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岳平阳听到外边有人说话,因为灵气不多,听不清楚,应该是值班人员向唐啸雄汇报情况,大致是说自己昨天晚上发神经,一个人比比划划,嘟嘟囊囊。
岳平阳所料不错,这屋子里装有隐蔽监控探头,即使晚上也能监视,幸亏他们看不到杏魅,否则麻烦就大了。
想至此,岳平阳赶紧躺下,以气行血下注,把脸色变得苍白一点。
早饭送来时,岳平阳坚决不吃,晚饭有问题,没人保证早饭里没问题,以自己现有的灵气,饿个三两天问题不大。
唐啸雄并没进屋,另外一名警察进来,告知岳平阳:因紧急特殊情况,他在这里的时间要延长,延长多长时间另行通知。并且特别强调:延长的时间,不属讯问范围,而是特殊保护!这是上边的命令!
岳平阳想发火,但还是压了下去:这时候老实点占便宜,否则很容易吃哑巴亏。
中午饭,岳平阳仍没有吃。送饭的让他吃,岳平阳装作愁眉苦脸,颤颤惊惊向他提要求:要换屋子,这里边有鬼,太吓人!不换屋子就绝食。
这次唐啸雄进来,面带得意之色。李春风面带疑惑,龙耕云则想笑不敢笑,故意憋出一脸的郁闷。
唐啸雄扬着脸,“岳平阳,你不是有特殊功能吗,怎么吓成这样?”
岳平阳连忙摆手,“那就是点江湖把戏,农村里神汉巫婆都有的能耐,偶尔管下用,大部分不管用,唬弄人的。你们赶紧把我弄走,昨天晚上我被折腾的一夜没睡,再这么下去真要崩溃了!”
龙耕云啧啧两声,“我天,平阳,看你这小脸吓的,镇定点好不好。亏你还在部队呆过,我们是怎么教育你的,世界是唯物滴,哪有鬼神这种东西?如果真有,还要部队干什么?还要科学干什么?封建迷信害死人,你醒醒吧!”
岳平阳继续装,“你们赶紧审啊,审完了我好出去!”
唐啸雄看着岳平阳一边摇头,一边摆弄着手机。岳平阳知道,他一准在录音,这些录音肯定又是给古青月听的,让她看看自己是何等的熊包!
这样也好,主动示弱,便能减轻他的敌意,省得再受不必要的气。
“你稍安勿躁!”唐啸雄说道:“准确地说,不是审问,而是讯问。我们本来想及早讯问你的,但遇到了点特殊情况,上边有了新的指示,什么时候讯问,还得等通知!”
龙耕云道:“唐处,你们先回吧,我陪他一会儿,安慰他一下!”
唐啸雄瞄了他一眼,“你跟我走吧,让春风在这儿呆会儿!”晚饭你来负责,让他好好吃点!”
李春风看他们走远,关上门,“岳先生,确实遇到了特殊情况!我保证,绝对不是非法拘禁。我想知道的是,你到底怎么了?”
岳平阳笑笑,将面色恢复过来,“我问你,你们楼前西北角有什么异常现象没有?”
李春风一愣,想了想,“今天早上,西北角草坪旁边突然长出两棵花来,不知是什么花,看那感觉像杏树,可开的花比杏花大,也漂亮,特别香,我看好几个人都在那儿合影呢!”
岳平阳暗自点头:洽卿的话是对的,这两朵花很可能就是地面塌陷的征兆。
“怎么了,哎,你怎么知道的?”
“现在几点?”岳平阳没有回答他。
“中午两点!”
洽卿给出的地面塌陷时间是申时,申时是下午三至五点,离现在还有一个小时。
“李春风,给你个建议,尽你所能,今天下午,不要让人去西北角,离开那朵花!”
“为什么?”
岳平阳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说那里要塌陷?一是没人信,二是李春风也不敢说。万一不塌呢!
“就是一个建议!”
“哼,晚了!我们万副队长已经派人专门守着那两朵花了!”
岳平阳一楞,“什么意思?”
“想给领导留好印象呗!下午有重要领导过来,我们万副将这两朵花当成了瑞兆和景点,供领导参观和开心!”
“官僚主义害死人哪!”岳平阳问道,“你们支队长呢?”
“暂缺,这不,都在争嘛!
“唐啸雄也想争?”
李春风点点头,“对,想空降下来镀镀金,好再回去当处长!”
“问题是,这个地方好像不应该是你们刑警支队呆的地方啊!”
“对,这是预备师的训练基地,刑警支队要重建,所以暂时搬了过来!”
“为什么搬到这儿来?”
李春风回头看看,“迷信呗,原先那头儿,就是现在的林副局长私下找风水师看了,说这边地气足,旺官运。也对,搬到这没多久,他就提了!”
岳平阳道:“你要想提,就尽最大努力阻止他们,这是个机会!”
李春风点点头,“我尽力!你没事吧?”
