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边开车边扭头回看,他有些诧异:明明上来一个人,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俩人?
岳平阳上车时,小白狗也跟着蹿了上来,落座之后又变成了人形,紧挨着他坐下。
这妙儿身上的气息弥漫着风流味道,与狐女身上的清幽香气截然不同。
她的媚是从骨髓里发出的,扬眉瞬目都具挑逗性,一眼不眨地看着岳平阳,一只手捂在自己胸前,一只手紧扒着岳平阳的大腿根,指尖还有意地拔来弹去。
岳平阳只穿了一条单裤,哪受得住这个,急忙让司机停车,换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出租车前后座之间按了栅栏,妙儿无法挑逗,只有唉声叹气。
岳平阳本来是想问问狐女被抓的经过,见这状况也不愿与她多说。
出租车司机倒是耐不住寂寞,东拉西扯,说鬼谈怪。
狐女好奇,格格笑着,问东问西。
出租车司机便讲起了故事,说:昨天晚上他朋友遇到了鬼。这个朋友是做生态项目的,刚从南方进了一车名贵花木,开到西外环,碰见一个美女要搭车,他想想就同意了,还觉得沾了多大光。回去后,几个小时不到,一车的花木全死了,净损几百万啊!
狐女装萌,吓得捂住了嘴。
司机这才说道:今天一大早有个和尚过来,告诉他说碰到妖精了。敢情那女的是个羊精!
岳平阳心里一动,问道:“那和尚是哪个庙上的?”
“说是老观音院的!所以,我们晚上一般不拉女客,特别是长得漂亮的!”
这下子,妙儿又有了话题,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车到西集村头,岳平阳赶紧下车,径直奔向自己原先住处。妙儿在后边紧跟着。
岳平阳这才问她,“关鹏和李沧为什么没来?”
妙儿答道:“他们两个去见城隍爷了!姐姐和阿丑过来给你整理房间,却碰到了一个道士、一个神汉!”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那神汉!”
岳平阳再问,“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关爷庙里有鬼卒,专门负责察验人口往来。我让他带我找到你的!”妙儿轻声道,“那神汉会巫术,又有东西附体!”
岳平阳指了指洽卿那边,“你先到那边大院子里躲躲,完事我好叫你!”
“不嘛!”
岳平阳立刻瞪大眼睛,“快去!”妙儿这才噘着嘴走开。
他并未直接闯进去,而是绕到东边邻家那个废弃的老院里。自己现在灵气不够,且不模敌方实力,还是小心些为好。
他越过院墙,爬到一棵椿树上,自上向下俯瞰。
院中无人,只在当院分点了几支蜡烛、一炉香,空气中还有一股烧纸钱的味道。
岳平阳早有预备,手里抓了两块瓦片,挥手扔到了院中。随着瓦片落地,三条人影闪了出来。
为首的是一个道士,岳平阳认得,这道士正是他们进祖师洞之前,在南商雨家为女鬼招魂的那个家伙。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年纪约五十岁左右的瘦弱汉子,鹰鼻猫眼,目放精光。此人应该就是妙儿所说的神汉。
再有一个是老a,脸色冷峻,肩头僵硬,看来伤势还未痊愈。
老a道:“我说过,他人已然中了剧毒,不定死到哪儿去了,怎么会回来!”
神汉哼了一声,“小狐狸精和丑猪精在我们手上,我又放走了另一只狐子去报信,不信他不来,而且我敢断定,他很可能就在附近!”
道士冲老a摆摆手,“听窦先生的!抓不住他,我们就得不到鼎心,没法向上交待。”
岳平阳闻听之后不由点头,看来自己猜对了,那只黑碗就是鼎中之鼎,就是他所谓的“鼎心”。
道士的能耐,岳平阳是见识过的,此人比老a要厉害许多,不但有功夫还有法力。
至于这个神汉窦先生,更难对付,他的身法极快,远超道士之上,以自己现在的水平,根本不是对手!
怎么办?
岳平阳脑中闪过许多想法,又一一排除,唯今之际,只有请关鹏过来才是正途,叫其他任何人都不好使,而且还会惹下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
岳平阳定了定心神,暗中呼叫了关鹏两声,但十分钟过后,仍不见他踪影。
硬闯!岳平阳估模了一下自身灵气,顶多就多半成!进去就得栽!
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冒险试一把。
逃走不仗义,狐女是奔自己来的。对手的目的是要那只黑碗,自己不吐口,他们奈何自己不得。最为关键的是,关鹏迟早会来求援,来了就有希望。
但就在岳平阳溜下树时,他又改变了主意,对方既然料到自己会来,肯定有所准备。自己不去,反倒会让他们失算,狐女跟阿丑也才更加安全,不如先等关鹏回来再作商议!
主意拿定,便想翻墙出去,不料背后有人冷笑,“还想跑么?”岳平阳转身,见那神汉已然站在身后不远处。
这下子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凭自己的听力,没理由听不到动静。这家伙刚才还在隔壁院里,只一眨眼便到了自己身后,其功夫之深,超出预想!
