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金苍宇虽不知到夜雨的用意,但直觉告诉他其中有诈,于是很干脆地拒绝了夜雨的要求,并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我能带公主出宫,但必须遵照法师的预言,带你去神庙。”
“金将军,法师的预言我也是听到了的,他只是要求把我送出皇宫,又没说一定要到娲神庙,那我只要不待在皇宫不就行了。”夜雨早已经料到金苍宇会以法师的话做借口,提早一步就想好了说辞堵住了他的口,“何况,我又不会长久地居住在你家。自从上次事件之后,我的两条尾巴从来没有再出现过了,如果就这样把我送去娲神庙,用什么证据去说服大家证明我是圣女呢?倒不如在你家待一段时间,查明我两尾无法破出的原因,然后再去神庙,这不是更好。”
“这……”夜雨的话让金苍宇有些心动了,言语出现了犹豫之意,虽知夜雨可能别有用心,但他料想以夜雨之力,在他面前应该也翻不起大浪,所以准备答应夜雨的要求,可就在此时,一旁的金煦开口,及时地制止了他的话语,又打消了金苍宇同意的念头。
“父亲,这不行!”
金煦的行为让夜雨非常的恼怒,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金统领,这恐怕还轮不到你说话吧!”
“公主,息怒,不是我们不想公主进将军府,是我们不敢。公主地位尊贵,身份特殊,小小的将军府,哪能容得下您的尊体,环视整个狐族,唯有娲神庙才是公主最佳的归宿。”金煦不卑不亢的话语中暗含着强硬的态度,夜雨听完,脸色不觉微变,但瞬间又恢复到了常态。
“金煦,你这话的意思是拒绝让我进你家吗?”夜雨问道,金煦不置可否,态度不言而喻。“那金将军,你也和你儿子一个意思吗?”夜雨又将目光转向金苍宇,金苍宇用沉默代替了他的答案。
“好,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再自杀一次,强行留在宫中了。”你有你的攻心术,我有我的过河桥,既然大家都说白了,夜雨就只能用自己的命来要挟金苍宇父子。
夜雨半真半假的话,让金苍宇有些耐不住,可金煦的态度还是那么坚决,当他看到父亲的犹豫之后,适时地又插了一脚进来
“爹!公主那么爱惜她的生命,又怎么会选择自杀呢!你说对吧,公主。”金煦瞅着夜雨的月复部,话中带有他意。
看来金煦已经知道了自己假自杀的秘密,那么以金苍宇的老道也不可能看不出来,不过即使他们都看出来又怎么样,夜雨刀刚刚刺入月复部的那一刻,所有人真实的反应都出来了,即使最后大家都有所掩饰,但夜雨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信息。金苍宇的软肋就是自己的命,尤其是看到自己不药而愈的能力之后,就更加吝惜这条命了,所以,夜雨很有把握,只要抬出自杀的意图,无论真假都能逼金苍宇就范。但金煦就不一样了,夜雨从他眼中总能感受出一丝仇恨和危险,这让夜雨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和金煦相对的经历。
初次见面,夜雨就察觉到了金煦眼中的刻意隐藏的恨意,第二次,当夜雨把匕首刺入月复部的那一刻,几乎所有的人都呈现出惊慌之态,唯有金煦脸上闪现的是一抹高兴和幸灾乐祸,尽管他的那一笑,隐藏的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但还是被夜雨捕捉到了。这让夜雨肯定了两人之间存在的怨仇。然而金煦如此希望自己死去,可却又为何在那一夜阻止了自己“自杀”呢,夜雨在这一点实在是想不通。但无论金煦做这些的目的如何,他始终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敌人!夜雨考量了金煦一番,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不过,这样的一个人也不是没有弱点,看着他与金苍宇父子间的相处,夜雨料定他是个孝子,那么金苍宇就是对付他的最佳方法,如此循环,夜雨也还是他们父子最终的破绽。
“这么说,两位是不答应我的要求了?那好,不答应也行,我敢保证,如果你们硬性送我去娲神庙,得到的将只是冰冷的尸体,金将军,你信吗?”夜雨眉眼一斜,挑衅之言,顺嘴而出,“如果不信,倒可以试试,反正我是了无牵挂的,怕就怕金将军你舍不得我死。”
