以清晰的看到身旁之人的身上散出一阵白光。她看着掌心的簪子,就可以看到师父身上的白光被这簪子吸入。
见状,心头有些怕,唐枣手掌一握,赶紧收起来。
将簪子重新放到枕头底下,唐枣愈用力的抱紧身边的人。头两日她一直戴着这支簪子,可是师父的身体没有半分的变化,如今她重新将这簪子拿出来,却产生了这般奇怪的景象。『**言*情**』
扶宴师叔说过,因为师父最在乎她,所以这件事情定要让她来做。
如今玲珑石可以收回师父的魂魄,是不是因为——现在这个没有记忆的师父,还是喜欢上了自己?
唐枣不知道,可眼下她的确可以收回师父的一魂,三魂聚在一起,她便可以救回师父。那个时候,师父定会想起玲珑石里面的环境,与她的点点滴滴,都会记起来吧。
然而现在,她却有些舍不得了——
还有四日,不是吗?
再等等吧。唐枣亲了亲师父的脸,对自己说。
·
醒时师父已经不在身边了,唐枣看着榻边放着的纸条,才知师父去了镇上。她走到妆奁前梳妆,木梳梳至尾,唐枣这才看到脖颈处好些个红印,脸上微烫。
想来昨夜在书房还不够,走之前还偷偷模模欺负她了一回。
下次一定要试探一番,逮个正着最好了,看师父怎么装正人君子?
早膳早就准备好了,还热气腾腾的。如今唐枣享受极了师父的照顾,用完早膳之后便待在师父的书房里看看书,无意间翻到师父给她画得画像,一下子嘴巴就翘起来了。
外头有女子的声音,唐枣听着耳熟,便出去一瞧。不是旁人,正是几日未见的云娆。
上次师父明明说清楚了,怎么这云姑娘还来啊?唐枣皱眉,想起那次她抱了师父,心里还有疙瘩呢。本不想出去的,唐枣再三斟酌了一番,还是决定出去。
“我师父不在,云姑娘有事吗?”
云娆看着眼前娇娇俏俏的小姑娘,想起家中爹爹对她说的话,云家的女子,自有一番骄傲,便弯唇一笑道:“我是来找你的。”
唐枣一愣,定定的站在原地。
院中的花开着正好,花团锦簇,清风拂过,清香扑鼻。
两人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唐枣见云娆一直打量着自己,有些不舒服,笑了笑道:“云姑娘找我何事?”
听言,云娆不急不缓从袖中拿出一叠银票,放到石桌上,道:“这里是五千两。”
唐枣挑眉,不解的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瞧着她这副模样,云娆的嘴角弯了弯,容色看着愈明媚,神情倨傲道:“姑娘看起来也是聪明人,自然是明白云娆的意思。我爱慕先生多年,如今已是十八,这年纪,寻常女子恐怕早已是出嫁了。但是我心里只有先生一人,还望……姑娘成全。”
自第一眼见到他,她便惊为天人,瞬即芳心暗许。
原来是让她离开师父啊。唐枣看着桌子上的银票,双手撑着下巴,笑脸盈盈。
这般的举止,云娆的位置恰好可以看到唐枣颈间的红印,虽然未出阁,但这是什么,她岂会不明白?一时心里妒意更甚,想着一向性子清冷的先生对她做那种事,原是平静的脸顿时有些沉了下来,不禁月兑口而出道:“你和先生已经……”
有了肌肤之亲?
她该想到的,那日在厨房就这般的亲昵,如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是**,一不可收拾。
先生不喜,定是这丫头主动引诱的。云娆笃定。
唐枣正愁怎么说,听云娆这么问,心里就有了一个主要,虽然这主意……有些对不起师父。她伸手模了模颈间的红痕,然后看着眼前的紫衣姑娘,认真道:“这……的确是师父弄的。”
“不知廉耻!”
唐枣笑了,极为自然道:“师父喜欢,身为徒儿,我哪里能拒绝?”
“拒绝?”云娆一愣,有些不大相信,“你……你不愿?”
“云姑娘,实不相瞒,我……”唐枣的脸红了红,垂着眸咬着唇,道,“我跟了师父许久,日日同床共枕,如今……如今还是处子之身。”
这些轮到云娆愣住了,她瞧着唐枣的眉目,的确没有破瓜女子的妩媚,心里虽然有些答案,却还是难以置信,“你的意思是……先生他……他……”
怪不得而立之年未曾娶妻,怪不得性子冷淡不近,怪不得与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共处一室,如今还是处子之身……
云娆站了起来,完全愣住了,方才看这小姑娘心生羡嫉,如今却是怜惜同情。
——她虽然爱慕先生,可若是一辈子守着一个不|举的夫君,那这一生岂不是毁了?