岳平阳料知不敌,打算下先手为强,拼出全部灵气一搏。但他念头刚起,便觉不妙,眼前影子一闪,身上已然挨了一拳。
窦先生身形奇快,岳平阳虽能感知却因灵气不足躲避不开,只有挨打。
“就这点手段,还想出风头,找死!”话音不落,拳风又至,岳平阳干脆不再躲闪,身上又被打抓几下,格外疼痛。
道士和老a闻声赶来,架着岳平阳回院进屋,扔到了当地上。
狐女和阿丑并排靠在墙角,身上各自贴了两道符,一动不动。狐女是变化成人,身体显得较真实,只是面部有些模糊。阿丑属于借身幻化,身形就发虚发黑,像一片影子。
老a阴沉着脸,“你怎么会没事?”
岳平阳哼笑一声,“我脸皮厚!”
道士唉了一声,“高科技,不靠谱!”而后斜一眼岳平阳,“我问你,鼎心在哪儿?”
岳平阳坐了起来,“把他们放了!”
神汉咧嘴一笑,“放了?好!”
他径直走到狐女面前,突然张开了嘴,朝狐女肩头猛咬一口,连皮带肉撕下一块,狐女浑身一抖,惨叫一声,鲜血登时流溅出来。
神汉走到岳平阳面前,将一团皮肉吐掉,抹了抹嘴,“说不说,不说我生吃了她!”
岳平阳没料到这老小子如此狠毒,看着面前那块带毛沾血的狐皮,心里颤抖几下,“我说,我说我说!”
狐女此刻极力忍痛,颈部不停地抖动,勉强撑着不露原形。阿丑虽然不服,也心生恐惧,只是咻咻地哼了两下。
“快说!”道士催促道。
岳平阳长出一口气,“这鼎里边确实还有个东西,像是一只黑碗,我收了起来!本想埋到地上,却被人抢走了!”
“谁?”神汉眼神阴冷。
“被一个羊精,它是地气所化,属地支未羊之属,身手相当了得!”
“可恶,让你编!”神汉根本不吃谎话,抬起一脚将岳平阳踹飞。
岳平阳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更没想到力气有如此之大,一踹之下,整个人飞出去六七尺,直接掼到墙上,再弹了下来,摔到先前的麻袋上。
麻袋里还有两瓶白酒、两箱听装啤酒,估计酒瓶子被砸破,酒水流出,玻璃茬子扎住了**,一阵刺痛。
道士一愣,“窦先生,下手太狠了吧,让他把话说完嘛!”
神汉哼了一声,“胡编乱造,来之前我还同羊仙在一起,怎么可能是真?”
岳平阳没想到瞎话掰了瞎,冲神汉摆了摆手,“算了,我还是老实交待吧,那只黑碗被我藏起来了!”
道士往前走了两步,“你藏到哪里了?”
“我把它带到了市南郊一个地方!”
道士直起身来看了看神汉。
神汉问道:“何时带出去的?”
岳平阳想了想,“约模在下午四点左右!”
神汉伸出左掌,掐来掐去算了一番,点头道:“这还差不多,时间、方向都对!接着说!”
岳平阳挪了挪地方,用手模了模,发现手上带血,大腿被扎破了!
神汉抽鼻子闻了闻,走了过来,眼中射出精光,“噢,飞龙掌血!”他这么说着,又伸指在地上沾点血迹,用舌头舌忝了舌忝,“天心离火之气!”
如此说着,他又伸指扣住了岳平阳的腕子,静听片刻,显出惊愕神情,“你身上怎么还有我等虎啸雷音?”
道士愣了愣神,“窦先生,你再说什么?”
岳平阳看一眼道士,暗骂道:这王八蛋倒真是会装,当时你不也想要吸食老子的精气吗?
岳平阳暗地里运了一下灵气,丹田之中约还有少半成,此时别无选择,只有冒死一拼。灵气不足,就再次使用一次天地信印,宁肯断脉减寿,也得把他弄死!
谁知运气之下,胃气急剧下行,丹田之中冰凉一片,仿佛结成了一个冰坨子。与此同时,腑中空虚,先是扑天盖地的饥饿感,而后是极度迫切的馋酒感。
岳平阳虽然能喝酒,但从没有酒瘾,这会儿却像毒瘾上来一般,浑身抖个不停。
“怎么了?”道士问道。
“酒瘾犯了!”岳平阳道,“我得喝酒!”
神汉盯着岳平阳,一动未动。道士和老a都没吭声。
岳平阳从麻袋里掏出一瓶白酒,拔去盖子,一口气灌了下去。喝完白酒还不过瘾,又连喊了四听啤酒。
连岳平阳都觉得奇怪,来时刚下去一斤白酒,这又干了一瓶,自己虽然能喝,但顶多不过斤半,现在这是怎么了?
“喝够了吗?说吧!”道士说道。
岳平阳打了两个酒嗝,晃晃荡荡站了起来,“我说?说尼麻拉个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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