夜雨手指指向了二人,暗含狠味的话,让金苍宇动摇起来。但恰在这时,金煦的一句话很快化解了夜雨的威胁。
“公主你不必用死来威胁我们,即使公主有求死之心,我们仍然有办法将你毫发无损地送到娲神庙。”
金煦的话无疑道出了一个实情,凭着他们玄法的高妙,要想控制一个毫无灵力人的生死,易如反掌,可惜,他忘了一个最为关键的东西,那就是夜雨在金苍宇眼中的真正价值,这也就注定了他劝说的失败。
“的确,凭你们的手段是可以掌控我的生死,但是金统领,你别忘了金将军送我去娲神庙的初衷,可是要我振兴狐族,如若我不情愿,难道你还有办法逼我不成。”
夜雨这话一下子便戳中了金苍宇的要害,在看到他们父子色变的同时,她也大致确定了此事的成败。
就在此时,金煦见金苍宇隐隐有妥协之势,也有些急了,急劝道,“爹,不能答应,如果让狐王知道夜雨们没有将公主送去神庙,反而收藏府中,他一定会治你欺君之罪的,还有,国内的民众,都知道圣女的预言,如果让他们知道圣女居然跑到将军府了,他们又会怎么做,到时候,你不但会丢掉性命,甚至还会连累到整个族群的,而最为重要的是宫中的谣传如果传出狐族之外,会有多大的波澜,父亲你应该清楚,如果公主在娲神庙还能躲过一劫,如果到了我金家,恐怕是整个狐族的灾难啊!”金煦抬出了整个金氏家族和夜雨对抗,面对他的灼灼言辞,金苍宇双唇紧闭,显然是在考虑事情的利弊。
夜雨当然不会给金苍宇多余的时间思考,马上针锋相对道,“金煦,你就别在那边危言耸听了,据我所知,我的两尾从来没在人中显现过,朝中大臣对我有两尾的事实还存有一丝怀疑,又怎可直接这样让我做圣女呢。至于民间流传着狐王扣留圣女的流言,明明就是你金煦编造出来恐吓君王的话!子虚乌有的事情,你们又需要怕什么。至于狐王那边,就更不用担心了,凭金家的势力还怕瞒不了他吗,即使出了问题,你难道不会找个替罪羔羊啊,何况金将军在宫中不是还有几个靠山吗,那还怕些什么呢!”
夜雨三言两语便将金煦的理据推翻,为了迅速敲定此事,她也懒得多费口舌,使出了最后一重锤,“金将军,如若你带我去你金家,我可以向你保证,当我两尾完全显露之时,就按金将军的意思心甘情愿的去娲神庙。但是,如若将军你不愿意,我也不再强求,只不过将军要有一定的觉悟,我两尾现时,狐族也有可能得到的不是一位圣女,而是一位贵妃或王妃,那时候将军再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夜雨的话,让金苍宇为之动容,他斟酌再三,终下定了决心,手一扬制止了一旁还想开口劝说的金煦道,“公主,我答应你的要求,你准备何时启程?”
“三天之后的此时,你!亲自来接我!”夜雨用手指了指金苍宇,特意强调了“亲自”二字,金苍宇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好!”
离宫之事就这么约定了,夜雨心中还有些疑问想请教金苍宇,却被金煦阻止,主动请缨承担了解答夜雨疑惑的任务。金煦的积极,夜雨也明白他的用意,金苍宇在此多留一时,便多了一份被别人发现擅入皇宫的危险。夜雨虽不在意金苍宇的安危,但是为了不给今后的离宫计划带来麻烦,她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疑惑,摆手示意金苍宇离去。
送走金苍宇后,金煦再没有了最初的恭敬,没等夜雨发问,反而抢先问道,“公主到我金家到底有何企图?”
“企图?”夜雨斜视了金煦一眼,双唇一抿,面无表情地反问道,“金统领,你说我会有什么企图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奉劝公主一句,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金煦早就料到如此询问,不会得到结果,但是,他的目的本就只是对夜雨警告一翻,所以,最后的那句话他也没有顾忌尊卑,说得是声色俱厉。
面对金煦的冒犯,夜雨不怒反笑,“金统领,现在说这些不觉得晚了吗?如果你不愿让我进你金家,大可以去说服你父亲,要是你说服不了,那最好还是乖乖地等着迎接我进你金府吧!”
夜雨说到这里,收起了本来的笑颜,眼神一睨,威势自成,连金煦都有了一滞之感。也许是自知言语失当,也许是知一切不能改变,金煦终收起了略显放肆的姿态,单膝跪下,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