“你看呢?”岳平阳无所谓的笑笑,他必须给李春风信心,否则他就不会听从自己的话了。
李春风走后,岳平阳感觉自己的灵气又增加了少许,看看手腕上的灵蔓,色泽也似乎润了一些,这说明,他所作的是善举,也证明了杏仙预报的情况属实。
一个半小时后,李春风和两名警察过来:要讯问了。
天色微阴,天上时隐时现半片惨白的太阳。即使如此,岳平阳依然感觉到了太阳的美好,长吸了几口气。
刚拐过弯去,却见几辆轿车进了大院,停稳之后,一帮人前护后拥着两个人走向了西北角奇花之处。
看来,李春风的工作并没做到位。
岳平阳顾不了许多,猛喊了一嗓子,“离开那里!”这句话是以灵气催出的,特别响亮,立刻将众人视眼引了过来。可是这帮人毕竟不同于老百姓,大都是经过生死考验的,也没有惊慌,自然不会四散奔逃。
岳平阳见他们无动于衷,再补一嗓子,“下边有炸弹!”
这句话他没用灵气,声音低了许多,但仍然有人听见,赶紧护着首长后撒。
岳平阳尽管提前考虑了这句谎话的后果,也没敢使用灵气,但仍然觉得后悔:这句话有点欠考虑,万一地面不塌,人们自相踩蹋受伤,或者惊吓了领导,自己岂不要背上个“恐怖分子嫌犯”“造谣生事”、或者“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
靠,半分钟过去了,地面也没见塌陷。
有人怒喊一声,“把他弄过来――”
可是,这怒喝声还没有落,一声闷响,原先人们站立的地方塌陷下去,塌陷范围约有三十多平米,深有丈余。这一帮人如果不动,差不多都能装进去。
塌陷之前毫无征兆!唯其如此,才显得诡异恐怖。
一帮人站在大楼玻璃檐下,面面相觑!
有个老者指指岳平阳,“把那小伙子请过来!”
旁边唐啸雄赶紧介绍一番。
老者约有六十来岁,穿着一件夹克,脸微胖,眼有神,看岳平阳几眼,挥挥手,“上楼吧!”
两名刑警夹着岳平阳,后边跟着市局领导,后边是刑警支队领导,个个面色紧张。
岳平阳以为要进讯问室,不成想却进了一间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应该是招待用房,分里外套间,老者径直走进了小套。
市局领导紧跟其后,刑警押着岳平阳最后进去。老者挥挥手,刑警关门出去。局领导给老者倒上茶,递个眼色点下头,看岳平阳一眼,欲言又止,转身出去。
一帮人并未远去,都站在了楼道里。电话线拔掉,大门反锁,有几个人还拔出了枪,子弹上膛。有人轻声问道:局长,怎么回事?局长哼一声:做好应急准备!
老者无话,走到窗口扫视一番,而后关上窗子拉上窗帘,从黑色提包里拿出两个电子***一样的东西,打开放置到窗台上。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样的机器,四下里扫照一番。
这老者的架子很大,不是普通人物,所作所为又很神秘,一时难探究竟。岳平阳静静站着,认真观察思考,他有一个基本判断,这老者也有灵气修为,但较自己要低。
老者示意岳平阳坐下,扔了一支烟过来。烟卷带着风声,如飞镖一般直射膻中穴。岳平阳急忙出指夹住,竟然感到两指间发烫发麻。
幸亏还有些灵气垫底,否则连这支烟都接不住,老者明显在试探自己的功力。一般人不要说接烟,被点了穴都反应不过来!
老者点点头,把烟点上,“岳平阳,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有炸弹?”
岳平阳装傻,“什么炸弹?我说的是‘茶蛋’,脏乎乎的,我这人一向爱干净,又有点‘晕蛋’,见不得别人踩那玩意!”
老者本来一脸严肃,听他这话不由笑了,“你反应挺快!怪不得能在部队立功受奖!”
岳平阳没再吭声,抽了口烟。
“这个东西从哪儿来的?”老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到桌子上问道。
这正是老胡给他的那个带小牌牌的项链状东西。链子很普通,类似普通钥匙链,上边那个小牌牌跟衣服拉链上的抓手差不多。
“捡的!”岳平阳决定说谎。胡文挥不像坏人,更不是盗墓贼钟老大一伙,但不能保证他的所作所为不违法犯罪,也许还是上边通辑的要犯呢。否则,面前老者怎么会偏离主题问起他的情况来?老胡给自己的印象不错,不能出卖他。
“是吗?”老者目光锐利地盯着岳平阳,足足看了三分钟,居高临地保持着高压态势。
岳平阳微笑着与之对视。
这会儿眼光不能回避,回避就证明心虚,心虚就会招致更大的怀疑。
这老者威严,很有气势,如果回到几个月前,岳平阳根本就承受不了这两道眼光。但现在,他不但能接招,还能腾出心思来数他脸上的痦子和老年斑。
老者竟然笑了,把手伸到了怀里,岳平阳听到了指尖拔开手枪套的声音,心里一紧。
他不相信这样级别的领导会掏出枪来对准自己扣动板机。但却怀疑有人化装成他的样子混进来趁机搞谋杀--这太有可能了!
以他的修为,这么近的距离,靠自己目前这点灵气根本应付不了!
杏仙的预测可能出了偏差:晚饭不是不能吃,而是很可能吃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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