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搀着狐女走了出来。狐女赶紧施礼,“多亏恩公,否则便遭毒手了。”
岳平阳道:“你们为我受苦,真是不好意思,快些坐下,我给你们输入灵气疗伤!”
狐女此刻面容憔悴,有气无力,待坐下时,岳平阳发现她背部还有几道伤口,深可入骨。
岳平阳缓缓送出灵气,先将她体内残留之爪毒尽数拔出,而后帮其运转经脉,十余分钟后,狐女彻底恢复,从怀中取出那个葫芦,“请恩公将此宝贝留下,在我身上太过危险,差些被那虎怪夺去!”
阿丑啧啧连声,“三,三老爷,你太,太厉害了!”
岳平阳拍拍他肩膀,“阿丑,好样的!”边将葫芦放好,边给他推送灵气,输了许多,他才来了精神,连说话都利索多了。
狐女并未闲着,竟然摄来了针线,半跪着把岳平阳大腿后边的裤腿破裂处缝好。
阿丑忽作感慨,叹了一声,“六姐,妙儿可没有你好,我想跟她,跟她离,离婚!”
岳平阳不由好笑,这家伙竟然还知道离婚,“怎么了?”
阿丑摇头,“不,省心,太轻贱,又看上了一条狗!”
“噢,是吗,是狼狗呀还是藏獒?”岳平阳问道。
“是个鬼卒,生前是条狗,现在,是,是我家老爷的探子!”阿丑说道。
岳平阳来时听妙儿说过那个鬼卒,阿丑说的应是实情,“阿丑,你把那鬼卒给我叫来!”
阿丑顿时兴奋起来,瞪大两眼,“好,我现就去叫他!”
狐女笑了一声,“怎么?你要替这丑货出气?”
“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好好管管你妹妹吧,确实不省心。我叫鬼卒是有其他事要问!”岳平阳这么说着,走到老a身边。
她已然晕倒,左肩被阿丑拍过,显然受伤不轻,即使痊愈也难以再当打手了。
岳平阳给她输了少许灵气,救她醒来。
老a一语不发,瞪着岳平阳,警惕之中含着恐慌,“你什么都不要问,我也什么都不会说。要杀要剐随你!”
岳平阳指指门口,“你走吧!”
老a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哼了一声。
“这不是演戏,你也没必要摆造型逞英雄,快走吧!”岳平阳想到了与她演戏的情景,佩服她的机智和身手。再说,她是青锋堂的人,目前也不宜与他们结深仇。
老a出门,狐女送了出去。
该轮到道士了,他四肢受伤,动弹不了,刚才可能是又被阿丑打了一下,此刻还在晕着。
岳平阳扇他两个嘴巴,又往他头上浇了杯水。
道士醒来,“无量天尊――”
“你娘个蛋,还有脸叫天尊?”岳平阳问道,“认得我吗?”
道士摇摇头,“我平日里很少出门,识人很少!”
“你也是青锋堂的?”
“不,我与窦先生都是‘清霄居’的,被他们请过来做场法事!不成想冲撞了高人!”道士解释道。
“少废话,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老实回答!”
道士连连点头。
“第一个,谁派你到南霄村南商雨家为那个女鬼召魂的?你又怎么到了南小寺村外的山洞里头附上一具死尸的?你跟那个日本女鬼是什么关系?”
道士啊了一声,一脸茫然。
“麻痹呀,你们都挺能演,装逼是吧,我让你装,让你装!”岳平阳左右开弓,打得他脸上开花。
“我真不知道啊!”
岳平阳冷笑,“好,你不说,我让你断子绝孙!”他这么说着,一把掏向道士裆部。一般而言,男人最在乎小弟弟,掐住这里,便能以下制上。
不过,这次轮到了岳平阳“玩茫然”了,当初还害怕他爆菊呢,没想到竟然是个太监!
岳平阳要解他腰带。
道士脸色顿变,连连摇头,“不,不,不!”
岳平阳倒不是想要侮辱他,而是想看看他的小弟弟是不是缩了回去。他听南商雨说过,修为到了一定程度,阴物会缩到肚子里去。
但看道士脸色,不像是那么回事。“你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唉,不瞒你说,我不是道士,也不是太监,更没有去过你说的那些地方,也没做过那些事,身不由己!”
看他神色,不像撒谎。岳平阳也觉着疑点颇多,想当初这道士又是画符作法,又是拳打脚踢,还能吸食自己精气,何等霸道,今天无论功夫还是气势,与那时有天地之别,简直是个窝囊废。
岳平阳换了姿态,输了些许灵气给他,缓轻伤势,让他细细说来。
这假道士将唇上胡须揭去,叹了一声,说了自己身世。
他十五岁时得了一场怪病,浑身瘫软,医治无效,只有等死。一个老道士救了他,带他出来,治好了他的病,教他占卜算卦、画符念咒和武术招式,后来又将他带到了清霄居。
两年之后,道士便将他作了“舍人”。
“什么是‘舍人’?”岳平阳问道,古书中的‘舍人’有门客幕僚的意思,也是一种官称,但他所说明显不是这个意思。
“‘舍人’就是替身!”他解释道,“老道士会‘夺舍之法’,就是元神出窍,另附人身。师傅说,我的命格与他的相近,所以才能这样!”