唐枣故作淡定的笑了笑,弯唇道:“若云姑娘这般喜欢师父,我自然应该成全。有云姑娘这样的温柔貌美的师娘,也是小枣的福气。”
云娆快哭了,脸色煞白急声连连道:“不,我……先生喜欢的是你,我怎么能横刀夺爱?”语罢便是后退几步,身下一个踉跄,几乎快要摔倒。
见云娆一副要走的架势,唐枣便拿起石桌上的银票,笑笑提示道:“云姑娘这银票……”
“这银票,姑娘就收下吧,就当是……”云娆惨白着脸,愈是同情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小姑娘,“好好照顾先生,我……我走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了。”
这么快就走了。
唐枣吐了吐舌头,托腮坐在石凳上,看着院子里摇曳的花朵,心情好的不得了。
——不过,若是被师父知道了,恐怕她会很惨吧。
正想着,却见一袭白袍的师父回来了。唐枣有些心虚,低着头不敢走过去。
见她这副模样,重羽才想起刚才见到云娆。不过奇怪的是,那云娆不似往常那般的热情,反而是见着他便匆匆走了……像是看到洪水猛兽一般。
他觉得怪异,心里担心他的小姑娘,如今见她好好的坐在院子里,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刚才……”重羽开口。
“刚才云姑娘来过。”唐枣如实回答,拿起石桌上的银票,道,“还送了银票呢。”
这么多银票,重羽心生怀疑,“她让你做什么?”没有原因,为何会送钱。
唐枣挠了挠头,道:“云姑娘对师父痴心一片,让徒儿离开师父。”
“你答应了?”重羽的语气响了三分。
唐枣摇头,张开双臂抱住眼前的男子,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胸膛,“才没有。徒儿告诉她,我有多喜欢师父,那云姑娘毕竟也是个姑娘家,听着听着就感动了,然后……”唐枣眸子亮晶晶的,“然后云姑娘就说以后不会来找师父了。”
就……这么简单?重羽有些不大相信,可刚才那云娆的神情,虽然有些奇怪,的确没有再同他讲话。
重羽看着唐枣,知道她乖巧听话,定然不会欺骗自己,便揉着她的脑袋。眉眼染笑道:“如此便好。”
“师父,那你去一大早为何去镇上?”唐枣仰头问着,赶紧转移话题。
听言,重羽俊美的脸颊难得染上一丝红晕,然后牵着唐枣的手,温言道:“去里面,给你看一样东西。”
到了屋里,唐枣打开师父手里的包袱,看着里头鲜红的嫁衣,一时愣住。她拿起,在自己的身上比了比,笑脸盈盈道:“师父,好看吗?”
重羽看的挪不开视线。
他没有告诉她,从他亲了她的那日起,他就决定要娶她了。第二天便去了镇上置办嫁衣,想用最短的时日娶到她。
重羽伸手抚着她的脸颊,语气温和,“好看。”
——她自然是最好看的。
·
唐枣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嫁给师父。
当穿好大红的嫁衣,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心里有些不安。虽然是幻境,可她嫁的还是师父。她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脸,大抵是被这嫁衣衬得,愈是娇妍了起来。
拜了天地,唐枣安静的坐在榻边,虽是最熟悉不过的师父,可心情还是有些紧张,连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这么紧张做什么?唐枣暗道。
猩红的盖头被掀开,唐枣微微仰头,看着一身喜袍的师父,眸子一亮。师父素来喜欢穿白袍,本就无双容颜的男子更是显得翩然若仙,可此刻一身红色喜袍,却当真让她移不开目光。
“师父,你真好看。”唐枣月兑口而出。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不,如今是他的小娇妻,重羽心头是从未有过的欢愉。正开心着,她的这句话,倒让他一下子笑出了声。
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宠溺道:“这话,应是我说才对。”
平素皆是不施粉黛,不过十六岁的小姑娘宛若出水芙蓉,天生丽质自然不需外物加饰,如今妆容精致,倒有一番惊艳之感,这副模样,他可舍不得让别人看了去,只想藏着独自欣赏。
——她是他的,是他的娘子。
他情不自禁想和她亲近,可到底还是忍住了,先喝了合卺酒。
唐枣一沾酒便醉,但如今这酒的意义不凡,自然是要喝的。一杯酒下肚,唐枣抿了抿唇,笑吟吟道:“桃花酿。”
“嗯。”
“是后院的桃树下挖的吗?”
重羽一怔,瞧着她的小脸,“你怎么知道?”
唐枣眨了眨眼睛,喝了酒,脸颊红彤彤的,看着娇媚极了,“我自然是知道的,我还知道,那树下还有三坛。”这个幻境,是她曾经住过十三年的凤御山,她怎么会不知道?
见她醉了,重羽便将她揽在怀里,大手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脊。
唐枣将脑袋搁在师父的心口,神情涣散,小嘴喃喃道:“我知道门外的桃花树只开花不结果,知道后院的葡萄都是没有籽的,还知道……师父的大腿上有一颗红痣。”
大抵是醉了,说出的话有些迷迷糊糊的,可重羽却是听的清清楚楚,不由得心中一怔。
“师父?”唐枣伸出手臂揽着他的脖子,语气委屈道,“不管师父忘记多少次,徒儿都一样喜欢你。”
她笑得傻气,却看着让他心疼,低头亲着她的额头,柔声道:“为师不会。”
话音一落,重羽却是怔住了,他为何要自称“为师”,明明……
怀里的小姑娘太过于娇媚,重羽看着迷了眼,不再去想,俯身便亲了上去,大手更是利索的将她的嫁衣剥落,红艳艳的嫁衣扔在了地上,露出如鲜笋般白女敕女敕的身子。
忍了多日,如今可以名正言顺的品尝。
大手一挥,绸帐落下。暗沉的床榻,自成一个小小的天地。外头红烛摇曳,重羽看着身下的小姑娘,大红的被褥衬得她的肌肤愈的欺霜赛雪,看得重羽的眼底瞬即着了火。
唐枣醉了,一双眸子水色潋滟,她伸手缠着师父的脖子,凑上去亲他,耳畔听得“啪嗒”一声,似是什么东西从她的间掉落。
她转过头去看——是她插在间的玉簪子。
玉簪子出莹莹白光,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手臂从师父的脖子上撤下,想去将那簪子藏起。可刚想伸手,师父却阻止了她。手腕被紧紧握住,交叠至于头顶,唐枣呜咽了一声,刚想说不要,师父的吻便落了下来。
“小枣,小枣……”
她听着师父唤着她的名字,呼吸急促。
唐枣睁着眼睛,原是醉了的神色一下子清明了起来。她想开口说话,翕了翕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其实,可以再迟一些的。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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