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嬷嬷立刻说道:“回贵妃,太后已经休息,这个时候不会见您了。”
我心中大惊,那怎么办,既不能回去,又不能见到太后,那么我还要在这两个嬷嬷的监视之下,生活多久?
慌乱中,我忽然想到了纪云琅。我大声说道:“纪云琅呢?纪云琅在哪里,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来找我?”
两个嬷嬷平静地说:“回贵妃,您应该称呼陛下为“皇上”。您再这样直呼皇上的名字,恕老奴要对您采取一些措施了。”
“什么措施,你们想怎么做?”我自然不怕这两个老嬷嬷本人,便是有四个嬷嬷一拥而上,我也能对付得了。可是我最害怕的,却是她们使出我对付不了的手段。
我害怕的不是她们衰老的躯干,而是她们可以整日如此警惕地来对付我,不厌其烦地来指导我,一遍一遍说着同样的话来磨砺我。
她们的精神,实在比我要强大太多。
“回贵妃,老奴们不敢对贵妃有丝毫不敬,老奴只能回了太后娘娘,请她定夺,看贵妃是否需要多学一段时间的宫规。是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我听阿继说过,郦国人打仗,有一种叫做“攻心”的战术。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而所谓攻心,就是明白对方的弱点,从精神上或心理上瓦解对方。
简单的说,就是对方怕什么,你就说什么。这两个宫中“资历”最深的老嬷嬷。果然已经成功地抓住我的痛脚了。
一番盘算之下,我决定做暂时的屈服,于是压抑了惊惧、惶恐、愤怒等各种情绪,平和地问道:“皇上呢,他在干什么?”
“回贵妃,皇上从慈宁宫出去后,就到秋阑殿去了。后来皇上去了梅园,让人把梅树移到秋阑殿一些。”
是了,那时候纪云琅是说过,他要去秋阑殿看无名的。其实我又何必将希望放在纪云琅身上呢,洞房之夜他尚且没有出现,现在我在太后这里好好的学规矩,不正是他所希望的,又怎么会来找我。
没有人可以指望,唯一的指望就是不要得罪了这两个可怕的老嬷嬷。
我看着那两个嬷嬷,心中带着莫名的忐忑,试探着问道:那现在我要学什么?
两个嬷嬷说道:回贵妃,您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学到什么时候呢?”
“回贵妃,再学一个时刻。”
一个时刻,并不是很多。我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一个时刻之后呢?”
“回贵妃,老奴们安排贵妃安寝。”
“安寝?要不要学?”
“回贵妃,行止坐卧,都需要学。”
好吧,行止坐卧都要学,那就都要学吧。反正我这个样子,睡下去就会睡着了,睡不着我也会假装睡着的,一个睡着的人,还怎么学,学什么。
我能够这样想,或许是因为我太倦了脑子在犯糊涂,又或者是因为我还不了解这两个嬷嬷。
我忘了人睡着了,她们还可以将我喊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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