“他在利用你!”
道士点头,“他附了两年身,我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他怎么附你身的?”
“我先吃药,而后昏沉过去,他再附身,附身和离身时,他都画符念咒!一次顶多附身五天……因为这个缘故,我便有了异能,所以在清霄居里的地位也不算低,被很多人请来请去!但很多时候,他做了什么,我并不知道!”
岳平阳点点头,“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道士摇头,“不清楚,来无影去无踪,有时还会附着别人,我至今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清霄居是怎么回事?”岳平阳问道,他听青锋堂那个黑衣杀手说过,清霄居的人也想要自己的命。
“算卦相面看风水,也会做法事,与很多官员富豪走得很近,但具体是怎么个构成,谁是老板,我都不清楚,只管坐馆!”
岳平阳嗯了一声,他说的应是实情,这种人其实就是个工具,不会知道多少内幕。
“你们要找的那只鼎是怎么回事?”
道士摇摇头,“不太清楚,你可以问窦先生!”
“这神汉是什么来历?”岳平阳向外瞅瞅问道,他在屋里能听到神汉痛苦的**声。
道士想了一下,“他是本地人,很早就学习道术,现在是清霄居的‘地字号’头牌法师。
“你呢?”
“我,我是‘天字号’第六位!”道士又看一眼岳平阳,摇头道,“我是徒有虚名,他是货真价实的!”
“他都有哪些本事?”
“风水命理,算卦起名,召神驱邪,科仪武术,都做得来!”
“他召得的是什么神?”岳平阳最想知道那只虎精的情况。
“飞虎将军!”
“飞虎将军?”岳平阳问道,“飞虎将军在哪儿?”
道士再度摇头,“不清楚,他每次请神都很快,我也搞不清怎么回事!”
“好,你现在可以走了!”岳平阳见他还算本份,不想过多为难他。
“我再等会儿吧,跟窦先生一块走!”
岳平阳无语,这人脑子有点简单,看不清利害,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岳平阳出门,却不见了神汉的身影,急忙纵身跃到树上,四下观望,但并不见人。
他未免吃惊,这家伙刚才已然筋疲力尽,绝无独自逃走可能,如果有所动作,自己不可能听不到动静,以现在的灵气充盈度,稍有风吹草动都能辨别,怎么会让他逃掉!
莫不是有高人来过将他弄走了?果真如此,那该是何等的修为?
他跃出墙外,四下里察看一番,并未见异常痕迹,这才又跃回到院里来,刚刚落下,却听到一声极细微的喘息声。辨声定向后,不禁冷笑了一下。
这神汉果然有两下子,竟然起阵隐了形迹,看自己出去,想乘机逃跑。心有所欲,气便加重,所以才被听了出来。
他现在就在东墙根下的两棵小槐树间,前边还有一支快要燃尽的蜡烛。
刚才岳平阳与虎精打斗时,灵气凛冽,其余烛火全都扫灭,这里地处较偏,所以没有波及。
岳平阳施出灵气,猛地击向他的藏身之处。
灯火熄灭,一棵小树腰折,神汉显出身影。他此刻正趴坐在地上,面前摆了一段树枝,树枝里边摆了几颗牙齿。
“你倒会就地取材”岳平阳哼笑两声,“讲讲,你怎么摆得阵!”
“这是一个八卦阵法!”他说话吃力,嘴里跑风漏气。
“说清楚点,慢点说!”岳平阳瞪起眼道。
“背后有树,居于东方,是震卦;前边有火,又偏南向,是离卦;上离下震是六十四卦中的‘噬嗑’卦。此卦象喻牢狱,却有享通之意,与我处境相似,所以便依形起阵,以几颗牙齿为阵眼启动阵法。这牙齿之上有残余灵气!”
“牙齿上边有谁的灵气?”岳平阳问道。
“有虎将军的!”
“胡扯,虎精早已跑远,怎么还会有灵气?”
“不远,虎庙就在――”神汉说了半句,突然意识到失言,紧忙闭住了嘴。
岳平阳下套成功,不免得意。尽管神汉并未说完,但传达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白虎精有庙,且离此不远。从他手微动的方向看,虎庙就在西南方。
岳平阳之所以想找白虎,是因为他与羊精交好,找到了白虎就能寻见羊精,这是个意外收获。
“我再问你,鼎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神汉咽了口唾沫,皱着眉头捂着嘴道,“说来话长了!”
身后传来了轻重不一的脚步声,道士一瘸一拐走过来,“窦先生,详细说说吧!”
岳平阳对道士这个态度大为满意,刚想抽根烟给他,没想到他突然攻击,挥掌击向自己后脑。
距离太近,疏于防备,根本躲不开。岳平阳仗着强大灵气支撑,急忙导气护身,与此同时,出掌格挡。
即使如此,岳平阳还是感到肩上一阵刺痛。
等他反应过来时,道士已然抓着那神汉跃墙而去
岳平阳彻底看明白了:这道士刚才又被人附上了身!他刚要追出,却觉得半边身子发冷发麻,急忙收手运气逼毒。
门被推开,一个影子闪了进来,像只动物。
岳平阳心道:“难道那个虎精又杀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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